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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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瞳“哈”的冷笑一聲,“龐律師,您千萬別會錯意,以為我對您念念不忘,所以連帶對您說過的這些話也念念不忘。龐蒙,你知道的,我有仇必報,當年你用它們說我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將來有一天,這些話我一定要砸回給你!我只是單純在報復過去而已,沒什么往日情分在里邊,你千萬別想太多!” 她不想和他糾纏太久,他們之間種種早已經終結在過去,如今沒有必要撿起,將來她更沒有興趣繼續。 她快步往前走,走到他身邊時,腳下不停,目不斜視,想從他身邊直接越過去。 卻在與他擦肩而過時,被他伸出手臂一把拉住。 許瞳皺眉,側過頭看向龐蒙,“大白天的,龐律師這么當街扯一姑娘家的胳膊,不太好吧?”她眉宇間已經淺現不悅。 龐蒙不為所動,目不轉睛看著她的眼睛,沉聲問:“為什么去幻愛做臺?你過得不好嗎?唐壯他為什么沒有好好照顧你?” 許瞳被他三個問題問得煩躁起來,怒極反笑,“龐蒙,你有什么資格問這些問題?我過得怎么樣,唐壯對我好不好,和你有關系嗎?” 她用力一甩胳膊,甩脫他的鉗制。不愿理他,重新舉步向前。 然而只走出一步,便再次被他一把拉住。 “許瞳,”他叫她的名字,聲音里飽含執著,“告訴我,你過得怎么樣,是不是有什么難處,如果有,請你告訴我……拜托你!”說到最后時,他竟然已似在懇求她。 許瞳斜著眼神看他,冷笑說:“顧辰是你學長,不如你去問他,他同我關系匪淺,我的一切事情他了如指掌!”她懶得同他這樣繼續拉扯糾纏個沒完,索性將麻煩通通推到顧辰身上。 龐蒙握著她胳膊那只手,在聽到顧辰兩字時,驀地一緊。許瞳被他握得一痛,嘶的吸口氣,狠狠瞪向他。 他眼底有深深沉痛,似不愿相信她所說的那些話,不愿接受她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 僵持中,許瞳手機叮鈴鈴響起來。 她對龐蒙挑挑眉,示意他放開自己,她要接聽電話。 龐蒙遲疑一下,終是松開了手。 許瞳白他一眼,掏出手機,接通鍵剛按下去,話筒里便傳來一陣驚慌哭訴聲。 “許瞳!”楊陽慌亂的叫她名字,“你快來,快想辦法,唐壯被抓了!” 許瞳心頭一驚,神色瞬間變得冷凝,“什么?唐壯被抓?楊陽,你先別哭,究竟怎么回事,你先從頭到尾學給我知道!” ●︶3︶● 楊陽盡量抑制哭聲,哽咽說:“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那個嚴老板嗎?他每次來球場都想占我便宜,非要請我吃飯,我每次都找理由推脫了??墒沁@次他很不高興,非要帶我走,我心里害怕,就在到了酒店以后,趁在大堂吃飯時借口上洗手間給唐壯打了個電話!” 她喘口氣,忍不住低低抽噎幾聲,又繼續說:“結果唐壯進來時,正好姓嚴的過來摟我,我掙扎,唐壯見了就沖上來,一拳打在姓嚴的臉上!姓嚴的不是好惹的人,無論走哪他身邊都帶著保鏢打手,唐壯……唐壯被他們打了一頓,他挨打時讓我趕緊跑,讓我來找你!許瞳,唐壯現在被姓嚴的抓到局子里去了,他說……他說想要撈唐壯出來,就得我今晚去幻愛找他!不然就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讓唐壯在里邊至少蹲三十年!許瞳,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 聽完這番話,許瞳只覺自己渾身血液都倒流向頭頂,兩邊太陽xue似被鐵錘狠狠敲過,一跳又一跳的疼,腦子里更是不停的嗡嗡作響。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問楊陽,“你現在在哪?” 楊陽邊哭邊說:“在xxxx路的公安分局!許瞳,姓嚴的在這里有人有關系,只手遮天,你自己來沒有用的!一定要找到能說上話的人才行!可是在公安局,我們哪有什么關系??!許瞳,你說我們……究竟該怎么辦嘛!” 許瞳抬手捏了捏額角,深吸口氣,對楊陽沉聲囑咐說:“你先別管那么多了,我自己會想辦法,你待在原地不要動,我盡快趕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許瞳心煩意亂。 她手機話筒音量本來就不算小,楊陽因為情緒激動,剛剛說話的音量比平時更大許多,龐蒙站在一邊已經把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 看到許瞳發愁,他不由說:“如果是涉及到刑事拘留之類的事情,或者我可以幫上忙!” 許瞳抬眼看他,對方清俊的面孔上,寫滿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幫你”的字樣。 她撇撇嘴角。 倒忘了眼前這位是個律師。 “龐蒙,你知道需要幫助的人是誰嗎?”她挑著眉,似笑非笑,涼涼地說,“是我jian|夫唐壯??!怎么樣,還要不要幫?” 龐蒙神色不變,平靜地回答她:“我的車在前邊,走吧?!闭f完率先邁開腳步。 許瞳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怔了怔。 許多年就這樣匆匆過去,曾經的修長少年已經悄悄長大,如今他的背影比從前變得魁梧許多,過去那副瘦削的肩膀,現在已經堅實寬闊起來,似乎已足可承擔起紛繁人生的種種重負。 看著那已是男子漢的背影和寬寬肩膀,許瞳心里莫名踏實下來。 在這一刻,她愿意相信,長大后的他已經足夠理智,足夠有能力,遇事可以客觀而冷靜,不再偏信一面之詞。 ●︶3︶● 在看守所,許瞳見識到龐蒙的另外一面。 想不到多年不見,他真的已經變得成熟,說話辦事,有條有理,邏輯清楚,一絲不紊。該軟的軟著,該硬時硬著,雖然年紀輕輕,可對著他冷冰冰一張臉,居然沒人敢小覷了他。 楊陽一直處于慌張狀態,不停流淚,不住哽咽,惶然無措。 許瞳也在心里提著一口氣。 那個叫嚴昌石的人,在本市很有些惡勢力壞名氣,聽說早年在外省外地犯過事,因為后臺強硬,沒人能奈何他,事情最終不了了之。他遷居本市以后,買賣越做越邪,身份明白實黑,為人囂張跋扈,品性霸道狠辣。 楊陽能被他看上實在是太過倒霉一件事。 唐壯只打了他一拳而已,他卻教唆一群人海扁唐壯一頓。而最后被關在看守所里的人卻是勢單力薄傷勢更重的那個。 由此可見,嚴昌石的勢力究竟有多囂張,他的人脈關系蔓延得有多廣徹——他幾乎已經大搖大擺滲透進執法系統。 她在心里暗暗擔心龐蒙會應付不來。畢竟他剛剛回國,并且他資歷實在淺薄。 她聽到他撥了幾通電話。內容沒有聽得太清,想必是在通過自己的人際脈絡活動關系。 幾個電話講完,他回過頭對她說:“放心,沒事了,立刻就會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