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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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眼瞅著這些難民被亂軍所屠戮,很顯然是不成的,必須命令劉不同要想辦法,盡可能多的救一些難民,先將其安排在養馬島和西山村這一帶。 可是難民太多的話,劉不同手頭的武力就太弱了,一方面要防亂軍侵襲,一方面還要防備這些難民之中有人趁機鬧事。 所以必須要給劉不同補充更多的兵力,起碼要讓他手頭可用的兵力達到兩個連,并且給他那邊,還要增配一些輕型火炮。 登州城一丟,亂軍手中便會擁有不少紅夷大炮,這孫元化可是個標準的火炮專家,據傳他還從壕鏡澳那邊,招募了一些弗朗機人充當炮術教官,擁有紅夷大炮和大發熕這樣的重炮起碼百位之多,一旦被叛軍所用的話,攻堅能力會很強。 在登州守軍之中,火器裝備量也很大,鳥槍裝備數量多大兩千支以上,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三眼銃和單眼銃,不少兵卒也善于使用這些火器,甚至還聽說他那邊還有一批更為精良的魯密銃和產自佛郎機人之手的火繩槍。 所以叛軍攻堅能力很強,加之西山村距離牟平縣城又太近,西山村那邊儲備了大批糧食,肯定會被叛軍所注意到。 故此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叛軍鐵定會派重兵猛攻西山村,劉不同肯定要和叛軍打上一場,這一仗決不能有失,而且還要打出他的威風,必須要讓叛軍吃大虧,以后絕不敢輕易再去招惹西山村,這樣才能確保西山村可以在那邊大批收容難民。 所以眼下關鍵就是要趕緊給劉不同那邊補充兵力和武器彈藥,確保他有自保之力,并且擁有一定的出去作戰的能力,兩個連不夠的話,就給他四個連,反正現在登州已經大亂,多派去一些兵力,不見得就招人注意! 另外我沒有聽你匯報有關石島灣那邊的情況如何,不知道石島灣那邊的情況如何了!除了石島灣之外,不知道浮山所那邊的關系打通沒有,膠州灣是我們必須要控制的一個地方,那里是北方最大的一個天然良港,作為中轉之地,比起石島灣更合適一些。 石島灣目前看來,并不保險,今年天氣比往年似乎更冷一些,弄不好石島灣也會封凍,一旦石島灣封凍,那么咱們的計劃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林易陽一邊連連點頭,記下于孝天的吩咐,一邊面露愧色的答道:“是學生疏忽了,主公所料的確不錯,今年石島灣確實封凍了,幸好主公提前有安排,學生早在半年之前,已經派人去了浮山所。 現在浮山所的李守備收了咱們的銀子,答應讓咱們在他管的地頭上方便行事,另外他也知道,咱們的底細,也不敢跟咱們作對。 于是學生便安排人,在膠州灣內北岸那邊一個莊子,用了些手段,逼走了一個破落的大戶人家,收了他的地還有莊子,在岸邊建起了一個臨時碼頭,可供不少船只靠泊。 現如今那邊已經可以收容中轉難民,學生派過去了幾百人,在那邊負責安排這件事,至于石島灣那邊,因為今年灣子里海水封凍,已經起不了作用了,所以學生上個月已經派人送信過去,令他們得到消息之后,除了留守人員之外,駐守那邊的三個連,分批化妝成商隊,趕往劉不同那邊,聽候劉不同的調遣和安排?!?/br> 于孝天聽罷之后,點點頭,對林易陽說道:“萬事都要做兩手準備,這次你們選石島灣,我當初感覺就不夠保險,所以才讓你們考慮在膠州灣設點,以后你要接受教訓!再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林易陽趕緊躬身點頭道:“學生受教了!以后學生一定考慮周詳一些!” 第五十四章 登州陷 “算了,這件事你沒有足夠的經驗,能做到現在這等地步,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你沒有去過山東那邊,不知道那邊海上的情況以及冬季海冰的情況,所以才有這樣的失誤! 好在彌補的還算是及時,不會有太大影響,剛好還因禍得福,讓石島灣那邊的人先行趕往西山村,這樣節省不少時間! 