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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的乘客是睡神在線閱讀 - 第2節

第2節

    蕭晨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急診部,走廊里、大廳里、樓梯下,每一個能利用的的空間都塞滿了狹窄的簡易床,把整條走廊擁堵得只剩下一個堪堪能通過擔架床的空間。即便如此,仍然有很多病人不得不在輸液室的椅子上坐上一夜。

    他側著身繞過一把躺椅,上面有一個正在打點滴的病人,拐過一個彎,蕭晨發現有幾個人居然圍成一圈把走廊嚴嚴實實地給堵住了。準確地說,那是四個大小伙子,五大三粗的,渾身散發著“我非善類”的氣息,脖子上掛著金光閃閃的粗鏈子,滿臉兇相。這四個小伙子屁股底下墊張報紙席地而坐,在明亮的燈光下,四個油光锃亮的禿腦殼閃耀著光芒。大概是有點兒熱了,其中一個順手把身上的薄夾克衫扒了下來,露出胳膊上遒勁的肌rou和滿布的紋身。

    那不是街邊中二癥末期患者用刻刀刻的肥泥鰍,而是真正的紋身精品,濃淡相宜的渲染和勾畫點染的描摹,花紋精密繁復。蕭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腳底下卻沒有停,就快走到他們身邊時,他聽到一個小伙子說:“叔,您放心,我們哥兒四個一定把您伺候好了,丫醫院要不給好好治,我們把醫院拆了!”

    蕭晨調轉方向,急走兩步過去,冷淡地說:“幾位,擋道兒了?!?/br>
    大概是蕭晨口吻中“好狗不擋道兒”的味道實在太濃了,那個剛威脅完要“拆醫院”的小伙子氣勢洶洶地直接就從地上竄了起來。那個有著漂亮紋身的小伙子一把拽住他:“程子,坐下?!?/br>
    然后他站起身來蕭晨笑笑,客氣地說:“對不住啊醫生,我們挪挪?!?/br>
    蕭晨狠狠地剜了那個被拽住的小伙子一眼,他懶得搭理這種滿嘴放炮的人,只是默默地沖窩在墻邊半瞇縫著眼的護工丟個眼色,高大健碩的男護工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四個大小伙子在往墻邊擠了擠,把一張簡易床圍堵了個嚴嚴實實,蕭晨越過四個油光锃亮的大禿腦殼低頭看一眼。

    床上躺的正是那個訛人的老頭。

    蕭晨在心里啐一口:上梁不正下梁歪。

    再想想那個沉默寡言的司機,又啐一口,慫貨。

    就在蕭晨抬腳要走的時候,那個一直叫囂自己有腦震蕩內出血的老頭忽然坐了起來,一把拽住蕭晨的白大褂,帶著幾乎哀求的聲音問:“醫生醫生,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蕭晨厭惡地瞟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吵著說有內出血嗎?”

    “沒有沒有,”老頭把腦袋要成撥浪鼓,“我好的很,一點兒事兒都沒有,醫生我可以回家了吧?”

    蕭晨無暇顧及他這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是什么意思,一想到這個為老不尊的主動提出出院他就高興:“當然可以?!?/br>
    老頭翻身就要下床,但立刻就被那個滿胳膊紋身的小伙子用一只手按倒在床上。小伙子急火火地說:“不能走、不能走,不徹底檢查一下怎么能走?”

    “我沒事兒了,我自己知道?!崩项^急的聲音都有點兒顫抖,“我好著呢?!?/br>
    “不行,為了穩妥必須要做個徹底的檢查。程子,來,去給叔家打個電話,跟嬸子說一聲?!毙』镒右贿呎f一邊牢牢握住老人的胳膊肘,蕭晨看著那力度,感覺跟綁架似的。

    “喬哥,”程子跟著幫腔,“要不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反正也不遠……叔,我開車去接嬸子,一會兒就回來,您別擔心?!?/br>
    “別去別去,”老人掙扎著,好像一只禿毛雞一樣在壯碩的喬哥手里掙扎著,急得眼睛都紅了,“我真的沒事了,我,我,我要回家了?!?/br>
    這四個大小伙子立刻嚷起來,“怎么能回家呢?”、“叔您放心,我們一會兒就去接嬸子”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給老頭插嘴的機會。

    老人的臉憋得通紅,嘴唇都在抖動,豆大的汗珠開始往下落。蕭晨覺得這么下去沒準真得把他收進icu去了,于是說:“他要實在不愿意就算了吧,老先生應該也是怕家人擔心?!?/br>
    “不是,”喬哥說,“叔他其實是怕給我們添麻煩,大夫您說這怎么是添麻煩呢?伺候老人家是我們應該做的,尊老愛幼中華傳統美德您說對吧,哥!”

