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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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扮豬吃老虎 于孝天現在正處在賣萌裝傻騙同情階段,當然不能施展拳腳跟這家伙真的打一場,雖然連連拒絕,但是何奈還是無法避開馬彪這個瘟神,這廝王八吃秤砣一般,鐵了心要跟他過不去,硬逼著于孝天和他過招,于孝天這才不得不選擇應戰,這不單單只為了他的尊嚴,同時也為了他今后在這條船上的日子,他也不能再裝孫子了! 其實在于孝天剛上船第二天的時候,他便見過馬彪這廝在船上跟幾個手下護船賣弄他的拳腳功夫,已經知道了馬彪的深淺如何,雖說馬彪會一些套路,拳勁和速度也馬馬虎虎,算不上是花架子,但是也不能算上是什么真正的好手。 于孝天從小一直喜歡散打,后來又練過跆拳道和zi you搏擊,大學的時候更是學校搏擊隊的骨干,更是在被迫退學之后,因為生活所迫,在散打俱樂部當過陪練,甚至于還打過幾場地下拳賽,雖然算不上是職業高手,但是相對于普通人來說,他的身手也已經相當不錯了。 在看罷了馬彪的身手之后,于孝天有充分的把握,只要跟他動手,憑借著他身高臂長以及速度和力量上的優勢,不用費什么力氣,便可以輕松放翻這廝。 但是他在被撈上船的時候,因為已經表示他不會拳腳,這個時候一旦露出功夫打翻馬彪的話,難保不會引起船上諸人的誤會,所以為了暫時自保,他沒法真的和馬彪過招。 他不想打,可是馬彪卻不給他機會,死纏爛打的要和他動手,就連船上的那幫閑的蛋疼的船夫們也跟著起哄,甚至于連那個姓劉的船東也出言,讓于孝天和馬彪練練。 被逼無奈之下,于孝天稍微考慮了考慮,這才跟著馬彪走到了船上一處空地上,陪著笑臉練練跟馬彪抱拳作揖表示討饒。 看到于孝天出來應戰之后,馬彪露出了一副鄙視的神情,二話不說墊步上前便朝著于孝天打來,于孝天沒有還手,一副手忙腳亂的架勢進行躲閃,樣子極為狼狽不堪。 可是讓馬彪有點意外的是他連出三拳卻都被于孝天狼狽不堪的躲開,看樣子于孝天的動作笨拙,根本不像會什么功夫的樣子,可偏偏他東躲xi zàng,愣是避開了他的拳頭,這不由得讓馬彪有點覺得臉上無光,于是也不再對于孝天做什么提防了,雙拳掄起開始一味的開始朝于孝天打去。 因為船上場地很小,于孝天一味的東躲xi zàng并不能完全避免挨上馬彪的拳頭,于是他裝作害怕的樣子,雙手抱頭將雙臂夾在了胸前,稍稍彎腰,用一種變形的拳擊動作護住了胸腹和頭臉部分,模樣看上去雖然狼狽,但是卻總能恰到好處的擋住馬彪的拳頭擊中他的要害,身體晃動躲閃之間,至多胳膊上被馬彪擊中,而且他在防御的同時也在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桅桿旁邊。 馬彪看于孝天退無可退的時候,以為瞅準了機會,于是立即將于孝天擠在桅桿處,亂拳揮舞,雨點般的打向了于孝天,于孝天則護住要害,背靠著桅桿左支右擋,顯得很是驚慌失措。 馬彪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不管不顧的繼續朝于孝天打來,于孝天突然之間似乎被打急眼了,就在馬彪以為穩cao勝券,精神開始松懈,而且體力開始大幅度下降的時候,于孝天終于開始反擊,他沒有出拳去打馬彪,而是趁著馬彪撤手的一瞬間,猛然身體朝前一沖,一下便貼在了馬彪的身前,雙臂一張便將馬彪連雙臂帶胸口給死死的抱住,并且將他抱起雙腳離開了甲板。 馬彪根本沒有想到于孝天居然會突然反擊,一個愣神的功夫,便被于孝天抱了個正著!于是馬彪大吃一驚,因為他知道于孝天很有點蠻力,被他一旦抱住,估摸著自己會有危險,慌亂之中趕忙用力掙扎想要后退,掙出于孝天的臂膀。 