再者,在浮山所那邊的人,要特別處理好當地的關系,不能引起當地官府的注意,就算是引起注意,也要想辦法遮掩過去,該花錢疏通的,不要吝嗇。 趁著那邊海冰還沒有化,這段時間再增派一些船只過去,可以不駛入到膠州灣之中,就近找一些不起眼的海島先隱藏起來,開春海冰只要一開始融化,可以通行船只,這些船就立即趕往西山村,接運那些收容的難民。 再者還有一點,要特別注意,登州一旦陷落,那么登州水城之中的登州水師恐怕也要易主,加之渤海之中諸島的東江軍守軍,估計會和叛軍連成一氣,他們在那邊的水師實力還是很強的,務必要在開春之后,第一時間派出一支精干,火力強的支隊趕到養馬島一帶布防。 以免叛軍抑或是東江軍派水師戰船攻打養馬島!如果他們敢在海上動手的話,那么就讓他們嘗嘗咱們海軍大炮的厲害! 對了,還要加上一條,雖然劉不同這段時間做的不錯,可是他對于指揮這么多人,應付這樣的大陣仗,明顯經驗有些欠缺,為了防止出現失誤,要選一個經驗豐富的軍將趕過去坐鎮。 軍事方面就由新過去的人主管,劉不同輔助,但是其他事物繼續讓劉不同主持,雙方必須要合作好才行!不能因為爭權,出現失誤!這件事你要特別給派去的人交代清楚!”于孝天也沒有過多訓斥林易陽,轉而又安排了一些事情。 林易陽常常的松了一口氣,于孝天看來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知道體諒下面做事的人,跟著這種人做事,就是順心! 在于孝天的安排之下,各種事情在林易陽直接插手之下,方安那邊立即便開始調度人手和物資以及船只,開始了運作,理事堂那邊也調撥銀兩和糧食等物,配合一起行動了起來。 就在海狼這邊開始運作的時候,另一條線也開始行動了起來,京師之中的海狼的成員,忽然間接到了于孝天的一個指令,看罷了這份指令之后,身處京師的人員馬上便開始行動了起來,通過各種關系,開始在京師之中活動,請一些人拜訪了一些京師之中重要的官員。 而這些人的名單之中,像周延儒、溫體仁、徐光啟、畢自嚴等朝中重臣的名字一一在列,于孝天的名字,再一次被這些重臣想了起來,不過他們都不知道的是,提及這個人的名字之人,和于孝天似乎并無聯系,而且也并非是專門說起這件事,只是像隨口閑聊之間談及一般,總之這些人都再次聽聞了福建有這么一個能征善戰的總兵官,麾下擁有一支善戰驍勇之軍,接下來就只等山東那邊的局勢發展了。 當孔有德和李九成率領叛軍在登州府擊敗張可大所部,招降了張燾所部之后,兵力再次壯大了一些,分布在登州城周邊的那些遼人,聞訊紛紛來投,更是讓叛軍聲勢日壯。 叛軍隨即兵圍了登州城,把整個登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孫元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把事情似乎想的有點太簡單了一些,可是這個時候后悔也已經晚矣。 孫元化到了這個時候,也意識到這些東江舊部并不可用,現在就算是他有心拿下這些軍中的東江軍舊將,可是也已經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動了。 在城中雖然現在還有兩萬官軍,可是其中卻有大半都是他這半年多來收攏起來的東江舊部,軍隊也基本上過半以上都交給了那些東江舊將統帶。 這些人在城中簡直就如同定時炸彈一般,隨時都有投賊的可能,現在如果可能的話,將他們盡數拿下先關起來當然是最好了,可是孫元化敢嗎? 如果他現在露出一絲對這些人不信任的態度,估計馬上就會逼得城中這些遼東兵將暴起投敵,所以孫元化只能無奈之下,一方面心中糾結的要死,一方面還要裝的對這些人很是信任,每天都要想方設法的安撫他們,希望這些東江軍舊部們,能記得他對他們這些人的知遇之恩,不要在這個時候做出投敵之舉。 可是孫元化最終還是失望了,雖然叛軍到達鄧州城下之后,并未發動猛烈攻勢,雙方僅保持著小規模的交戰態勢,可以說各有損失,但是損失又都不算大。 這樣的對峙狀態并未維持多久,城中鎮守東門的耿仲明以及陳光福等將,最終還是念及和孔有德李九成等人的舊情,率部打開了東門,里應外合,將叛軍迎入了城中。 