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只有陳繁落在后面,等他們走遠了,才掏出錢來賣了一個綠團子,拿在手上咬了一口,正想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說:“剛才那兩個人怎么能把合和粿分著吃???” 旁邊有人接了一句:“兄弟兩個分著吃也沒關系啊,又不是夫妻?!?/br> ☆、第 43 章 梁熙他們只在梅影寨住了一個晚上就告辭了,對此梅影子長舒了一口氣,無他,實在是梁熙看著他的目光實在是太熱烈,簡直讓他心驚rou跳?,F在梁熙走了,他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菊花晚節不保了。 過了梅影寨又走了十幾日,他們終于來到了北陌縣。 大梁國的內陸多山,東部沿海和北疆的地形較為平緩。北陌縣雖然只是個縣城,可是面積極廣,山地也不多,人口卻只有不足五萬人,大部分土地都荒無人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靠近北疆天氣苦寒,還有一方面卻是因為這里的土地不好,不管如何辛勤的耕種,加多少的肥料,種出的糧食也只有其他地方的一半,甚至更少。 前任縣令雖然不知道繼任者是太子,卻還是極為熱情的迎接了他們,這地方實在是撈不到什么油水,他已經接到調任另一個富??h的任書,早就收拾好了行裝,只想快快的交接完立刻走馬上任。 當晚,前任縣令在縣里最大的酒樓為梁熙洗塵,同席的是縣丞、縣尉、典吏、教諭和六房吏員,陪同的還有縣里的幾個富戶。 梁熙雖然沒和這些人打過交道,不過畢竟從小接受的教育,光是氣勢和態度就讓這些人不敢小覷。再加上旁邊還跟了個冷冰冰的師爺(陳繁),一個學識淵博的書吏(李太傅),更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幾個富戶在回去的路上都在猜測,新縣令極有可能是某世家公子出來歷練的,可不能得罪了。雖說強龍不敵地頭蛇,可是這強龍如果太強,地頭蛇也得縮起腦袋。他們不過是一個小縣城里的富戶,如何能敵得過世家這種龐然大物。 第二天一早,前任縣令就急急忙忙的辦了交接,帶著自己的家眷走了。 這種北疆貧困縣的縣衙,自然不可能有多豪華,加上大約是多年沒有修繕,許多地方的油漆都脫落了,地磚拱凹不平,屋頂也長了不少野草,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縣衙前面是辦公的地方,后面是給家眷住的三進院子,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園。院子到是很大,可是前任縣令家眷少,只住了一個院子,另兩個被徹底的荒廢了,連小花園也是長滿了野草。 幾個嬤嬤當場就憤怒了,在她們看來,這種地方只適合養豬,怎么能讓自家小公子居??! 到不是她們吃不得苦,當年她們在牲口圈里照樣可以倒頭就睡??墒翘A秋是她們一直精心伺候著長大的,不管是在將軍府里,還是在皇宮里,所吃、所穿、所用,不說是最好的,起碼也是最舒適的?,F在跟著這個倒霉催的太子來到這個苦寒之地,還要住在這種爛兮兮的“豬圈”里,這絕對不能忍! 幾個嬤嬤和蘇燁商議之后,讓藺秋暫時還是住在客棧里,蘇燁帶著幾個記名弟子去找工匠重新裝修院子,龐嬤嬤和陳嬤嬤去定做家具、紗帳、門簾等物品。 梁熙對此到沒有任何意見,他這兩天正為了縣衙里的政務頭疼呢。 一個縣令平日里的工作可不像后世的影視里所演的那樣,只是審理一下案件。事實上一個縣令要管理的事情是很繁復的,囤田、稅收、戶籍、教育……可以說一個縣里大大小小所有事情都屬于縣令的管轄范圍,真要每一樣都做的話,梁熙累死也做不完,所以才需要縣丞、縣尉、典吏、教諭這些人。 比起縣令,師爺的工作應該是比較輕松的,一般來說師爺主要的工作除了稟筆一類的文書工作,其他主要是“出謀劃策如何受賄”、“聯系同僚共同貪污”、“諂媚上官試圖升官”……等等工作。 只是到了梁熙這里卻不同了。 梁熙需要撈錢嗎?或許國庫里是缺錢,可是身為太子卻絕對不會缺錢用,況且,就算他真的缺錢用了,這種貧困縣又能撈幾個錢? 諂媚上官試圖升官?上官來諂媚他還差不多,再者,身為太子還想怎么升官?把梁洪烈一腳踢下來,自己登基做皇帝?開什么玩笑,梁熙巴不得自己的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呢,最好一直在皇位上呆著,自己才能繼續在外面逍遙。 