第174節
qquser8699563的月票 蝶戀花之9060的月票 qsjhhfc的月票 15280164981的月票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云三剖白,長川異動 御花園,拙政亭。 亭子周圍聳入云天的茂林劍樹搭成屏障一般的天然綠墻,隔離了外界的視線,環境偏僻幽靜,極少有宮人經過,是難得的清凈場所。 赫連氏坐在了亭子內,手心捏得緊緊擱在膝頭上,微微發著顫,看得出來,心神極其不定。 章德海將秦王妃領進亭子里,退到階下。云菀沁上前,剛要施禮,卻被赫連氏一拉:“沁兒來了,你坐下吧?!?/br> 云菀沁望住赫連氏:“母嬪,三爺那邊出什么事了?” 赫連氏穩住心緒,道:“昨晚上皇上在萃茗殿這邊歇的,今兒一早天沒亮,剛起身,長川郡那邊信函進了宮,姚福壽直接遞了過來,我才知道皇兒到達晏陽的第三天,城內下了暴雨,導致青河漲水,一夜之間,決堤沖垮岸邊不少百姓房屋,郡內三州四縣流離失所的百姓哀嚎遍野,餓殍滿地。秦王與郡內太守、知府等人及時開倉賑災,本來鎮得住,誰知道連綿雨勢不停,災民日趨增多,糧倉內的儲存量根本不夠用,清河決堤又沖垮了周邊郡縣的道路,不能從附近米糧充足的城鎮調糧。百姓群情激奮,這兩天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挑撥,開始拿刀持槍著,紛紛聚集到晏陽城的主干街道抗議,指定日期內要官府糶糧,否則就要沖擊官府,壓根是燒紅了眼的……我就說過,窮山惡水出刁民,那長川郡天氣地理不好,民眾更是刁蠻難馴,不好管啊,這不,說中了吧!,”說著又發了急,兩排銀牙咬得咯咯響。 云菀沁一驚,這十來天,他送回好幾次家信,次次都是寬心的內容,從來沒有提過這事,盡量安撫慌了神的赫連氏:“母嬪別擔心,三爺身邊有兵甲護衛,不會有事?!?/br> 赫連氏眼睛赤紅:“怎么能不擔心?地方的官兵有限,那些刁民都是不怕死的,萬一真的狗急跳墻發起瘋來,長川郡的兵力哪里抵得???我聽姚福壽給皇上報信函時提過,已經有刁民將駐守官府外的兵士給殺了,為了威脅官府,還將兵士的腦袋故意掛在城墻上——好好在京城當差多好,怎么就非要去那種鬼地方呢!沁兒,你當時怎么就不攔攔他……” 云菀沁目中光一閃,頓了頓:“皇上那邊是什么決意?” 赫連氏順了順氣兒:“已經下了旨,叫人帶賑災糧餉前往晏陽城去應急,接濟災民?!?/br> 云菀沁見她蹙了一下眉,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一疑:“誰領隊?” 赫連氏猶豫了一小下,眼色一黯:“魏王?!?/br> 云菀沁眸一動:“魏王如今還在禁足期,能陪他側妃進宮請安,已經夠開恩了,皇上現在叫他出京辦差,這不是明擺著赦了他的罪么?” 赫連氏輕微地嘆息著:“我也旁敲側擊地問過皇上,可皇上說賑災之事重要,素來都是派遣皇家宗親去辦理,便交給魏王將功折罪?!?/br> 多好的立功機會!送了糧餉之后,魏王不想翻身都難了。云菀沁沒說什么,握住她的手輕拍兩下:“母嬪先安心吧,那些災民是想要吃飽穿暖,既然朝廷已經去辦了,他們就不會輕舉妄動,咱們且安心等著三爺那邊的平安好信兒吧?!闭f罷,直身朝章德海喊:“送貴嬪回殿去休息?!?/br> 赫連氏知道沒其他法子,只能在宮里等著了,將云菀沁叫進宮,無非就是多個商量的人,說話安安心,此刻聽她這么說,只能嘆了口氣,先回萃茗殿了。 云菀沁目送兩人離開,帶著初夏和兩名侍衛離開了拙政亭。 初夏剛在亭子外見赫連氏臉色不對頭,偷偷拉了章德海私下問過,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一邊走一邊擔憂道:“娘娘,災民一旦暴動,可不能小覷啊,皇上雖下了令調賑糧去了,可這路上行程說不準,萬一趕不及,或者那些災民等不及了……” 她自然知道不能小覷,自然災害面前的災民,流離失所,上失遮頭瓦,下失梁下親,一旦瘋狂起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方才那番話也只不過是安慰赫連氏罷了,可是事兒越亂,人卻越不能亂,自己如今是秦王府的主子,更被人看著,越發不能急。 