但是于孝天這會兒哪兒還能讓他得逞,兩臂同時發力,如同鐵鉗一般夾住了馬彪的肋骨,全身的肌rou立即繃緊,雙臂的肌rou更是如同鋼澆鐵鑄一般高高墳起,馬彪只覺得像是被鐵箍箍住了一般,雙臂和胸肋傳來一股劇痛,肺里面的空氣似乎一下便被于孝天的雙臂給擠了出去,頓時讓他有點缺氧。 馬彪這下徹底慌了神了,如同被抓住的魚一般拼命的扭動身體,想要從于孝天的雙臂環抱之中掙脫出來,可是他越掙扎,于孝天便勒得越緊,他的兩條胳膊就想巨蟒纏繞獵物一般,一絲絲將馬彪肺里面的空氣擠出來,卻使他吸不進去一點新鮮空氣,漸漸的馬彪的臉便變成了豬肝色,開始紅利發黑,黑中透紫。 本來周圍的船夫們還在大聲為馬彪叫好,可是轉眼間卻看到馬彪被于孝天控制住,掙扎不得,于是都頓時閉上了嘴,鴉雀無聲的注視著圈內的于孝天和馬彪。 馬彪這個時候才算是知道這個啞巴的蠻力有多大,開始后悔今天不該挑釁這個啞巴了,心道不好,再這么下去,他便真會被這啞巴給勒斷氣了,于是他一邊掙扎,一邊試圖用還能活動的膝蓋頂于孝天的小腹,希望能迫使這個啞巴松開鐵箍一般的手臂。 于孝天小腹吃痛之后,更是露出了一臉怒色,非但沒有松手,反倒是更加死死的勒緊了抱著馬彪的雙臂,看著馬彪的臉色一點點的變色,馬彪更是驚慌失措,繼續用腿亂踢,可是于孝天這個時候,猛然間用腦門子照著他的鼻梁便是重重的一個頭槌。 馬彪本來就被于孝天這么一通擠壓,搞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腦袋已經是因為缺氧而開始眩暈了起來,冷不丁又被于孝天照著鼻子猛來了這么一級頭槌,頓時便覺得鼻梁一疼,一股熱血便噴出了鼻子,更是感覺天旋地轉了起來,兩條腿不由自主的也停止了踢騰,軟綿綿的垂了下去。 于孝天眼看著馬彪鼻血狂噴,兩眼也開始有點翻白眼了,心知再這么下去,這廝真的要被他給勒死了,于是這才一松手,將馬彪丟在了甲板上,再看這會兒的馬彪,就像是一條被抽了筋的蛇一般,軟綿綿的癱軟在甲板上蜷成一團,嘴巴大張著拼命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臉色這才逐漸的開始恢復,而他的鼻子還在流血,這形象就甭提有多狼狽了。 如果剛才于孝天再不松手的話,馬彪很可能就會被于孝天生生窒息而死,但是即便如此,馬彪短時間之內也沒有力氣再和于孝天動手了。 看著癱軟在甲板上狼狽不堪的馬彪,又看著氣喘吁吁的于孝天,這樣的結局讓船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不由得都暗吃一驚,為于孝天的蠻勇所震懾,各個心生警惕,心道以后自己還是少招惹這啞巴為好,省的也落得馬彪如此下場。 而在丟下了馬彪之后,于孝天現在終于弄清楚,在他穿越之后,不知因何原因,他的體力比穿越之前又有了相當大幅度的增長,剛才如果換做舊時的他的話,肯定不可能會有這么大的力氣,緊靠著雙臂勒緊,便可以將一個壯漢窒息的程度,所以他現在可以確定,他的力氣在穿越之后,莫名其妙的得到了改善! 這對他來說,可是一件相當好的事情,在這世上生存,能擁有強橫的體力,無疑也可以大大增強他在這陌生環境下的生存幾率,今天他算是讓馬彪這廝徹底嘗到了苦頭。 “好!啞巴果真力大無窮!好好好!”就在這個時候,劉船東忽然間帶頭大聲叫好了起來,而且露出了一臉的喜色,還連叫了幾聲好,可見他對于這樣的結果雖然意外,但是卻也很是高興,估摸著是覺得白撿了這么一個寶貝,沒有冤枉他付出的那些飯食! 聽到了劉船東大聲叫好之后,其余的船夫們也反應了過來,于是頓時都大聲喝彩了起來,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于孝天卻是不會什么功夫,但是這身蠻力卻著實嚇人,再看于孝天的時候,平時對于孝天的那種不屑表情已經基本上不見了,甚至于有人還露出了一絲敬畏和欽佩的神色。 