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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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途遇同行 “當家的,前頭就是海壇島,這一帶勢力很復雜,在這里出沒的同行著實不少,你看咱們是不是加點小心?”趙麻子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于孝天背后,小聲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這時候也看到在船的左舷遠處露出了一線陸地,如果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那便是大陸了,原來這里只不過是海壇島的東側,聽到了趙麻子的提醒之后,于孝天點點頭道:“趙叔說的有道理,都聽仔細了,船上所有人都各自就位,上斗瞪大眼睛瞧仔細了,大家伙都打起精神,咱們到了海壇島外面,要小心點了!”于孝天提高了聲音,對著全船發出了警告。 本來閑著無事的眾人,在聽到了于孝天的喊聲之后,都立即紛紛站直,孟瘋子則立即大吼著招呼他手下的兵夫,進入艙室開始取出家伙,做好準備。 趙麻子說的不錯,海壇島東西兩側,歷來都是南北船只必經之地,屬于除了泉州一帶之外,福建沿海航路最繁忙的地方,也正是如此,眾多海盜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一帶,故此時有劫船的事情發生,現如今他們海狼也已經成為海盜團體之中的一份子,現在船艙之中,裝滿了各種貨物,要去大練島交易給李家,要是在這里被同行給劫了,那可就是笑話鬧大了! 船上的所有人這個時候都緊張了起來,劉旺身體輕靈,眼神又好,所以和另外兩個后生被于孝天安排做了上斗的活,得到警告之后,劉旺立即自告奮勇的招呼上面的一個后生,讓他下來,接替他的位置,像個小猴子一般,噌噌便抓著桅桿上的繩索,朝著主桅的頂端攀去。 在主桅的頂端,這個時候已經搭起了一個簡陋的小斗,可供人蹲在里面,對遠處海面進行瞭望,雖說這里風光獨好,不過沒點膽子的人也干不了這個,因為在望斗這個地方,是全船晃動幅度最大的地方,海風也是最大的地方,朝下一望恐高的人便會嚇得腿軟,更不要說蹲在這里,對各個方向進行瞭望了,即便是膽子大的人,上來之后,也都必須要用一根繩子,把自己攔腰綁好,以防風浪太大的時候,被甩下去。 劉旺年紀不大,之前不能算是膽子大的人,不過這家伙倒是頗為機靈,通過跟著于孝天幾次歷練之后,這膽子也變得大了,而且有這個未來姐夫照著,這小子也變得開朗了許多,加上本來他就喜歡爬高上低的性子,所以正好比較適合干上斗這種事。 于孝天這些天來,一支讓這家伙主攻弓箭和火槍這兩項,但是現在發現,這家伙臂力比較小,持弓不穩,開不了強弓,加之以前他也沒有任何底子,所以練弓箭基本上沒戲,于是便讓他放棄了弓箭,專攻火槍手這一項,并且在他們有限的幾只火槍之中,挑選出了一支相對做工比較好,打起來不會炸膛而且稍微比較準確的一支火槍,交給了他們三個上斗作為他們的專屬武器使用。 于孝天比任何人都重視上斗這個行當,他們不單單只是可以擔負船上瞭望的工作,同時他們所處的位置,視野最為開闊,也是一個非常適合狙擊的位置,如果上斗能是一個神槍手的話,便可以出其不意的在高處狙殺敵人的頭目,有時候可能因此便左右戰局。 