至于聯系同僚……梁熙抬頭看了一眼笑得像黃鼠狼似的縣丞,還是別聯系了,他怕惡心的吃不下飯。 一連好幾天,梁熙都在李太傅的“壓迫”下,每天對著各種宗卷,按照李太傅的話就是,要管理一個縣,不了解這個縣怎么行?起碼你要知道這個縣的人口、稅收、農業、教育等狀況,一年里哪些月份大致會發生什么事情,這樣才能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現在每天一早就要到縣衙,在李太傅和陳繁的幫助下處理一大堆的工作,然后看宗卷到夜深,才能回客棧休息。梁熙幾乎要瘋了,他最害怕的莫過于看書寫字,可是現在他每天看的宗卷幾乎是原來一個月看的書,就這樣李太傅還不滿意。 “秋兒,我好想出去玩啊,好想去城外騎馬射箭,好想去打獵……”梁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干脆坐起來向旁邊的藺秋抱怨起來。 藺秋這幾天住在客棧里無所事事,每天就坐在窗邊發呆,劉嬤嬤怕他覺得煩悶,于是去買了一些書回來給他消遣。其實藺秋真不懂什么叫煩悶,他早就習慣了在沒事做的時候發呆了,只不過既然劉嬤嬤讓他看書,他就很聽話的每天看書。 “我不想每天都看那些宗卷,好無聊啊,你知道我最討厭就是看書了,可是李太傅一直一直的讓我看,居然還說我看得太慢了……”梁熙坐在床上越說越窩火,自己當初怎么會那么天真,那么傻,居然還以為離開了京城,就能隨意的玩了呢,誰知道現在比在皇宮里還累。 藺秋也坐了起來,看著黑暗中梁熙模糊的身影,想了想,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于下定決心說了句:“要我幫忙嗎?” 但凡玩過游戲的人都知道,游戲里的npc會給你下達任務,會在你請求的情況下給你幫助,甚至成為你的伙伴,可是從來沒有npc會主動的幫你,這是游戲的規則。 可是現在,藺秋破壞了這個一直留存在他靈魂深處的規則。 梁熙不知道藺秋用了多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反倒猶豫起來。他當然希望有人能幫忙,也對藺秋的能力很有信心,只是就像后宮不得干政一樣,藺秋是他的妻子,即使是男子也不能進入縣衙大堂,更不能幫他處理政務的。 “你能幫忙當然好,只是你進不去縣衙……”梁熙撓了撓頭,實在舍不得放棄這個好幫手,終于一拍大腿,說:“要不,你扮成我的長隨跟我一起去縣衙,這樣那些人就沒話可說了?!?/br> “嗯?!碧A秋并不在意用什么身份,他現在只想著能給梁熙幫上忙。 想到藺秋如果去了縣衙幫忙,平時就不用老是對著李太傅那張黑臉,說不定還能有時間出去玩上一兩次,梁熙高興得反身一把摟住藺秋,連聲說:“秋兒,還是你最好了!” 藺秋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他放松身子依在梁熙的懷里,在這深秋的夜里感受著那與自己不同的溫度。 重新躺下之后,藺秋很快入睡了。 梁熙也想睡,可是不知道怎的,聽到旁邊藺秋清淺的呼吸聲,腦海中竟然出現了那天在車廂中看到的情景,藺秋那蒼白柔嫩的身子一直在他眼前浮現。 摸了摸手臂上似乎還留存的熱度,梁熙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第 44 章 劉嬤嬤很憤怒,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是否真的應該讓這太子繼續活下去。 看看,看看,這混蛋太子要做什么?他居然讓自家小公子去縣衙幫他干活!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居然讓小公子打扮成自己的長隨!當然,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重點是什么來著? 劉嬤嬤被氣得腦子一陣陣的發暈,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在氣什么了。 到是陳繁看了一眼做長隨打扮的藺秋,說:“縣令大人忘了,長隨是不能出入三堂的?!?/br> 長隨說好聽點是貼身小廝,說的難聽點就是奴仆,縣衙有專門的衙役,尋常的奴仆是不允許進入的。而且,在許多好男色的人家,長隨往往就是孌童,這也正是劉嬤嬤憤怒的地方,這混蛋太子把自家小公子當什么了? 其實這實在是有些冤枉梁熙了,他在色字頭上根本就未開竅,又一直住在深宮里,沒有什么狐朋狗友來為他解惑,身邊的宮女太監更不可能和他說這些,在某些方面,他真的比白紙還純潔。 “那怎么辦呢?”梁熙很苦惱,雖說的確是很想藺秋去縣衙幫忙,可是更多的卻是,他希望藺秋能在身邊,哪怕只是坐在自己旁邊和自己說說話也好。 “不如對外就說夫人是縣令大人的表弟,內眷雖不能出入三堂,但親眷卻是無礙的?!标惙笨戳艘谎叟赃呉琅f憤怒的劉嬤嬤,接著說:“以夫人的才智,想來一定能‘一直’為縣令大人解憂?!?/br> 劉嬤嬤聽得心頭一震,她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陳繁,終于沒有再反對。 梁熙聽得大喜,連忙讓藺秋去換衣服。 客棧離縣衙只隔了兩條街,走過去不過一刻鐘,梁熙也不坐轎子,拉著藺秋,后面跟著李太傅和陳繁一起向縣衙走去。 還沒進縣衙大門,就見縣尉帶了兩個衙役急沖沖的從里面跑出來,看到梁熙立刻說:“大人,養濟院昨夜發生命案,一名老者被人用利刃殺害?!?/br> 這養濟院主要收養鰥寡孤獨的老人,也有無人認養的孤兒,相當現代社會的福利院。 北陌縣人口不多,民風也很樸實,養濟院里只有十幾名老者。大梁國尊敬老人,梁熙上任的第一天,就按照慣例去視察過養濟院,他記得里面的老人都紅光滿面,十分精神,即使是那些臥病在床的老者,也都干干凈凈的。 聽到是老者被殺害,梁熙不敢怠慢,也不進縣衙,跟著縣尉就往養濟院走,走到半路才想起藺秋還在自己身邊,連忙停下腳步,對藺秋說:“秋兒,我要去……命案現場,那地方你會害怕的,你先回客棧,我明天再帶你去縣衙?!?/br> 藺秋本能的要答應,卻生生的克制住了,只是盯著梁熙說:“不會害怕?!?/br> 梁熙沒有糾結太久就帶上了藺秋,在他看來死人也沒那么可怕,而且他心里還有些隱隱的興奮,審案??!這可是真正的要審案了! 許多話本里都有漂亮小姐夜會書生,被人在后花園殺害,某縣令在細節處發現了隱藏在幕后的黑手,最后捉拿歹徒!雖然現在后花園成了養濟院,漂亮小姐成了鰥寡老者,但只要破案,絕對能顯示自己的智勇無雙!如果藺秋看到自己如此的英勇,一定會很崇拜自己! 一邊往養濟院走,梁熙已經不知道腦補到自編的《梁公案》第幾卷了,臉上露出可稱之為犯傻的笑容,簡直讓跟在旁邊的李太傅無法直視,再次肯定了教育太子實在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工作。 養濟院在縣城的最西邊的一片商業街的后面,旁邊大多是商鋪的倉庫,北陌縣土產不多,這邊的商行主要經營的是皮毛、糧食和礦產?,F在已近冬季,許多南方來的商人都回去了,要明年春季才會再來,所以這里平日行人比較少,死去的老者倒在養濟院后面的小巷里,如果不是收夜香的人經過,怕是好多天都沒人能發現。 巷口站著捕頭和兩個衙役,旁邊還有一個養濟院的管事,正臉色蒼白的回答捕頭的問話。 “每天酉時我都會巡視一次,當時常二伯還在屋里,那之后我就回房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他不見了,當時還以為他出去散步,并沒太在意,誰知……”他正說著,抬眼正好看到新來的縣令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去,一臉悲戚的說:“縣令大人,可一定要為常二伯做主申冤啊?!?/br> 梁熙點了點頭,說:“本官定然不會讓常二伯枉死,更不會放過兇手?!彼逯?,表情特別的嚴肅,那管事一下子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藺秋往小巷子里看過去,只見巷子中間的路上橫著趴了一個人,一個仵作正在驗尸。 這附近除了養濟院都是倉庫,為了平日搬運貨物方便,巷子修得比較寬闊,那老者橫趴在路上,兩頭還有富裕。 沒等梁熙上前觀看,一個衙役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走了過來,旁邊還跟著一個白胖子。 “縣令大人,縣尉大人?!蹦前着肿右灰娏何鹾涂h尉就連忙跑了過來行禮,又對著后面的陳繁行禮,小眼睛卻在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藺秋,不過看到梁熙和藺秋牽著的手,站到一邊不吭氣了。 梁熙記得這個白胖子是戶房的吏員,名叫黃庶。養濟院歸戶房管轄,梁熙上次來視察的時候,一名老者還拉著梁熙的手一直在夸獎黃庶,說他經常來巡視養濟院,對每個老者都謙遜有禮,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吹近S庶在深秋還急出了一頭的汗,梁熙不由的溫聲道:“黃小吏不用擔心,此事與戶房無關,待本官捉拿了歹人自會為死去的老者申冤?!?