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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在線閱讀 - 第26節

第26節

    “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虧我一直想要栽培你,考慮致仕前舉薦一下你,如今看,你這種居心叵測的,怎能擔當得起重責,枉費我一番心思?!鼻亓⒋ㄉ碓诟呶?,下面太多人覬覦自己的職位,自己若有事兒,最大的得益者還不是這個二把手。

    手一揮,秦立川厭惡喝道:“滾?!?/br>
    官大一級壓死人,云玄昶忍氣吞聲,也不能回嘴,一顆心重重摔落地,本想著借親事與秦立川拉近關系,沒料還被猜忌了,跌跌撞撞地下了天興樓。

    云府,盈福院。

    弟弟云錦重還有幾天就要從胤州回了,云菀沁正試著做個新玩意兒。

    小孩子不愛喝茶,這大熱天的也容易厭食,她將芙蓉花瓣搗碎混合在西瓜汁里,再用食用明膠溶在一塊兒,加兩勺蜂蜜,冷卻后,擱在冰塊里鎮上一天。

    今兒剛拿出,芙蓉凝固成了豆腐塊兒似的模樣,軟糯可口,晶瑩剔透。

    云菀沁用勺子挑了一小口,含嘴里涼絲絲的,很是爽口,既有花朵的清香,也有水果的甜味,應該適合小孩口味,芙蓉花能解除疲勞,西瓜利尿消除浮腫,也正適合一路風塵的弟弟,這吃食是被凍出來的,干脆就叫芙蓉果凍算了,咀嚼了幾次這個名字,還挺合適,唇角一彎。

    正在這時,初夏匆匆地進來,小聲道:“小姐,不好了,夫人叫她身邊的霞飛領著幾個老婆子,將妙兒捆起來拉去祠堂了……想必是查出妙兒壽宴那日將二姑娘放出家門、引去侯府,奴婢怕夫人對妙兒下狠手,逼她說出是小姐主使?!?/br>
    云菀沁笑意一凝,白氏的胃熱癥還沒全好,這些日子在主院歇著,并不出門,原來私下也沒閑著。

    她領著初夏走出盈福院,朝祠堂走去,繞過月門,與一名側門當差的仆役迎頭差點撞上。

    初夏正要訓斥莽撞,仆役幾步上前,將什么東西塞給云菀沁:“大姑娘,有人傳話,叫您莫要擔心,將這個放在妙兒身上的明顯地兒,讓老爺看到,或許可以解決麻煩?!?/br>
    她低頭一看,是一個繡帕,上面繡著一對鴛鴦,略泛黃和破損,很有些年月了。

    這手絹有什么用?

    “誰送過來的?!痹戚仪邌?。

    仆役撓撓頭,將一片綠油油的葉子遞過去:“奴才不知,那人在側門處,將奴才引出去,給了奴才這個?!?/br>
    薄荷葉。

    云菀沁心頭一動,是他?也來不及多問,先去了祠堂。

    天井內,妙兒被粗繩綁在一條長凳上,瞧著滿地兒的鞭子棍子,嚇得不淺,正在鬼哭神嚎:“哥哥,快救我,救我啊,夫人要打死我——我哥可是大管家,你們不許動我——”

    云菀沁對初夏道:“趕緊去叫莫管家過來?!闭f完,走進天井。

    妙兒一見云菀沁來了,哭得更凄厲:“大姑娘,快救我!”

    ☆、第五十一章 鴛鴦手絹

    霞飛擋住云菀沁,話里藏針:“若是大姑娘想求情,就免開尊口,免得別人還以為大姑娘是她的同黨呢。夫人馬上要來執家法,還請退到一邊兒?!卑籽┗菖略戚仪咄评T妙兒讓她不吐真話,叮囑過,不許云菀沁與妙兒接觸說話。

