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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在線閱讀 - 第162節

第162節

    又拎了兩個小和尚來,將附近的信徒都轟出去。

    其中一名小和尚看不過去,又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勸道:“若是不急,勞煩施主等一等,先讓前面的香客問完簽,小僧再去找悟德大師,讓他接見你們家主子……”

    話沒說完,一名侍衛揚起刀鞘,“啪”一聲敲在小和尚頭上:“居然敢叫我家主子等?吃了雄心豹子膽!”

    小和尚腦袋挨了一下,腫起了大包,連連呼痛,卻再不敢說什么。

    百姓們見狀,只得吞下這口惡氣,紛紛走了。

    寺廟外,墻根下,見著被趕出來的百姓一邊走一邊議論紛紛,云菀沁等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晴雪呸一口:“無端插隊的人,都該挨千刀的!”

    珍珠最老實憨厚的,也是攥著粉拳,點點頭,別說有急事時等了許久被人插隊了,就算平日去街上買個菜被人插隊,也是惱火!

    正在這時,有名嫩頭青似的小僧侶正好路過廟門背后,一邊走,一邊摸著光溜溜的腦袋殼咒罵:“什么人嘛,插隊趕人,兇得要命,還打我的腦袋,也不知道敲笨了沒……”

    正是那名被魏王府侍衛拍腫了腦袋的小和尚。

    云菀沁遠遠望過去,只見悟德大師坐在殿內一張紅木長案后,背后貼著一間小廂房,房間門用竹簾子當著,眼珠子轉了轉,對著小和尚喊了一聲:

    “小師傅?!?/br>
    女子清甜聲音一喚,將小和尚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云菀沁在府外等方姨娘出來前,就叫珍珠去旁邊的成衣鋪快速買了幾件普通女衫,將今兒回門大張旗鼓的華衣錦服,與三個丫鬟在車廂里都換了,此刻一身淡青色迎春花掐腰長裙,看起來甜美隨和,嬌柔溫厚,就像個帶著丫鬟出來踏青游玩的悠閑少奶奶。

    小和尚臉色一紅,指著自己鼻子:“這位女施主是喚小僧?”

    晴雪叫他滑稽,笑起來:“自然是喊你,你快過來,我家主子有話要跟你說?!?/br>
    小和尚心撲騰撲騰地過去,只見眼前貌美女子笑著說:“小師傅,我是大師的信徒,今兒特意趕來想見悟德大師一面,可惜剛一來,就看見惡犬在趕人,我難得出一趟門,再出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今兒就算不能讓大師解簽,也想聽一聽他的禪音,不知道能不能把咱們偷偷領到他背后那簾子后面去?”

    小和尚很是為難:“不行不行,被悟德大師知道了,準得罵死我的?!?/br>
    云菀沁深吸一口氣,馬上變了一副表情,泫然欲泣:“實不相瞞,我家父親得了病,就剩一口氣,我們父女都是大師的信徒,我今兒來除了想要一飽眼福,也是為了替家父滿足心愿,回去后描述一下大師的相貌話語,也能叫家父走得安心些。這一行人擋了去路,卻害得我父親臨終心愿都完成不了……”

    小和尚本就懷著一口被打的氣,見貌美女子悲哀不已,想了想,一咬牙:“好,你帶個丫鬟,隨小僧來?!?/br>
    **

    排在前面的百姓趕走了,殿內被清了場子,云菀桐直接走到悟德大師的前面,姿態高不可攀,下頜微微揚起,全然沒有一點誠心實意的樣子,仿佛來找悟德,是他的造化,道:“大師好?!?/br>
    悟德大師雖是世外人,長年云游各地,有什么人什么事沒有見過,看她理直氣壯地將前面的信徒都趕走,還將佛祖清凈地兒鬧得一團糟,不覺眉頭一皺。

    照悟德大師的脾氣,將她當場趕走也沒什么,可云菀桐的精美華裝,又攜帶侍衛,必定京中的貴人,若隨便翻臉,自己就算沒事,怕會連累華安寺,所以暫時并未動怒,只是一張臉霎時冷了下來。

    云菀桐哪里察覺得到這高僧已經心生不喜,過去坐下來,只見面前的高僧已人過古稀,卻精神矍鑠,白須飄逸,膚色凈白,眉目清寧,宛如塵仙一般,心里微微一喜,想必還真是有兩把刷子,道:“我想問問生育之事,勞煩悟德大師為我解簽?!?/br>
    鴛鴦將自家側妃剛抽的竹制簽遞了上去。

    悟德大師目光清冷,掃了云菀桐的肚子一眼:“人為之胎,非老天賜予的福分,有何好解?”