故此于孝天才令劉旺和另外兩個上斗,集中精力,專攻火槍這一項,目前為止,他們三個已經掌握了如何在高處搖晃的情況下,對火槍進行裝填和發射的技能,但是因為條件有限,他們手頭火藥很緊張,而且他們手中的火槍充其量也只能稱之為火銃,精度很差,所以暫時還不能起到有效的作用。 以于孝天的打算,如果短時間之內,他們搞不到好一點的火炮的情況下,起碼也要先想辦法搞幾支打造精良一些的火槍或者是鳥銃,起碼在近戰方面,擁有一定的優勢。 這一次他們前去大練島找李家交易,于孝天已經開列出了一大張需要購置物資的清單,其中便包括了各種各樣的火器,現在當海盜,在大海上混,還靠著簡陋的刀槍和弓箭等冷兵器,已經有些過時了,他琢磨著既然要做這一行,他就爭取要打造一支裝備精良的部下,這樣他們在海上行動的時候,勝算便會更大一些。 船只在繼續朝著北面航行,又過了一陣之后,劉旺在桅桿頂部的望斗上大聲叫道:“前方五里處有兩條船只出現!正在向海壇島方向行進!” 聽到了劉旺的叫聲之后,船上的人立即來了精神,紛紛開始伸著腦袋朝著船只的前方望去。 “前面兩條船轉向了!朝著咱們迎了過來,看樣子來意不善!”在船只又行進了一會兒之后,劉旺再一次在桅桿上面大聲叫道。 于孝天聽到之后,神經立即開始繃緊了起來,抬頭叫道:“看到他們船上有旗號沒有?是什么船只?” 劉旺大聲回答道:“現在還看不清他們有沒有旗號,兩條船一大一小,一條像是三桅的福船,一條像是兩桅的鳥船!跟咱們的船倒是有點像!” 劉老六馬上對于孝天說道:“這地方兩條船一塊,估摸著不是普通商船,他們肯定是看到了咱們的船,才朝著咱們過來的,弄不好是沖著咱們來的!” 于孝天暗自也在合計,現在他還看不到對方的船,但是從劉旺反饋下來的情況來看,對方肯定來者不善,于是他將手舉起,大聲下令道:“準備!” 船上的眾人經過一次歷練之后,這次表現要好了許多,實踐出真知這句話說的不錯,上一次他們劫船的表現,于孝天在回去路上以及這幾天不斷的反反復復的跟這幫人進行剖析,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們上一次劫船之中所犯的各種錯誤,并且讓這幫人各個都無話可說。 所以雖然上一次劫船,他們表現拙劣到了極點,還付出了趙通一條人命,和兩個人受傷的代價,不過經過那天的事情之后,卻讓他們從中汲取到了不少東西,所以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這一點在這兩天,于孝天感到還是比較滿意的。 這會兒在聽到于孝天下令準備的時候,船上諸人都沒有表現出混亂的跡象,而是顯得有條不紊的開始將弓掛上弦,一捆捆箭支被打開,放在了趁手的位置,火箭也沾上了火油,同時有人拿出了點火的火把,十幾個裝著火油的火罐也被他們放在了船舷下固定的筐中,幾桿三眼銃也被他們一個個的開始拿起來裝填進了火藥和銃子。 總之上一次的混亂這一次沒有再出現,所有人都迅速的站在了他們所需要站的位置,做好了下一步的準備。 他們的一門碗口銃這個時候也被掀開了油布,露出了炮身,一個火藥罐被取出,放在了炮架旁邊,有兩個被指定為炮手的后生,取出了杵桿,也做好了裝填的準備。 現在他們就剩下了一門碗口銃,上一次劫船的時候,那門碗口銃,因為黑頭裝藥太多,打響之后炮架被震裂了,炮口也被崩掉了一塊,現在放在了金銀島上,準備回頭招來鐵匠之后,再進行修復,短時間之內,他們是不敢再用那門碗口銃了。 所以眼下他們的重火力減半,對于他們來說,搶別人倒是還行,要是萬一被人圍攻的話,他們就比較吃虧了,不過于孝天看罷了手下這幫人的表現之后,非但沒有感到太過擔憂,反倒有點安心了下來。 