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平日里,如果皇帝和太子吵架,還有個王騫打圓場、搬梯子,可是今天一早王騫就請假出宮去了,這時幾個內侍哪里敢插嘴,全都被梁洪烈身上的煞氣嚇得縮到一邊瑟瑟發抖去了,讓梁洪烈連個下臺的臺階都沒有。 好在下面還有個藺柏,他給孫尚書遞了個顏色,孫尚書只好苦笑一聲,端了個酒杯站出來,說:“皇上,臣聽聞太子殿下在北疆,以一縣之兵,擋住了兩萬多胡子鐵騎,保住了全縣百姓。如今太子的威名傳遍了大梁國,人人都在稱贊太子,都說太子沒有墮了皇上當年的神威之名啊。請讓老臣敬皇上,敬太子,愿大梁國世出名主,江山永固?!?/br> 當年梁洪烈起義的時候自封“神威將軍”,現在孫尚書提到“神威”二字,讓梁洪烈不由的想到當年的威武,又被后面的祝詞取悅,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站起來朗聲道:“這杯酒朕與眾卿同飲!” 群臣立刻同聲應和著舉杯。 被這么一打岔,梁洪烈懶得再理梁熙,也是怕了這個兒子,居然在這種宮宴上不給自己面子,這要不是自己的兒子,早就被拖出去抽死了。 皇帝心情不爽,下面的宮人和太監就更是膽戰心驚,生怕做錯一點事情就掉了腦袋,接替王騫近身伺候皇帝的幾個內侍就更是連口大氣也不敢喘,內心里不斷的呼喚著王公公。 而這時候我們的王大總管正一副驚慌失措的的樣子,縮在梅影子的懷里,雙手還死死的環著他精壯的腰,一只手甚至順著衣襟伸了進去,摸著那大塊大塊的肌rou,瞇著一雙桃花眼樂不思蜀呢。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一大早王騫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梁洪烈面前請假,雖然晚上有宮宴,王騫作為大總管需要安排布置,可是他早在半個月前就安排好了,剩下的也交代了下面的人需要如何做,所以雖然是中秋宮宴,他還能跑來請假。 梁洪烈當時心情正好,就忍不住和他打趣了幾句。 “朕看那梅影子是個糙漢子,你這樣每天的貼著他用處不大,不如朕直接為你二人賜婚如何?”梁洪烈說這話的確是真心真意,他看著王騫長大,知道他對“情”字看得極重,否則也不會三十多了連個相好的都沒有,難得現在看上梅影子,偏偏梅影子又神經粗壯得堪比皇宮大梁,要等那家伙開竅,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了。 王騫也深感憂慮,雖然這樣每天挨挨蹭蹭的占點便宜也很有趣,深夜獨眠的滋味又的確不好受,可是如果真的讓皇上為自己賜婚,又怕梅影子因為丟了面子而生氣,他想了半天,還是說:“謝皇上好意,可是奴婢覺得,還是等他慢慢開竅比較好?!?/br> 梁洪烈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么,笑道:“你還記得當年朕和你說過,朕是如何娶到皇后的嗎?” 當年王騫跟著梁洪烈的起義隊伍,每日照顧梁洪烈的起居,那時候梁洪烈便把王騫當自己子侄一般,偶爾也會和他說起自己家中的事情。 梁洪烈的家中衰敗,父母又早亡,可說是一貧如洗,只能每日砍柴采藥度日。一直到他十八歲了,連一個上門做媒的都沒有。 有一次梁洪烈去山上采藥,遠遠的聽到有人喊救命,他正是年輕氣盛,急忙拿了柴刀就趕過去,正好見到幾個混混圍著個女子拉拉扯扯,他雖不認識那女子,可是看到這種情況,還是拎著柴刀就沖了上去。 那幾個混混都是欺軟怕硬的小角色,見梁洪烈身強力壯,又手握柴刀,心里就怕了,罵了幾句轉身就跑。 那女子便是楚皇后,她感于梁洪烈的救命之恩,又見他相貌堂堂,回去就對家人說非梁洪烈不嫁。楚皇后的父親雖然只是一個縣衙的小吏,可是家中也算富碩,哪里肯讓女兒嫁給一個窮鬼去受苦。 誰知道第二天楚皇后就偷偷跑到梁洪烈家住下,不肯走了。生米煮成了熟飯,楚皇后的父親無奈之下,只好同意她嫁給梁洪烈。 