    方姨娘在旁邊聽高僧語氣不恭,一拍桌子,斥道:“大膽!怎么說話的!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悟德不怒反笑:“連身邊的狗都叫得厲害,自然是個厲害人兒。只是鄴京皇親國戚多如牛毛,走在最熱鬧的御街上,一個店鋪招牌砸中十個人,九個都是有背景的,你家主子不知道排行老幾?”

    “你——”方姨娘氣急。

    “住嘴,姨娘,鴛鴦,你們兩個先退下吧?!痹戚彝╇m也惱怒僧人的怠慢,可聽他非但看出自己有孕,還是一語中的,竟暗示自己這一胎是“人為之胎”,卻又明白,這和尚,絕對是有幾分道行的。

    待方姨娘和鴛鴦退下,云菀桐態度變好了許多,語氣輕緩,道:“大師,既已經有了孕,不管人為,還是天定,便已經注定是一條生命,既然降生,就該有他的命運,怎么能說不能解呢?”

    悟德大師淡道:“夫人此言差矣,懷得上,不一定生得下來,既然生不下來,就是一團死物,稱不上人,又哪來的命運,又如何能解呢?”

    竹簾后,云菀沁沒料到原來云菀桐居然懷了身孕,心中裝滿疑惑,懷了身孕是大好事兒,何必偷摸約見方姨娘,正在琢磨,此刻聽到簾子那般僧人的話,又會心一笑。

    這個悟德大師,明明是空門中人,說起話倒是挺毒舌的。

    云菀桐聽了悟德大師這番話,攥緊拳,恨不能叫侍衛過來,將這滿嘴噴不吉利話的老和尚打得滿地兒找牙,看他還敢不敢亂說!

    可,要是老和尚的話不是亂謅呢?

    這一胎,難得真的有波折,生不下來?

    這么一想,云菀桐壓下怒火,松了拳,語氣更綿軟,甚至帶了幾分哀求:“大師,我這胎到底有什么問題?求你告訴我,不管怎樣,至少我能防范一下。若是心愿達成,我愿捐助華安寺萬金香火,重塑菩薩金身,不,不止華安寺,凡是大師去過的寺廟,我都捐修一遍!”

    悟德大師見她態度好多了,臉色勉強沒那么難看了,將那簽文拿起來,端看了一會兒,沉吟片刻,道:“但凡生命,總有克制之物,便是所謂的天敵,也就是俗門中人所說的‘相克’,你渾身煞氣,加上簽文批示,腹中胎兒天生也是有克星,若對方存在,這胎兒恐怕很難善終,要么胎死腹中,就算生下來,怕也是多病多災,一生不安?!?/br>
    云菀桐面上的慘白一點點浮現起來:“大師,克制胎兒的,是什么人?是不是那人沒了,我這胎兒就能安然誕生,能富貴一生?”

    悟德大師點到即止:“天機不可泄露,老僧只能提一二,剩下的,只能看你的機緣了?!?/br>
    云菀桐咬了咬腮幫子。

    方姨娘雖退到了一邊兒,可耳朵卻豎得緊緊,一聽女兒的胎兒可能不安全,還有克星存在,而這死禿驢又死活不說,早就憋不住了,沖過去,又是一拍桌子,哼道:“你要多少銀子直接說,怕咱們給不起么?只要說出那克星是誰,保咱們這一胎順利,有你的好處!若敢不說,馬上就叫侍衛打得你求爹喊娘!”

    悟德大師剛剛好的臉色又發了紫,忽的身子一震,渾身衣袍微微一鼓,仿似有風灌進領口一樣。

    方姨娘還沒反應,只覺得一股勁風襲來,力道極重,整個人往后摔倒在地,接連撞到了幾張供奉香火的桌子,渾身骨頭快散架了,趴在地上怒道:“你——你這老禿驢——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

    云菀桐使了個眼色,鴛鴦忙將方氏的嘴巴一捂,攙了起來。

    云菀桐拉了方姨娘,帶著鴛鴦和侍衛出去了。

    方姨娘的屁股摔得恁疼,還在不依不撓,急得要命:“你怎么不問清楚???便是將那老禿驢的嘴巴撬開,也得問出來啊——”

    手肘卻被女兒一抓,云菀桐青著臉:“姨娘這么魯莽干什么,打死他?你沒看這和尚有些功夫么,打死他之前,他得先把你打死了!再說了,真打死了怎么辦!你又沒看到這和尚多硬么,逼迫有什么用?今兒就到這里吧,過幾天我再帶厚禮來,慢慢磨!”

    方姨娘這才呼出一口氣,現在求人辦事,也不能拿起側妃生母的架子了,狠狠:“好!這老禿驢,這么不識好歹!等你這胎兒安全生下來,女兒,你替老娘一定要宰了他!”