戰斗也許是比訓練更能錘煉人的一種方式,他之前想要靜下心專門對這些手下進行訓練的想法,現在已經有所改變,其實他們上一次的劫船行動,收獲并不算小,起碼讓這幫人知道了他們的不足之處,知道了該怎么做,這一點比起他們劫獲的那點財貨,更要寶貴許多。 故此于孝天現在改變了當初的想法,決定今后帶著這些人,一邊出海cao練他們,一邊小打小鬧的干上幾票,不求成功,只求能讓這些人通過實戰多積累一些經驗,比起單純的訓練,可能會效果更好一些。 今天他們來大練島,于孝天便精銳盡出,將手下大部分得力的人都帶了出來,一是為了保證他們此行攜帶的貨物的安全,二就是讓這幫人通過這次前往大練島往返的途中,再進行一些訓練。 而今天看來情況不太好,十有仈jiu是碰上了同行,不過他們躲是躲不開的,眼下他們船艙里面裝滿了要去大練島出手的貨物,船只處于滿載的狀態,吃水比較深,航速比較慢,與其現在示弱躲避,倒還不如大搖大擺的迎上去,亮明身份的好。 眼下船上的眾人已經做好了準備,當真要是對方想要黑吃黑的話,他們倒是也不白給,何況海盜們也有規矩,一般情況下只要是同行,不是敵手的話,在海上碰面,多也就是打個招呼,相互之間誰也不愿拼命的火并。 于是于孝天沒有下令轉向,而是繼續大搖大擺的升著滿帆,朝著前方兩條船迎了過去。 “他們升旗號了!大船上升起的是綠旗,小點的船上升的是藍旗!綠旗上好像還有字!俺看不清!”望斗上的劉旺又一次在上面大聲通報道。 這時候于孝天他們也已經可以看到海平面上出現的那兩條船了,船上微微出現了一些sāo動,劉老六對此經驗豐富,馬上說道:“孝天,對面兩條船不是一伙的,弄不好是一起結伴出來的兩伙人,但是不知道他們的來頭如何!咱們怎么辦?” 于孝天深吸一口氣道:“穩??!咱們只管走咱們的!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只要不想玩兒命,應該不能拿咱們如何!各部只管做好準備!” 于孝天的沉穩,讓船上的眾人又安靜了下來,繚手稍稍按照劉老六的吩咐,調整了一下船帆,并且做好了隨時準備調帆轉向的準備,兵夫和其它暫時沒事的船員這時候也各自都站直了身體,立在了船舷處,每個人都挺胸疊肚,盡可能的拔高一點,使得他們顯得威風一些。 隨著兩邊船只相向而行,雙方距離也越來越近,于孝天已經可以看到對方的船只一些細節,同時也看到了對方兩條船的旗號。 過來的兩條船之中,一條大一些的船是屬于福建沿海特有的福船船型,船上有兩根主桅,一個低矮的傾斜前桅,這樣的福船比起他們眼下的這條鳥船的排水量要大出一倍,航速也稍稍高一點,屬于中型的福船,但是和明朝水師的二號福船相比,卻要小一些,堅固程度也不如戰船,是一種福建沿海一帶比較常見的海船,估摸著早先也是商船,現如今成了海盜的座船。 這樣的福船好處是船舷高大,船體堅固,一般情況下可以和敵船用沖撞的戰術對抗,當然前提是要比它小的船才行,而且在海上的抗風浪能力也比較強,比較適合遠海航行,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就是靈活程度不夠,遇上輕靈一些的船只,他們轉向不易,很難有效的追上其他船,故此這樣的船看起來威風一些,但是卻并不太適合作為海盜的座船,也難怪他們會兩條船結伙出來。 而另一條船則和于孝天的座船規格相似,都是鳥船的船型,同樣也都是雙桅,船的排水量也基本上和他們的這條船相仿,不同的是過來的這條船船頭看起來比較別扭,似乎不像是原裝的,倒像是在原來船上,又安上了個船頭,看上去很別扭。 