這事情王騫聽梁洪烈說起過,現在想起來頓時大喜,說:“謝謝皇上,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梁洪烈也笑了,說:“好,那朕就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了?!?/br> 王騫通紅著小臉出來之后,立刻去找了幾個強壯的侍衛,給他們細細的交代了一番,到了中午才笑瞇瞇的去尋梅影子。 梅影子因為一個人住在京城,平時除了梅氏,只有王騫時常來與他聊天,對這個“朋友”還是很歡迎的,兩個人先是用了午膳,然后找了個場子聽了一下午的書,又找個地方喝酒。 等他們二人出來,天色早就黑了,梅影子正打算送王騫回宮,就見幾個身材強壯的男人圍了過來。 一個男人一臉的yin笑,伸手就要去摸王騫的臉,嘴里還不干不凈的說:“哎喲,這小可人兒長得可真水靈,今晚陪大爺幾個,讓大爺好好滿足一下你?!闭f完還沖他頂了幾下跨。 梅影子瞬間就愣住了,甚至忘了去揍那幾個男人,只把“害怕”得鉆進自己懷里的王騫看了又看,心想,這王騫難道是女扮男裝?他腦子比梁熙還一根筋,心里這樣想著,手已經在王騫胸口摸了一把。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113章 那幾個“企圖調戲”王騫的自然就是宮中的侍衛,得了王總管這個任務,幾人都挺興奮,無非就是演幾個紈绔子弟,讓王總管的心上人英雄救美,雖然這心上人長得有點象熊,看樣子就知道武力非凡,可是這事兒能討王總管的好,事后肯定能得不少好處,所以幾個侍衛大哥還是很認真的。 誰知道這才剛開始,那“心上人”自己就動手“調戲”了,現在怎么辦?這是算成功了? 王騫也眨巴著一雙桃花眼傻了,半晌才嬌呼一聲“討厭”,鉆到梅影子懷里蹭來蹭去,一邊還要上下其手,那動作快得仿佛學了梅影子的家傳絕學“無影手”。 梅影子撓了撓頭,別看他是一寨的頭領,那不過因為梅影寨是他祖先留下來的,他本身又實力強橫才能壓得住下面的人,真要說到動腦子耍心眼,他就完全玩不轉了??墒窃贈]腦子,碰上一群男人調戲一個男人,他也忍不住會多想。仔細看看懷里這個,別說還真的挺漂亮,尤其是那一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比自己閨女還漂亮。 感覺到身上摸來摸去的小手,再想想之前兩個月王騫的表現,梅影子的腦子從來沒這么清醒過,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哦,這王公公是個喜歡男人的,他喜歡的還是自己。 當年梅影子十六歲便成了親,到不是因為情投意合,而是當時為了和另一個寨子合并,兩個大頭領把彼此的兒女撮合到了一起。梅氏的母親比他大幾歲,身體原本就不好,生下梅氏沒兩年就去世了,那一年梅影子也不過二十歲。 別看梅影子腦子一根筋,可是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處,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底。梅氏的母親臨死前要求他照顧好梅氏,他就老老實實的照顧女兒,一個大男人愣是把梅氏拉扯到十三歲,連一絲再娶的想法也沒有。直到梅氏跟著藺岳跑了,梅影子才在手下的攛掇之下,想到了再娶一個妻子。 要說那時候梅影子不過三十出頭,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齡,可惜梅影子長得實在是不符合普通大眾的審美觀,身材象頭熊到也罷了,偏偏體毛粗重也象頭熊,可以這么說,他要是脫了衣服往那一站,就和一頭熊沒啥區別。 這么一個形象,如果他肯娶一個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女人,或許還有女人肯答應,問題就在于梅影子喜歡的還是嬌嬌弱弱,如小鳥依人的那種,試問有幾個嬌弱的女人敢答應一頭熊的求婚???可以說,梅大寨主的求婚史就是一出悲劇史,所以他才不得不把左右手給收了房。 