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太子妃想必是沒見過這種水晶琉璃吧?!辟R驊見藺秋一直望著那玻璃窗,心中暗自得意,說:“這是從海外運來的,大梁國便是皇宮之中也不曾有過?!?/br> 藺秋沒有說話,對著那玻璃看了一會兒,這才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賀驊早就把藺秋的習慣打聽得清楚,知道他一向不愛說話,所以對他的沉默也不以為意,只是讓人拿來茶爐等工具,動作極為優雅的親手為藺秋煮茶。 大梁國的貴族們喝茶,到有些像華夏的唐茶,又烘又烤,還要加不少輔料,過程很是復雜,而且喝起來什么味道都有,就是沒有茶味。 藺秋平日里喝的都是直接沖泡的茶,對這種茶只覺得怪異,尤其是賀驊不知道在茶里面加了些什么,弄得藺秋聞著鼻子癢癢的,幾乎忍不住要打噴嚏,所以只是放在面前沒有喝。 雖然藺秋對他不理不睬,賀驊卻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風度,甚至連臉上的微笑都沒有改變分毫,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風范,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指著那一大片的梅林,說:“早就聽聞太子妃文采斐然,如此美景,不知道能否請太子妃賦詩一首,以為留念呢?” 藺秋沒有說話,只是垂目看著面前的茶碗。 “就以梅花為題,如何?”賀驊又說。 藺秋還是沒有說話,繼續看茶碗。 “太子妃莫非是作不出來?”賀驊勉力保持著微笑。 藺秋一動不動,連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暖閣里燒起了碳盆,一室的溫暖,不過那玻璃上似乎涂抹過某些脂膏,并沒有起霧,能很清晰的看到外面,窗外的雪似乎大了一些,不斷的有雪花觸碰到窗上的玻璃,然后又慢慢的滑落。 賀驊已經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面前的少年雖然一臉的冷漠淡然,可是那張清秀的小臉卻勾起了他心底的欲望,他的眼睛甚至忍不住瞟向暖閣另一邊的矮塌,腦海里無數次把面前的少年壓在矮塌上,狠狠的撕去他的衣衫,占有他的身體,在他細嫩的身子上刻下自己的符號。 可是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賀驊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只要事成了之后,他想要什么沒有?就算到時候把這個小太子妃要到手里,想來也是不成問題的。 賀驊繼續維持著笑臉,卻不知道,藺秋一直不看他,并不是無視他,而是藺秋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 從本質上來說,藺秋的心思極為簡單,他甚至到現在為止,許多情緒都還沒有認知,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反而對別人的情緒特別敏感,就像梁熙每次對他微笑的時候,他能明確感受到他心底的快樂,而有些人,明明笑起來很溫和,可是他卻感覺不到那種應有的歡喜。 賀驊是真正的大世家公子,他的面容端正,舉止儒雅,他的笑容讓許多人如沐春風,可是藺秋面對賀驊卻覺得刺骨的寒冷,甚至在他的感知中,面前這個人比那野獸還要讓他恐怖,可以說是青面獠牙的怪物也不為過。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茶壺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太子妃就不想再見到太子殿下了嗎?”