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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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鵬猶豫了一下說:“我倒是隱隱約約聽到一點兒風聲,不過不知道靠譜不靠譜……王院長該退了,下一屆院長打算從本院提?!?/br> “不是吧?”蕭晨噌的一下坐正了,“不都是空降部隊嗎,怎么還有本土的?” “有啊,不過少而已。從醫院內部提拔的容易拉幫結派,所以一般局里都是指調空降部隊,這次隱約有個風聲說要內部選拔?!?/br> 蕭晨松了一口氣,事情只要有眉目就簡單了,最煩就是大家都一頭霧水,只知道有敵人卻連敵人的影兒都摸不著。他彈彈手指說:“那這事兒就簡單了,四個副院長,兩個主管臨床的,一個管行政的,一個管后勤的,反正總是這四個掐架?!?/br> “你覺得是誰?” “張院和劉院唄?!?/br> 沈鵬點點頭,他也覺得應該是這倆,這兩個人都是五十歲上下,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論資歷都差不讀,業務能力也好,相互都有點兒“既生瑜何生亮”的小感嘆。 “你看好誰?”沈鵬頗有興致地問。 “我看好誰不重要,重要的上面看好誰?!笔挸恐钢柑旎ò逭f,“你看,張院完全沒出手,可我和郭宏就已經開始走背字兒了,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劉院有點兒繃不住了,要給張院找點兒麻煩?!?/br> 沈鵬點點頭:“所以張院的勝算要更大一些?!?/br> “對啊,”蕭晨點點頭。 “cao!”沈鵬想了想,啐了一口,“真是看不出來,這兩平時關系好得穿一條褲子都嫌肥,你還記不記得上半年,本來打兩個鋼釘就夠了結果骨科給人打了四個?那事兒鬧得多熱鬧,劉院跑前跑后忙得不亦樂乎,就跟他的人的犯事兒了一樣?!?/br> “那是順水人情,這種事情很難說,你說兩個就夠,那人家大夫還說為了保險打四個有助于恢復呢?說不清的事兒他跑能跑出個什么結果來,做做樣子而已,最后還不是免了一部分費用了事?!?/br>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章天啟干的吧?” “嗯,”蕭晨點點頭,“要說這家伙膽子也夠大的,剛過去骨科就敢這么干?!?/br> 沈鵬沉默了一會兒,問:“蕭晨,那這事兒要怎么辦?” “不怎么辦,大貓掐架咱們能干嘛,自保就行?!?/br> “怎么自保呢?” 蕭晨攤攤手,他還真是沒什么辦法,這事兒說到底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沈鵬看著蕭晨一派樂觀的樣子就愁。 *** 蕭晨上夜班,在沈鵬那里聊了一下午后去了醫院,這個晚上病人不多,蕭晨在留觀室里轉了一圈兒后溜達到護士臺。 孫婧一抬頭就看到了蕭晨,她丟下筆問:“有事兒?” 蕭晨搖搖頭,看到孫婧頭上別的那個藍色的機器貓的小卡子忽然就想到了司驍騏。那天司驍騏因為自己竟然“記得”孫婧別什么卡子而大吃飛醋…… 想著想著,蕭晨笑了。 孫婧看著蕭晨沖自己露出好看的笑容,她忍不住心里砰然一跳,就算跟自己說過一萬次“這個男人沒戲”,但她還是忍不住對他抱有小小的幻想。 “蕭大夫,”孫婧輕輕叫一聲。 “啊,什么?”蕭晨眨眨眼睛,看到孫婧忽然緋紅了的臉,他心里一沉。 “我……我……對了,蕭大夫,你要不要吃餅干?”孫婧忙亂中從抽屜里拿出一包餅干來,想想自己之前好像也用過這招還碰了壁,不由得臉更紅了。 蕭晨清清嗓子正要說點兒什么,就聽到急診廳大門砰的一聲巨響,然后是紛亂雜沓的腳步聲和一個男人扯著嗓子叫喊聲,吵得整個急診大廳的人都紛紛看向門口。 “松開松開,信……信不信我打死他!”那個大嗓門大吼著, 蕭晨撂下夾子沖著大廳就走了過去,同時指了指縫合室的門,孫婧心領神會地跑了過去。按照經驗,這一定是個有外傷的醉漢,估計是尋釁滋事受了傷。清創縫合是肯定的,有沒有腦震蕩之類的還得另說,蕭晨皺著眉頭往外走,他最討厭應對這種人??p合起來極端不配合也就罷了,搞不好還得叫來保安折騰一通。 果然,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滿臉是血地被人拖進來,他搖搖晃晃地走著,嘴里還不干不凈的罵著,語言之污穢讓一干小護士全都紅了臉,坐到縫合室診療床上的時候都沒停下來。 “別喊了!”蕭晨夾著一塊沾了碘伏的棉花球沖他低聲喝道。 “你……你他媽敢跟老子……吆……吆喝?”那人瞪大眼睛,“你……信不信……老……老子抽你!” 