再看看依在懷里這位,膚色白皙細嫩,柳葉眉,桃花眼,身段嬌小可人,如果忽略他的性別,和梅影子心目中的妻子一般無二,最重要的是,他還喜歡自己。 這腦子越簡單的人,想問題也越簡單,既然王騫喜歡自己,自己也不討厭他,那就成了!梅影子大手一揮,直接把面前的幾個護衛給扇得倒飛出去,把王騫往肩上一扛就跑。 “梅大哥,你這是要去哪里???”王騫徹底傻了,現在算怎么回事? “去找我家閨女?!泵酚白右贿咃w奔,一邊說:“成親的事情得和閨女說一聲?!?/br> “成……成親?!”王騫被這兩個字震得腦子里象開滿了鮮花,如果不是還被梅影子扛在肩膀上,他一定要捂著通紅的臉蛋蹦噠尖叫半天,等清醒過來,連忙拍著梅影子的肩膀,說:“你閨女去皇宮里赴宴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br> 梅影子這才停下腳步,訕笑道:“哦,我倒是忘了?!毕肓讼胗滞约鹤〉男≡鹤优?,說:“那咱們先洞房?!?/br> “洞房!”王騫驚叫一聲,他到是很想扭捏一番,可是被這么一個壯漢子扛在肩頭,鼻腔里聞的是那強烈的男人氣味,身下感受著他結實有力的肌rou,那里還顧得上矜持,身子扭了扭,反手摟住梅影子粗壯的脖子,說:“梅大哥,跑……跑快些嘛……” “唉!”梅影子樂得合不攏嘴,這媳婦真不錯,當年他剛成親的時候體毛沒那么粗重,梅氏的母親還肯與他同房,后來發育之后體毛越來越多,梅氏的母親就不許他進房了?,F在王騫一點也不介意,不僅用小手不停的摩挲他下巴上的虬髯,還一直催他快跑,他又如何不知道王騫的意思。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梅影子顧不得洗澡,跳上床就先和王騫來了一次。 二十多年沒開葷的老男人的精力有多旺盛,那是可想而知的,偏偏還對男男之間那點事情一無所知,碰上王騫又是個雛兒,弄得那叫個血流如注啊,慘況就不細說了。 不過梅影子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個聽話的好丈夫,這會兒更是直接進化成了妻奴,事后打水、沐浴、換被單、擦藥、按摩,殷勤得簡直讓人看不下去,好在這院子里暫時只有他和王騫兩個。 王騫窩在梅影子的懷里,對自己的眼光再滿意不過了,想不到梅影子樣貌雖然粗糙,可是為人卻是細心的,尤其是這一身濃厚的黑毛,簡直是太誘人了。 沒錯,王騫之所以看上梅影子,粗壯的身體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卻是他粗重的體毛。 太監因為去了根,所以都沒有胡子,更不要說象王騫這種自小就被壞了根的,連四肢上也沒幾根體毛,所以王騫最喜歡的就是有濃重體毛的男人,別人害怕梅影子像頭熊,他卻是看到梅影子就心跳加速,兩眼發亮。 梅影子小心的摟著新出籠的小媳婦,心里不知道有多滿足,只是看到被丟在地上的被單,想到王騫剛才出了那么多血,不由的有些懊惱,趕明兒一定要去問問人,這以后可就是自己媳婦了,自己不心疼還有誰來心疼啊。 這一夜有人歡喜也有人憂,當夜,宋家的長房長孫宋賦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身上燃起青蘭色的火焰,無論如何都拍不滅,被活活的燒死。 因為宋貴妃涉嫌殺害陳妃,被關入冷宮之后,宋子胥告病在家賦閑,雖然暫時穩住了朝堂上的皇帝,可是宋家人還是心驚膽戰的關了大門,輕易不敢出門,就怕家人再惹出什么禍事。 這天是中秋佳節,宋家人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因為是家人聚會,所以也就沒有平日里的規矩,宋子胥讓長孫宋賦坐到身邊。宋賦還未滿二十,一個月前剛剛成親,現在西疆歷練。西疆的大將張勇武曾受過宋子胥的恩,對宋賦很是照顧,加上宋賦本身也努力,去了不過兩年就已經升到千戶職。 宋子胥對這個孫子可說是滿意至極,因為結婚只有三個月的假,京城離西疆路途遙遠,所以宋賦再過兩日就要回西疆去了,宋子胥忍不住和孫子多喝了兩杯。 