/br> 黃庶擦了擦頭上的汗,感激道:“謝大人?!?/br> 梁熙點了點頭,轉而皺著眉頭去看衙役帶來的壯漢,這壯漢離他們有十幾步的距離,可是身上那股味道實在是太臭了。 “大人,這是發現尸體的廖七?!睅藖淼难靡垡膊缓檬?,這廖七天未亮去收夜香,漆黑的路上突然踢到一個血呼呼的尸體,嚇得他把小半桶夜香全灑在了自己身上,剛才衙役帶著他回去洗刷了一番,可是這味道還是臭的熏人。 正好一陣風吹來,幾乎所有人都被熏得倒退了一步。 梁熙臉色蒼白的對陳繁說:“陳師爺,你帶秋兒去找個茶樓坐一會兒,這地方實在是……我一會兒再去找你們?!?/br> 陳繁有些意外,想不到梁熙會自己留下來,反而讓藺秋先離開,連忙應了,對藺秋說:“表少爺這邊請?!?/br> 藺秋看了一眼梁熙,雖然有些想留下來,還是跟著陳繁走了,到不是因為這隨風而來的臭味,而是不想拒絕梁熙的這種關心。 看著藺秋他們離開,梁熙才示意縣尉前去詢問廖七。 廖七雖然因為職業關系,平日與人少打交道,但口齒還算伶俐,縣衙大堂之外也不用行跪禮,站在哪里說:“回大人,小人每天早上都會收夜香,只是有的地方要一日一收,有的地方幾日一收,這附近多是倉庫,只有養濟院一處,所以小人四天才來一次?!?/br> “這條小巷后面就是養濟院的茅房下水,收完夜香的時候剛至卯時,天還黑著,正打算穿過這條巷子去前面的商店街,就看到一個人趴在巷子中央,背上還插著一把刀……”說到這里,他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漆黑的臉龐也有些發白。 他正說著,巷子里仵作已經驗完尸,取下了插在背脊上的匕首,讓兩個衙役用木板抬了尸體出來。 他們站的這個位置正好是兩條巷子的交叉口,那尸體上原本蓋著白布,可是路過梁熙的時候,一陣穿堂風吹過,白布被吹得掀起,露出下面的尸體。 那是一張蒼老的滿是皺紋的臉,雙目圓睜,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似乎是在嘲笑著什么,又似乎在說著“我在下面等著你”。 ☆、第 45 章 所有人都被老人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尤其是戶房吏員黃庶,因為站得最近,嚇得連退了好幾步,如果不是一個衙役在旁邊扶了一把,幾乎要坐到地上去了。 “奇怪……”梁熙看著兩個衙役把白布蒙好,嘴里忍不住喃喃的說。 旁邊的縣尉正好聽到,問道:“大人奇怪什么?” 梁熙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奇怪什么,只是覺得那老者似乎在對自己訴說著什么,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縣尉沒等到梁熙的回答,轉而去問仵作,說:“可有什么發現?” 仵作將手中的紙包打開,里面是還染著血跡的匕首,說:“回大人,死者是被歹人用這把匕首從背后刺入,當場死亡。死者生前并沒有與人打斗,也沒有被搬動的痕跡,基本上可以確認這里就是案發現場?!?/br> 梁熙接過紙包,細看那匕首,刀刃有三指寬,木柄黑漆漆油膩膩的比刀刃還要寬一些,看來似乎是常年使用的樣子。 仵作見梁熙一直在看那匕首,又說:“這種匕首常被漁民用來殺魚,在北陌縣很少見?!?/br> 梁熙想了想,指著匕首說:“這刀刃這么寬,難道是橫著插入身體嗎?” 人的背后有肋骨保護,肋骨之間相差不過一指多寬,如何將這么寬的匕首插進去?可是如果是橫著插入身體里,這刀柄又是扁的,兇手拿著豈不是很不方便? 仵作回道:“的確是橫插入身體,而且直刺心臟,一擊斃命?!?/br> 他這一說,縣尉也反應過來了,他接過匕首,用紙包住刀柄試著揮舞了幾下,果然如梁熙所想的那般,如果要刀刃橫著從背后的肋骨只見插進去,手肘必須抬起如肩高,小臂向前推,可是這樣能用的力氣就小了許多,也很不順手。 縣尉把匕首重新交還仵作,問:“死亡時間大約是什么時候?” 仵作說:“應該是丑時和寅時之間?!?/br> 縣尉皺起眉頭,轉頭去問捕頭道:“周圍可有火燭照明之物?” 捕頭答道:“未曾尋得?!?/br> 丑時和寅時正好是最黑暗的時候,昨夜又是月末,連月光也沒有,兇手是如何在漆黑一片中,將匕首準確的刺入死者的背脊,還是正好從一指寬的肋骨間刺入,并且直入心臟,一擊斃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