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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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若說,臣妾并不知情,母后可信?”杜芷書平視著張太后,緩緩說著。 張太后咳嗽了幾聲,臉上不知是因為咳嗽引起的潮紅,還是因為激動而起,只道:“人死在皇后的大殿上,皇后卻說不知情?這話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娘娘何苦害了meimei,meimei從沒有和娘娘爭寵之心,陛下如今只疼寵娘娘一人,娘娘為何還不滿足!昨兒meimei還曾一臉欽羨地和臣妾說娘娘福澤綿厚,才有今日恩寵,meimei心思單純,不敢有半分嫉妒??!” 而后抹了抹淚,繼續道:“娘娘若實在容不得我們,干脆讓我們姐妹和貴嬪作伴,去重華寺削發為尼,至少青燈古佛前,還能保全一條性命!或是娘娘拿了我的命去吧,meimei今年不過十五的年紀啊......” 李昭儀哭得滿臉淚痕,如此真切的姐妹情,真是讓人聞者流淚、見者傷心。 “明明是美人自己服毒暗害咱們娘娘,美人臨死前說得清清楚楚,陛下也……”秋蟬正要辯解,卻被杜芷書拉住,沖著李昭儀,緩緩說道:“小詞今日,才堪堪算看明白李jiejie!” “皇后善妒惡毒,毒害許美人性命,已無資格再母儀天下,即日起廢去后位,送去重華寺,終身為己之惡性懺悔!”張太后怕是用盡了最后力氣說完,之后身子軟綿,好在是幾名丫頭在后頭撐著,才不至于倒下。 太后發話后,宮人們卻不敢有所動作,都知道皇后娘娘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正猶豫之際,杜太后的前來,才是讓宮人們松了口氣。 “這么大的事情,meimei竟也不知會哀家一聲?!倍盘笞哌M,看著李昭儀抱著的許美人,大致的事情身邊嬤嬤已經稟報給她了。 即便陛下是張太后親子,可在杜太后面前,總還是矮了半截,“皇后總歸是jiejie您的親侄女,怕jiejie為這事傷心傷神,才沒敢告訴?!?/br> “無妨,倒是meimei身體不好,才最不應該傷神,李昭儀也真是不懂事兒,竟去打攪meimei,或者,李昭儀是覺著哀家不能秉公處理?” 李昭儀趕緊回道:“不敢,只是今兒正巧去給張太后請安,說起了皇后突然召見許美人的事情,張太后覺著蹊蹺,就帶著臣妾過來瞧瞧,誰知……” “是張太后覺著蹊蹺,還是你李昭儀覺得?”杜太后冷冷掃了眼李昭儀,而后吩咐道:“此事尚有疑點,許美人今日接觸過什么,吃過什么,可都得檢查清楚,如此草草給皇后定罪,怕難堵悠悠眾口!況且,死者為大,應該先稟了陛下,將許美人入殮!至于這事,就交由哀家來查明,meimei就請先回去吧,放心,若真是皇后娘娘毒害許美人,哀家自會秉公處理,meimei看,如何?” 杜太后發話,張太后也不好頂了,再加上身體實在扛不住,遂讓丫頭婆子們攙扶了她回慈安宮去,等到宮人將許美人尸身抗走,杜太后立刻揮退了眾人,對著杜芷書說著:“早提醒了你,李昭儀和許美人蛇鼠一窩,要千防萬防,你卻還是大意被算計!” 杜芷書看向杜太后,一句話不說。 杜太后卻是嘆息一聲:“如今也由不得你不同意了,芷畫必須想辦法入宮!許美人這件事情,哀家想辦法幫你解決了,但能不能保住你的后位,就看陛下怎么想了!” 果真如父親所言,姑母無論如何都會護住她,畢竟,杜家要出一個如此得圣寵的女兒,實在很難! 杜芷書笑了笑,道:“若是姑母以此和本宮作交換,讓本宮幫芷畫入宮的話,姑母還是趁早審了心,本宮不會答應!” “你!”杜太后瞪向杜芷書,甩袖:“真是牛脾氣,好,哀家勸不動你,等你吃了苦頭,自有人來治你!” 看著杜太后拂袖離去的身影,杜芷書抿唇,想來姑母又要去打攪父親了,不過,出了這件事情,父親怕又要熬白幾根頭發了,大姐的事情才剛剛平息…… 突地,杜芷書反應過來,事情不會這么湊巧,先是算計了大姐和姐夫,讓父親誤以為是陛下顧忌他功高震主,逼得父親退讓后,又是一出好戲對付她,這恐怕不僅僅是一個李昭儀!還能逼得了許美人自盡,想來整個李家都參與了…… “娘娘,陛下明明聽見了許美人說的話,知道娘娘是被誣陷的,為何不幫娘娘說句話就走了?”秋蟬憤憤不平抱怨道:“還好杜太后及時趕到,否則,娘娘又得吃些虧了?!?/br> 杜芷書淡淡一笑:“怕是,日后咱們還得再吃個大虧?!?/br> “???”秋蟬不明所以看向自家主子,卻不見娘娘解釋,只是轉身進了屋子。 杜芷書說的還得吃些虧,第二天便在朝堂上應驗了,一共十二名大臣上奏,稱皇后杜氏蛇蝎心腸,惡毒謀害宮妃,實不足以母儀天下! 