賀驊實在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取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藺秋微微的一顫,終于抬起頭望向賀驊。 “只要太子妃交出天龍魄,我就讓太子妃與太子殿下團聚?!?/br> ☆、第144章 幾百年前,那時候的大梁國還叫做陸國,就像贊古國信仰妖神一樣,陸國信仰的是神巫,神巫不是某個神話里的仙佛,而是活著的人。據說神巫是可以轉世不死的,每一代的神巫都有著溝通萬物的能力,而且他們通過某些儀式來占卜過去和未來的事情。 傳說中,神巫教掌握著各種神奇的醫術,有時候甚至能起死回生,而且神巫教的教徒常常免費為平民治病,所以神巫教的信徒眾多,甚至許多皇族都是神巫教的信徒,包括陸國的好幾任皇帝。 一直到兩百多年前,一位神巫得罪了當時的皇帝,皇帝大怒之下,不僅殺了那位神巫,還派兵清剿神巫教教徒,燒毀神巫教的圣殿,查抄焚毀神巫教的各種書籍,將這個傳承了上千年的教派滅得一干二凈,甚至許多的醫術也因此而失傳了。 沒多久,大梁國的開國皇帝,太祖梁禧起義造反,推翻了陸國的統治,開創了大梁國。 秦家的家主秦幕天雖然得到了一本神巫教流傳下來的書籍,知道了天龍魄的存在,可是對于其他的事情一無所知。 而賀家卻是傳承了近千年的大家族,比大梁國的歷史要悠久得多,賀家的藏書里有不少的關于神巫教的書籍,所以賀驊對神巫教消失的原因,可說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神巫雖然能占卜過去未來,可是他們卻從來不會企圖逆天改命,神巫教的教義就是順應天道,所以當最后一個神巫占卜出神巫教的末日時,他并沒有選擇自保,而是把陸國就快要滅亡的消息告訴給了當時的陸國皇帝,希望陸國的皇帝能主動退位讓賢,免得百姓遭受戰火的荼毒,這才被大怒的陸國皇帝滅了神巫教。 賀驊在賀家的藏書里,不僅知道了神巫教消失的原因,還找到了天龍魄的詳細資料。 大梁國是在一片大陸的東南,在千年以前,這片大陸只有一個國家,后來因為戰亂、天災等原因而分成了十幾個國家。 神巫曾預言,這片大陸遲早要重新合并為一個國家,只需要找到天龍魄的所在。而秦幕天所找到的那本寫著“得天龍魄者得天下”,這“天下”二字指的并不是大梁國,而是這片大陸。 而賀驊找到了最后一個神巫的手札,手札里明確的寫到,天龍魄與一個嫁入皇家的男子有關。自古以來,皇家因為子嗣傳承的關系,從來沒有皇子娶男妻,即便是真的好男色的,也只能偷偷的養在外面,直接娶進門的只有藺秋。 從梁熙和藺秋大婚開始,賀驊就盯上了藺秋,他通過各種辦法向景琉宮里送人,想找到天龍魄在什么地方,可是藺秋身邊卻只有四個忠心耿耿的老嬤嬤,別的人想靠近都難。等藺秋去了北陌縣,縣衙里干脆就只有四個嬤嬤,連一個人都送不進去。 賀驊無奈之下,找到了藺秋以前的先生伍清鈺,想通過伍清鈺來得知天龍魄的消息。誰知道那伍清鈺不僅不知道,還以此去和秦幕天做交易,想取回自家的家族神牌,后來更是在北陌縣偷了藺秋的珍珠白玉果,回來之后就躲起來,生怕梁熙因此而找他算賬。 作為一個讀書人,賀驊更喜歡隱藏在幕后,那讓他有一種掌控一切的錯覺,像今天這樣,把人擄了來,自己出面威脅對方,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土匪。 賀驊盯著藺秋,說:“只要你把天龍魄交出來,我就讓你回去和太子團聚?!?/br> “天龍魄?那是什么東西?”藺秋眼里的焦急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不管天龍魄是什么,只要他有這個東西,一定會立刻交給賀驊,他現在真的很想見到梁熙。 賀驊皺起了眉頭,他閱人無數,自然能看出藺秋的眼里除了焦急,還有著疑惑,難道天龍魄不在藺秋身上?他猶豫了一下,說:“具體是什么樣的東西,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天龍魄分為八個部分,大約是個個頭很大的東西?!闭且驗檫@樣,賀驊才沒有派人搜查藺秋,在他的想象里,藺秋一定是把天龍魄藏在了某個地方。 “天龍魄……分為八個部分?”藺秋在腦子里使勁的回想,自己是否見過這樣一個東西,可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用八個物件拼在一起的東西自然是有的,可是那些杯子、碗盤、首飾……都和天龍拉不上任何關系。 賀驊頓時郁悶了,他能看得出藺秋是真的在回憶,而且還真的很想把天龍魄交給他,好早日和太子團聚,可惜的是,藺秋似乎對天龍魄一點印象也沒有??粗A秋一邊念叨,一邊冥思苦想,賀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覺得這樣表情認真的藺秋十分的可愛,簡直就像是書院里那些年幼的學子,每次看到都讓他覺得心里癢癢的。 突然,賀驊的眉頭一跳,因為他發現,雖然藺秋的表情沒有變,甚至念叨的語速都沒有變,可是藺秋的眼神變了,似乎有那么一瞬而過的緊張和慌亂。 賀驊剛想說話,就聽樓梯上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上樓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只見他面冠如玉,頭戴黑玉龍紋冠,上身是純黑暗龍紋絲袍,下身是暗金黑絲繡河山圖,外面還披著一件油光水滑的黑貂皮披風。 賀驊一見那男子,連忙迎過去,一邊磕頭請安,一邊說:“皇上,您怎么來了?” 那男子淡淡的說:“朕覺得有些悶,就出來走走?!彼f著看了一眼藺秋,眼睛猛的一亮,臉上也露出驚喜的表情,說:“這個美人是誰?朕怎么從來沒見過?”說著,那男子過來就要伸手去摸藺秋的臉,藺秋一皺眉,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過了他的手。 “好個不識好歹的!”那男子臉色一變就要發火。 賀驊連忙攔住他,說:“皇上萬萬不要生氣,此人就是那亂臣賊子的太子妃,他知道天龍魄的下落?!?/br> “哦?”那男子盯著藺秋看了一會兒,突然一笑道:“只要你把天龍魄拿出來,朕封你為皇后,以后與你共享這大梁國的江山?!?/br> 藺秋皺著眉頭,看著那男子,搖了搖頭說:“我不要做你的皇后,還有,你是哪一國的皇帝?” 那男子剛要說話,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猛的一揮手,把將桌上的茶爐、茶具全部掀在地上,又一腳把旁邊的火盆踢得飛了起來,嘴里大喊著:“宋子胥,寡人受命于天,如今卻被爾等賤民所害,寡人便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爾等,必要讓爾等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皇上!”賀驊驚叫一聲,連忙過去阻攔,免得地上的爐火燒到那男子。 “燒死宋子胥,燒死他,朕要讓他斷子絕孫!”那男子瘋狂的掙扎,甚至企圖用手去抓地上的炭火。 “快來人!皇上發病了!”賀驊抱著那男子的腰,大聲叫嚷著。 只聽樓梯上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六七個做太監裝扮的人跑上來,把那男子連抱帶拉的請走了,一直到離得遠了,藺秋還能隱約聽到那男子的嘶吼聲。 等下人過來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干凈,重新擺放上了茶點,請賀驊和藺秋入座之后,賀驊才說:“太子妃可知道此處是什么地方?” 藺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賀驊嘆了口氣,說:“此處原本是一處還未修完的行宮,梁洪烈謀朝篡位之后,我把這里給買了下來,繼續修繕成了現在這個模樣?!?/br> 藺秋還是沒有說話,心中卻已經知道自己大致在什么地方了。當初未完成的行宮有兩處,一處在南疆附近,可是南疆不會有這么大的雪,所以這里應該是西北西峰郡內的那處。