頓了俄頃,云菀沁說道:“三爺帶了麾下的兵甲,又是在行轅里辦公,應該沒什么,我如今最擔心的,反倒是這樁災情過后,魏王去送個糧,就輕輕松松立了功,秦王初次上任卻遇上這種棘手事,若后續解決不好,會被朝廷質疑能力?!?/br> 初夏沉默不語。 兩人走出御花園,沿著朱紅高墻朝正陽門走去,還沒走到半路,看見一雙人影在奴從的陪伴下迎面走來,是魏王和云菀桐兩人。 看起來,兩人應該是剛剛進宮。 “娘娘?!背跸孽久?,低低叫了一聲。 云菀沁示意不妨,雙手一抱,攏著保暖的滾貂毛金線袖套,慢慢踱近對方。 魏王世淵今兒一大早領了火速去長川郡送賑災糧餉的任務,歡天喜地,馬上召集兵甲,剛打理好了,這會子進宮來給父皇稟報細節,正好云菀桐也鬧著要一塊兒進宮,本來煩得很,再看看她那肚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得帶上了。 沒想到恰好在宮里碰上秦王妃。 狹窄悠長的宮巷內,三人擦肩而過,分別頷首施禮,表面看上去是宗親間的客氣,無形中卻仿似有電光火石,亂飛胡竄。 云菀桐目噙笑意,語氣卻滿含著擔憂:“jiejie怎么進宮了?是不是聽說長川郡的事兒了?jiejie莫急,秦王不會有事兒的,我家五爺已經身負皇命了,這便去救急,秦王定會完好無整地回來?!?/br> 這不是說魏王是去救秦王的命么?初夏臉一緊。 “魏王去長川郡的職責是運送賑災糧餉,只需做好本職就好了,三爺的事他自會cao勞?!痹戚仪叩貞?。 女子白玉臉頰上嵌著一雙寶石般明媚動人的眼瞳,澹澹然,魏王本來沒興趣聽兩個女人寒暄,此刻聽她聲音如珠落玉盤,倒是饒有興趣地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秦王妃好大的志氣,也不擔心本王那三皇兄嗎?!?/br> “五皇弟手上也領了責任,先擔心好自己吧?!痹戚仪卟槐安豢?。 魏王臉肌一緊。 云菀桐見魏王盯著jiejie看,卻是臉色變了,不是只好男色么,怎么見著女人也眼珠子不轉?肘子一彎,有意無意將魏王一擂。 魏王一皺眉:“你干什么?” 這云氏,給點兒顏色開染坊,仗著偷了自己的子嗣,有母妃韋氏的撐腰,從有孕那日起,就開始在府上作威作福,不把人放眼里,夜南風都吃了好幾次委屈,偏偏自己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還得安撫著,氣惱得很。 果然,云菀桐恃肚行兇,也沒覺得不恭,肘子一縮,嫩手覆上小腹:“喲,不小心撞了五爺了?!?/br> 魏王瞟了她肚子一眼,壓下心氣,一甩袖,聲音是不甘心不情愿的溫和,生生擠得變了調子,聽起來很怪異:“你先去母妃那邊請安吧,本王去御書房找父皇去?!?/br> “是,五爺?!痹戚彝└A藗€身,目送魏王離開,一轉身,卻見jiejie面上望著自己,笑意若有似無。 她眼皮子一抖,攙著兩邊韋貴妃撥來給自己使喚的嬤嬤,搖臀走近幾步,魏王不在身邊,說話也就更沒忌諱了:“jiejie今兒怎么像是心情還不錯?莫不是急糊涂了吧?姊妹一場,如今又是妯娌,meimei也不愿每次與jiejie見面都是針尖對麥芒,關于秦王的事兒倒是能提個醒,奉勸一句——” 云菀沁根本沒想過庶妹會好心有什么奉勸,她骨子里就跟那方氏一樣,插了羽毛的雞將自己當鳳凰,從揀了高枝的那一天起,就變了性子忘了本。 可初夏見云菀桐說得認真,卻眼睛瞪大,只聽云菀桐笑了起來,繼續道:“——大姐請一樽菩薩回去供著拜拜,指不定老天爺能保佑保佑秦王呢?!?/br> 初夏鼻翼一抽,慍了,卻見云菀沁目色從容,又不乏幾許憐憫:“我看meimei才應該請菩薩回去,每日三拜,一心一意供奉著,保佑肚里的唯一希望,”緩緩踱步,擦身過云菀桐的身側,略一轉身,湊近她耳畔:“……萬一保不住,下次可很難再有機會了?!?/br> 云菀桐臉色大大一變,咬牙,鼓鼓腮幫,仍在強撐:“你什么意思?!?/br> “沒什么意思,”云菀沁瞥了一眼魏王離開的背影,“只親眼看到了魏王與meimei的情分深淺,所以提醒meimei好生珍惜這一胎罷了?!?