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光的替身我不干了、最強改造、爺太殘暴、穿越之農婦難為、重生之嫁給老男人、買下地球之后[綜英美]、俘虜、重巖、[綜]末代帝王求生記、意千寵
秦簡當日似乎不想傷她性命,只是想毀她清白。時間再掐的準一點,便可讓皇甫覺當場撞上。 這樣的心思…… 皇甫覺望著她越來越清淡的神情,手一緊,唇邊一抹冷笑,“就這么不待見京里?別說什么去雍和宮的鬼話。我在哪兒,你自然就在哪兒?!彼D了頓,“天佑我親自待在身邊,養在九洲清宴殿。你若是想他,隨時可去看?!?/br> 燕脂一怔。他這樣做便是變相的讓步了。天佑若是呆在他身邊,自是不會苛待他。即便是皇子,也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能養在皇帝身邊。 她從未想過……他會這樣辦。 皇甫覺看著她怔怔仲仲的表情,哼了一聲,“只愛為不相干的人費心思?!?/br> 燕脂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幽幽嘆了口氣。他如此厭惡皇甫放,尚且能為她教養天佑。她或許也能為了他,去容忍后宮那幫鶯鶯燕燕。 只是,心里還是堵得慌。 皇甫覺一整天都呆在了集萃堂。 陪著燕脂午睡了片刻,下午便紛紛揚揚下起了小雪。將燕脂從床上挖出來,罩上了織錦毛皮斗篷,脖領袖口俱是雪白的狐毛,懷里塞了個金琺瑯九桃的小轉爐,拉著她便出了門。 一進風雪,燕脂馬上便清醒起來。 攥了一把雪,扔進了皇甫覺的衣領里。 皇甫覺薄唇一抿,黑眸慢慢掃過她。燕脂咯咯笑著跑開了。沒走幾步,便哎呦一聲,捂著腰停在了那兒。 皇甫覺看她神情奇怪,似嗔似怒。心中一動,望著她微微笑了起來。 燕脂噘著唇恨恨的望著他。昨晚上被他迫著換了好幾個姿勢,若不是骨節柔韌,估計此刻下床都難。 皇甫覺將她攬腰抱起,一本正經,“若不是你淘氣……怎會這般難受!” 燕脂悶悶的睨著他,大尾巴狼。拿尖尖的指尖隔著大氅使勁掐他。 皇甫覺一直將她抱到假山上的涼亭,這涼亭建的極妙,正在半山腰突起的山石上,亭翼翹起,宛若凌空展翅的雄鷹,名為“真趣亭”。 在亭里,正對著茫茫梅林。 數百株臘梅,鐵骨虬根,或含苞待綻,或迎雪怒放,靜靜站在茫茫風雪中。 燕脂深吸一口氣,只覺唇齒清冽,口內留香。 亭內早鋪設好錦墊火爐,溫著一壺青竹酒。 燕脂喃喃道:“只有這青竹才不會掩了這脈脈梅香,你不是說不讓我喝酒了么?” 皇甫覺看著她閃閃發亮的雙眼,這般愛飲酒,偏偏酒品極差。淡青色的酒液緩緩注入到羊脂色的雙耳杯中,他的動作優雅徐緩,唇角有極愉悅的弧度,“只有我,自是無妨?!?/br>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字數好像少了些......晚上放第三更。 ☆、68豚女 “雪處疑花滿,花邊似雪回。因風入舞袖,雜粉向妝臺?!毖嘀么姐暳艘槐?,喝了進去,喃喃說道。 她趴在桌上,眼已有朦朧之意。 雪越發大,簌簌的壓在梅枝上,那花反而更加絕艷奪目。 一陣清香撲鼻,白雪壓著重蕊,顫巍巍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張唇,便咬下一片花瓣。 皇甫覺一聲輕笑,“什么都能吃的?” 他將梅枝橫放桌上,將發上的雪拂去。 燕脂側頭望著他,他今日穿了玄金二色緞衣,發上束著白玉嵌寶冠。舉止舒緩,清貴逼人。黑眸似是漫不經意望來,蘊了無數溫柔星芒。 燕脂贊道:“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br> 皇甫覺默了默,眼角一挑,似笑非笑,“你滿意便好?!鄙焓职阉龜埰?,“回去了?!?/br> 燕脂趴在他的肩頭,打了一個小小的酒嗝,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星眸半闔,“抱我?!?/br> 琉璃世界,暗香浮動。 皇甫覺懷抱著她,一步步拾階而下。漫天風雪,全被隔絕在他大氅之外。 皇甫覺直接將人抱到了自己的院子。他素日辦公的暖閣內,也有休息的床榻,將人放在上面??此е蛔訚L來滾去,嘴里模糊嘟噥。 他不禁啞然失笑,她素愛熏香,床褥之間常焚百合香,看她一臉嫌棄,應是不慣他屋內的瑞腦香氣。 他摸摸她的臉,低聲哄道:“乖,我處理完奏章帶你出去玩?!?/br> 她喝酒之后分外嬌憨,只想圈在自己身邊。書桌上各地奏章已擺滿案頭,他卻不愿放她回去。 他埋首公文之時,神情既是專注。屋里一下便靜了下來,只聽到紙張翻動,下筆落墨的聲音。 燕脂看著他的側臉,不知不覺便移不開眼。 皇甫覺偶一抬頭,便看到她眼睛晶晶亮的望著他,神情一柔,望了望沙漏,亥時了,“餓了嗎?” 燕脂搖搖頭,下床站在他的身后,挽了袖子,替他研磨。