三桅的福船上升起的旗號是綠色的,旗上似乎寫了個繁體的劉字,但是距離比較遠,于孝天還不能確定,那就是個劉字,只能等再近一些才能確定。 而另一條鳥船上升的是藍旗,破爛的藍色旗幡上,似乎是凈面,什么也沒有,具體他們是什么身份,就無法確定了。 (求紅票了!弟兄們幫忙砸幾張吧!呵呵?。?/br> 第七十七章 強勢通過 “六叔!大船的旗號似乎寫了個劉字,你聽說過這附近干這行的誰用這名號嗎?”于孝天扭頭對劉老六問道。 劉老六搖搖頭道:“沒聽說過,應該不是什么大來頭的,打藍旗的那個,更說不了是什么人了,現如今好多干這行的,都用的是藍旗,只能看得出他們是干這個買賣的,具體是誰,不見面就不知道是誰了!” 于孝天看到這里心里面居然頗有點得意,有文化和沒文化就是不一樣,他也是用的藍底的旗,但是他的旗上可是繡上了一個金色狼頭,看上去一目了然,而且還夠威風,對面來的兩條船的當家的,肯定是一些不識字的土鱉,所以隨便弄塊布,拉起來就當是他們的旗號了,實在是沒文化呀! “來人!升起咱們的海狼旗!讓他們也瞧瞧咱們的旗號!嘿嘿!”于孝天這會兒居然一點也不感到緊張,反倒有點洋洋自得的感覺,讓一臉緊張的劉老六不由得側目看了看他。 “孝天,不能大意呀!”劉老六小聲說道。 “我知道!放心!大不了就跟他們動手,怕他們作甚?”于孝天現在經歷的生死多了,居然神經也變得大條了許多,這次路遇同行,居然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緊張感了。 當他們的那面金色海狼旗冉冉升起的時候,對面過來的兩條船顯然也看到了他們的旗號,很快便落下了半帆,降低了航速,并且轉向做出了避讓他姿態。 按照劉老六所說的規矩,于孝天也下令降下了半帆,將船速也隨之降了下來,雙方三條船漸漸的接近。 于孝天從懷里面掏出了一塊黑布,將頭包了起來,遮擋住了他的短發,大踏步走到了船首位置。 其余船上的眾人,也都立即挺直了腰桿,打足了精神,一個個都按照于孝天教他們的那樣,盡可能的站成標準一些的軍姿,兩腳分開,手持各色武器,跨立在了船舷處。 三條船終于緩緩的接近,對方兩條船此時沒有表現出敵意,沒有從于孝天他們船的兩側接近,而是都走了他們的左舷處,這樣便表明了他們沒有敵意,同時兩條船也都降下了所有的船帆,很顯然是要跟他們打個招呼。 于孝天于是也投桃報李,下令落帆,三條船就此湊到了一處。 一個身穿綠色錦袍的白臉漢子,站在福船的船頭,帶著一臉驚訝的神色,打量著于孝天的這條船,而另外一個身穿大紅顏色的矮墩墩的漢子則走到了那條鳥船的船頭,同樣也是滿臉疑惑的望向了于孝天。 “幸會幸會!敢問一下,這位兄臺如何稱呼?可是也在此打食嗎?”當雙方接近到幾十米的距離的時候,福船上那個身穿綠色錦袍的白臉漢子終于先抱拳大聲對著于孝天叫道。 于孝天于是也立即雙手抱拳,清了清嗓子,遙遙對那個漢子回到:“幸會!我等乃是海狼!并非在此打食兒,不過只是途經此地而已,沒想到在此路遇諸位!叨擾叨擾!敢問二位兄臺如何稱呼嗎?” 錦袍漢子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于孝天和他的船,以及他船上的這些手下,表情似乎有點詫異,因為在他眼中這個自稱海狼的年輕人顯然是這條船的掌事之人,而且于孝天身材高大威猛,頭裹黑巾顯得頗有威勢,令他不得不暗自叫了一聲好,而且對面船上那些嘍啰們,也一個個腆胸迭肚,看上去相當規矩,無形之中,便把他們給比了下去。 扭頭看看他們這兩條船上的海賊們,一個個在船上是東倒西歪,嬉皮笑臉,有人趴在船舷上,也有人踏在船舷上,更有人干脆攀在船帆上,一個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這么一比,便立時把他們給比了下去,這讓那錦袍漢子頗有點慚愧的感覺。 