叛軍在李九成和孔有德的率領下,一擁而入,和城中部分山東兵發生了一些激戰,可是城中那些東江舊部,卻在看到叛軍入城之后,立即便紛紛倒戈,開始四處屠殺城中的山東兵將還有那些城中曾經給他們受過氣的士紳百姓,甚至連市井小民,也成了他們報復的對象。 一時間登州城之中哭嚎聲沖天而起,叛軍軍紀敗壞到了極點,搶劫的,殺人的,yin辱女人的,放火的比比皆是,大街上幾乎布滿了伏尸,甚至連一些小孩兒都沒有能幸免于難,也被叛軍屠殺。 城中不肯投降的官軍僅僅抵抗了不久,便宣告失敗,漫說是那些東江舊部和遼東人了,就算是許多本地的山東兵還有本地人,為了活命,也不得不放低姿態投靠了叛軍。 總兵張可大眼看城池失守,當即殺了自己的妻妾,然后在城中的家中自縊身亡,算是為大明盡了忠。 但是孫元化卻最終還是落在了孔有德和叛軍之手,原因也正是于孝天預料的那樣,他受到天主教的教義所困,一時間不好作出決定,到底是該自殺以表忠心還是按照教義不自殺。 也就是猶豫之間,叛軍已經攻入了他的巡撫衙門之中,迅速的將他的家丁和家仆殺的殺,抓的抓,并且控制住了孫元化,同時還抓住了不少當地的官員。 孔有德和李九成一方面也算是念在孫元化往日待他們不錯的面子上,一方面也因為并不想把事情鬧到太僵的地步,畢竟孫元化乃是一個巡撫,殺掉孫元化,就等于徹底把事情鬧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也絕了他們今后可能被招安的后路。 如果他們殺了孫元化的話,就算是他們以后接受朝廷招安,但是弒殺朝廷重臣這個罪名,他們還是承擔不起,朝廷可以免去他們手下的罪責,但是絕不會放過他們。 故此雖然他們抓住了孫元化,但是卻并未殺掉孫元化,而是對孫元化等官員還算是善待,并且試圖勸說孫元化也投了他們,他們愿意扶孫元化為王,利用孫元化的聲望,在登州先立起一國,作為跟朝廷談判的本錢。 可是孫元化到底還算是相當有骨氣的,雖然李九成對其威逼利誘,可是他并未答應李九成和孔有德的提議,堅辭不授,并且怒斥李九成,想要讓李九成殺了他。 可是李九成雖然很是憤怒,可是也沒敢就此殺掉孫元化,只能先把孫元化關在城中,善加對待。 而這次叛軍攻下登州城,除了收編了登州城內過萬的官軍之外,還獲得了紅夷大炮二十多門,包括那些弗朗機炮術教習也被抓了幾個,另外還有各種輕型火炮舊式火炮二百余門,起獲城中原來作為軍餉的白銀十幾萬兩,加之城中抄沒出來的資財,還有幾十萬兩,戰馬三千多匹,兵糧數萬石,一下就徹底抖了起來,并且擁有了一個堅固的大城,可以作為他們的據點和基地。 除此之外,他們也占領了登州水城,因為海上冰封,登州水師的百多條戰船都被困在岸邊,三千多水軍,也逃的逃,投敵的投敵,整個登州水師,也都成了叛軍的囊中之物。 當然這些登州水師的戰船,自然是沒法和南方水師的戰船相媲美的,這邊的戰船多是一些小船,就算是最大的戰船,充其量也不過只有兩百料左右,還是那種吃水淺的沙船,即便如此,這樣的大船也沒幾條,多是一些僅能裝載幾十個人的小型戰船。 可是即便如此,這樣一支水師力量在渤海灣之中也不容小覷,建奴韃子幾乎沒有戰船可言,而東江鎮那邊戰船不少,可是孔有德和李九成叛亂之后,馬上便聯絡了東江鎮那邊以前毛文龍手下的舊部。 其中東江鎮旅順副將陳有時,廣鹿島總兵毛承祿等人紛紛響應,想要和孔有德李九成叛軍南北呼應,自立一國,擁兵自重。 一時間整個東江鎮那邊,也亂成了一窩蜂,東江鎮那邊的叛軍數量,也發展到了七八千人之多,幾乎控制了半個東江鎮還多,雙方約定,只要開春海上的海冰融化之后,他們便準備合兵一處,共舉大業。 所以一時間孔有德的叛軍勢力達到了巔峰,坐鎮登州城之中,自稱為都元帥,并且大肆給手下的軍將封官,光是總兵官就拔擢了十幾個。 第五十五章 苦難 登州城陷落,巡撫孫元化陷入叛軍之手的消息飛快的便傳遍了四面八方,頓時把整個登萊以及山東各地都震得暈頭轉向。 人們怎么都不敢相信,登州府這樣一座堅城,城內糧餉充足,兵力充足,軍器更是堆積如山,在旁人看來,就算是再不濟,堅持個一年半載,也不是什么問題,干得好的話,堅持個兩三年都不見得不可能,可是登州城在巡撫孫元化親自坐鎮之下,居然連一個月都沒有能堅持下來,就這么被叛軍輕易就拿了下來。 所以有些人起初還不太相信,可是當消息屢次被證實之后,他們也不得不相信了這個消息,一時間整個山東都亂了套了。 