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么劇情,用什么旋律,但是秦老大的二胡聲我是熟悉的,我只根據二胡聲來打節奏,很快節奏對上了,偶然略有偏差,不是內行的人也聽不出來。 秦老大、秦悠悠、張家寧又驚又喜,精神大振也進入狀態了。 “天才,真是天才……曠世奇才!”唐師父哼哼著說。 第十章 夜半歌聲 好景不長,接著戰斗劇情出現,鑼鼓節奏猛烈又快速,我畢竟是第一次敲打這種節奏,又有些手忙腳亂,竭盡全力也只能非常勉強地撐下來。 盡管我敲得還不算及格,秦老大已經很滿意,用眼神鼓勵我,秦悠悠也不時抽空看這邊一眼,即有感激,也有驚喜和敬佩。 唐師父可能是心情放松了,漸漸緩過氣來,連連夸獎:“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啊,我教過十多個徒弟了,從來沒有人能第一次就敲得這么好?!?/br> 我差點要臉紅了,活了二十幾年,還是頭一次有人這么肯定我。 “注意換節奏了,噌噌哐,曾哐曾哐曾曾哐……”唐師父在一邊提醒并指點我,他說的“噌”是指鈸聲,“哐”是指大鑼聲,不包括其他樂器,但知道了這個節奏,我已經知道怎么敲打了。 每一次換旋律時,唐師父都會及時指點,我越來越順手,另外還有秦老大在引導著,漸漸的我不需要他指點也能及時配合上了。唐師父眉開眼笑,如獲至寶,心情好了身體也沒什么問題了,加入了演奏隊伍。三人一起動手、動口,更多樂器響起來,音樂更加美妙。 劉敏捂著肚子回來了,唐師父很生氣,當場就罵他:“你餓死鬼投胎沒吃過東西嗎?早跟你說了有表演不能吃太多油膩的東西,不能喝太多水,你當耳邊風了?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吃素三個月!” 劉敏低著頭不敢說話,秦老大道:“算了,他還是個孩子,下次注意一點就是,唐師父你消消氣?!?/br> 唐師父余怒未熄,但怕心臟病發作,也不敢再生氣了。 表演剛結束,唐師父拿著鼓槌耍了一個很酷的收手式,迫不及待地問我:“小許啊,你真的是這方面的天才,拜我為師怎么樣?不是我倚老賣老,在這個圈子里我也算是小有名氣,很多劇團里都有我的徒弟。本來我身體不好,已經不想再收徒弟了,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才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不學就太可惜了?!?/br> 我有些尷尬:“唐師父過獎了,其實我五音不全,不懂樂理,也沒有樂感,就是死記著節奏,恐怕會讓你失望?!?/br> 唐師父忙道:“不對,不對,我雖然老了,這雙眼睛可沒老花,你絕對是個天才,只是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再考慮一下好嗎?” 秦老大笑道:“唐師父你剛收了一個,不如把他讓給我?小許,你有興趣學皮影戲嗎?” 唐師父道:“秦老大,不帶這樣搶徒弟的,再說他是個好樂師,做皮影玩皮影未必有天賦?!?/br> 秦老大笑呵呵道:“沒有試過你怎么知道?!?/br> 秦悠悠跑了過來,興奮得臉都紅了,毫不掩飾她的崇敬:“許大哥,你太棒了,太厲害了,非常感謝你救場?!?/br> 我有些尷尬,不習慣一身光環成為別人的焦點,轉頭四顧,看到張家寧和劉敏臉色都很難看,不但沒有感謝之意,還因為我搶了所有風頭而嫉妒懷恨我。秦悠悠的眼神除了崇敬,也有了些其他味道,這種眼神讓我不安。 “不好意思,我要去睡覺了,要搬箱子了請叫我?!闭f完我就往外走,留下五人大眼瞪小眼,這世上就有不當樂師愛搬箱子的人? 秦悠悠追了出來,跟在我后面,走了一段路才問:“許大哥,你有什么顧慮嗎?” “我這個人天生好吃懶做,什么都不想學?!?/br> “對不起,我師兄有些小心眼,他……他并不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br> “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么?”我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 因為我拒絕拜師,以及張家寧和劉敏對我的一些敵意,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吃宵夜我沒有去。他們在酒店給我訂了房間,我也沒有去,留在汽車上看車,我更喜歡一個人待著。 我不能因為亂七八糟的事分心了,我要利用所有時間和精力練功! 午夜時分,萬籟俱寂,我在練功聽到了有腳步聲過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秦悠悠。她走到車門口就停下了,默默站了一會兒,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站車門外不動。 