于是他沒敢小瞧對面這些同行,趕緊抱拳答道:“在下劉一刀,這廂有禮了!” 但是另外那條鳥船上的紅袍漢子,則撇著嘴,露出了一臉的不屑,也不抱拳答話,而是一只腳踩在船頭的船舷上,一邊上下打量著于孝天和他的船,一邊冷哼一聲道:“海狼?什么海狼?沒聽說過!是不是剛下水的?告訴你們,這海壇一帶可是俺周大炮和劉舵把子的地盤!你們打這兒過也就罷了,但是你們今兒個記清楚了,想在這兒撈食兒就要先問問俺們答應不答應!” 于孝天掃了一眼那個鳥船上自稱周大炮的家伙,微微一笑又對那個周大炮抱了抱拳說道:“原來是周大當家,幸會幸會!有了周大當家這句話,于某記住便是,以前不知道這是二位的地盤,今兒個知道了,自然不會來此搶二位的生意!我等此次只是路過此地而已,并無要在此搶二位生意的意思!還望周大當家不要誤會! 今日沒有準備,改日如果有空的話,再遇上二位當家的,于某定要備酒與二位當家的喝上一場,在下還有事,就不在這兒耽擱二位了!告辭!” 這個福船上的舵把子劉一刀倒是比那個姓周的要客氣一些,聽罷之后抱了抱拳道:“如此就不耽擱于兄弟了!但不知于兄弟你們現居于何處,改日有機會的話,我等可以前往拜訪!” 于孝天才不會給他說這個呢!笑道:“咱們干這個的,都是居無定所,以船為家,時下我等下海不久,尚未有落腳之地,讓劉兄見笑了,要是劉兄有地方的話,于某愿改日專程前往拜會!” 劉一刀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我等也是下海不久,同樣也是居無定所以船為家,既然今日于兄還有事在身,我等也不耽誤于兄了!請!”說著做出了一個恭送的手勢。 于孝天也哈哈一笑,對他和那個周大炮抱了抱拳,也不再廢話然后轉身下令起帆,幾個繚手相互配合著,馬上扳動船帆的轱轆,吱吱呀呀的將船帆升了起來,船只隨即也開始受風,緩緩的動了起來。 待到于孝天帶船離開之后,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船影,姓周的令手下將船靠上了劉一刀的福船,對劉一刀不滿的說道:“劉兄,這廝的船裝的滿滿的,估摸著他的船上撈了好貨,你干嗎不趁機動手,咱們給他來個黑吃黑,把這廝連人帶船給吞了?” 劉一刀轉頭看著漸漸遠去的于孝天的船,冷笑了一聲道:“周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都是干這個的,他又沒壞規矩,在咱們地盤上撈,無冤無仇咱們又何必要壞了這海上的規矩呢? 而且你也看到了,雖然他們都是生面孔,可是他手下那些人,有規有矩,非一般好相遇的,你我雖然人多勢眾,但是一旦動起手,也不見得就能輕易將他們拿下,咱們出來干這行,不能一點規矩不講,要不然傳出去的話,誰還敢跟咱們打交道?咱們還怎么去人家地盤過路? 看樣子他們也是在南邊一帶混,今后時日還長,少不了還要打交道!多個朋友多條道,犯不著得罪人!咱們還是到西面轉轉,這段日子南面回來的船也不少,何苦要撿這樣的硬茬子下手呢?走吧!” 那個周大炮有點不情不愿的又朝著于孝天遠去的船看了看,吞了口吐沫,搖搖頭頗有點可惜的說道:“也罷!算他命好!這次就放他過去算了!不過這姓于的看上去頗有點囂張,這種人,俺姓周的就是看不慣,別讓老子碰上他們在咱們地頭上撈,要是讓俺知道他敢在這一帶撈的話,老子非做了他不可!都看什么?起帆!咱們走!” 兩條船升起了船帆,調整了一下航向繼續朝著海壇島方向行去。 