    “好的好的,到時候隨你怎么千刀萬剮?!痹戚彝┬睦镞€有點兒亂,煩躁不堪道。

    母女在華安寺門口分了手,各自上車回去了。

    *

    寺廟的殿內,人去樓空,寧靜下來。

    幾個和尚搖搖頭,開始清理被云菀桐一行人弄亂的殿室。

    悟德大師撣撣袖,站起身,清幽目光卻一轉,瞥了一下后面:“出來吧,不用躲了?!?/br>
    云菀沁一怔,居然被他察覺到了,倒也不稀奇,坐著不動就能把方姨娘震得兩三丈遠,想必內力不淺,又怎么會聽不出背后簾子里有人呢。

    她整了整衣裳,掀開竹簾,與初夏走到悟德大師跟前,雙手一拱,俯身拜道:“小女子拜過悟德大師?!?/br>
    方才領云菀沁主奴去簾子后的小和尚見她被發現,生怕大師刁難她,溜近,雙手合十,鞠躬:“大師,這名女施主是大師的信徒,因崇拜大師,小徒才將她領到后面,私下旁聽大師的箴言妙語,請大師勿要怪罪?!?/br>
    悟德大師掃一眼云菀沁,雖然是民間婦人的打扮,可一雙眸子清妙絕倫,透出風儀,膽子也忒大,且背后還帶了個丫鬟,不禁捋一捋飄逸豐盛的白胡:“免禮吧,女施主身份貴重,貧僧受不起你的拜?!?/br>
    小和尚一聽這話,當悟德大師是生氣了,忙又幫那女施主解釋:“大師——”卻聽云菀沁提前笑著開口:

    “大師是大宣佛門信徒心中的圣人,每到一個地方,當地百姓全部為大師踏破寺廟的門檻,怎么會受不起小女子的拜?小女子不過是普通鄴京百姓罷了?!?/br>
    悟德大師知道她這是在試探自己,心中更是豁然清明,這女子倒是個不簡單的,唇一動,似笑非笑:“看你衣裳和飾物不算金貴,可言行舉止卻是萬中無一,雖身邊只帶著一個丫頭,氣場卻遠勝剛才領著一堆隨從耀武揚威的貴夫人,”說著一頓,扭頭望向那小和尚,“還有,貧僧這小徒孫平時膽子最小,極其敬畏貧僧和寺中的師尊,看見貧僧連話都不敢說,今天卻為了女施主,連挨罰都不怕了,不但冒犯寺規,將你偷偷引到珠簾后,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你求情,可見女施主自有一番魄力,令人不得不折服和維護。如此一來,女施主怎會是個籍籍無名之輩?貧僧又怎敢叫你拜?”

    說罷,僧袍翻飛就要離開。

    云菀沁見他要走,忙道:“大師留步?!?/br>
    高僧就是高僧!把人贊美得暈乎乎的找不到東南西北,再等自己醒悟過來,人都走了。

    悟德大師眼神一瞇:“怎么,還果真是有什么卦簽想要找貧僧?”

    云菀沁笑道:“小女子如今風調雨順,暫時不勞煩大師費心血,只是剛才在簾后聽了大師對那位夫人的講解,有些疑惑,想要大師為小女子解惑罷了?!?/br>
    一句風調雨順,顯露了這女子的信心。

    向來來寺廟的人,都是愁眉苦臉或者有心愿未了的,還沒有幾個人來寺廟對著菩薩說我過得挺好,不需菩薩幫忙。

    看來這女子來華安寺是別有目的的,藏身竹簾后,此行目的,并不是自己,倒有可能是剛才那個跋扈的婦人。

    悟德大師生了些興趣,捋順了銀胡。

    云菀沁見他似是愿意跟自己說話,也懶得繞彎子了:“早知大師精通佛道,修行多年,是人間半仙,百姓傳頌悟德大師金口一開,萬事皆靈,今日一見,果然大開了眼界,就是不知道,大師方才短短一會兒,如何看出那名求簽的貴夫人有孕,又是如何看出她渾身煞氣,無法安全產下胎兒?”

    悟德大師笑道:“這哪需要用到修行?她說是問生育之事,貧僧見她從站到坐,一直手捂小腹,必定是有孕的。至于渾身煞氣,那位夫人一看就是朱門大戶家中的女眷,高宅內的女子,為爭夫婿,為奪家產,為討長輩寵愛,為搏前途,有幾個心思能純凈,與世無爭的?不是渾身煞氣,又是什么?她若是心中沒有煩惱和戾氣,又何必跑來貧僧這兒?若是家庭順遂,夫婿憐愛,她又何須擔心這胎兒?在家里養胎就好了。貧僧看她和身邊兩名女子的面相,眉宇暗藏浮躁和不安,這樣的一個環境和心情,彼此相互影響之下,惡性循環,那胎兒又怎么能安全落地?萬事有因就有果?!?/br>
    云菀沁嘆為觀止,這悟德大師哪是什么佛道高深的僧人啊,妥妥的就是一精通心理面相的高手啊。

    “咦,那大師說那夫人是人為之胎,又是什么意思?”初夏忍不住插嘴。

    云菀沁斟酌會兒,道:“大師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夫人的胎兒,想必不是夫妻真心情的結晶,必定是玩弄手腕得來的?!?/br>
    “孺子可教?!蔽虻滦Φ?,一開始是對這女施主有點興趣,此刻見她慧根不淺,舉一反三,倒是有些喜歡了。

    云菀沁這次再不會被他灌*湯了,轉移到正題上面:“那么,剛剛大師說那位夫人身邊有克星,又是真的么?”