    云菀沁嗤:“求情?這丫頭哭得盈福院那頭都聽見了,午睡都被吵醒了,一群蠢材,訓個奴婢都弄得雞犬不寧!”手一扒,走了過去。

    霞飛正要和婆子們去攔,見大姑娘并沒說話,只是用一條手絹塞住妙兒的嘴巴,又退到一邊,這才哼了一聲,沒吭聲了。

    妙兒被云菀沁堵住嘴,見她蹲下來,背朝眾人,給自己眨了眨眼,使了個篤定的眼色,莫名安定了一些,這幾日得了大姑娘不少好處,不是銀子便是好用的貴價脂粉,她沒有爹娘,懂事起就被寄養在鄉下的農戶人家,滿田地亂跑,沒人管,也沒見過世面,性子自然莽撞瘋氣,被人瞧不起,十幾歲才知道原來有個在大戶人家當差的哥哥,被莫開來接到云家。這輩子沒幾個人對自己真心好,包括云家大多數人也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暗地卻說自己是個吃閑飯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更不用說,正眼都不看自己,只有云菀沁信任自己,這些日子,更是放心將許多事交托給自己。

    妙兒想著,忍住眼淚,咬緊了牙關,大姑娘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一定會救自己。

    這時,白雪惠被下人攙著,過來了祠堂。

    她瘦了一圈,一臉病容還未全消,膚色蒼白,頗有弱柳扶風的姿態,卻目色灼灼,含著幾分振奮之色。

    早就就覺得女兒無端出府不對勁兒,前日終于查出,竟是莫開來的那個瘋妹子被云菀沁收買了,那日勾引女兒去了侯府。這樣一想,白雪惠在病榻上氣恨難平,侯府里一群男子撞破慕容泰和云菀霏,指不定也有那賤人的份。

    鐵人都招架不住云家的家法,別說妙兒一個小丫頭,幾鞭子下去,肯定竹筒倒豆子,今兒就撕了云菀沁的皮。

    白雪惠提前知會過使家法的婆子,若妙兒死鴨子嘴硬,還是不肯抖出云菀沁,下狠手,打要害,活活打死這丫頭。

    云菀沁既然來了,更好,白雪惠也不趕人,就叫她好好瞧瞧。

    這丫頭不是最會殺雞儆猴么?陶嬤嬤已被她整死了,白雪惠誓要叫她也失個左膀右臂,震懾一下,看這后院,到底是她這個侍郎夫人的,還是云菀沁這賠錢貨的。

    “執鞭,用家法!”白雪惠娥眉輕挑,喝叱。

    一名婆子舉著粗長的鞭子走到條凳跟前,正是會兒,莫開來趕來了,見meimei綁在凳子上,慌里慌張便朝白雪惠跪下來:“夫人,這是犯了什么錯?求您放過妙兒吧!家法……太重了,她一個小女孩兒,受不住的??!”

    白雪惠知道十有*是云菀沁去請的救兵,淡道:“莫管家,我素來給你面子,可你平日也太寵溺你這妹子了,妙兒這次做的錯事太嚴重!壽宴那日,是她放了二姑娘出去,引她去侯府,才造成彌天大錯!我不相信是她自己的主意,可你家meimei口太緊,就是不說是誰指使,為正家風,也只能用家法伺候了,你meimei若再不講實話,我就算是打殘了她,打死了她,也怪不得人!”

    “夫人,您,看在奴才的份兒上,您就饒了她一命吧……”莫開來欲言又止,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滴。

    白雪惠冷笑起來,莫開來仗著與老爺是多年的主仆,與老爺出外辦差時護主有功便得意了,竟指使起自己做事兒起來了:“你還知道你是個奴才啊,你是奴才,你妹子難不成是小姐,打不得?來啊,將莫管家拉走!”

    “爹回來了沒?!痹戚仪咝忝家货?,暗中問道。

    “聽說回來路上被秦尚書喊去天興樓,估計遲了些,”初夏低聲應道,“不過奴婢剛去喊莫管家時,聽下人說老爺已經到了巷子口,這會兒,應該進門了?!?/br>
    此際,白雪惠已經銀牙一開一合,命令:“打!打得這奴婢說實話!”

    “啪”一聲,婆子一鞭子下去!

    妙兒背上的夏天薄衫被劃破,一道凹下去的血痕觸目驚心!

    “夫人!”莫開來又要上前,卻被護院鉗制住,不能動彈。

    婆子揚起手,又要打第二鞭,有男子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傳來:“住手!”