于孝天沒有得便宜還賣乖,趕緊裝模作樣的連連拱手抱拳,都周圍的人做了個圓圈揖,還趕忙對著委頓在地的那個馬彪連連作揖,裝作道歉的樣子。 三個馬彪的手下這會兒也各個心中駭然,顧不得更多,連忙上前將馬彪從地上扶了起來,馬彪這會兒才算是緩過來氣,用手抹了一下鼻子下的鼻血,奮力展臂推開了于孝天,滿臉惱羞成怒的指著于孝天罵道:“你這廝耍詐!剛才你馬爺不小心,咱們再來打過!今天老子不殺了你,就他娘的不姓馬!” 說著不管不顧的從身邊一個手下腰間拔出了一把刀,擰身便想要揮刀撲向于孝天,恨不得一刀便把于孝天給活劈了不可。 “夠了馬彪!”旁邊立即有人大聲的喝道,馬彪身形一頓,不得不收住了手中的單刀,因為喝止他的不是旁人,正是這條船的劉船東。 劉船東走過來,一把將馬彪手中的刀奪了下來,丟還給了他的一個手下,指著馬彪接著訓斥道:“馬彪,今兒個可是你非要跟啞巴過招的!啞巴不會功夫,大家伙都看著呢!你學藝不精吃了虧卻不認輸也倒罷了!還不夠嗎?難不成你非要殺了啞巴才行? 今兒這事兒就到這兒了,都散了吧!船上的水不多了,前面快到東山了,咱們準備轉向靠岸補點水去! 另外近來聽說這一帶海鷂子鬧得厲害,馬彪你也留著點力氣,帶你的人準備一下,走到這一帶,咱們得加上點小心了!沒工夫讓你接著鬧!都散了吧!大家伙都把招子放亮點,盯緊海面!轉舵!” 有了劉船東這話之后,馬彪雖然有心報復于孝天,可是畢竟這船是劉船東的,這船上是人家說了算,他也沒法再繼續找于孝天的晦氣,只得悻悻的用惡毒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于孝天一眼,這才一邊擦著臉上的鼻血,一邊轉身招呼了剩下的三個護船朝船尾走去。 可是于孝天卻暗中注意到,這小子轉身離開的時候,腳步輕浮還微微有點踉蹌,而且還偷偷的探手揉著肋骨,又裝模作樣的甩甩胳膊,很顯然這家伙剛才吃的苦頭夠大,這會兒還沒有恢復過來,心中不由得暗笑了起來,看架勢這小子胳膊和肋骨肯定是受了點輕微傷,這會兒卻有苦難言,只能打掉牙和血往肚子里吞,而他剛才扮豬吃老虎的把戲,還真就演的不錯,下一次估摸著船上的這幫家伙們有了馬彪這教訓之后,該就不敢再輕易找他的麻煩了。 雖然在船上遇上的這些不公,但是于孝天暫時沒有更好辦法,畢竟他現在的處境暫時還不容他太過囂張,但是今天這件事,也多多少少讓船上的人知道了他并非是個面團,可以讓人想捏成什么樣,就捏成什么樣。 轉過頭望著茫茫的大海,于孝天深吸了一口氣,暗中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大能小是條龍,眼下他別看混的似乎有點慘,但是以老子的本事,就不信有朝一日不能出人頭地! 第六章 唯一的溫暖 在于孝天上船之后,這幾天海面上天氣一直不錯,海上天氣一直都比較晴朗,海面上風力也比較平穩,沒有遇上什么大風,而且沿途也沒有遇上什么特殊的情況,既沒有碰上海盜,也沒有遇上在海面上巡視的官船,僅僅是遇上了幾條出海打漁的小漁船,所以船上的人們都比較放松。 于孝天聽劉船東說前面就是東山的時候,這才大致弄清了他們眼下所處的位置,原來這一帶已經到了福建東山島一帶,再往前就快到南澳島了,不由得嘆息這船走的還真夠慢的,簡直可以說是在以龜速前進,幾天下來根本就沒走出多遠。 船之所以走這么慢,這也跟他們船上裝滿了貨物有關,船只吃水比較大,另外船底因為長時間疏于清理,長滿了厚厚一層藤壺等海生物,一方面加大了船只的自重,同時也大大增加了船體在海水中前進的阻力,再加上他們向南航行,在這個季節是逆風前進,更是減慢了他們的船速。 通過偷聽船上人閑聊,于孝天得知這次劉船東拉的這船貨,是想要前往澳門一帶,和盤踞在澳門的弗朗機人交易,弗朗機人于孝天當然知道,指的是葡萄牙人抑或是西班牙人,自從明中期,西方人打通了歐亞之間的海上通道之后,那些歐洲人便開始紛紛乘船來到了中國,開辟了一條溝通歐亞大陸的海上貿易通道。 