    誰是你哥!蕭晨暗自皺眉,他就煩這種自來熟的貧嘴。好像天底下都是他家兄弟姐妹,都得賣他三分面子,可問題你老人家是誰啊,哪座廟里的神?

    “大夫”老人玩命從喬哥臂彎里擠出腦袋,“您說我可以回家的?!?/br>
    那哀求的聲音簡直讓人聽者落淚。

    “那不行,叔,您趕緊回去躺著,萬一真有內出血,這血一下子沖腦子里去搞不好就腦溢血了,不是鬧著玩的,趕緊躺好?!蹦莻€喬哥笑嘻嘻地說,“我一會兒這就去跟嬸子說,讓她給您熬點兒粥弄點兒小菜,一宿了您肯定餓了……哎,您家不就住浦沅小區12號樓么,跟交警作登記時司大哥都記住了,放心吧,我們走不錯的?!?/br>
    那個喬哥一邊熱絡地說著,同時把老頭死死按倒在床上,枯瘦的老頭幾乎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別去!“老人一嗓子幾乎算得上撕心裂肺、椎心泣血,叫得蕭晨都一哆嗦。

    眼看著亂作一團,蕭晨終于耐不住壓低嗓子吼一聲:”安靜!“

    一團人瞬間靜了下來。

    “你們……是一家人?”蕭晨遲疑地問。

    喬哥拼命點頭,老頭看看床前立著的四個大侄子,面如菜色地點點頭:“我……我是他們的……叔?!?/br>
    “想回家也得等我檢查了再說,”蕭晨橫一眼老頭,說,“進來診室!”

    老人坐在診療室的凳子上,身后站著四個氣勢洶洶的“保鏢”,可他卻哆嗦得更厲害了,臉都泛白了。其實老頭還真沒什么可查的,蕭晨排除了一下腦震蕩后就讓他離開了。走的時候,老頭屁股后面跟著他的四個大侄子,氣勢浩蕩。

    可是從背影看,瘦小枯干的老頭凄凄哀哀地一路疾走,塌肩縮腰惶惶如喪家犬。身后四個膀大腰圓的大小伙子殺氣騰騰地步步緊跟,好像劊子手押解著犯人去刑場。

    ***

    作為一個急診科大夫,每天來來往往數百名病患,蕭晨很快就將這件事兒拋之腦后。整場鬧劇他就記住了那個喬哥的精美紋身和司機的沉默寡言,當然,還有那非??捎^的鎖骨上大窩、胸鎖乳突肌和斜方肌……

    一周后,蕭晨的“白加黑”班完結了,蕭晨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死掉了,頭痛欲裂食欲不振,心情極端暴躁,這些都是典型的失眠癥狀??勺屓私^望的是,他無論如何就是睡不著,每天都只是合著眼睛迷迷糊糊地休息幾個小時。

    早晨查房交班后,蕭晨洗了個澡慢條斯理地去食堂吃了頓不知算午餐還是早餐的飯,然后迎著四月的陽光慢悠悠溜達到公交車站,他有兩天的時間用來休整,然后馬上即將進入煉獄般的連續一周大夜班工作模式。

    他站在公交車站站臺轉動著脖子,放松緊繃的肩頸。從蕭晨家到醫院如果開車的話只需要20分鐘,但自從他失眠癥狀加重以后他就不太敢開車了。尤其是最近,家里那輛雪佛蘭已經待業一周多了,他現在每天都做29路公交車。

    這是一趟環線車,從靜海馨苑發車到新安開發區后折返往回開,一圈下來36個站,需要兩個半小時。安海醫院在第2站,蕭晨家在第15站七家橋,行程大概一個小時。雖然坐公交比開車要慢得多,但勝在安全,蕭晨安慰自己說就當是綠色出行為城市藍天做貢獻了。一般情況下給蕭晨會趕九點半的車,今天稍微磨蹭了一會兒,他坐上了十點的那趟車。

    蕭晨低著頭從前門上車,順手在讀卡器刷了一下卡,目不斜視地沖著車廂尾部過去了。

    這是一個晴天,十點的太陽已經有些刺眼了,暖暖地曬進車廂。蕭晨隨意地坐在倒數第三排位置上,那里距離后門不遠,需要上一個臺階。經過一段時間的經驗總結,蕭晨發現這個位置最好,乘客再多也不會對他下車造成太大干擾,而且這里靠近車廂尾部,老弱病殘孕基本都安排在前部就坐,自己可以踏踏實實地一路坐回家不用去掙扎“讓座”的問題。

    這不是有沒有愛心、公德心的問題,這是一個快要累殘了的急診大夫有心無力的問題。

    蕭晨走的有點兒急,微微有些出汗,他順手把外套脫下來折一折放在膝蓋上,身子斜靠在車廂壁上,看著窗外一掠而過的街景,覺得腦袋里有個打樁機在咚咚咚地敲,敲得他耳鳴頭疼,一陣陣有反胃惡心的感覺。