    “老爺!”莫開來驚喜地喊出聲。

    “這又是干什么!還嫌我在外面不夠丟人,不夠累嗎!”云玄昶看著家中亂糟糟一團,心頭窩火。

    白雪惠好些日子沒與老爺打照面,擠出淚撲上去:“老爺,您今兒可得替我和霏兒做主??!霏兒那事,全是有人背后搞鬼??!全是這小賤奴受人唆使,引誘我霏兒去侯府!若是我霏兒有錯,無非是被人算計了,真正居心險惡的,另有其人??!我正在執家法審這賤人,讓她說出真相,看到底是哪個攪壞了云家名聲!”

    今兒本就在侯府和天興樓連吃兩個排頭,云玄昶一聽還有個源頭禍根,濃眉一緊:“審出來了嗎?”

    白雪惠目色如霜:“老爺放心,打下去,打到死,這死丫頭一定會說出來!”

    話一出口,云菀沁淡淡開聲:“母親這不叫審問,是嚴刑逼供吧,供出來的東西,是屈打成招,能是實話么?”轉頭望向云玄昶,“爹是衙門中人,也知道酷刑之下,人可是什么違心話都能說出來的,算不得準的?!?/br>
    “呵,大姑娘伶牙俐齒的功力真是越來越強了,為個奴婢說話,是心虛了還是害怕???”白雪惠抨擊。

    “母親想多了。女兒如今管家,訓誡奴婢本該是女兒的職責,”云菀沁毫無退避之色,“女兒若不盯著,萬一弄出什么冤假錯案,不知道的下人不會說母親,只會說女兒不公糊涂!”

    白雪惠被她反將一軍,目中生火,嗤道:“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線機會供出背后主謀,使家法有什么問題?一個命賤的奴才,打死了就打死了,難不成我還要去賠命?來人啊,打!繼續!往嬌的嫩的地兒給我打!”

    云菀沁和白雪惠兩邊都有道理。也就一個奴婢而已,云玄昶揉了揉額,不講話了。

    白雪惠得意地唇角一揚。

    妙兒見鞭子又過來,恐懼地“啊——”一聲,嘴型張到極致,口里那團繡著鴛鴦的手絹掉在地上。

    ☆、第五十二章 妙兒的身世

    云玄昶無意掃過那手絹,心咯噔一響:“慢著!”大步過去,撿起細細一看,呆?。骸斑@是哪里來的?”死死盯住妙兒。

    莫開來按捺不住了,掙開護院,走到老爺跟前,低語一番。

    云玄昶面色變了,半天才回過神:“先將人帶下去?!庇趾莺莸闪艘谎勰_來。

    莫開來垂下頭,趕緊叫家丁架著皮開rou綻的妙兒離開了祠堂。

    好容易搭好的戲臺子,就這么散了?白雪惠不敢置信,扶著婢子喘:“老爺,這是什么意思——”

    云玄昶目色森冷:“這事算了!不要鬧了!”

    下人們都愣住。

    白雪惠只當老爺看在莫開來的份兒上想偃旗息鼓,忍住虛脫,甩開婢子走前幾步:“老爺,她不過是個最最下賤的婢子,云家養這沒爹媽的小賤人好幾年,她反倒陷害我女兒,難不成我連打個賤奴的資格也沒有了——”

    “住嘴?!痹菩埔灰娝€有鬧大的勢頭,臉色鐵青,似有什么難言之隱,“小事鬧大,只會打打打,給你審出來又怎樣,最多也就是叫你消個氣,能給我挽回面子嘛,能叫侯府再與我云家結親嗎!說到底,還是你自己養而不教!若你女兒行得端正,聰明一點,別人想害也害不了她!今后,你的心思多想想如何把你的女兒嫁出去最好!不要再想這些沒用的!”說著甩開白雪惠。

    初夏吁了一口氣,總算避開這場麻煩,老爺正在氣頭,那二姑娘至今被關在閨房連陽光和人都不見得,若真是被那白氏鬧大,利用妙兒將小姐拱出來,依老爺這種六親不認的性子,還真不知道要將小姐給怎么處置!