對于這一段歷史,于孝天還是多少有所了解的,最先來到中國的應該是葡萄牙人,他們?;^從大明官府手中騙取了澳門這塊地方,作為了他們和中國開展貿易的橋頭堡,緊接著西班牙人、荷蘭人便也來到了中國沿海,甚至于連英國人也來到了中國沿海,都試圖也在中國沿海占領一塊地方,充當他們和中國貿易的橋頭堡。 但是由于明朝的防范,以至于他們一直沒有獲得像澳門那樣的地方,以至于荷蘭人才會在沿海大動干戈,跟明朝屢屢發生海上的沖突。 這些事情當然現在不是于孝天要考慮的事情,他目前最關心的是什么時候能靠岸,找到機會溜到岸上去,省的有朝一日這幫人發現他不是啞巴,把他又給丟海里去。 不過于孝天仔細考慮一下之后,又對于該不該馬上溜到岸上去這件事有點猶豫,因為他雖然多少了解一些明代的歷史,但是卻對于這段歷史并不十分清楚,不管是他的外貌(特別是他這腦袋上的短發)、生活習慣,說話方式,甚至于連思維方式,跟這個時代的人都有很大的出入。 一旦他兩眼一抹黑,就這么溜到岸上的話,天知道會遇上什么麻煩!而且他身上這會兒可謂是身無長物,甚至連一個大子兒都沒有,窮的叮當響,難不成上岸去要飯嗎? 更重要的是他對大明天啟年間的情況并不十分了解,而他對這段歷史了解最多的事情,也不過只是知道天啟帝是個好木匠,而且特別寵信身邊的大太監魏忠賢,以至于讓魏忠賢這個大宦官在朝野橫行無忌,號稱九千歲,而他疏于政務,整日里只醉心于在宮中擺弄木匠手藝,玩兒的不亦樂乎。 另外他還大致知道,這個時候關外的建奴韃子在野豬皮努爾哈赤的率領下,已經壯大到了相當的程度,大明好像是經歷了一次薩爾滸之戰以后,便全線轉為了守勢,整個遼東基本上大部已經被野豬皮占據,建奴軍也成為了大明最大的敵人。 另外好像這個時期應該是中國的小冰川時期,導致了中國北方氣候異常寒冷,特別是北方因此而災荒連連,加上明朝廷為了抵御建奴的侵襲,不斷的在各地增加賦稅,增收遼餉,結果鬧得陜西等地的百姓民不聊生,開始掀起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運動。 總之大明進入這個時期之后,已經極度的由盛轉衰,開始風雨搖曳了起來,不過這些事情暫時雖然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但是想到魏忠賢這個人的名字,于孝天就覺得有點不寒而栗。 魏忠賢這個老閹貨據于孝天對他的了解,這廝從天啟帝登基之后,便平步青云,成了朝野之中最具權勢之人,把持著廠衛,荼毒天下,東廠的密談,錦衣衛的番子遍及各地,搞得大明人人自危,風聲鶴唳。 雖然于孝天有點懷疑是否有點夸大廠衛的行動力,但是在他生活的舊時空里,卻對這段歷史大寫特寫,搞得人人都以為廠衛無所不能。 所以于孝天也對廠衛有點懼怕,他這幅德行混到陸上去的話,保不準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官府抑或是東廠探子或者錦衣衛的番子當海盜的探子給抓了去,一旦落到他們手中的話,到時候可真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想到這里,于孝天不由得就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連連暗自搖頭,覺得馬上跑陸上去并不見得就是什么好主意。 既然不能馬上上陸,那么眼下他唯有先在這船上混段時日,最起碼先多了解一些有關這個時代的民俗風情以及人情世故,頭發也要留長一些,看上去不那么異類再說! 可是留在船上,也不見得就萬事大吉,他目前在船上地位低下,日子過的并不舒坦,還屢受船上的那些船夫們欺負,以他的脾性,是絕不愿這么寄人籬下當受氣包的。 