至于剛才的那個男子,藺秋也有了一個想法。 果然,賀驊繼續說:“剛才那位就是當今天子,梁孝帝梁喆?!?/br> 藺秋看了他一眼,說:“當今天子不是他,是梁啟帝梁洪烈,梁喆是前朝末帝?!?/br> “梁洪烈不過是個造反篡位的賊子!”賀驊猛的站起來,一雙細長的眼睛瞪得溜圓,他冷冷的說:“你或許還不知道吧?梁洪烈他雖然姓梁,卻和皇族沒有任何關系,他是他母親和外人生的野種!” 藺秋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可是胸口里再次涌起了那種讓他灼熱的感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不喜歡梁洪烈被人說成野種,因為這樣等于是在侮辱梁熙。他站起來,看著賀驊的眼睛說:“天下,有德者居之,他的父母是誰有什么關系呢?當年太祖皇帝奪取天下,他又與皇族有什么關系?梁喆被趕下皇位,只能說明他是個無德無行的人?!?/br> 賀驊聽得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太子妃,會在因為幾句侮辱梁洪烈的話,而如此激動,看來要讓他交出天龍魄一定非常困難。 其實藺秋也覺得很奇怪,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后,胸口里的那團火似乎消下去了許多,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賀驊,難道這就是生氣和發火的感覺嗎? 可是緊接著賀驊說的話,立刻讓他緊張了起來。 “你已經想起天龍魄是什么了吧?如果你還想見到太子,就把天龍魄交出來吧?!?/br> ☆、第145章 如果天龍魄只是一個物件,藺秋很樂意交給賀驊,以換取自己的自由,可是他現在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那個所謂的天龍魄很可能不是某物件,而是他自己--路人甲。 如果賀驊只是說天龍魄這三個字,藺秋也許還想不到這個,可是當他說到“分為八部分”,藺秋在不斷的重復之下,很自然的連成了“天龍八部”這個名字。 路人甲所在的游戲,名字正是“天龍八部”,最早是根據金大俠所著《天龍八部》改編,后來因為玩家眾多,游戲陸續發展,將他的大部分小說都給涵蓋了進去,游戲歷史也從南宋后期一直發展到了清朝乾隆年間。 如果說,金大俠所著的小說是這個游戲的靈魂,那么游戲里的npc大可以稱之為“魄”。 藺秋不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但無論如何,他不可能把這個推斷說出來,更不可能把自己交出去。 賀驊當然猜不到藺秋在想什么,當年他從密道里救出了梁喆,二十多年來一直隱忍不發,可想而知賀驊是個不管心機還是忍耐力都極強的人,他悠閑的喝著茶,一邊看著藺秋,一邊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正如前文所說,賀家幾乎從不出仕,可是并不代表賀家與皇家毫無關系,事實上,賀家曾給不少皇子當過先生,其中包括梁喆。 賀驊的祖父就是梁喆的啟蒙老師,梁喆這個人別看殘暴無常,甚至能毒死自己的父皇和兩位皇兄,可是為人卻極為聰明,幾乎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賀驊的祖父曾多次感嘆,可惜梁喆不是皇上的嫡子,否則一定是個了不起的皇帝?;蛟S正是因為賀驊祖父的這種話,梁喆的心中有了對皇位的執著,最后才殺父弒兄。 一直到梁喆登基之后,年僅十歲的賀驊才隨祖父一起見到了梁喆。那時候的梁喆意氣風發,又相貌英俊,讓賀驊在崇拜之余一見傾心,可惜當時梁喆正和豐家的嫡子打得火熱,賀驊年紀幼小,相貌又不是特別的俊美,根本無法吸引梁喆,所以賀驊的一腔情意只能默默的放在心里。 沒多久,梁洪烈起義,一路打到了京城。