    云菀沁雖也輕松下來,卻又滿腹的疑慮,看了一下云玄昶的臉色,聲音一揚,朝天井的幾名下人呵斥:“今兒的宅內事,不要對外亂說,讓我發現哪個亂嚼舌根,下一回拖到祠堂的便是他!”

    眾人喏喏應下。

    云玄昶看了一眼長女,總算還是有個懂事的,稍寬慰,可想到關于那八字的事,臉色又緊了,有氣沒地發,嘆道:“你啊你,你說你沒什么事,去算什么命!”可官家小姐去寺廟算命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兒,也不能怪云菀沁,只怪因緣巧合被顧天修多嘴過話給了秦立川!那老家伙也是,歲數活狗身上了,不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道理?

    想著,云玄昶只覺堵得慌,百般的不順氣兒,揉著胸口回屋去了。

    云菀沁瞧著爹和白氏,一個憤然離開,一個還在惶惶失神,眉一蹙,八字?

    她把今兒陪爹出府應卯的下人喊過來,一問才知道,原來爹在天興樓吃了秦立川的癟。

    不消說,定是秦王的意思。

    再想起手絹的事,云菀沁撇下祠堂的雞飛狗跳,叫初夏去打探一下妙兒那邊情況,自己轉身去了側院。

    白雪惠身體還虛著,剛被丈夫這么一推,踉蹌一下,半天魂不歸位,想不通為何局勢來了個反轉,胸口郁悶,太陽一曬,病氣上涌,吐出些黑黃膽水。

    婢子驚慌出聲:“來人啊,快叫大夫!”

    云府側門處。

    嘎吱一聲,云菀沁推開角門走出去。

    側門外是一條窄巷,寂靜冷清,通常沒人,偶爾供給送柴送米的外人進出。

    氣氛靜謐,樹梢上的知了嗡嗡作鳴,一株傘蓋老槐樹后擋去了*陽光,樹身后,有個人影,影影綽綽。

    云菀沁掩上門,眸內波光一閃,含笑:“不用躲了?!?/br>
    有人從槐樹后走出來:“云小姐?!?/br>
    不是他,是他身邊的那個侍衛。云菀沁一怔:“是你?!?/br>
    芙蓉頰上本來有些興奮,在看到自己的一瞬,掠過一絲飛快而逝的遺憾,施遙安揚了揚唇:“云小姐也不至于失望成這樣吧,傷自尊啊,我雖沒主子那么出眾,倒也還是有幾家閨秀為我要死要活的?!?/br>
    兩主仆看起來不做聲,腹內都是一樣厚臉皮。云菀沁眉尖輕蹙,確實是失望,本想問問秦王關于手絹的事……不過施遙安既是他心腹,說不定也知道,道:“那手絹到底是何人的,又是從何而來,為何我爹見了那手絹兒,便放過了妙兒,不愿鬧大?”

    施遙安意味深長看一眼云菀沁,弭了笑容,反問:“云小姐府上這個叫妙兒的丫頭,是誰帶回來的,從哪里帶回來的?”

    “妙兒是莫管家的meimei,”云菀沁緩道,“莫管家祖籍也是泰州。妙兒比我只大一歲,來云家時,我年紀也還小,不過依稀記得,那年泰州鄉下發了一場瘟疫,死了許多人,莫管家回家鄉替我爹看望祖母,回來時便領著妙兒,說是他鄉下的meimei,自幼被寄在別人家中養,養父一家在這場瘟疫中全沒了,便帶回京城,看能不能留在云家,我爹本就器重莫管家,這么點小事兒,問都沒多問,也就答應了,說起來,妙兒如今已在云家四五年了?!?/br>
    施遙安話鋒一轉:“云侍郎是平民出身,與家中守寡的老母在泰州一個小村居住,年少時家境清貧,全靠自身努力,坐上如今這個位置,著實難得?!?/br>
    為何問完妙兒,又將爹的生平翻出來?云菀沁眼一沉:“有什么話,直說即可?!?/br>
    “云侍郎來京城時,年齡已不小,那個年齡的男子,沒成親的極少?!笔┻b安語氣有些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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