正喝得高興,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時候,宋賦的衣擺上突然燃起一撮銀亮的火焰,然后火焰猛的竄到全身,周圍的人嚇得驚叫連連,宋子胥畢竟見多識廣,一把扯下桌布去拍孫子身上的火,可是那火焰也太猛烈了,不僅無法拍熄,還把桌布也給燒著了,等人提來水的時候,宋賦已經被活活的燒死了。 宋子胥雖然兒孫眾多,可是大多碌碌無為,只有這個長孫承襲了宋子胥的武將才能,是宋家再次崛起的希望,現在居然就在眼皮底下被燒死,你讓宋子胥如何不傷心欲絕。 抱著死去的長孫,宋子胥通紅了雙眼,一邊命令關緊門戶,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一邊命長子去大理寺報案,誓要為長孫討個公道。 在京城發生命案,可以去好幾個地方報案,宋子胥之所以選大理寺,是因為大理寺的寺卿顏路不屬于任何派系。 顏路是個狂生,狂妄得甚至敢于抗旨,可是梁洪烈卻舍不得殺他,因為他有才,而且是才華橫溢,又因為他正直,真正做到了鐵面無私,但凡在他手上的案件,誰來說情也不行。 有一次,兩個學子因為一個妓子打架,其中一個被打死了。死者家屬告到了大理寺,兇手的家人四處走門路,知道顏路是禮部尚書孫暢的弟子,就請孫暢去說情。孫暢本不想去,可是那兇手和自己老妻有點親戚關系,無奈之下只好去找顏路,誰知道顏路不僅不給面子的把他轟了出來,回頭還判了個斬立決。 宋子胥相信,如果這世上有人能為自己的長孫報仇,那一定就是顏路。 聽說有人莫名其妙的被火燒死,正在赴宮宴的顏路二話不說就向梁洪烈告辭,提起衣擺急急忙忙的就往宮外跑,誰知道到了宮門才發現自己身后跟了個尾巴,居然就是太子梁熙。 梁熙正坐得無聊呢,聽到這種神奇的事情哪里還坐得住,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跟著跑了,氣得梁洪烈全身發抖,卻毫無辦法。 顏路趕著去現場,也懶得和太子多廢話,任由他鉆到自己的馬車里,嘀嘀咕咕的試圖和自己分析案情。 “太子殿下,臣尚未見到尸體是如何一個狀況,又如何為殿下分析案情?”顏路頭疼的打斷了梁熙的廢話,頭一次感慨,有這么一個兒子,皇上也不容易啊。 梁熙卻是撇嘴,說:“那是因為你太笨了,要是孤的太子妃在此,不用去現場也能知道那死者是如何燒起來的?!?/br> ☆、第114章 顏路看了一眼梁熙沒說話,就在幾天前,一本名為《西游記》的小說出現在市面上,制作之精美是從未見過。 一套四冊的小說,封面是加厚的織錦,以銀線織了西游記三個字。外表到也罷了,打開才知道這書到底有多華美。每隔兩三頁就有一副畫工精湛的插圖,居然還是彩色的! 大梁國也有在詩詞歌賦的集子里配插圖的,可是因為不懂套色,都是一些白描圖,從來沒有人見過書里面的插圖是彩色的。先不論故事如何,光是看那插圖上的人物動作,就能讓人笑個不停。 雖然此書的價格也是前所未有的貴,整整四百五十兩白銀,可是福滿書局提前半個月就在門口掛牌子做廣告,因為作者寫的就是藺秋的名字,結果到了出售那天,不僅書生學子來了,世家來了,文官來了,連那些大老粗的武將也來了。 別看許多武將大字不識幾個,可這是藺大將軍的小兒子做的,藺大將軍是孩奴的消息外人不知道,武將內部卻是各個心知肚明,萬一哪天見到大將軍,大將軍說起小兒子寫的書,你要是一句話都接不上,那可就不是丟面子的事情了。所以書必須買,買了還要找人來讀一遍,下次見到大將軍的時候,爭取主動提起這本書。 所以說,能混官場的,別看文臣還是武將,腦袋不靈活的都不行。 話題又扯遠了,回來車廂里。 顏路是個清官,以他那點俸祿是買不起那么貴的書,可是架不住他妻族有錢,第一天就買了一套回來給孩子念故事,顏路跟著聽了幾回,忍不住用了幾天時間給讀完了,一直看到后面,才知道不僅這書是太子妃寫的,連里面的插畫都是太子妃畫的,再加上前段時間流行的《木蘭辭》,顏路立刻就成了太子妃的粉絲。 只是就算太子妃寫書厲害,還能設計水車、梯田,這查案畢竟不同,梁熙說太子妃不需要到現場就能知道死者為何燃燒,顏路還是不相信的。 一路來到宋家,只見大理寺的衙差已經守住了幾個門,不讓任何人出入,有好事的在附近圍觀也被衙差給驅散了。 