她指尖纖纖,一截胳膊嫩藕一般,皇甫覺只覺心神一恍,笑道:“你在這兒我可沒法安心。荊山搜羅了不少奇書,無聊的話去翻一翻?!?/br> 他們現在的行宮原是潁州太守的私院,荊山這個人也是天朝北派中有名的才子。 整墻的黃梨木書架,書籍分門別類,放的極是整齊。燕脂一眼望去,竟有不少前朝孤本。手指抽出一本,紙張已經泛黃,旁邊俱有不少圈注。 燕脂翻翻看看,無意在邊角發現一本極薄的書,《金匱要略》!她飛快的抽出來,翻了兩眼,講的是針灸之法,并無署名,似是一本游方郎中的手記。 扉頁之上只有一句“經脈者,所以決死生,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 再向后翻時,她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當世的針灸皆源自《難經》,遵從虛則補其母,實則瀉其子,最講究針灸手法。雪域的靈龜八法和子午流注針灸法便是不傳之秘。這無名氏口氣卻是極大,對《難經》竟是極為不屑,另提出“解結”一理,講究審、切、循、捫、按、刺、灸。 她自負針灸之法,看了此札記,只覺其想法大膽新奇,荒謬之中蘊了三分道理,一下便癡在了這兒。 皇甫覺于案牘中抬首,目光閃了閃,輕輕勾起唇角。 老王記狗rou館來了兩位極特殊的客人。 兩人衣飾普通,料子卻是極好,往店里一坐,老王頭竟有些睜不開眼。 冬天天黑得早,店里已經準備打烊了。男子進店之后,便將外衣脫下放到了女子這邊的長凳上,自己繞到另一邊坐下,斜長的黑眸一望他,開口說道:“老人家,兩盤狗rou,一壺黃桂稠酒,兩塊蕎面饸饹?!?/br> 老王頭被他目光一掃,雙膝不由一軟,哆哆嗦嗦的摸去了廚房。 女子撲哧一笑,煞是清脆好聽。 飯菜很快端來,一壺兩盤。狗rou盛在普通的青花瓷盤,切得極薄,筋絡幾乎透明。蕎面饸饹兩面煎得金黃,望之誘人。 男子將一錠銀子放進托盤,淡淡說道:“到后面休息去吧,這兒不用你伺候?!?/br> 老王頭彎著腰,連連擺手,“用不得……用不得這許多?!?/br> 女子的笑眼彎彎,像映在泉眼里的兩彎月牙兒,“老人家,收錢也要看人的。他來吃飯,你便該狠狠提價才是?!?/br> 男子低低哼一聲,看著她的目光卻無半點不悅。老王頭連連說“使不得,使不得”。抓著銀子回內堂換了散錢,利落的送到他們桌子上,回到里屋,蒙上了被,雙腿開始打顫。 一邊顫抖一邊驕傲,自己祖傳的手藝果然好,草窩里都能引來金鳳凰。 這二人,自然便是皇甫覺與燕脂。 皇甫覺天子龍氣,不屑喬裝改扮,這一路行來,到哪兒都是小小的轟動。 燕脂瞇瞇眼,這已經是她們光顧的第三家店了,先前吃了小灌湯包和吮指雞?;矢τX竟似對這些小店非常熟悉,慢悠悠的帶著她一家一家的品嘗。 她拍拍肚子,嘆一聲,“吃不下了?!?/br> 皇甫覺放下酒杯,很自然的拿出絲帕替她擦了嘴,站起身來,“走吧?!?/br> 燕脂看了桌上的散錢一眼,“還有銀子嗎?” 皇甫覺牽過她的手,淡淡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br> 到了街上,燕脂看看四周沒人,便不肯走了,向著他張開手臂?;矢τX望著她,突然就笑了,“虎父不生犬子,倒是養了個豚女?!?/br>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好感動! 人家看到了sufei、藍天、瀟湘...,親們果然大愛。 ☆、69冰舟 豚女? 燕脂的眉慢慢豎起來,看看月光下的倒影,纖細婀娜,清麗無儔,哪里能跟圓鼓鼓,胖墩墩扯上一點關系? 大抵美女,都很自戀。 燕脂重重哼一聲,爬上他背時很小幅度的扭了一下腰。 皇甫覺唇邊的笑意味深長。他恰恰很好的感受到了楚腰風流和某些驚人的彈性。 潁州早已實行宵禁,星月下便只有這一雙人影。 點點露水潤麥苗啊,揚柳葉子青啊虐。 …… 七搭七哪嘣啊虐,楊柳石子松啊虐。 …… 松又松哪蹦又蹦虐松松么,青儂青哪哥哥楊柳葉子青啊虐。 燕脂趴在他的肩頭,嘴里斷斷續續的哼著一曲江南小調。吳儂軟語,細膩圓轉,吐字流暢處,像碧荷上晶瑩的露珠,簌簌的滾著,稍一碰觸,便會分開。 皇甫覺靜靜的聽著,腳步始終不疾不徐。 他一直把她背到河邊。 一月霜天,冰平如鏡。河面上,靜臥著一艘冰舟。 舟身上以浮雕法凸顯出龍鳳呈祥,龍鱗鳳羽惟妙惟肖,內嵌了七色琉璃珠,七彩光暈流轉,果是煌煌鳳羽,赫赫龍威。 燕脂一聲歡呼,從皇甫覺身上下來,騰騰向河里跑去。耳旁聽得一聲輕笑,皇甫覺攬住了她的腰,足下輕點,輕輕巧巧落在了冰舟之內。 冰舟流星一般流逝在河面,燕脂站在舟頭,拍手歡呼。 他們所在的是秀江的小分流,南岸便是連綿山峰,略無闕處?;矢τX手持船槳,隨性指點,這一葉輕舟,便似在碧波中一般,到稱得上隨意飄蕩,任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