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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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算什么? 成蕓移開眼。周東南把盤子碗收起,拿到廚房洗。過了一會他出來,甩了甩手。 有幾滴水珠落在成蕓身上,成蕓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盯著地面發呆。 最后一點水讓周東南擦到自己的牛仔褲上,他走到窗邊,說:“下雪了?!?/br> 成蕓抬起頭。 憋了一天的雪,終于下了。 成蕓也來到窗邊。雪下得不小,鵝毛一般地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因為雪花大,所以顯得降落很慢。 成蕓感覺到一雙手穿過她的腰,在身后抱住她。 “前面是暖氣片,你不怕燙手?!彼f。 “還行,不是很燙?!?/br> 成蕓不說話了,她看著窗外的大雪,過了好一會,才低聲說:“周東南,回家吧?!?/br> 又是這個話題。 周東南沒有生氣,他的聲音很平靜,他問她:“你為什么讓我回去?” “你只是一時沖動,這樣不會有結果?!?/br> “你真這么想么?” “嗯?!?/br> 周東南輕輕嘆了口氣,好像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她。 成蕓又說了一遍:“你這樣不會有結果,回家吧?!?/br> “你知道我要什么結果?” 成蕓側過頭,卻因為腰間的桎梏不能看到他的神情,她說:“你要什么結果?” 周東南的聲音很低,與外面的雪花相同,看似輕飄,卻仍有重量。 他說:“你看,你都不知道我要什么結果,你怎么就知道沒有結果?!?/br> 結果,結果。 這個討論本身就不會有結果。 成蕓漠然。 周東南抱著她的手緊了一些。 他深深地吸氣,看著窗外的雪,在她頭頂低低呢喃自語:“北京真冷……” 第三十五章 空無一人的樓梯道里,有淡淡的飯香味。 三層的聲控燈壞了,成蕓上樓的時候踢到一個袋子,袋子里面不知道裝著些什么,可能是舊衣服,踢在上面有些軟。 成蕓絆了一下,咬著牙把袋子一腳踹開。 剩下的半層樓她上得更快了。 昏黃的燈亮起,照在舊門板上,讓新帖的對聯紅得發焦。 成蕓雙手插在衣兜里,她走得極快,快得衣角翻飛。 在距離樓道盡頭足足五米遠的地方,她已經揮起了手,等她的手落下之時,剛好落在406的門上。 防盜門被拍得整個震了一下。 成蕓拍完后,又抬起手,可這回還沒拍下,她已經聽見屋里的聲音。 他是跑過來的。 或許不能稱之為跑,成蕓腦中浮現出周東南的兩條長腿,他從床上到門口需要幾步呢? 兩步,還是三步。 她的思緒斷斷續續。 門打開。 屋里很暗,只有電視的燈光。電視里正放著春節晚會,晚會已經進行到最后,照例找來一堆藝人合唱《難忘今宵》。 陳舊的老調子是春晚讓觀眾產生維系感的最無聊卻實用的方法。 成蕓看著他。 他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沒有完全干。他還穿著那件灰色的衛衣,屋里沒有開空調,他可能是想省電。 周東南手還在把手上,他靜靜地看著成蕓,黑色的眼睛或許泛著亮,成蕓看不真切。 成蕓緩緩抬起手,摸在他的臉上,她的手上還帶著外面寒氣,摸得他微微動了動。成蕓審視一般,從他的臉頰輕輕摸到下巴。 周東南不再動了。 她的目光從他的臉,移到他的眼睛。 周東南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成蕓拿開手,推著他的胸口往前走。周東南后退幾步,成蕓把門關上了。 她雙手背后,靠在門上,微微仰著頭,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 她的唇很紅,臉蒼白,電視的光照在她的淡漠的臉上,映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冷。 “做不做?” 周東南低聲說:“你喝酒了?!?/br> “做不做?” 周東南的呼吸漸漸可聞。 他聲音也越發地沉悶,“你怎么過來的,開車么?” 成蕓沒有回答,她緩緩地張開口——她的唇像是一朵綻開的花,鮮艷的舌則是花蕊。上面沾著蜜,碰一下,粘得拉絲—— “做,還是不做?” 周東南深吸一口氣,他抬起手,使勁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而后他邁開腳步,走到成蕓面前,捧著她的下頜就吻了下去。 成蕓閉著眼睛,很快地迎合他。 難忘今宵已經唱完,所有的演員都到臺上謝幕,主持人感情充沛地念著總結詞。 盡管這些詞年年換湯不換藥,可真等他們說完了,仍然會給人一種今年已經圓滿了的錯覺。 周東南已經刷完了牙,成蕓嘗到他嘴里的味道,那種干凈香甜的味道。 成蕓已經忘記了周東南上一次的吻,所以她對比不出這一次他的吻是不是變得更為激烈,更為侵占。 他吻得成蕓忍不住輕吟出聲,她的臉上沾著濕潤的味道。成蕓的雙臂架在周東南的肩膀上,親吻他的健壯的脖頸。 那種酒店式的廉價沐浴露味道此時聞起來,格外地催情。 她察覺到有東西抵在了她的腰間。 成蕓咧開嘴,他們額頭相抵,周東南閉著眼睛,他的睫毛意外的很長,掃在她的眉骨上,讓她渾身酥麻。 “快點……”她說。 周東南一把將她抱起,轉身放到床上。 他的床很低,低得幾乎沒有起架,好像一張厚厚的床墊直接放到了地上。 床單有些亂了,上面還有一床棉被。 成蕓躺在床上,一動都沒動,周東南把她的外套脫掉,她里面穿著一件圓領的長毛衣,腰間收著一條細細的黑帶子。 周東南把帶子解開,雙手一起伸入毛衣之下,慢慢地往上推。 成蕓感覺到一雙大手從她胯部開始,摸到腰,腹,而后從兩肋上去,又摸到她的胸口。 她忍不住挺起胸,他的手又繞到背部的空隙,他把她的雙手張開,將毛衣直接脫下。 他在看到那件藍色的刺繡文胸時,微微頓了一下。 成蕓看著他的眼神,在那一刻的停頓后像是點著了的火燭一樣,在黑暗中爆發出力量。 他的動作快了,脫掉她的褲子,又脫了自己的。 最后,他抱著□□的成蕓,又一次將臉埋在她的發絲之間。 成蕓揪著衛衣,淡淡地說:“還差一件?!?/br> 周東南好似等不及了一樣,把她放在衛衣上的手拉下去,手直接伸到了成蕓的腿間。 他沒有做什么前戲—— 或者說,對他而言,前戲已經做得足夠。從兩個月以前的那個早上開始,到如今,再做什么都嫌多了。 成蕓在酒精和激烈的撞擊之中,慢慢回憶起了那時的感覺。 他比那時變了許多,成蕓抱著他寬闊的肩膀想著。 那時他完全生疏,緊張而矜持。 現在卻不是。 可也有沒有變的地方——成蕓一直覺得,對于□□這件事,周東南有他自己的節奏。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里,他嘗試了很多,多到讓成蕓不時產生一種他正拿她的身體當做一片肥田來開墾的幻覺。 雖然成蕓并不想詢問他開墾的感想,也不打算與他交流什么。 他比之前進步了,這是事后成蕓唯一結論。 “怎么樣?”周東南又出了一身汗,他雙肘支在成蕓的身體兩側,胸口與她緊緊貼合。 “你覺得怎么樣?”成蕓沒反應,他又問了一遍。 成蕓有點想笑,她歪著頭,看著面前黑不溜秋的大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