原來山東境內各種白蓮教等亂七八糟的妖教就活動很是頻繁,崇禎二年的時候還曾經聚眾造反,被官軍好不容易才鎮壓了下去,聽聞登萊大亂之后,這些各地隱藏的妖人們,便再一次開始趁勢興風作浪了起來,使得整個山東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消息當然也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劉不同耳中,劉不同一聽腦袋就有點大了,果不其然還是讓他猜到了,登州城真是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就被叛軍攻克,那么下一步叛軍馬上就會四出劫掠。 寧海州就在登州城東面不足二百里的距離,沿途雖然不能說一馬平川,但是也沒有什么險要的關隘可以阻擋他們,叛軍之中騎兵又相當多,只要他們想,幾乎抬腿就能趕到寧海州這邊。 而寧海州治所就在牟平縣城,縣城距離他的西山村也就十來里地,散著步就能溜達到西山村這邊,而西山村和養馬島土圍子里面又囤積了大量的糧草,這對于叛軍來說可謂是具有極大的吸引力,這種事瞞都瞞不住。 所以誰都無法猜出,什么時候叛軍就會兵臨西山村之外,叛軍只要來,就不會太少,那么西山村能否守住,就成了一個問題。 而西山村目前僅有兩個步兵排的精銳兵力,但是其中也只有一半人用的是狼牙步槍,另一半人使用的則還是南日式步槍,備用槍管和備件也不算多,修械人員也僅有一個,彈藥基數雖然不算少,可是萬一叛軍呼啦啦來個幾千人,他們還是不好招架。 好在這段時間一來,李福通和另外兩個少尉,加上一些士官還有幾名見習軍官,做事還是相當勤勉,將村里面儲藏的那些刀槍,都準備妥當,并且利用簡易的圓棒機和圓鋸,制作出了大批弓箭以及弩箭。 同時他們在這里收容了一大批難民,從中選出青壯男子,將其編練起來,成為西山村的鄉勇,可以充作輔兵使用。 這些鄉勇們在短時間的強化訓練之中,多少掌握了一些結陣作戰的基礎知識,擁有了基本的作戰能力,但是這也僅限于讓他們守城,要是把他們帶著出去跟叛軍野戰,估計敵人一多,他們就慌了手腳。 這樣的鄉勇,目前西山村也編練出了三四百人,分成了兩個連,由李福通和另外一個少尉軍官各自統帶一個連,作為他們手下那一個排步兵的輔兵使用。 在海面封凍之前,最后前來這里運送糧食,運出難民的船只,好歹還給他們送來了兩門新的十二磅炮,這讓劉不同手頭上擁有了四門十二磅榴彈炮,西山村和養馬島土圍子之中,各放置了兩門,使得這里擁有了一定的重型火力的支援能力。 可是在劉不同眼中,這樣的武備還是太弱了一些,別看他們眼下這樣的武力,放眼寧海州,就算是寧海州的駐軍過來,他們也絲毫不怵,整個寧海州牟平縣境內,像他們擁有如此強的武力的莊堡村寨,根本無出其右者。 一旦要是大批叛軍來襲的話,那么西山村能否保住,還真就不敢說,為此劉不同急得跳腳,只能趕緊想辦法,繼續收編一些投來的難民,將他們編練成新的鄉勇,這些人即便是來不及給予足夠的訓練,無法派上大用,可是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維持一下村里面和土圍子里面難民的秩序,以免內部先亂起來。 果不其然,就在登州府剛剛陷落之后,從登州府那邊便開始涌向寧海州這邊大量的難民,這些難民原來都是登州城周邊村子的村民,叛軍兵抵登州城外之后,為了籌措糧餉,派出了不少人馬到處行掠,攻打村堡寨子。 登州城周邊數十里之內的村子,幾乎都遭到了襲擾,不少村民反正是要錢沒錢,要地沒地,也沒啥舍不了的家業,亂軍一來,他們為了躲叛軍,便紛紛拖家帶口的逃離了他們的家,開始朝著四面八方,他們自認為安全的地方逃去。 而牟平縣自然也是一個選擇,不少難民蜂擁向了牟平縣方向,到了元月中旬的時候,就有不少難民已經進入到了牟平縣境內,并且匯聚在了牟平縣城外面。 寧海州官府肯定不敢開門接納這些難民,各鄉各村也一樣不敢接納這些難民,賑濟就更不用說了,別說他們沒有足夠的糧食,就算是有,也不敢這個時候就拿出來賑濟這些難民。 誰能保證這些難民之中,沒有叛軍的細作或者是有一些強人藏身在難民之中,一旦要是讓他們進了城或者村子的話,誰能保證一旦叛軍襲來的時候,他們不再城中或者村內里應外合鬧事? 所以這些難民雖然冒著嚴寒,逃到了牟平縣境內,可是卻依舊是得不到任何賑濟,倒是很快有人聽說,在城北靠海的一個西山村之中,有個劉大善人,一直都在村外施粥,賑濟饑民。 