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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清知道他們有意放水,陪自己玩,玩得盡職盡責。最后玩累了,她靠在姑娘們之間休息。 “小姐,小人不得不說,跟你玩的今晚,是我在繪香樓侍奉最放松最開心的一次?!彼{衣小郎君拋起扇子,笑道。 “哦,是嗎!”她笑呵呵,一番鬧騰過后,臉愈發紅了,她道,“玩得開心就好,你們開心,我也開心?!?/br> 她和幾個善談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意識是混沌的,嘴巴卻還在動,回答的話也不帶腦子。 “你們知道明月嗎?”她講著講著又想起了他,隨口一問。 誰知房間里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正襟危坐,也沒了方才的嬉皮笑臉,他們的臉上隱隱約約生出敬意。 這讓柏清清心里疑惑,靈泉隨即打破了沉寂:“明月公子才貌雙全,與我們這些繡花枕頭不同。我們也萬萬不能和他比較的?!?/br> “他可是……”之前的紅衣女子正要脫口而出,卻被其他人捂住了嘴。靈泉點到為止,他們對他的話,都表示同意。 “原來是這樣?!卑厍迩遴哉Z,想必是明月聰慧過人,多了才氣,才讓他們個個都如此敬仰。 她被自己天真的想法說服了,逼自己忘掉今日看到的,躺下來閉眼后才覺得疲憊,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炷香,還是一個時辰? 她肚子作祟,方才酒水喝太多了,尿憋得慌。但眼皮很沉重,睜不開,她摸索著想去小解,卻感覺自己輕飄飄的,被人抱在懷中。四周寂靜無聲,之前那些小娘子、小郎君們都沒了蹤影。 “我想尿尿?!彼手说募绨?,小聲呢喃。 那人似乎輕笑了一聲,還說了些什么話,抱著她去了茅房。她一個人進去,蹲下來勉強睜眼看準了口才舒緩,上完后又被人抱著走了。 她靠在那人的懷中,乖巧地偏頭,兩頰暈紅,小巧的鼻子睡時會拱,小嘴邊隨之撅了一下,她太困了,暈乎乎的。 懷中的人雖不是絕色,也是個容貌出彩的少女,漂亮得也足以讓人側目,也難怪皇帝會惦記上她的美貌,只是她對美貌不自知罷了。 大學時候的柏清清被室友同學夸過漂亮,她心里沒啥感覺,也不驕傲,咸魚一條,得到男孩子的邀約也不試圖更進一步。這可能就是她單身二十年的原因。 抱她的人聲音熟悉,咫尺之間并不含糊,溫柔地問她:“洗手了嗎?” 這一句柏清清倒是聽得清楚,她老實回答:“沒?!?/br> 第16章 自欺欺人 吻戲! 抱她的人也沒有嫌棄,抱緊后進了最里面的房間,將她輕輕放在啵啵床上。 他從外面端了盆溫水進來,卷起寬大的袖邊,露出一段白皙如玉的手臂,耐心地給她擦拭手、擦洗臉。 動作輕柔得像撓癢癢,柏清清動了一下腦袋:“癢?!?/br> 他便擦得更輕,擦完后給她脫了外衣,蓋上被子。 窗外春風陣陣,驚起枝頭的幾只麻雀,它們撲騰著飛向高處,消失在迷蒙的夜中。云靄繚繞,隱跡了月,還有飛離的鳥。 他坐在床邊,左袖中取出一根發簪子,輕柔地插進她的發間。白玉剔透,鏤刻精細,白中泛著淡青,光滑細膩。以往戴的銀簪子樸素了些,還是羊脂白玉簪更襯她。 他垂目端詳她的睡顏,嬌嫩白凈的小臉,雙眸緊閉,粉嫩的小嘴似在囈語。 不知何時,本該沉沉睡去的她睫毛翕動,抬手摸到了頭上的白玉簪子,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頓時氣不打一處,清醒了過來。 “不要你的簪子?!彼舆€給他,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從他將簪子插入發間時,她便隱隱約約有些感覺,有了醒的意識。 他單手接住簪子,笑道:“這是我特意為你買的?!?/br> “你這簪子,倒同我今日看到的別無二致,你買給別人,再給了我個一樣的?!彼洁斐雎?,語調不自覺陰陽起來,“是回收二次利用,還是批發釣魚生產?” “這支簪子,同那一支,已經不太一樣了?!彼麚嵘习子窦y路,簪子確實是那兒買的沒錯,原先只有紋路,現在他親手雕刻上,仔細看便能看出柏葉圖案,栩栩如生。 “是不是只要姑娘,你就給戴?”又回想起今日看到的,她心頭泛上別樣的情緒,話語咄人,沖著他撒起了小脾氣。 他未回答,午后街市上偶然一瞥,他其實已經發現了她,知曉她看到了。只是道:“那女子是我客人?!?/br> “那我也是你客人,對嗎?”她轉回來,一雙眼眸期盼他否認的回答。 “今日我去找你,你假托抱病在床,實則是會你的客人去了?!睕]等他說,她垂眸難過地承認道:“她是客人,我也是客人,沒什么不一樣,確實都一樣?!?/br> 說完,她又轉過身,扯出床內側的被子,把自己都蒙了進去。 她喝了酒,也胡言亂語了這么久,本就不清醒的。但心里的感覺是真實的,有什么酸酸的溢在喉嚨里,酸得她說不出其他話了。她沒有立場質問他,他也不須和她解釋。 繞開心中暗暗生根發芽的一寸地,她知道和他只是十分簡單的關系,都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她悶聲開口:“我睡了,你也早點去……” 還未說完,她纖細的手腕被人握住,身子一輕,像失去巢籠保護的雛鳥,從被子里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