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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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把它扔到了窗外,不知是誰撿了回來,這樣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 這一天,路程趕得極緊,午飯都在車上草草用過。燕脂精神懨懨,只在車上昏昏沉沉。偶然睜眼,便見淡紫的斜長花瓣在水晶的折射中反射出迷離的光澤。 矜貴之中有種魔性的美,像是他會喜歡的東西。 傍晚時分,她們出了臨津關。 風頓時粗獷起來,沙石撲哧哧揚到車蓬上,總會有一段路特別的顛簸,移月和玲瓏什么也干不了了,兩人索性閑話家常。怕她睡得多了,晚上難捱,總會有一兩句扯上她。 移月本是南方人,入了宮就未出過盛京,幾乎是屏息聽著車外的風聲,“小姐,這風太可怕了,好像還有小孩的啼哭聲?!?/br> 燕脂閉著眼睛,聲音倦倦,“這算什么,北地真正的狂風可吹走成群的牛羊,連綿的帳篷?!?/br> 移月瞪圓了眼睛,“真的?咱們不會遇上吧?” 玲瓏眉開眼笑,把她攬過來,“不怕不怕,jiejie保護你?!币圃螺p啐一口,笑罵,“你是誰jiejie?”兩人笑鬧成一片。 玲瓏被移月胳肢的渾身發軟,喘著氣連連叫“好jiejie”。移月這才放了她,自己悄聲問燕脂,“小姐,真的會刮那么大的風?” 燕脂唇角彎彎,笑著點點頭。移月閉著眼直念阿彌陀佛。 能吹走人畜的風自然是有的,只是,卻在天山以北,荒涼的戈壁灘。那里也有最最淳樸好客的沃爾汗人,火辣辣的燒刀子酒。 在這樣封閉的車廂,依舊可以清晰的聽到風的嗚咽,這樣惡劣的天氣,并不適合出行,停止前進的軍號卻一直沒有響起。燕脂心中疑惑,不禁睜開眼睛,“移月,去問一下,準備在哪里宿營?!?/br> 移月點點頭,到車廂前頭去問車夫。風聲太大,只聽到外面的人嘶吼著回答。移月回過身來,皺著眉頭,“娘娘,他們也不知道。說是已經請示過了,但上面一直沒有指示?!?/br> 燕脂唔了一聲,心中猜測他們可能會選擇的宿營地。 天子出巡,防衛自然是首要的,水澤山沼都是不行的。又遇上這種天氣,爹爹心中想也是為難的。 風越來越大,幾乎是在沉默中一直路等待。等到馬車終于停下,秦簡灰頭土臉的告知營帳已準備好,請娘娘移駕時,燕脂分明聽到移月兩人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很難打得起精神。燕脂勉強吃了幾口飯,便要就寢。 海桂忽在帳外求見,進來便打躬作揖,說是皇上在前面發現了一個稀罕物,請娘娘移步。 燕脂散了發髻,一頭頭青絲盡數垂到胸前,手撐著下巴,小小打了個呵欠,“回你主子,就說我睡下了,明兒再看吧?!?/br> 海桂陪著笑,“娘娘,明兒大軍可就得走了。奴才備好了鳳輦,一會兒就到?!彼宋锪胬?,平日又善會奉承,此番做小伏低,燕脂到抹不下情面,便點了頭。 風勢漸小,寒意卻重。燕脂裹著大氅,只覺鳳輦忽上忽下,似是在上山路。 沒行多遠,輦轎著地,有人低聲說:“娘娘,到了?!?/br> 燕脂等了等,無一人上前服侍,四周悄然,只聞叢林簌簌,山鳥數聲。 燕脂心頭狐疑,鼻中卻嗅到一縷極熟悉的香氣,只在心中冷哼一聲,且閉目不語。 果然有人低笑,一只手伸進帳中,尾指上龍紋黑曜石的戒子,將燕脂的手一牽,“娘子,請下轎?!?/br> 唇角不自覺揚了揚,嘴里嗔道:“裝神弄鬼?!眲傄怀鲛I,便被寬大的袖口掩住了眼睛。 