我知道她的心事,但我只能假裝不知道,我的心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接受別人,讓她對我的一點好感在萌芽中死去是最好的結果,所以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車窗外突然響起了有如泉水叮咚,風過琴弦般的歌聲:“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誰采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歌聲清新甜美,空靈婉轉,在這安靜的午夜,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是震動了靈魂,鉆進了心靈最深處。這首歌從去年開始就很流行,我不止一次聽過,但即使是有配樂的原唱,也不如秦悠悠唱得好聽,只能用回腸蕩氣,驚心動魄來形容。不僅是聲音好,意境也美,也恰到好處地表達了她心意,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孤單的身影站在月光下的池塘邊,等待著我給她披上一件夢的衣裳…… 我以為她只會唱戲,不知道她還會唱流行歌曲,而且唱得如此讓人神魂俱醉,心靈震顫。 我的心在刺痛,善良、溫柔又聰明的姑娘,你臉上的胎記并不影響你的美麗,你的歌聲更是這世上最美的旋律,但是我不是你的歸縮,你應該去找屬于你的幸福。 我還是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外面一聲幽幽輕嘆,腳步聲漸漸遠去,緩慢且沉重。 我想要繼續練功,但是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剛才的歌聲,我沒辦法不聽不想這個聲音,什么無相實相法,無為有為法此刻都不管用了……也許這就是古人說的,余音繞梁三日的效果吧?看樣子我要三天不能專心練功了,或者我應該離開吉祥皮影團了。 第二天我沒有向秦老大告別,我還沒有弄清他們的秘密,現在走了似乎有逃避的味道,或許我只是還想再聽到秦悠悠的歌聲,給自己找了一個不離開的借口。我承認我被秦悠悠的歌聲吸引了,但只是她唱的戲或歌,不是人,就像世間那些追星的歌迷一樣。 當然我也永遠不會忘記在我最頹廢落魄,沒人敢多看我一眼的時候,有一個人給我撐傘擋住了雨滴,遞給了我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但這只是感激和感動,并不是愛情……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 在這之后,我跟著吉祥皮影團到處走,我還是只管做些簡單的體力活,不近人情地孤辟獨處。秦老大和唐師父沒有放棄收我當徒弟的想法,但也沒有再在口頭上提出,只是有意無意地“勾引”我一下,經常叫我到后臺坐一坐,聊一聊演奏技巧;秦悠悠依舊給我洗衣服、送飯,一如既往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我,只是眼光很少跟我正面對視,她是個聰明的姑娘,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張家寧和劉敏可能是覺得我不成器,不會威脅到他們,雖然對我不太友善,卻也沒有再與我抵觸。 我以為喵太很快會來找我,結果一天天過去,轉過眼了半個月,喵太居然還沒有回來。雖然知道它絕對有自保的能力,我還是開始擔憂起來,想要離開劇團去找它。 跟著劇團這么一段時間,我發現了秦老大他們更多不對頭的地方。劇團的收入是很有限的,并不是天天都有表演,偶然才有廟會、節日或者達官貴人辦喜事請劇團熱鬧一下,這種機會一個星期也未必有一次。大多數情況下是劇團自己在村鎮或城郊表演,觀眾們高興了隨手丟點零錢,有時表演一個晚上還不到一百塊錢。 這點收入,維持劇團正常運轉都有些困難,人要吃飯,車要吃油,皮影、樂器、工具需要維修、增添,哪一個不需花錢?但是秦老大他們看起來并不缺錢,我好幾次看到秦悠悠把百元鈔票塞給了路邊的老乞丐,有一次遇到廟宇擴建,秦老大給了三萬塊,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秦老大等人對窮困的人很大方,自己卻有些舍不得花錢,他們身上沒有一件奢侈品,從來不住高檔的酒店,由此看來他們并不是壞人,但他們的錢從哪里來的? 這一天晚上又是我一個人看車,其他人住客店,車子停在離客店不遠的小學cao場邊。此時已經放寒假了,學校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晚上特別安靜,這正是我最喜歡的環境。 下半夜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心生警兆。眼睛睜開一條縫往窗外看去,發現車窗上有一個黑影,頭戴沖天雉翎冠,背插四面三角形靠旗,身穿束腰鎧甲,從臉形和體形來看是女性,并且有很明顯的皮影人特征。 這是哪個家伙在惡作劇,把皮影人掛在窗外嚇我?不對啊,外面沒有強光,皮影怎能顯示在玻璃窗上?