蕭晨默不作聲地用棉球抹上去,那醉漢無比凄厲地喊了一聲,一連串的臟話噴口而出,人也掙扎起來。蕭晨沖孫婧抬抬下巴,示意她先出去,總覺得這人會弄出點兒什么亂子來,孫婧是個女孩子,如果他真的耍酒瘋孫婧肯定要吃虧。 孫婧裝作沒看見蕭晨的動作,一把按住了醉漢的肩膀低聲說:“別動,給你縫傷口呢?!?/br> 醉漢赤紅著臉,鼻孔大張,眼底都能泛出血絲來,他咬牙切齒地瞪了孫婧幾秒后,大力揮動著手臂,惡狠狠地說:“滾!” “哎,別動啊?!睂O婧忍不住去扶他的手,那人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隨著他的揮動灑了一串血跡下來。 “孫婧別動!”蕭晨在大喝一聲,急忙去拉她??墒峭砹?,那男人醉的厲害,看到孫婧沖自己伸出了手,下意識去就一拳揮了上去。 蕭晨匆忙之間之來得及把人拉過來,那拳頭如影隨形地跟了過來。蕭晨只得把孫婧拽進自己的懷里,微微一側身,用自己的肩背擋住那一拳。蕭晨被那力量沖擊得往后連退了好幾步,額角狠狠地撞在了藥品柜上,瞬間疼的眼淚都下來了。那人是下了死手的,蕭晨覺得自己半個身子都麻了。 “蕭大夫!”孫婧大喊一聲,轉身扶住蕭晨,沖著縫合室的門大聲叫喊“保安”。 那醉漢大約是被“保安”兩個字刺激到了,他罵罵咧咧地說“找幫手嗎”,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步步沖蕭晨走過來。蕭晨的左臂直發麻,右手還拽著孫婧,一時之間只得伸腳把藥品車踹了過去。 小車子帶著呼啦作響地沖著醉漢滑了過去,那人隨手一推就把車子推開了,咣當一聲翻到在地,碘酒酒精灑了一地。就趁著這么一兩秒的功夫,蕭晨拖過一把椅子向著醉漢就掄了過去。就在這時,縫合室的門被撞開,幾個醫護人員沖了進來。醉漢愣了一下,那椅子便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他的身上。 “??!”醉漢怒吼一聲,也顧不得沖進來的直接奔著蕭晨就去了,蕭晨身邊還有個孫婧,匆忙之間只能一錯身擋在了孫婧前面。門口的幾個人大喊著“住手”沖過去想要拉住那醉漢,怎奈中間還隔著一張診療床,到底還是晚了一步。等大家合力把醉漢拖開時,蕭晨的眼眶都裂了,有細細的血流下來。 幾個保安沖進來把醉漢按到在診療床上,縫合室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病人正在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的議論著,有護士打電話叫了110,而陪醉漢來的兩個朋友在縫合室門口也被保安看了起來。 蕭晨捂著腦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覺得有點兒耳鳴,眼前一團紅色迷迷蒙蒙的看不太清楚。 “蕭大夫蕭大夫,”孫婧急的眼里全是淚,“你怎樣了?” 蕭晨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指指腦袋,勉強地笑了一下說:“誰來給我縫一針?” 很快,有外科大夫過來給蕭晨處理完了頭部的傷,孫婧紅著眼睛一直站在旁邊掉眼淚:“對不起蕭大夫,我要是出去……就沒事兒了?!?/br> 蕭晨剛搖了一下頭就覺得有點兒暈,他擺擺手說:“那就是個醉鬼,總要鬧一場的,你在不在都一樣?!?/br> 孫婧哭的傷心,蕭晨安撫地拍拍她的手:“真沒事,我回家歇兩天就好了。你在急診那么久了,這種事兒不是常見嗎?” 說話的功夫,值班室的人也來了,院辦主任也來了,蕭晨指指已經青紫一片腫得掙不開的眼睛說:“我得請假?!?/br> “請什么假,你這算工傷?!奔痹\科主任抬高嗓門說,“看看,最苦最累就是急診科,成天擔驚受怕的也是急診科,時不時還得掛個彩,我們急診好干嗎!” 蕭晨苦笑一下,主任這又是拿自己說事兒呢,看來院里怎么也得有個態度出來他才肯善罷甘休。 “是啊,不好干啊,”院辦主任安撫地說,“不過現在先別說那個了,趕緊讓蕭晨躺下歇歇,去病房找張床,觀察一下,別有個腦震蕩什么的?!?/br> 急診主任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再看看蕭晨的凄慘樣,還是先把人送去了住院部。 蕭晨在住院部躺了一宿,至于前邊那醉漢怎么處理他一時也懶得管,他現在只煩一件事——明天司驍騏就回來了,又要聽他絮叨了。 簡直愁死人。 ☆、第四十八章 蕭晨去住院部之前110來人了,錄了口供把尋釁滋事的人帶走。蕭晨腫著眼睛被推到了病房,平車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來手機來,又讓人回辦公室把手機給拿了過來。 