賀驊雖然年幼,卻深知朝廷的各種弊端,知道這場起義必定會推翻梁喆的統治,他抱著對梁喆的念想,從梁洪烈剛開始起義的時候,就找人挖掘通往皇宮的密道,后來果然如他所想的,宋子胥打進了皇宮,梁喆派人修建了一座堆滿柴禾的高臺,想帶著兩個寵姬一起在高臺上自焚。 火焰點燃的時候,賀驊從密道里沖出來,進入高臺,將已經被煙熏暈過去的梁喆帶進密道,又把一個下人打暈了放在高臺上冒充梁喆,就這樣來了個偷龍轉鳳,把梁喆給救了出來。 然而,也不知道梁喆是被熏壞了腦子,還是當時受到太大的刺激,人是救出來了,可是卻變得癡癡傻傻,治了許多年才好了一些,只是偶爾還是會犯病。 賀驊對梁喆可說是一往情深,他花重金買下這一處行宮,改建得美輪美奐給梁喆養病,本想與梁喆安安穩穩的共度余生,可是梁喆經歷了那場變故之后性情大變,原來他喜歡成熟的美人,現在卻突然改為喜歡青澀的少年少女。 也是賀驊時運不濟,當他年紀小的時候,梁喆喜歡的是年紀大的美人,等他長大了,梁喆偏偏又喜歡上年紀幼小的了。 賀驊雖然心愛梁喆卻不肯逼迫他,只好去買來許多美少年來服侍梁喆,自己躲在一邊偷偷的觀看,幻想著與梁喆歡好的那少年是自己。 其實對于賀驊來說,如果能這樣守著梁喆度過一生,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可惜他是賀家的嫡長子,自幼就作為下一任家主來培養,賀家又怎么可能讓他長期避世,當他二十歲的時候,賀家讓他娶親,準備將來繼承家業。 賀驊一開始是不愿意的,他心系梁喆又怎么可能愿意與旁人成親,可是他的父親威脅他,如果不肯成親,就把梁喆交出去。賀驊只好回京去相親,然而他直到相親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喜好竟然變得與梁喆一般無二,都喜歡那些青澀懵懂的孩子,這讓他在惶恐不安之下,又暗暗欣喜,覺得自己與梁喆似乎又更靠近了一些。 時間一晃就過了十幾年,賀驊想為梁喆治病,卻不敢在大梁國找醫師,只好遣人出海做貿易,從海外買來各種靈丹妙藥,他的這個舉動除了為賀家賺取了大量的金錢,還在海外找到了不少奇人異士,更買到了能讓梁喆駐顏的妙藥。 然而,梁喆的意識漸漸清晰之后,他找來賀驊,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要報仇。 有人或許覺得奇怪,梁喆清醒后不想著復國,怎么只想報仇呢? 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前文說過,梁喆是個很聰明的人,他醒來之后詳細詢問過周圍的人,知道梁洪烈登基已經十幾年了,而且吏治可算得上清明,百姓也安居樂業,這時候要復國可說是難比登天,那還不如報仇更來的實際一些。 賀驊一直以來對梁喆都唯命是從,這時候見到完全清醒了的梁喆,對著的是那讓他癡迷的容貌,又怎么可能反對?于是在梁喆的命令下,賀驊發起了針對皇子們的謀殺。 為了避免被懷疑,賀驊專門設計出了一個詛咒的謠言,讓皇子們在成親的當夜,或者二十歲的當夜,利用一個海外異士提供的金線花把皇子殺死。 原本梁熙也逃不過成親當夜的,誰知道皇宮的枕頭里面放的是決明子,藺秋因為體寒不能睡,幾個嬤嬤發現之后就給換了個枕頭,導致梁熙無意之中避開了那一次的謀殺,以至于戴冠禮再利用蔡娥去謀殺梁熙的時候,被發現了金線花的存在,甚至還通過蔡娥查到了賀驊。 這些年,梁喆的瘋病時好時壞,發出的命令也毫無規則可言,有時候往往讓人哭笑不得,比如說他明知道三皇子已經死了,在后來知道三皇子是宋子胥的外孫,又要賀驊去燒死三皇子,以報當初被宋子胥攻入皇宮,害自己差點被燒死的仇,弄得賀驊只好派出自己收羅來的奇人異士去燒毀三皇子的棺木。 雖然因為梁喆,賀驊這些年來一直疲于奔命,可是他甘之如飴,只有一件事他覺得不滿意,賀驊覺得梁喆既然已經清醒了,再躲在這處行宮里,就實在是太委屈梁喆了,他一直希望梁喆重登皇位,回復到當初初見時的意氣風發。 然而賀家沒有兵權,除了一些名望,就只有這些年來無意中賺取的大量金錢,這些都不足以讓梁喆重登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