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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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素來不是師父的作風。 大師兄的話虛虛實實,他素來心思縝密,深知避開要害,虛晃一槍的道理。愛她憐她,或許是有的,只是,已經瞞了這許久,便不會在這個絕對稱不上恰當的時機說出來,除非只是為了找一個借口,掩藏更深的事實。 而她,早已知道,她愛上的男人,有一顆視萬物為棋子權衡利弊的帝王之心。 如果真是因她而起,她悄然離去,或許不是最好的結局,卻能避免更大的傷害。 只是,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對上門口男人炙熱的視線。心中徘徊一嘆,也好,離開的時候或許可以坦誠相待。 他倚在門口,墨玉一般的眼眸慢慢在屋里轉了一圈,似是不確定自己在找什么,最后才凝聚到她身上,低低的試探著,“......燕脂?” 她沉默了一下,心口像是突然被緊攥住。眼前這個男子,并不是昔日談笑無拘,神情自若的皇甫覺,他充血的眼睛下隱藏著暴躁與兇戾,瞳孔已因高燒微微渙散,鼻孔擴張翕動。心里并沒有畏懼的感覺,她低低的應了一聲,慢慢上前。 他眨也不眨的看著她,聲音因高燒低沉喑啞,“......你答應過我,不離開的?!笔种干斓剿哪樓?,卻很緩慢的蜷曲,攥緊成拳。 離他這么近,能清晰的感到他炙熱的呼吸拂到她的肌膚。 他在極力的克制。 燕脂很迅速的穩定情緒,迎上他的眼,輕聲說道:“不,我回來了?!笔指采纤难?,平靜的聲音像清冽的泉,“在你醒來之前,我絕不會離開?!?/br> 睫毛在她掌心快速的扇動兩下,沉寂下來,手臂攬上她的腰,將她擁進guntang的胸膛,唇齒中迸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燕脂......” 海桂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門。 寂靜的客棧又重新熱鬧起來,撥算盤的掌柜,穿堂的伙計,cao著各地口音的客人......只有后院的竹樓,似乎被隔絕在了另一方世界。 皇甫覺的病情時好時壞。 除了持續不退的高燒,他開始間歇的發作頭痛。只是,只要燕脂在他眼前,他大多時候都是安靜的。哪怕汗珠一粒一粒爬滿臉龐,身軀控制不住的痙攣,他都還能用目光靜靜的追隨著她。 燕脂的眼瞼下很快便有了淡淡的青色。 他實在是一個最配合又最不配合的病人,多么苦的藥端來,他都能眼也不眨的喝下去,只是再大劑量的藥,都不能讓他沉睡半晌。 燕脂醒來時,又對上他睜著的雙眼。他正側身望著她,眼里藏了擔憂,“怎么又醒了?腿抽筋了嗎?” 身旁窸窸窣窣的響動,他已坐起身來,慢慢幫她按摩雙腿。 燕脂輕喘幾口氣,意識很快恢復清明。很好,昨晚的高燒已經退了,看來頭痛也沒有發作。 只是,卻莫名的心煩意亂,只覺得胸口的大石堵得越來越厲害。將腿從他手中抽出來,側過身去,淡淡說道:“很晚了,睡吧?!?/br> 黑暗中,她拼命睜大雙眼,抑制住咬牙的沖動。 手臂從她腰下橫過去,將她輕柔的翻轉過來,低啞的聲音含著淡淡的委屈,“右側躺著對心臟不好?!?/br> 燕脂冷冷的看著他,黑亮的鳳眸中光華緩緩流動,溫溫柔柔的看著她。 他的氣色很不好,只有眼睛卻還是異常精神,情緒外泄,像孩子般袒露無遺。 燕脂突然就軟下心來。反反復復的高燒,持續的頭痛,可以讓一個人喪失心智。他將這些痛苦都壓了下來,只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她,哪怕是刻意,她也無法狠下心來。 她垂下眼瞼,語氣中有些疲憊,“皇甫覺,你到底在別扭什么?你的身體你自己清楚,如果你再不能好好休息,我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你?!?/br> 微涼的指尖伸過來,揉著她皺起的眉尖,緊接著一個輕輕的吻,落在額上。