/br> 云菀桐抑住心緒不寧,強顏歡笑,手放在并不明顯的腹上:“jiejie放心,欽天監的人都說了,這胎是福星轉世,你瞧瞧,打從妹子一懷上,魏王府就好事連連,先是準許五爺能陪我進宮請安,這次長川郡一出事,父皇更是臨危授命,將這么大的責任交給了五爺做……哎呀,這么一說,jiejie看看,這胎兒不僅是福及魏王府,似是還克了秦王府呢。這可真是……”一臉欠揍的不好意思,又夾雜著幾分得意。 初夏聽得火大,念起那日華安寺悟德大師的解簽,實在忍不住,輕笑:“克?先顧好你肚子里的那個福星有沒人克吧!” 云菀沁懶得多說,拉了初夏,揚長而去。 云菀桐聽了初夏一番反詰,卻正好戳中了心事,站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 那天在華安寺解過簽后,后來她又攜帶著厚禮去找過悟德,卻聽里面的和尚說,那該死的老和尚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叫魏王府的家丁在郊區附近搜了個遍也沒找到人,這事兒成了個心結,一直讓她不舒坦,每次想起悟德提過根據簽相有與胎兒相克之人,就惴惴不安。 今天被初夏一提起“克”這個字,云菀桐又勾起那樁心事,這么一想,只覺肚子里還沒成型的胎兒都恨不得有些躁動了,不覺得緊緊捏著繡帕,大冷的冬天額頭滲出了汗珠,秀美的五官短短片刻,扭曲成一團。 鴛鴦在旁邊看著主子,側妃自從有了身孕,腰板子挺直了,整個王府沒人敢跟她大聲說話,連魏王都要禮讓三分,更不提原本那個一天到晚爭寵的公妖精,每次見著側妃,別說與側妃鬧別扭了,便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全是因為得過王爺的囑咐,再不能與側妃對著干,每次見著側妃,都只能委屈行禮。 可即便如此,側妃反倒不如昔日活得那么自在了,成日左思右想,茶不思飯不想,懷揣著心事,尤其華安寺那日之后,這側妃更是沒笑過,每天疑神疑鬼,生怕身邊的人是克胎的人,那日竟還將王府所有下人的生辰八字拿去叫道士與自己掐算合對,看有沒有什么相沖的,簡直都快走火入魔了。 這會兒見云菀桐這副樣子,鴛鴦知道她八成又想起悟德大師的簽文事,勸道:“昨兒貴妃娘娘派來的太醫不是才上門瞧過么,說主子喜脈不弱,胎兒龍精虎猛的,好得很呢,那解簽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主子也別太掛在心上了?!?/br> 能不掛在心上么?這是一點兒閃失不能有的。云菀桐蹙緊眉,摸摸肚子:“這才懷了多久啊,今兒好又不代表明兒好,還有七八個月的日子熬呢,一天沒生下來,我這心能落下么?!庇謫枺骸澳抢隙d驢,還沒找著?” 鴛鴦忙答道:“奴婢特意去找了守城門的官員,那悟德大師并沒出京的記錄,大有可能還在京城,奴婢已經加派了人手在各個民宅和客棧打聽和搜羅了,娘娘放心?!?/br> 云菀桐勉強舒了口氣,語氣未免又帶點兒憤意:“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挖出來,我還就不信找不出。這老禿驢倒是好,放了個半截兒話就把我甩開,叫人一口心懸在半空……早知道就聽姨娘的,當天便是撬,也要撬開他那張嘴!” 兩人邊說邊朝常寧宮走去,給韋貴妃請了安,韋貴妃盯著云菀桐的肚子,跟往常一樣千般萬般的囑咐了幾番。 時辰不早,魏王與皇上稟報完,叫人過來喊了,云菀桐柔柔起身,乖巧地告辭,跟著魏王回了王府。 魏王跟寧熙帝匯報了前往長川郡晏陽城的準備工作,領了令牌,一路樂滋滋。 魏王府內,因為主子剛剛得了皇命,上下全都歡騰著,此刻見主子回府,在王府長史的帶領下,全站在門口的階上迎接。 夜南風也正站在人堆兒里,見著魏王車駕一挺,男子的身影下來,一個媚眼拋了過去,再一看后面下緊跟著的女人,臉色又垮了,暗中呸一聲,說不出的嫉妒,這些日子受夠了委屈,不全是因為她那肚子?還有幾次被她氣哭了,要不是魏王私下安慰,說讓她這十個月,他哪里受得了這氣。 這些都統統不算什么,這女人,竟連瑞雪樓都不讓魏王去了! 