他上夜班時,司驍騏都會在第二天早晨九點給他打電話,這已經成習慣了。 外科找了間病房把蕭晨躺進去,觀察一夜如果沒什么事兒下午就能回家了。蕭晨苦中作樂地想:“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能在值夜班時睡一整宿吧?!彼挠腋觳脖蛔頋h扭傷了,動彈不得,于是費了半天勁兒才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閉上眼睛。 九點時,手機鈴聲把蕭晨吵醒了。 “蕭晨啊,”司驍騏快樂的聲音傳來,“下班了沒?” “下了?!笔挸颗税胩炝?,只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他估計自己現在半張臉應該腫成豬頭了。 “一會兒回家嗎?” “回?!笔挸勘M量簡單地回答他,說多了臉會疼。 “我下午就到家,不堵車的話大概四點吧。你等我給你做晚飯啊,這幾天一直在吃外面和食堂吧?!?/br> “好?!?/br> “哎,對了對了,我給你發微信,給你看照片,先掛了啊?!彼掘旘U說完,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蕭晨笑著用左手把手機舉到面前,努力看清司驍騏發來的照片。 日出,湛藍的天際,初升的太陽用耀眼的的光芒灑滿了整個畫面,或者說,灑滿了司驍騏的整張臉。蕭晨忍不住地笑,因為整張照片都被司驍騏的臉充滿了,只在圖片的上方露出隱隱一抹黛色的遠山,和沿著山坡次第而上的金碧輝煌的皇家建筑,紅墻金頂琉璃瓦,在陽光下燦然生輝。 蕭晨的眼睛只能露出一道縫,但是司驍騏那張傻笑的臉愣是擠過了蕭晨的眼縫鉆進了他的腦子里。呲出一口大白牙,黑亮的眼睛彎起來,一看就是舉著手機自拍的,生生把一張帥臉拍成了大餅。蕭晨按下通話鍵說:“傻笑什么呢?” 不一會兒,司驍騏的回復過來了:“土包子,看看,這就是你說的墳圈子,這是真正的皇家風范?!?/br> “光看見你的大餅臉了?!?/br> 不一會兒,司驍騏又發過來一張圖片,照片里沒有他,只有巍巍青山和威嚴華麗的建筑,沿著山勢綿延開來,在金色的陽光下氣勢磅礴。 “好看么?” “好看,將來我死了你也給我弄一個怎么樣?” “做夢吧,也就給你半平米的一個坑?!?/br> “半平米?好歹湊個整,給我個一平米啊?!?/br> “給你一平米?一個xue也就一平不到,都給你了我住哪兒?”司驍騏在電話那頭哇啦哇啦叫。 蕭晨插著耳機,把司驍騏這句話反反復復聽了很多遍。 *** 下午,外科來給蕭晨做了一下檢查,索性都是皮外傷,看起來青青紫紫的嚇人,但也沒大礙。于是在蕭晨的強烈要求下放人回家了。正好沈鵬下了夜班沒什么事兒,他自告奮勇要送蕭晨回家,蕭晨也不拒絕,直接就把車鑰匙丟給了他。 一路上,沈鵬都在碎嘴叨叨地問:“你家里沒人吧,有些東西收好了沒有,不會看到什么閃瞎眼的東西吧?” 蕭晨懶得理他,他一直拿著冰袋敷自己的眼睛,經過一上午的冰敷,腫脹已經好了很多,現在已經基本能睜開眼睛了,雖然依然青紫一片,但也沒那么嚇人了,他不想讓司驍騏太緊張。 沈鵬打開房門時,愣了一下。 這房間里充滿了他人的氣息,但又有著鮮明的蕭晨風格。 其實,趙凱在的時候他是來過這里的。那時房間里的小零碎特別多,趙凱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印著某個足球明星頭像的可樂罐子啊,魔戒的手辦啊,或者阿凡達的杯子啊。趙凱就是這么的奇怪,去電影院看阿凡達,豪華套票350,比普通套牌貴了60元也就為了要一個印著阿凡達半張臉的塑料杯子。那杯子用劣質塑料做的,氣味極大,蕭晨后來抱怨了很久,沈鵬向來對趙凱的價值觀表示懷疑。 這些小東西占地方又沒用,趙凱從來都懶得收拾,蕭晨見不得家里亂,于是去宜家買來那種懸掛在墻上的裝飾用的小格子,然后把這些小零碎放進去,中間再擺兩本書或者一張照片,一面墻被布置得倒也別致,只是打掃起來極其煩人。當然,趙凱是懶得打掃的。 趙凱走后,沈鵬也來過這里。那會兒蕭晨的狀態不好,沈鵬隔三差五就來一趟,每來一次就會發現房間里的東西少一批。一個月不到的功夫,整個房間被蕭晨弄得跟樣板間一樣,一件多余的東西都沒有,趙凱這個人干干凈凈利利索索地被他從生活中抹干凈了。沈鵬最后一次來的時候,驚愕地發現蕭晨居然連家具的擺放位置都換了。 沈鵬對此有些憂心忡忡,他說:“蕭晨,你這么在意趙凱嗎?” 蕭晨瞥他一眼沒說話。 “你在意他,”沈鵬肯定地說,“你如果不在意就不會把房間弄成這個樣子,有些東西只有從心里抹去才行?!?/br> 蕭晨說:“不,我以前只是遷就他,現在終于不用了?!?/br> “你忘得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