他滿意的低嘆聲,“......我很想你?!?/br> 燕脂身子一僵,臉頰微微發熱,碰到他滿含喜悅,溫柔寵溺的黑眸,本來推拒的雙手便軟軟的觸到了他的胸膛。 這兩日,他們一直同榻而眠。月色朦朧,他卻可以清楚的看見她脖頸下露出的一點雪色肌膚,咬住下唇欲嗔欲怒的神色。 錦被之中馨香浮動。 喉嚨里咕嚕一聲,情不自禁就俯下頭去,觸到那片記憶之中的柔軟,半是撒嬌半是任性含糊說道:“我只是......想看著你......” 他的肌膚微涼,嘴唇卻是guntang。唇息間是苦澀的藥香,慢慢的哺渡過來。 燕脂心中怔忪,也隨著這微微的苦澀發酵。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籠罩過來,容不得她拒絕,溫軟的唇舌已叩開津門,長驅而入,甚至還因為她小小的閃神,懲罰性的輕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久違的觸摸,久違的溫柔,身子忽冷忽熱,燕脂很快就不能思考。她還是不能抗拒,他的吻如此小心翼翼,像是在呵護失而復得的珍寶。睫毛低垂著,眼底是蘊藉的黑,卻是滿的可以溢出來的溫柔。 他攀住她的脖頸,黑發繞過來,一聲聲甜蜜的嘆息從唇齒溢出。手指從衣衫中滑進,攀上她溫軟滑膩的頂端時,她忍不住用鼻子嚶嚀一聲,睜開了眼,他神情掙扎,似是痛苦又似快樂,期待的看著她,“......給我......好不好......” 燕脂怔怔的看著他,他的眼里有深深的*,有緊張克制,汗珠從挺秀的鼻尖上滴下來。 她看的時間太長,長到皇甫覺的眼里已經有了失望,又很小心的把失望藏起,把頭埋進她的脖頸,低低的說了一句,“......以后不會了......” 燕脂摩挲到他的臉時,發現手指在輕顫,她深深的吸 ☆、120第 120 章 他很快便疲軟下來。 最動情的時候手指緊緊抓住被褥,斜斜上挑的眼角嫵媚的張大,柔柔的看著她。 她目不轉睛的望著。一邊喘息一邊模模糊糊的想,世人只道紅顏禍水,只怕男色一樣也可以誤國。 即便這許多次耳鬢撕磨,她也從未見他這般風情旖旎。 溫柔、優雅、魅惑、無辜、隱忍......這樣矛盾的交織,他究竟還隱藏著多少面目她不曾知曉。 他攥了一把她的頭發合在掌心,畢竟是體力難支,眼神已是朦朧迷離,澀澀難開。額頭相抵,氣息暖暖交融,“太液池的芙蕖全開了......等我醒過來......我們一起回宮......” 燕脂合上眼瞼,默然未語。 他的手指始終緊緊的攥著她的一縷頭發,呼吸已經不再粗促,變得綿長而有規律。 燕脂皺著眉看著他手中的頭發,望了半晌,探手從床頭前拿過小銀剪,直接將之絞斷。 絲履踏在楠木地板,悄然無聲。 她往香爐里添了安息香,透了裊裊的香霧,打量床上熟睡的男人。 一場歡愛,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酣睡一如嬰孩。 是真的累了,還是撤了防備,放下了心事? 嘴唇揚起的弧度,幾分自嘲。 情與欲,未必便牢不可分。 翩然轉身,窗外有桂樹婆娑的影。月兒彎彎,像離人寂寞的眼。 皇甫覺醒來時,已是翌日傍晚。期間發過一次低燒,退得很快。四肢有些酸軟,緊一緊手中的發,他五官異常柔和,閉著眼含笑道:“......燕脂......好餓......” “皇上,”海桂歡喜的壓著嗓子,“奴才這就傳膳?!?/br> 皇甫覺猛地睜開眼,看見手中的斷發時,表情有瞬間的凝滯。他慢慢轉頭望向海桂,鳳眸之中冰冷一片,“為什么是你?” 海桂連忙跪下,向著簾外做了個手勢,低聲說:“皇后娘娘和韓御醫在明堂?!?/br> “......他若郁氣內結,頭痛會經常發作,針灸之外可配手法,揉肝俞、陽陵泉、太沖、行間,每xue十息,推橋弓三十次,周天反復.......” 她側對著他,黑發只用玉環束起,神情恬淡平和。韓瀾坐在她的對面,望著插滿銀針的假頭顱皺眉苦思。 皇甫覺忽的將珠簾一摔。 韓瀾連忙跪地請安,他也不睬,只繞到燕脂身后,攬住她的腰,將臉貼在她的后背,悶悶說道:“......我以為你不見了?!?/br> 燕脂慢慢將他的手指掰開,轉身望著他,“醒了?” 她這樣近距離的望著他,眼底一片平靜,淡然說道:“脈象已趨于平穩,小心調理,不會有大礙?!?