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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清坐在椅子上,不覺有些膽寒,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那這書中的世界,足夠讓他攪翻了天。 所以,這個世界,已經不知不覺,和原本書里的,有了偏移。 “公主,秀兒終于尋到你了?!毙銉禾崞鹑惯呅∨苓^來,遞給柏清清一封請帖,“這幾日你都在外面,不知有人送請帖過來?!?/br> “什么?” “是沈世子送的請帖,他邀你和冉侯爺的二小姐一同去沈王府飲茶賞春?!毙銉翰痖_請帖,給她瞧。 請帖素雅,沒有過多的裝飾,紙上的字飄逸俊秀,看了便知該是男主沈襄煜寫的。 “好?!彼兄Z,接過請帖,想起這幾日經歷頗多,自己確實忘記這事兒了。 ———————— 幾日后。 春風駘蕩,吹得轎上的人慵懶,發絲在春日中飄揚浮動,柏清清抬手捋了下來,將不安分的頭發服帖在耳后。 轎子一顛一顛地,日子清凈了,就會給人一種現世安好的錯覺。 “公主,我們是先去冉侯府尋冉小姐嗎?”秀兒坐在旁邊,探身問道。 柏清清嗯了一聲,當然是要提早先去接冉漪月了,她這個十萬瓦伏的電燈泡,可不能先去了沈府。 轎子停在冉侯爺府大門口,兩旁的神獸石像威嚴莊重,堂堂一品侯門依舊氣派,卻比之前冷落蕭條了許多。 “我是東胡公主,來找冉二小姐?!彼T兩旁的守衛道,不到一刻鐘,府上的管家小跑著趕來,給她帶路。 冉漪月住在西院里的偏僻所,走過雅致的鏤空木雕窗,柏清清到了她的閨房。 “冉jiejie,準備好了嗎?”她笑瞇瞇地進去。 冉漪月一襲水芙色羅裙,佩淺色紗帶,清雅標致的容貌,未著粉黛,也是極美的,不由得讓人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1”。 “清清,你幫我挑個簪子吧?!彼捌鹚氖?,走向梳妝臺。 擺著的發簪顏色并不艷麗,大多樸素淡雅。柏清清目光掃過去,看見一支玉簪子,一時失神,不覺想起那白玉簪子。 她并未扔掉那簪子,正是白玉中雕刻了柏葉,柏清清才沒骨氣地把它收了起來,只在心里不停提醒自己要還回去。 “還是素一點比較好吧?”冉漪月語氣不肯定,第一次正式見沈襄煜,她心里緊張萬分,穿什么戴什么都要好好思索一番。 柏清清從簪中挑了一支流蘇蝴蝶簪,插在她發髻上:“冉jiejie天生麗質,不用再素了,這支戴著大方也不招搖,正好配你今天穿的?!?/br> 冉漪月點點頭,含羞道:“謝謝清清?!?/br> “小姐,都準備好了?!辨九嶂死饧t漆食盒進來。 “嗯,清清,我們出發吧?!彼浑p素手纖纖,一手拎起那食盒,一手牽著柏清清出房門。 “冉jiejie,這里面,是什么呀?”柏清清笑著問道。 旁邊的婢女小聲插話:“是為飲茶準備的小糕點,是我們小姐親自下廚做的呢。還有荷包,小姐她……” “素寧?!比戒粼轮浦顾?,面上更加不好意思。 柏清清對那叫素寧的小婢女挑眉,相視一笑,來自cp粉頭對cp小粉的肯定。 穿過大堂,一聲凄厲的尖叫響起。 “你們都滾出去!我可是要當三皇妃!”那女聲尖厲中帶著凄涼。 她驀地哈哈大笑,笑得放肆,笑得瘋瘋癲癲,不知所云。 “冉漪月那個小賤蹄子,怎么還這么快活!都是她害得我這樣!我一個侯府嫡女,被這雜種踩了一腳,我要將她碎尸萬段!”說著,傳來陣陣污言穢語,啞著嗓子沒來由地冷笑。 聲音絕望可怖,回蕩整個侯府,諒誰都能聽見。 柏清清捂住冉漪月的耳朵:“冉jiejie別聽,她已經神智不清了,說的話也不能當真?!?/br> 冉漪月捏緊了食盒,臉白了許多,她朝她柔和一笑,強裝沒事:“清清,走吧?!?/br> “她平日里囂張跋扈,是這些年被爹和大夫人溺愛慣了才如此?!彼廾绲戆泐潉?,垂眸吐出,“她是我jiejie,與我同枝而出,落了這般田地,我也同情,更不會生出快活之感?!?/br> “但這是她咎由自取,我們無可奈何。侯府在外人看來落了個笑柄,可爹爹還有我們,都是不會棄她于不顧的?!?/br> “嗯?!卑厍迩屙槒哪剜?,冉綺景之前這么作妖,現在的凄涼一點兒都不冤枉,只是這樣看來,真是可憐,令人感慨。 在書里,她也因為后面一系列作妖,害慘了冉漪月。到最后的結局,不比現在好半分。在這里的她,希望能更早清醒過來。 她們上了轎子后,一路無言,各自都有心事,柏清清的內心還是頗為復雜。 她防著壞人害人,到頭來壞人落了個不好的下場,她也爽不起來。她在現代與世無爭,一生可能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去了,來到這兒,體會到了許多她從前不能體會到的。 約莫三炷香的時刻,轎子到了沈王府。 沈王府冷冷清清,沈王沈濮帶著妻子常年駐守大榮西南邊陲,幾年才能回一次家,只留唯一的兒子沈襄煜住在京都。 旁人都尊稱他為世子,柏清清看過小說,才知曉他一個世子,實則是皇帝養在京都,用來牽制于沈濮的質子。 “二位來了,世子在里面等候多時?!鄙蛳屐衔ㄒ挥H近的管家迎她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