今兒天光甫亮,皇上來了旨意,派魏王去長川郡賑災,夜南風總算心頭大喜,魏王現在忌憚云側妃,賣她面子,不就是因為這會兒失勢,得靠著她肚子討皇上歡心么,這一趟回來,魏王重新還朝,哪里又還用在意那個側妃? 這會兒一聽魏王領了調令牌回來,夜南風控制不住喜悅,跑了出來,站在王府下人背后,踮著腳遙遙看著魏王,就跟個癡癡望郎歸的小媳婦兒似的。 魏王一下車就看見寵兒的目光飄過來,心情大爽,想要跟他分享,只是周圍都是人,也不好有什么舉動,壓下激動。 云菀桐雖然后下車,可兩人打情罵俏、你儂我儂的眼光卻全部都看在了眼里,臉色微微一變,什么也沒說,只扶在鴛鴦手臂內,跟在魏王后面,進了王府的正廳。 魏王春風得意馬蹄疾,這當口,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夜南風那邊,心不在焉地進了廳內,當著府上另兩名庶妃和管家、下人的面,交代了出發后的家中事務,滿是敷衍地交代鴛鴦和幾個嬤嬤好生照顧側妃的胎,最后,迫不及待地起了身:“本王有點兒公務要辦,散了吧?!?/br> 云菀桐一看就知道他要去瑞雪樓那邊,開聲:“五爺?!?/br> “嗯?”魏王被她阻了腳步,有點不耐煩。 云菀桐柔聲道:“今兒進宮,母妃送了妾身一副百子千孫圖,叫妾身回府后給您看看,沾沾喜氣,妾身叫人搬回院子了,五爺先去看看吧?!?/br> 魏王擰眉:“看個畫而已,什么時候看不得?非要這個時候看,本王等會兒去你那兒吧?!?/br> 鴛鴦明白主子的心意,幫腔:“爺,貴妃娘娘說過這畫靈性得很,金粉開過光呢,爺明兒早上就要出發了,這會兒去‘辦公’,還不知道辦到幾時呢,怕來不及,要不還是先去看看吧,貴妃娘娘那邊也好交代?!?/br> 罷罷罷,羅里吧嗦。不就看個畫么,也好,看了以后今兒再不過去了,出發前晚上便能一心一意宿在瑞雪樓了。 魏王擺擺手:“好,本王這就先去?!闭f著拔腿先回了云菀桐的院子。 云菀桐定定見著魏王背影跨出門檻,拐彎不見,袖子一拂,柳眉一豎:“走!” 鴛鴦雖攙著主子朝瑞雪樓疾步走去,可嘴里卻擔心地碎碎念:“主子……您這會兒去瑞雪樓……要緊么?等會兒王爺可要去的,萬一……” 萬一?萬一什么?自己如今有這肚子,能有什么萬一? 打從有孕,夜南風柔順了一段日子,今兒又在眼皮子底下晃,當她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么? 不就是看著魏王快起來了,那公狐貍就又開始得瑟了? 連臨行前一晚,都還要將魏王霸占去,云菀桐鼻子都氣歪了! 扶著腰身匆匆到了瑞雪樓,云菀桐二話不說,對著那道芙蓉鏤花門,一喝:“踢開!” 瑞雪樓內的小廝不敢不聽,吞了口唾,上前一腳蹬上門身,“哐啷”一聲,雕花門扇炸開! 夜南風正坐在屋子里的紅泥小爐邊煨酒,等著魏王過來,此刻聽到一聲巨響,再見云菀桐沖進來,先是驚慌,又站起身憤憤然:“側妃這是做什么?” 云菀桐見他穿個銀白錦襖,烏發如墨,松松綰著,渾身肌膚嬌白如玉,一派的風流妖嬌,恨得牙齒癢,走過去揚起手臂就甩了他兩耳刮子:“不要臉的狐貍精!你說我做什么?一天到晚勾引魏王,破壞我與魏王的感情!遲早有一天這魏王府得要敗在你這禍水身上!” 夜南風沒想到她說動手就動手,一時沒反應,被摑得連連退后幾步,半天才捧住腫脹的臉頰,諷刺:“你跟魏王有什么感情?不過是貪戀富貴,主動爬上魏王的床,剛好又趕上了個好機會!這次懷胎,又是使的污濁手段!要我說,你才是破壞了我跟魏王的第三者!我與魏王才是真感情!” 云菀桐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個兒跟個男人爭風吃醋到這一步,又氣又是好笑,斥道:“來人,將他的手抓??!” “主子——”鴛鴦怕魏王發脾氣,急忙勸道。 云菀桐冷笑:“我這會兒要是不泄泄心頭恨,日后還能有機會嗎?” 正在這時,兩個小廝上前已經拽住夜南風。 夜南風身嬌rou嫩,在小倌館開始便養得一身柳腰春水骨,哪里有力氣反抗,一下功夫就被壓跪在地上,云菀桐左右開弓,將夜南風打得臉腫唇翻,哭聲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