于是這些難民立即便蜂擁向了西山村那邊,想要在西山村之中找到一口吃的,繼續活命下去,要是萬一西山村的劉大善人能善心大發,收留他們的話,他們便能得到一個遮風避雨的處所,不用再在這樣天寒地凍的天氣中,四處顛沛流離了。 正月的氣溫依舊是非常低,而且還下了一場大雪,氣溫已經低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這些難民之中,很多人連棉衣都沒有,只是隨便吧只要能裹在身上的布片破衣服,都盡量的裹在身上,以此來保一些溫,腳上有的人穿的有鞋子,但是也有人連鞋子都跑丟了,就這么光著腳在冰凍的路面上蹣跚而行。 許多人的腳趾頭已經凍得黑紫,眼看著是保不住了,不少人肚里面沒食,根本無法給身體提供足夠的熱量,走著走著便一頭栽倒,自此便再也無法起來,就這么凍餓交加倒斃在了路上。 這樣的情形可以說在登萊等地的陸上是比比皆是,每一刻都有人倒斃在路邊,卻根本無人去過問一下,只要有人倒下,馬上就會有許多難民蜂擁上去,掙著搶走他們身上僅有的那些御寒的衣物,立即裹在他們自己身上,然后丟下這具紅果果的尸體,繼續蹣跚著朝著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的前方行去。 幾匹馬立在西山村西面三十多里外的一個土丘上面,馬背上乘坐的幾個漢子各個顯得很是彪悍,腰間都帶有黑色刀鞘的單刀,馬屁股上還帶著一面盾牌,在手中還提著一桿馬槍。 但是他們并未穿著軍服,只是身穿一些平民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式樣奇怪的棉帽子,兩邊的帽檐耷拉下來,剛好護住了他們的耳朵,還有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左右橫掛在兩個帽耳處,正好連鼻子也給保護了起來,整個面部,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嘴里面不斷的噴出熱氣,在護鼻子的皮毛上面結成了白霜,倒是顯得很是暖和。 這幾個人默默的注視著腳下一條從登州方向通過來的道路,道路上都是稀稀拉拉逃兵禍的難民。 一個難民在路上踉蹌著,艱難的一步一步朝前挪動著,腰佝僂著,仿佛已經撐不起他的身體了一般,但是他手中還拖著一個大概十來歲的男孩兒,同樣瘦的厲害,跟著他一樣腳步蹣跚的朝著前方挪動著。 但是誰都看得明白,他們兩個已經堅持不住了,特別是那個大人,兩只眼中的眼神,都已經開始渙散,無法聚焦起來,只是憑著最后一口氣,憑著本能,拉著那個少年,一步步的掙扎著前行。 忽然間那個難民踉蹌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好一陣子,都沒有能再爬起來,那個少年哭著撲在他的身邊,跪在地上大聲的哭嚎著,求過往的人能給他一口吃的,救救他的父親,可是所有人都冷漠的看了看地上倒伏的那個難民,雖然有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可是卻沒有人停下來,哪怕是給他們一口吃的東西。 那個難民倒下之后,掙扎了一番,漸漸的不再動彈,雖然還有一口氣,但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么用一只手僵硬的拉著那個少年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不甘、一絲不舍,還有強烈的悲痛,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那個少年。 (今天特別鳴謝桂林路陶然亭和鷹之武兄弟的打賞!哦哦哦!噢耶!菊花好疼,接連被爆!爽歪了!弟兄們,有月票的幫頂呀!讓我反爆回去成不?) 第五十六章 土窩子 少年伏在他父親的身上,失聲痛哭著,不停的對著走近他們的人連連磕頭,求路人能救救他的父親。 可是這樣的哀求卻沒有起到一點作用,路人麻木的從他們身邊走過,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