于孝天和孟瘋子以及劉老六等人站在船尾,看著那兩條船漸漸的朝著遠處駛去,劉老六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姓周的和姓劉的,還算是懂規矩,沒有亂來,要不然今天咱們就有點麻煩了!”劉老六開口說道。 “怕他們作甚!都是干這個的,他們敢不講規矩?要是他們敢亂來的話,咱們也他娘的不是吃素的,看俺不剁了他!”孟瘋子天生屬于那種不知道什么叫怕的人,擺弄著手里的刀,滿臉的不在乎。 于孝天笑了笑,轉過頭對船上的眾人說道:“大家伙看到沒有?今兒個不是我不怕他們,而是你們讓我有這個膽子!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大家精神頭足一些,即便是碰上同行,他們也不敢小覷于咱們! 那個姓周的不是個善類,瞅著咱們的船直流口水,要不是姓劉的還算是講規矩的話,估摸著他肯定是看上了咱們的船貨,不會跟咱們客氣! 以后再遇上這種事兒,大家伙就照今兒個的辦,只要大家伙拔直了腰桿,還怕他們個什么?好了!該干啥的接著干啥,咱們走咱們的!這海大著呢!以后等咱們都練成好手,還怕誰來哉?” 船上的所有人都歡呼了一聲,立即放松了下來,紛紛收起了家伙,剛才說他們不緊張,那是胡說八道,不少人身體繃的這會兒腿肚子都有點疼,抓著家伙的手心都浸滿了汗水,直到這會兒才算是放松了下來。 不過當看到那兩條船上的同行的表現之后,這幫人又同時從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種自豪的感覺,和對方一比,雖然大家伙都是干這個的,可是他們這些人在于孝天的帶領下,卻顯得是精氣神十足,對方的那些家伙們,卻一個二個松松垮垮,不比不知道,這一比,他們方才認識到,且先不說他們手頭上的功夫如何,單是比一下雙方精神頭,他們便壓住了對方的氣。 眼看著對方船多人多,可是愣是被他們唬的一愣一愣的,這一下他們算是徹底嘗到了按照于孝天要求的做的甜頭,黑頭招呼一聲,跟著他的幾個后生,馬上便抄起木盾木刀還有木槍,又在船上你來我往的對練了起來,就連幾個閑著沒事的繚手、碇手,也都加入到了他們的戰團之中,吆喝聲震天,打的是熱火朝天。 看著這幫上躥下跳的后生們,劉老六和趙麻子等人都笑了起來,扭頭又看了看甩去了衣服,也抄了個木盾和木刀,加入到戰團的于孝天,他們幾個老家伙都暗暗點頭,覺得心里面忽然放松了下來。 船只緩緩駛過海壇島的北端,劉老六下令轉舵,從海壇島北面的東癢島以及小癢島之間穿了過去,向西繞行過海壇島,開始駛向了大練島。 第七十八章 李家管事 大練島就在海壇島西北方向不遠處,距離它西南不遠是小練島,據說是因為這里水道翻涌,波濤如練,所得名大練島。 而大練島距離陸上最近不足二十里,又剛好位于閩江口南面,距離福州也比較近,雖說朝廷名義上在隆慶開海之后,只限于開放了漳州府海澄的月港這一個港口,凡是出海行商者,都必須要從月港報請官府申領船單才能放船出海。 但是實質上自明代禁海以來,福建這一帶沿海的禁海令都是名存實亡,放船出海行商的船只,各地都有,只是不那么正大光明罷了。 福州作為福建首府,自然經濟比較發達,從商的更是云集在這里,所以福州一帶從閩江口出海南下的商船很多,商人為了避一避人眼,所以便選了大練島這里,作為他們的貨物中轉地。 所以大練島雖然不是官府開放的港口,卻是一個暗中福州一帶海商們中轉貨物的場所,福州官府對此也睜只眼閉只眼,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