如果有人靠近,我早該知道了。 我正驚訝,那個影子卻開始移動了,變得像紙一樣薄,從沒有關緊的車窗縫隙間擠了進來,飄落地面,然后迅速變大、變高、變厚,變成一個立體的古代戎裝女將站在地上。 我一陣毛骨悚然,皮影人成精了么? 第十一章 秦老大的秘密 我聽說一些古董、寶物放久了,會變得有靈性,甚至修成精怪,半夜出來把年輕男女“寐住”,吸人精氣,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壓床現像。這類怪物一般稱為“魅”,最擅長迷惑人,難道出現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個皮影人變成的魅? 半夜三更,黑燈瞎火,一個古裝打扮的黑影從窗戶鉆進來站在床前,盡管我見過了各種鬼怪,連旱魃都有幸見過,這時還是一陣陣頭皮發麻,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能是我吸氣聲音太明顯,黑影被驚動了,迅速后退并縮小,變成像紙一樣薄,一閃就從車窗鉆出去了。我往前撲去抓了個空,急忙用意念呼喚柳靈兒:“靈兒快出來,追上那個怪物!” 柳靈兒立即現身,“咻”的一聲也鉆出窗戶外去了,車內掀起了一陣風。剛才黑影進來和出去時并沒有風,也沒有聲音,這說明它跟柳靈兒是不一樣的靈體。另外它也沒有陰邪之氣,與絕大多數鬼怪也不同。 黑影快如離弦之箭,到了有路燈的地方只能看到是一溜暗影閃過。不過靈兒也不慢,像一陣風緊追在后面,眨眼之間就到了秦老大他們過夜的客店前,黑影鉆進了三樓一間窗戶。 柳靈兒立即跟了上去,我通過她的視域看到了,房間里面點著一支蠟燭,秦悠悠盤腿坐在蠟燭前,臉上有驚慌之色。柳靈兒正要鉆進去,我急忙用意念叫停了她,因為我看到了秦悠悠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皮影人,正是之前我見到的黑影模樣——那影子是她弄出來的! 我很震驚,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法術,而且是這么怪異的影子。她到底是什么來路,想要干什么? 柳靈兒很想沖進去,但是被我叫回來了,因為我相信秦悠悠對我不會有惡意,剛才那個影子雖然詭異,卻沒有明顯陰邪兇煞之氣,也不能算是邪惡的東西。 柳靈兒回到我面前,氣鼓鼓地說:“無事獻殷勤,非jian既盜,果然如此!我就覺得奇怪,她為什么對你那么好,原來早就欲圖不軌?!?/br> 我翻了一下白眼:“胡說八道什么?” “她半夜弄個影子鬼鬼祟祟鉆進來,要不是想非禮你,就是想偷你的東西,這不是非‘jian’既‘盜’嗎?” 我一頭黑線,這個成語是這樣用的么? 影子!對了,我猛然想起秀姑曾經對我說過,八大旁門之中有一個叫影子門,亦正亦邪,大多是神偷俠盜,行蹤神秘,可能已經失傳了。皮影戲玩的就是影子,不就是影子門嗎?我早該想到了!那么秦老大收入不高,出手大方的秘密也解開了,他一定是用“影子”來偷錢,到處演出是為了尋找合適的下手目標。 偷別人的東西固然是一種世所不容的惡劣行為,但秦老大他們自己生活樸素,卻經常救濟窮困的人,也許他們偷的是貪官、jian商、地頭蛇的錢,是在做劫富濟貧的勾當,不是為了自己享受。秀姑說過影子門大多是俠盜,古老的門派在傳承他們的特技時,往往也在傳承他們的規矩和精神,所以秦老大是俠盜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主人,主人,你在想什么呢?”柳靈兒打斷了我的思考。 “沒想什么?!?/br> “我們不采取一些行動嗎?” 我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柳靈兒道:“我看秦老大不像好人,有好幾次偷偷地瞄你的魯班尺,十有八九是想偷走?!?/br> 我皺起了眉頭,秦老大偷我的魯班尺是不太可能的,但他既然在暗中關注,就說明他知道了我是魯班門的傳人,卻又假裝不知道,還說要收我當徒弟,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他可能比我想像的要更復雜和深沉。 柳靈兒道:“也許是他叫秦悠悠假裝對你好,接近你,使美人計之類的……不對,她可算不上是美人?!?/br> 我沒好氣道:“別亂猜了,你該回去了?!?/br> “這么快又要回去了,我都被關了好幾天了!”柳靈兒撅著嘴,搖著上半身撒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胸前兩座山峰隨著身體晃動而震顫,一陣陣的波濤洶涌。這根本不是我看到的,而是她顯現在我腦海里的,簡直就是局部大特寫。 我嚴厲地說:“不許胡鬧,你心性還沒有定,要多下苦功修身養性,不宜接觸太多外界的事。你現在最該做的事,就是努力修煉,心里長存正念、寬容、仁慈,不能有嫉妒、猜疑、浮躁……” “我還是進去?!绷`兒捂住了耳朵,化為一股靈氣回到了木人身上。 我只能苦笑搖頭,我每次一開始說教她就跑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是有人這樣對我說教,我也受不了。 