/br> 他近乎固執的望著她,眼底有執拗的光,“有你在我身邊,我自然什么都好?!卑櫰鹈?,拉住她的手,低低抱怨,“渾身黏兮兮的,想洗澡。肚子也好餓?!?/br> 燕脂靜靜的聽他說,唇邊有清淺的笑,笑意卻像水邊的薄霧,飄忽不定。 “你從四歲就開始面對兄長的欺凌,經歷暗殺無數。無靠山,無母族,憑一己之力,登上大寶。何時需要依靠別人?何曾將性命完全托付他人之手?” “皇甫覺,”她的聲音里仿佛蘊了嘆息,低柔的像繞過曲曲回廊的夜風,“有些事強求是無用的。既是無礙,回宮去吧?!?/br> 皇甫覺緊抿著唇,臉色一分分蒼白,十指卻與她緊緊相扣,不肯松開,鳳眸中幽黑漸漸浮現,側著頭望著她,輕輕開口,“我不放手,死也不放。你不想回宮,我便不回。我不管你的身份,我不介意。你是我的燕脂,以前是,以后也是。生也是,死也是?!?/br> 墨色越來越重,滿是傷心不解,“燕脂,你若是不肯原諒我......昨晚是夢嗎......” “便當是夢吧,”燕脂飛快的說道,神色不再平靜,淡淡煩躁,“或許緣起緣滅,都是一場夢。我不想再去猜測,哪是真,哪是假?!彼D了頓,直視著他的眼睛,“很累?!?/br> 皇甫覺的身軀微不可覺的晃了晃,眼中神色驚愕痛苦交織變換,半晌之后才澀然開口,“......等我一下,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他的手握得很緊,指尖異常冰涼。深深望她一眼,松手退后,大步而出。 燕脂悄悄松開袖中緊攥的左手,發現自己已不由自主的屏氣良久。 皇甫覺一進浴室,便揮開身旁服侍的侍女,手掌禁錮住頭部,嘴唇瞬間變得青紫,冷汗涔涔而下。 韓瀾急匆匆的趕來,神情肅穆的在他頭部下了幾針。等他喘息初定,方正色道:“皇上,您要養氣靜神,若宿疾一成,終生糾纏?!?/br> 皇甫覺閉著眼,冷冷低斥,“退下?!?/br> 將頭潛進水下,睜大眼望著水面。頭部萬蟲噬咬的疼痛還未完全過去,卻遠遠抵不過他方才心中的驚恐倉皇。 她知道了嗎?她必然是見過段開陽的,他會告訴她多少?不,不可能,她若是全都知曉,又怎肯還站在這里? 他細細思忖著,眸中神色陰沉一片。 即便做了,便不能后悔。 她對他始終都是心軟的。他一定可以重新挽回。 沐浴之后的皇甫覺神色依舊蒼白,眉宇懨懨。燕脂知他必是發作了一次頭痛,沒有開口,只在他束發后,來到他身后,按摩腦后的xue道。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慢慢開口問道:“憐惜,還是同情?” 燕脂一怔,輕道:“醫者的本心?!?/br> 皇甫覺一揚唇角,幾許苦澀。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身前,眸色認真,“我把我隱瞞的,都告訴你。聽完之后,任憑你給我下罪名,只是,想離開我,卻是萬萬不能?!?/br> “燕脂,你的身份我早已有疑惑。西巡時,你聽到笛聲神色異常,我便派人去追查。那個男人應該是葉家的繼承人,雪山的三弟子。你被皇甫放擄走時,我都尚無頭緒,你自己卻逃脫出來。你雖然語焉不詳,我卻在附近發現了雪域門人的蹤跡。我猜測,你應該與雪域關系匪淺?!?/br> “我第一次承認自己有嫉妒的感覺,在見到那個叫葉紫的年輕人后。你進了宮,卻始終不曾忘記他。而他,竟然為你進了宮?!?/br> ☆、121第 121 章 “我第一次承認自己有嫉妒的感覺,在見到那個叫葉紫的年輕人后。你進了宮,卻始終不曾忘記他。而他,竟然為你進了宮?!彼@愕的眼神,垂下了眼瞼,語氣淡淡,“上苑中能瞞過我的事,很少?!?/br> “我將他調到御前,時刻關注著他,讓他出宮辦事。我甚至常常想,什么時候讓他徹底消失。卻還是留著他,想知道他身上哪一點,值得你喜歡。我研究他,也痛恨他。使了手段,換了海南葉家的家主,斷了他的根?!?/br> “我慶幸,我沒有要了他的命,他在清平府中救了你。你怨著我,多半也是為了他的死,對不對?”長長的睫毛抬起,又飛快落下,神色自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