    車子微微晃蕩著,電子報站器里不時傳來報站的聲音。蕭晨不耐煩地看著車廂里漸漸多起來的人,覺得周圍嗡嗡的嘈雜聲簡直能把耳膜擊穿,每一點噪音都能勾起他心里的怒火,他深深吸口氣,下定決心今天回去一定要吃半片“速可眠”,至少能好好睡一覺。

    就在他頭疼地捏緊自己眉心的時候,喇叭里忽然傳來一個男聲:“車廂里乘客較多,請您看管好自己的隨身物品?!?/br>
    那聲音語速并不快,略低沉,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沉沉的讓人覺得安穩。聲音有些厚重,在略嘈雜的車廂里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聲音真好聽,蕭晨的心里閃過一個念頭,似乎在哪里聽到過一樣,很熟悉的感覺。

    在哪里呢?蕭晨稍微一動腦子,就覺得頭疼欲裂,嚴重失眠和大夜班帶來的后遺癥讓他完全沒有余力思考。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刺眼,蕭晨索性閉上眼睛,耳邊聽著那個聲音又在提醒乘客看管好隨身物品,他想,這個司機還挺負責任的,小偷要是上了這車估計也很郁悶。

    車廂有節奏地晃蕩著,春日的暖陽曬得人熏熏然,每隔幾分鐘耳邊就會有個好聽的聲音響起。蕭晨覺得腦袋里更亂了,眼睛澀澀的疼。

    真累啊,他想。

    這三個字是蕭晨記憶中最后一刻,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驚訝地發現車廂里竟然只剩下三五個人了!看看窗外全然陌生的街景,蕭晨驚喜不已地發現——自己竟然睡過站了。

    這簡直值得普天同慶!

    他美滋滋地在座位上伸了一個懶腰,看看表,這一路竟然睡了將近一個小時。

    蕭晨留神聽著報站,下一站就是新安開發區了,他決定索性就再小睡一會兒,等車子繞回去的時候再下車。

    反正是環線,了不起再拉回醫院里去。蕭晨心安理得地想著,同時迅速閉上眼睛。

    ☆、第三章

    司驍騏瞥一眼后視鏡,忍不住笑了。

    這樣的乘客他看得多了,因為是環線車,所以睡過了站索性坐一圈兒再回來的乘客不在少數。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人應該是從安海醫院上車的,司驍騏推推墨鏡,一轉方向盤開上返程的道路。

    開發區是去年才落成的,路上的行人車輛很少。司驍騏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去瞥后視鏡。那人靠著車窗玻璃又閉上了眼睛,有那么困么?司驍騏想,這么刺眼的陽光,你是怎么睡著的?

    當廣播里響起“七家橋到了”的時候,司驍騏發現那位乘客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后門處等待車輛進站開門。他微微仰起頭打了一個呵欠,從監控屏幕上,司驍騏看到他揚起的下頜和脖子之間形成了一道流暢的弧線,

    來回多坐了六站地!

    司驍騏好笑地想,如果沒醒的話自己恐怕要把這位直接拉回靜海馨苑總站了,到時候給他鎖車里看他怎么辦。

    車門打開了,這人搖搖晃晃地走了下去,大約是還沒睡醒,他站在站臺上愣了有那么幾秒,然后甩甩頭走了。

    司驍騏打了轉向燈,把車開出站時再瞥一眼后視鏡,看到那人修長的一雙腿裹在瘦管的牛仔褲褲管里,每一步邁出去都有力又隨性——真帶感??!

    司驍騏扭過頭來看著前方,暗自嗤笑一聲:最近生活實在是太清心寡欲了,不利于健康。司驍騏干這行已經快半年了,一開始圖掙錢多上的全班,每天十幾個小時釘死在駕駛座上。沒兩個月就發現這種工作時間簡直要人命,長時間開車不是問題,每天五點起床才兇殘。于是主動提出來輪三線班,每天上午九點二十到崗,檢查車輛、清理衛生、報告調度,一切準備就緒九點五十把車開出站,開始一天的運營。三線班是要跑末班的,于是司驍騏的下班時間就變成了十二點。

    這種生活只能保證早晨能賴會兒床,愉悅身心的事兒想都不用想了,但是司驍騏并不在乎,他有他的人生規劃,他明白自己這輛車只是暫時偏離了路線,早晚還能再跑回去。

    于是這種日子周而復始,平淡無奇。

    周一時,司驍騏駕駛的29路車在十點的時候準時停在了安海醫院站。這個鐘點的醫院門口,向來是下車人多上車少,更何況這才是第二站,站臺上人不多。司驍騏很快地就想關上車門走人,職業性地瞥一眼,發現十幾米外一個人匆匆走過來。