他本來就來路不明,船上的人現在都以為他又傻又啞,所以才會收留他,但是一旦有朝一日他開口說話,而且露出了他會拳腳的馬腳之后,天知道這船上的船東還有船夫們會如何對付他! 為此于孝天一邊裝模作樣的在船首收拾著堆在這兒的破漁網,一邊滿心糾結的思考著未來出路的問題。 這個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小聲說道:“啞巴!這些活兒不干也罷!你干的越多,他們越發不把你當人使喚!” 于孝天一扭頭,看到一個黑瘦的老頭走到了他的身后,蹲了下來,正在小聲的對他說話。 這個說話的老頭叫劉老六,是船上的舵工,也是船上年紀最大的一個人,不過說他是個老頭,有點屈說了他,因為在船上待了這三天之后,于孝天才知道劉老六實際上年紀并不算太大。 劉老六現年也不過就是四十六七歲罷了,但是因為他又黑又瘦,還微微有點駝背,臉上布滿了皺紋,大概是因為常年在海上,風吹日曬的緣故,才使得他顯得要比實際年紀大得多,看上去倒像是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一般,不過身子骨倒是還算硬朗。 看到劉老六之后,于孝天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因為在這條船上,劉老六大概算是唯一一個對他比較友善的人了! 他在上船第二天的時候才知道,其實最初船上的人看到他漂浮在海面上的時候,本來船上的人們并沒打算撈起他,正是這個劉老六堅持,以見死不救會惹怒媽祖給船帶來霉運為由,沿海的人基本上都信奉媽祖,這才靠過去出手將他從海里面撈了起來,并且也是劉老六還端來了清水喂給了他,這才把他給救了過來。 后來船上的馬彪以他身份不明,可能會是個海賊的理由,又提議把他丟回海里,又是這個劉老六替他給劉船東求情,這才讓劉船東最終決定將他留在了船上。 而且他上船之后的這三四天時間里,劉老六也能幫就幫他一點,從來也沒有戲弄過他,吃飯的時候偶爾還將他碗里面的小塊咸魚咸rou扒給于孝天一小塊,讓于孝天可以更快的恢復體力。 劉老六不經意間所做的這些事情,讓于孝天在這條船上感受到了難得的一絲人間溫暖,此時的他可以說是孤苦伶仃,而且身處于完全陌生的環境,最需要的便是有人對他的關心和幫助,而劉老六恰恰在這個時候,給他了這種溫暖。 這使得于孝天對劉老六十分感激,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告訴過他,受人滴水之恩,必要涌泉相報! 劉老六看似不經意間給于孝天提供的這些幫助,在于孝天眼中,已經不僅僅是是滴水之恩那么簡單了,所以這兩天他自從體力恢復之后,便常常跟在劉老六身邊,盡量的幫劉老六干一點粗活,以此來表示他對劉老六的謝意。 很顯然劉老六也看出了于孝天的心意,更是在船上盡力的多照顧于孝天一點,并且憑借著他在船上的地位比較高這一點優勢,經常勸說船上的那些缺德玩意兒少作弄于孝天一些。 這會兒有另一個舵工照看著舵桿,劉老六沒啥事,看到于孝天費勁巴拉的在船頭位置收拾這些破漁網,于是劉老六便悄悄走了過來,提醒于孝天道。 對此于孝天對劉老六是真心的感激,于是點點頭,又指指漁網,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不妨事,他有力氣。 劉老六看這會兒船頭沒人,于是便坐在了于孝天身邊,從懷里面摸出了一個小瓶子,湊到嘴邊喝了一小口里面裝的酒,然后將瓶口用木塞塞緊,小心翼翼的塞回了懷中。 “啞巴呀!俺知道你不是壞人,人也算是老實,起碼知道好歹!說實話吧!其實劉船東留下你,不過也就是看上了你這幅身板不賴,想白撿個便宜家奴罷了!這船上要是找活干的話,有干不完的活兒!你越是勤快,就越被人當驢使喚!要不俺才會提醒你,船東不吩咐的活兒,你還是少干點為好!要不然的話,能把你給累死! 