    悟德大師道:“據那夫人所抽的簽文,確實有這么個征兆?!?/br>
    “那……那克星是什么人?”云菀沁試探問。

    其實她也知道悟德不會告訴自己,他剛才也說過,天機不可泄露,連云菀桐都沒告訴呢。

    果然,悟德大師眼色一斂:“解簽之事,說一半,留一半,才是正理。人生總需要留一點兒希望和驚喜,若是什么都通通透透了,那還有什么意思,你說對不對?”

    云菀沁心底苦笑,您可是全部都知道呢,鬧心抓癢的又不是您,卻是眨了眨眼:“就算大師今兒不說,恐怕那夫人也會天天來問,大師避得了我,不見得能避得了她的糾纏,就算您繼續云游,離開京城,可今兒您也見識過那夫人的厲害勁兒了,縱是還沒怎么樣,就能將個大殿弄得烏七八糟,若是得知您跑了,還不知道把這寺廟怎么弄得天翻地覆呢!指不定還得追住您不放!小女子知道大師肯定不怕她,只是打擾了大師一路修行的清凈,也挺煩的,堂堂個悟德大師,總不能今后就被個人追著跑吧?”

    悟德大師笑了起來,這女施主,當真是心眼兒如藕孔似的,連暗示帶敲打的,生生將自己逼得走投無路,不過說得倒也是個理兒,看那貴夫人的作派,肯定是還要上門的,不管用硬的還是用軟的,應付起來都挺麻煩,自己倒沒什么,就是怕再牽連到華安寺和附近的信徒百姓,不覺唇一抿:“女施主有什么法子?”

    想不被人吵著,還能有什么法子?無非就是躲著唄!

    “小女子倒也沒什么法子,”云菀沁恬和一笑,目光濯然,“只是有個莊子,就在郊區的龍鼎山,那兒離華安寺不遠,環境清幽,遍地花田,莊子上農人都淳樸,應該算是個修行參佛的好地兒。若悟德大師不嫌棄,可以去那兒暫住幾天,先避開那夫人的糾纏,待她以為大師已經離開京城,再回來?!?/br>
    悟德大師目光澄亮:“你叫貧僧避開那夫人的糾纏,就是為了讓那位夫人不知道克星是什么,女施主如此厚待貧僧,貧僧雖然感激,但同樣,也不能告訴你。女施主再考慮下吧,免得說貧僧白白住了你的莊子?!?/br>
    這女施主和那名夫人,不知道是什么關系,可能肯定的是,絕對是有嫌隙的,不然女施主不會追問那名夫人的孕事,他何必摻合進去。

    云菀沁笑道:“大師一視同仁,不為財權折腰,不變初心,小女子佩服?!笔忠粨],“初夏,你留下佑賢山莊的地址,另附一封親筆信給胡管事夫婦,就說悟德大師要去莊子上休養一段日子,無論多久,每日必定要好生款待,絕對不能怠慢。大師帶著親筆書信,憑著地址,隨意哪日上門都可以?!?/br>
    “是?!背跸霓D身,由小和尚帶著去禪房辦了。

    悟德大師這些年享受慣了信徒的香火和供奉,此刻也不忸怩推卻:“那貧僧厚臉叨擾了?!?/br>
    云菀沁雖然笑著,心里卻是嘆了口氣兒,哎,果然是軟硬不吃的,只能以后再看情況,看能不能再套出他的話吧。

    正在這時,晴雪和珍珠見王妃跟初夏遲遲不出來,怕有什么事兒,找了進來。

    云菀沁見時辰不早,與悟德大師說了兩句,準備告辭離開,先出去到馬車上等初夏。

    剛一轉身,晴雪口快,因為好奇,嘀嘀咕咕問了起來:“……那云側妃方才走得風風火火,臉色就像掉在煤堆里一樣。王妃與初夏一直不出來,奴婢們還擔心出了什么事兒呢?!?/br>
    云菀沁凝神,小聲吩咐了晴雪:“晴雪,你從今兒開始,你便盯住方姨娘,不管方姨娘去哪里,做什么,都記得跟我說?!?/br>
    晴雪點頭:“是,王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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