    司驍騏抓著方向盤開始犯嘀咕:看他這步伐,應該是趕車的;可這表情也忒淡定了些。通常趕車人要么小跑著,要么玩命招手喊“師傅等等”,眼下這人除了步伐有些快以外一點兒著急的樣子的都沒有,他甚至還瞥了一眼車站旁邊的便民早餐車,腳下頓了那么一頓,雖然這會兒早餐車里這會兒只剩下飲料賣了。

    “嘿,上車么!”司驍騏側過身子,透過開著的車門沖那人嚷了一嗓子。

    “上?!蹦侨藨賾俨簧岬刈詈罂戳艘谎墼绮蛙?,緊邁兩步跳上了車。

    車門在他身后砰地關上,他沖司驍騏點點頭客氣地笑:“謝謝師傅?!?/br>
    司驍騏推推臉上碩大的墨鏡,轉過去開車。從后視鏡里,他看到這個人走到車廂尾部,坐在倒數第三排靠窗子的位置上。然后把肩上的包摘下來放在腿和車廂壁之間,再把薄夾克脫下來折了兩折放在腿上。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然后他側側頭,靠在了車窗玻璃上,微微仰起頭打了一個呵欠,下頜和頸部扯出一道好看的線條。

    這道線條仿佛是一架橋梁,在司驍騏的腦子里連接了兩個本來完全不相干的名字:安海醫院、七家橋。

    這不就是兩天前睡過站的那位仁兄么?司驍騏好笑地想,他今天會不會也睡過站。

    車子開過七、八站站地,車廂里的人越來越多了,漸漸地從后視鏡里再也看不到那位乘客了。不過司驍騏知道,早在兩站地以前,這位老兄就已經進入夢鄉了。

    距離七家橋還有兩站的時候車廂里的人已經不多了,司驍騏下意識地在后視鏡里看了看,發現那乘客果然還在昏睡中。他拽過話筒,微微抬高嗓門說:“前方車輛轉彎,請您扶好坐好?!?/br>
    車廂里的乘客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那位還在昏睡中。

    司驍騏再抬高一點兒嗓門說:“前方車輛轉彎,請您扶好坐好?!?/br>
    車廂里的乘客又動了動,那位卻連眼皮都不帶掀一下的。

    車輛進站再出站,司驍騏索性關了廣播,攥著話筒嚷:“七家橋、七家橋,下一站七家橋了啊,有七家橋下車的乘客準備好啊?!?/br>
    車廂里有幾個老乘客,紛紛向駕駛座投來詫異和詢問的目光。司驍騏隔著大墨鏡,老臉厚皮地接收到了那些目光,然后淡定地繼續說:“七家橋了啊,七家橋,有七家橋下車的嗎!”

    最后那句已經不是疑問句而是驚嘆句了。

    終于,那位乘客皺皺眉,慢慢坐正身子,他呆呆地往窗外望了幾秒鐘。就這么幾秒鐘,司驍騏幾乎能看到他大腦里的齒輪喀拉喀拉地慢慢開始轉動,生澀而艱難,眼睛接收到的景物經過極其緩慢的傳輸才能導入大腦,大腦再慢慢地把那些景物和記憶中的相匹對……

    然后,他極其不耐煩地皺皺眉,不滿地瞥一眼駕駛座的方向,又果斷地閉上眼睛垂下了頭。

    媽蛋,他不是在七家橋下車么?司驍騏想想自己剛剛的行為,覺得簡直自作多情到了極點,他摸摸鼻子默默地打開了車里的廣播器。

    很快,車子繞過新安開發區開始返程。司驍騏郁郁地看著后視鏡里,那位乘客顯然沒打算下車,他睡得連姿勢都沒變過。

    等再一次返回到七家橋站時,司驍騏無語地看到那人居然站在后門處準備下車了。司驍騏打開車門,看著這人慢慢走下車,一如兩天前一樣在站臺上愣了幾秒,然后甩甩頭走開去。

    敢情他剛剛是沒睡夠啊,司驍騏活活被氣樂了。

    于是,當司驍騏第三次看到這人在自己的車里睡著后,他在報七家橋站的時候索性放輕了聲音,唯恐驚醒了這人。畢竟,那么一個養眼的帥哥睡在自己的車里,每次抬頭看后視鏡時都能賞心悅目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當在七家橋上下完乘客后,司驍騏正要關門時聽到一個聲音嚷:“師父等等?!彼趩是覑阑鸬男那橐簿涂上攵?。

    司驍騏憤憤地盯著后視鏡,看那人匆忙地走到后門下車,他忍不住大喊一聲:“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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