要知道俺在這船上也干不長了,跑完這趟回去之后,俺便拿了工錢回家去置辦幾畝田地,養老去了!回頭俺不在船上,便沒人照顧你,你得自個兒知道照顧自個兒! 俺是看你可憐,沒家可歸又是個啞巴!不愿看著你受那些人作踐!今兒個馬彪跟你動手,幸好你還算是機靈,讓那廝吃了苦頭,讓人痛快!不過你不會功夫,以后還是少招惹那廝為妙,那廝不是個好東西,一旦盯住你的話,便不停的找你麻煩!”劉老六一邊看著船上的人,一邊小聲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心中對他更是感激,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但是當他聽說劉老六跑完這趟回去,便不干了,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他正在為今后的出路絞盡腦汁,劉老六這么一說,卻讓他看到了一個機會,劉老六人不錯,對他也很好,劉老六如果不干的話,肯定是要回陸上的家去,那樣的話,他是否能跟著劉老六混到陸上去呢?起碼可以先得到劉老六一段時間的照顧,弄個身份合法的留在陸上。 可是這會兒于孝天苦于他正在裝啞巴,沒法說話,于是只能用手對劉老六比比劃劃,試圖跟劉老六溝通。 劉老六看著于孝天跟他比劃,很顯然沒有鬧明白于孝天想說什么,有點誤會于孝天的意思,開口笑道:“啞巴別怕!過段日子就好了!俺走還要些日子呢!這趟跑下來,每個把月是回不去的,回頭俺上岸的時候,給船上的人交待一下,讓他們不要再捉弄你便是了!……” 于孝天有點失望,正打算繼續跟劉老六溝通,這個時候劉船東在船尾對他們叫了起來:“老六、啞巴,你們閑的慌嗎?沒看著都忙著的嗎?還不快過來抬東西!” (這幾天過節,暫時更新比較慢,另外老婆有孕,身體不好,要抽時間多陪陪老婆,還望大家見諒!希望大家能繼續幫頂寒風的新書!多謝了?。?/br> 第七章 風頭不妙 船只在進入東山島以北海域以后,便開始轉舵,向著東山島方向駛去,于孝天一邊干活,一邊聽劉老六說,這東山島上本來有個漳州府軍的銅山水寨,早年主要是為了防倭備倭所設,早些時候,據說這里的銅山水寨有福船、哨船、冬船等戰船幾十條,還有水軍一千多人。 早年倭患嚴重的時候,戚大帥(戚繼光)還曾在此主持過防倭之事,可是戚繼光調到遼東之后,這里的銅山水寨便逐步荒廢,戰船也基本上都朽爛卻一直沒有得到補充,原來的水軍也越來越少,以至于到了這時候,銅山水寨已經名存實亡。 但是東山島有淡水,而且官府對于這一帶管控松懈,這幾年來,沿途過往的商船,都會來這一帶補充淡水,或者就地采買一些食物之類的東西,也可以在東山島南端避風或者修補船只。 這會兒他們要去的就是東山島,補充一些淡水,滿足接下來前往澳門船上的所需。 于孝天從劉老六口中多少又了解了一些沿海的事情,同時也看得出來,劉老六是個老海狼了,對于福建、廣東沿海的事情頗為了解。 船只轉向之后,海上的風開始大了一些,海浪也隨之加大,使得船只開始變得顛簸了起來,船身在風浪之中上下起伏著,不時的會發出幾聲吱呀聲,讓于孝天聽得心寒,非常為這條船擔心,生怕風浪一旦大起來的話,這條破船會不會當場解體。 劉老六收拾完手頭的活,扭頭看到于孝天一臉的擔憂神色,在時不時的觀察這條船,于是便笑了起來,拍了拍于孝天的肩膀道:“啞巴!看你沒怎么坐過船吧!是不是暈船?” 于孝天搖搖頭,表示他并不暈船,又指了指這條船,劉老六馬上便明白了于孝天的意思,于是接著笑道:“放心吧啞巴!這條船其實沒幾年,船東舍得本,用的木料都不錯,經得住大風大浪的!即便是再用幾年,這船也沒事,船是好船,就是缺打理,看起來破舊了點,不過這樣也好,有些海賊專喜歡挑新船下手,穿看上去破點的話,有些海賊也就看不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