第二天凌晨,我在cao場上活動身體,突然感應到有人在后面看我。轉頭一看,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道士,面生得很,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他發現我注意到他,立即轉過了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 我有些疑惑,這時天才朦朦亮,一大早從哪兒來的道士,而且不像是剛好路過。不過我好像沒有得罪過哪個門派的道士,現在我這樣子也沒人能認得出來,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 通常情況下,秦老大他們都是吃過早飯,八點左右才會動身,如果沒有預約演出,還有可能住上兩三天再走。但是今天有些反常,還不到早上六點,秦老大等五個人都提著大包小包來到了車上,有些神色匆匆的樣子。秦悠悠臉色不太好,低垂著頭從我旁邊走過,進了屬于她的小房間,張家寧很快發動汽車上路了。 以前不論我怎樣對待秦悠悠,她都一如既往熱情待我,今天這個樣子,大概是因為昨晚她的秘密被我知道了,她被秦老大怒罵了吧? 汽車駛出學校,我又看到了街邊有一個道士在看著我,怪了,今天道士怎么這么多? 出了小鎮,前面有一輛警車迎面駛來,我注意到秦老大的身體變僵硬了,唐師父和劉敏也很緊張,一直盯著警車。不過警車并沒有攔截我們,而是從我們旁邊過去,眾人都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我有些驚訝,難道是秦老大昨晚失手被人發現了?秦老大坐在我前面,這時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顯帶著懷疑和戒備,以及某種失望和憤怒。 我心里一“咯噔”,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秦老大是一個深沉穩重的人,活到這把年紀,江湖經驗豐富,肯定不會失手。那么就是昨晚秦悠悠告訴了秦老大,他們的秘密已經被我發現了,剛好今天早上他們發現有可疑的人在附近晃悠,所以他們懷疑是我出賣了他們,甚至有可能懷疑我是警方的臥底。 秦老大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己,所以我不能解釋,越解釋越糟糕。反正我沒有出賣他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隨他們怎么想。剛才警車沒有攔截我們,就證明警方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再往前行駛了幾分鐘,已經遠離了小鎮,路邊是較高的荒草,再遠一些是田野,寒冷的冬天清早,看不到一個人影。 后面很遠的地方突然響起了警笛聲,秦老大臉色大變,迅速從座位下面抽出一個背包,推開窗戶就丟了出去,滾進了雜草叢中。關上窗戶他又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止是懷疑,已經帶著殺機了。 我只能苦笑,看來這個黑鍋我是背定了,但愿警察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后面的警車很快追了上來,不是一輛,而是三輛。而且前面也響起了警笛聲,幾輛警車呼嘯而來,前后夾擊差不多同時到達?,F在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了,警車就是沖著我們來的,剛才那一輛只是確定一下我們都在車上。 這下好了,背黑鍋不打緊,我還變成同案犯了。估計接下來幾年,我不用愁吃住問題了,就是不知道現在的牢飯質量怎么樣。 前面的警車打橫停下,武警迅速下車并舉槍對準了我們,張家寧不得不停車。后面的警車也到了,下車的不僅有全副武裝的警察,還有拿著桃木劍的道士,早上我見過的兩個道士都在其中,總共有五個道士。 道士跟警察一起行動,這種場面可不多見,由此看來警方和道士們早就盯上秦老大了。 秦老大、張家寧、唐師父、劉敏都憤怒地瞪著我,用眼光就足以殺死我,不排除負隅頑抗殺了我墊底。秦悠悠從小房間里出來了,愣愣地望著我,那種表情我懂,那是一種深到了骨髓的失望和傷心,心如死灰的境界。 我還是斜靠在床上,一句話都沒有說,現在他們肯定不會聽我解釋,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我是很可疑的,為什么沒有瘋卻像瘋子一樣出現?為什么可以當樂師偏要當搬運工?為什么昨晚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今天警察就來抓捕了?而且我還有侍神柳靈兒,不僅像警察的臥底,還像道士的臥底,我都差不多可以評為本年度最佳臥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