皇甫覺在她耳邊悄聲說道:“不許偷看,為夫要變仙法。一二三,向左;四五六,向右……” 燕脂懵懵懂懂跟著他走,不知不覺也起了好奇之心。等他驀然離開,竟不覺呼吸一滯。 一方水池,水霧彌漫。其外玉石堆砌,數步之內,芳草萋萋,落英繽紛。 這里竟有一方溫泉! 因它的緣故,小小區域溫潤如春。雖近寒冬,仍有鮮花綻放。 她兀自怔怔,皇甫覺已在她唇邊偷得一吻,黑眸笑意深深,“娘子,為夫送你的這份禮物,可還喜歡?” 長山裹素蠟象馳,天池隔霧墨客癡。樓云掀簾驕陽露,溫泉水滑洗凝脂。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咳,美人即將出浴,諸位看官,這幕還是拉著的,想不想開呢? 當當當,有錢的捧個錢場,有人的捧個人場,有花的砸花,有磚的拍磚... ☆、聞笛 這里竟有一方溫泉! 因它的緣故,小小區域溫潤如春。雖近寒冬,仍有鮮花綻放。 她兀自怔怔,皇甫覺已在她唇邊偷得一吻,黑眸笑意深深,“娘子,為夫送你的這份禮物,可還喜歡?” 長山裹素蠟象馳,天池隔霧墨客癡。樓云掀簾驕陽露,溫泉水滑洗凝脂。 溫泉咕嘟咕嘟向上翻涌著氣泡,有淡淡的硫磺氣息,太熟悉。燕脂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兩步。 鹿皮的短靴踏上柔軟的草地,野花的香氣襲上裙擺。山間已有薄薄霧氣,面前的水波粼粼閃動。掬水在手,溫熱柔滑。 這樣的山野之地,竟藏著地氣噴涌形成的露天溫泉。 燕脂眼眸熠熠生輝,回頭笑道:“皇上,你把玲瓏喚來吧?!?/br> 借著這處溫泉,她可以調理一下身體,往后的行程便不怕了。 皇甫覺搖搖頭,撿了泉邊一塊石頭坐下,目光饒有興味,眨也不眨望著她,擺明不想走。 燕脂一愣,隨即又羞又怒,狠狠瞪他一眼。掙扎片刻,抵不過內心深處的渴望,慢慢扯開了腰間紈素腰帶。 皇甫覺眼角一挑,明顯錯愕,隨即笑意無限。 燕脂手拿著腰帶,走到他跟前,聲音中隱隱蠻橫,“閉上眼?!?/br> 長長的帶子隨風飄蕩,柔軟如水中藻荇。 皇甫覺真的閉上了眼。 蠶絲錦的帶子,一圈一圈繞過眼睛,遮住了魔魅流轉的眸光。指尖紛飛,打了個繁瑣的死結。 皇甫覺靜靜的仰著頭,嘴角帶笑。 月光破云而出,正照在他臉上。竟襯得他臉頰幾欲透明,空靈柔和。 燕脂凝視他片刻,神色復雜。 她猜不破他的心,堪不破他有意無意的情愫,也解不清自己酸澀難明的心境。 怎會這般巧,宿營之中便有溫泉。他既是不說,她便全做不知。大軍頂風行軍,扎營山腳,本來就與她無半分關系。 天穹如墨,星眸倦倦。 朦朧的水汽間身姿曼妙無雙,素手輕旋,霜足戲水,宛若水間綻放的瀲滟芙蕖。 泉邊青石之上一男子枕首仰臥,氣度清華,意興瀟灑。 這山,這水,因這二人蘊了生機,藏了雅趣。 閑月落花,歲月靜好。 水聲稀疏,燕脂低聲的哼唱,皇甫覺嘴邊的笑意一直未歇。 空谷寂寂,突然起了一縷笛音。起音飄渺難測,慢慢清晰可聞。 素月分輝,明月共影,赫然一曲《秋湖月夜》。曲音轉折出塵,指法不俗,卻少了一分恬靜淡遠,大有空曠蒼涼之意。 皇甫覺坐起身來,臉直直對上燕脂,他雖然眼睛被縛,卻能聽聲辯位,淡淡問道:“怎么了?” 燕脂匆匆破水而出。 發梢的水一滴一滴落下來,手指急切,卻怎么也系不好褻衣的帶子。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在瘋瘋狂狂的喊:怎么會是他,怎么會是他!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 皇甫覺靜了靜,開口時依舊帶著笑意,“這樣快便洗好了?我本以為……”他慢慢走近,空氣中有近似花香的味道,越來越濃,“我今夜就要露宿荒山了?!?