宋子胥和家人坐在廳上,所有的家仆都惴惴不安的站在堂下,見顏路進來也只有宋子胥一人起來,待見到太子跟在后面,其余的宋家人才站起來迎接。 顏路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一進門就要求檢查死者,宋子胥也沒有心情客套,連忙帶他去花廳,只見花廳里遍地杯盤狼藉,可見事發當時有多混亂。 一個被燒得黑漆漆的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袍早已燒毀,只剩下一雙靴子到是完好的,顏路注意到那是最近京城里最時新的皮革馬靴,上面還燙了飛鳥的圖案,并一排三顆金扣子。 因為之前顏路沒到,雖然仵作早就到了宋府,卻被阻擋著沒能驗尸,這會兒才在顏路的示意下上前檢查。 這邊顏路向宋子胥詢問事發的情況,那邊梁熙蹲在尸體旁邊,看仵作怎樣驗尸,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到讓宋子胥和顏路對他的評價高了許多。 其實,在北陌縣的那場防衛戰,梁熙就曾放火燒死了不少的胡子,事后為防疫癥,把所有死去的胡子尸體全部燒毀深埋,所以他又如何會怕一具被燒的尸體呢,只是這具尸體的樣子讓他覺得很奇怪,可是卻又說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老夫今年已是七十有二,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望顏大人能查出兇手,為老夫的孫兒報仇雪恨?!彼巫玉阏f完事情的經過,對著顏路就是深深的一輯。 那邊仵作的工作也忙完了,把手里的記錄交給顏路,說:“大人,死者的確是被燒死的,口舌間有不少吸入的灰塵,喉管處也有燒傷的痕跡,死亡時間在兩個時辰以內。只是為何突然燃燒還暫時未能查明,死者身上和周圍未見能燃燒的物品?!?/br> 顏路看了一遍記錄,剛想說話,就見梁熙擰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說:“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發現什么?” 他問這話的時候并沒有期待什么,只是隨口一問,誰知道梁熙居然點了點頭,說:“很奇怪,這個尸體一點也不像是被燒死的?!?/br>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宋子胥皺眉道:“太子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梁熙也是皺眉,說:“我記得上次火燒胡子,事后所有的胡子都是蜷縮成了一團,為何這個死者卻是平躺的,只有手和小臂是蜷縮起來的?” 顏路又是一愣,他雖然是大理寺寺卿,對驗尸一道卻并不熟悉,平時雖然也有接過命案,被燒死的還是首次,所以并沒有見過燒死的人是怎樣一個狀況,聽梁熙這么一說,立刻扭頭去看死者,只見那尸體平躺在地上,兩個小臂縮在胸口處,兩個手也燒的彎曲起來,另外膝關節也有些彎曲。 仵作聽了這話,卻是說:“太子殿下說得沒錯,可是那是被大火燒焦了,肌rou才會縮起來,你看這死者只是體表皮膚被燒,肌rou并沒有被燒焦,所以還能平躺著?!?/br> “是這樣嗎?”梁熙畢竟只是見過一些燒死的尸體,對驗尸一樣不懂,見仵作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也就不敢吭聲了。 可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清朗悅耳的聲音,“不對,只要是燒死的人,都會蜷縮,因為火焰讓人恐懼,被燒的時候會產生劇烈的疼痛,人會不自覺的縮起身體保護胸腹和頭臉,并不是因為肌rou被燒焦了才縮成一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