/br> 燕脂緊緊抓住衣襟,意識砰然渙散。他的話很近卻似很遠,一字一字聽得分明,卻分辨不出話中的意思。她望著他,茫茫然不知所措。 皇甫覺微微揚起下頷,試探的低喚,“燕脂?”手指已向眼上絲帶抓去。 燕脂緊緊抓住他的手,半晌才道,“洗好了,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去?!?/br> 她的聲音有抑制不住的輕顫,指尖冰涼。他只頓了一頓,指掌發力,碎帛紛飛。 她眼中的痛楚絕望還未褪去,便直直望進他斜長的鳳眸。容色凄凄,飄零委頓。 皇甫覺眸光一冷,飛快攬她入懷,嚴嚴密密捂住,打橫膝上。抓住她赤/裸纖細的腳踝,粗魯的套上鞋襪。鳳眸一瞇,狠狠望著她,“你發什么瘋?” 燕脂閉閉眼,笛音依舊清曠遼遠。 在這一刻,她只想落荒而逃。 她情愿瘋了,不必這樣清醒的煎熬。將頭倚在皇甫覺的肩膀,聲音低弱,“頭痛,好難受?!?/br> 皇甫覺沉默半晌,慢慢說道:“這樣不管不顧跑出來,痛也活該?!辈辉僬f話,抱著她坐下來,將狐裘與她系好,拿毛巾細細擦著她的頭發。 燕脂心煩欲亂,知道自己太露痕跡。他這樣若無其事,心中卻必定已經起疑。想了想強自開口,“不是已經封山了吧,哪里來的笛聲?” 皇甫覺以指代梳,在她發間慢慢滑下,手指過處,隱隱白氣蒸騰。 待頭發半干,折了一枝碧桃枝,并指如刀,頃刻削成長簪,將她頭發松松挽起。 他神情專注,似是未曾聽到她的話。 最后一縷發絲被他抿到耳后,指尖慢慢從她臉頰摩挲而過,方才滿意的輕嘆一聲。 笛音裊裊一線,于高昂處跌宕起伏。凄厲哀婉,猶如杜鵑啼血,猿猴哀鳴。 皇甫覺的視線越過她望向蒼茫群山,含笑開口,“‘應念嶺海經年,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此人深山獨奏,恐怕也是傷心之人。如果你想見,我便設法請他一現?!?/br> 燕脂一怔,張大的眸子直直望著他,慌亂開口,“不,我不想……我不知道他是誰……唔……” 皇甫覺已狠狠攫住她的下巴,唇瓣帶著毀天滅地的憤怒壓了上去。燕脂已然呆住,等舌尖被吸吮過去,方才知道推拒。 皇甫覺緊緊箍住她的腰,強迫她貼身相就,唇舌肆虐,恣意掠奪。燕脂在驚濤駭浪之中終于驚恐的拾回了理智,皇甫覺是真的生氣了。而她除了弱的可憐的掙扎,心底只?;炭植话?。 不知過了多久,皇甫覺抵著她的額頭輕輕喘息,眼底陰暗冰冷,風刃肆虐,慢慢說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燕脂,在我面前,你永遠也不需要說謊?!睂⑺庞谑?,人已然站起。 燕脂一驚,見他手指扣起,便知他要喚人,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見到葉紫,躍起拉住他的手,急急的說:“皇甫覺,我只是覺得曲子熟悉,并不是為吹笛之人。即便真是認識之人,那也是過去之事?!?/br> 他居高望著她,神情卻是很奇怪,似笑非笑,慢慢說道:“是嗎?已經過去了嗎?” 燕脂面色慘然,話音又急又快,“是是是,我早就說過了,你忘了嗎?” 心中苦極亂極,為什么會在這里,此去天山,還有千里。馬上便是十月十三,他為什么不在天山? 她這般倔強,幾乎是恨恨的望著他。唇畔被他□□的嫣紅欲滴,眼底深處隱隱淚光?;矢τX望著她,眸光慢慢柔和,反手緊握住她的手,“只要你說,我便信?!碧终苏l間的木簪,微微一笑,“我們回去?!?/br> 說話之時,他別在身后的右手拇指與食指交接成圓,飛快的晃三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