陛下起初并沒有正面回應,只道事情尚在查探之中,而后廢后的折子鋪天蓋地被送入御書房,大有不廢后就不罷休的架勢。李家這是反倒想要用悠悠眾口來給陛下施壓! 杜大將軍剛剛告老離開朝堂,如今朝臣大多見風使舵,開始往李相那頭攀附,李相在陛下御駕親征那幾個月,正好又代理朝政,雖然陛下如今歸朝,可李相仍手握實權,以至于杜家在這一次李相帶頭彈劾中保持著沉默,唯一為杜芷書辯護,上書直言其中疑點的,只周國公一人。 ☆、第84章 “太過分了,陛下明知道事情真相,卻由著這些人肆意污蔑娘娘!”秋蟬再一旁憤憤說著,朝堂的事情多少已傳入了后宮,那漫天的乞求廢后的折子,讓原本并不擔憂的秋蟬也是緊張起來,因為兩天過去,陛下卻未幫娘娘澄清過半句。 “娘娘,這時候怎么還有心思看這些話本子!”秋蟬怒其不爭,陛下疼寵娘娘,娘娘若前去委屈落個淚,或許就沒什么事兒了? 杜芷書仍舊倚在貴妃椅上,心情倒是半點沒有受影響,看到興起時,唇角微微帶笑。 見狀,秋蟬更是急了,今兒白天,冬綾還顫顫巍巍地瞧瞧問了她,說咱們娘娘是不是要被廢?當時她雖斬釘截鐵地保證不會,讓冬綾不許跟著外頭的人一起亂嚼舌根子,但心里難免發虛,杜將軍如今不在朝中,這些朝臣們可不是使勁兒地欺負娘娘么,陛下又不肯幫著娘娘! “奴婢當初真是錯看了陛下,原以為陛下對娘娘情比金堅,還替娘娘高興著,可如今陛下的態度實在讓人心寒,不偏幫娘娘也就罷了,明明陛下知道實情還都不肯澄清!外頭更有謠言傳陛下其實早看上了江大人的meimei,心中正有廢后打算,只是一直拖著,為的是顧及杜太后顏面……” 秋蟬聲音愈來愈小,眼睜睜看著房門口進來的重光帝,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雙腿顫顫直抖,而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天可憐見,這可是她第一回說陛下壞話,就被逮了個正著! 重光帝倒是沒有和她計較,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先出去。得了特赦,秋蟬長舒口氣,一刻都不敢耽擱,倏一下地消失不見。 看著前邊椅子里斜躺著的杜芷書,閑閑地翻著話本子,慵懶的像一只小貓,和窩在她懷里的白狐倒是很配。重光帝刻意放輕了腳步,緩緩走到杜芷書身后,摟過她的脖子,低頭朝她耳垂輕吻了一口,道:“這本話本子里寫了什么?” 早在重光帝靠近她時,她已然注意到,只是沒有聲張,如今倒也不算詫異,只說著:“寫著公子小姐橋邊邂逅、一見鐘情,喜結連理后,不到半年公子另尋新歡,冷落了小姐,小姐悲憤之下,殺了夫君,而后自盡而亡?!?/br> 杜芷書說得認真,重光帝卻是淺淺笑著:“這般負心寡情的男人,本就該死,只是可憐了小姐的一條性命,不值當??!” “陛下也覺得負心寡情的男人該死?”杜芷書收起話本子,其實剛剛話本子里寫的不過是一只狐仙與呆書生的故事。 “當然,朕最見不得負心寡情的男人!”重光帝鄭重點頭。 杜芷書卻是挑眉問著:“那外邊傳的江大人的meimei又是怎么回事?” 重光帝趕忙保證道:“沒有的事!朕可不認得什么meimei!” 杜芷書瞇著眼,一瞬不瞬盯著重光帝,冷了音調,再次問著:“真不認識?!?/br> 吸了口氣,重光帝才是老師答道:“好似上回有送過來畫像,但朕發誓,朕一眼都沒看,這天下哪有比皇后還好看的人兒,朕每日回錦榮殿看皇后娘娘就足夠了?!?/br> 說得倒是好聽,其實杜芷書也沒有真生氣,轉過身,認真地看著重光帝,說著:“臣妾是信陛下的?!?/br> 這一句話,不亞于草原上她對他說的那聲喜歡,喜歡到深處,才可無條件的信任。重光帝抿著唇,將杜芷書抱在懷中,緩緩說著:“這一回,朕可能要委屈皇后了,但是皇后請一直相信朕,給朕一個月時間,朕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br> 重光帝雖沒有說清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杜芷書還是選擇信他,她在宮中所有的依仗不過是陛下的愛,即便這回陛下要負她,她也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再者,她信他不會!遂點了點頭。 “朕等會就要走了,接下來幾日,朕也不會再過來了?!敝毓獾凼站o了雙臂,溫柔地對著杜芷書說道。 杜芷書沒有詢問,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嗯?!?/br> “怎么辦,還沒離開,光是這般想想,朕都覺著舍不得?!倍笈跗鸲跑茣哪橆a,低下頭,吻向杜芷書的唇瓣。 不似以前的攻城略地,這一回重光帝極盡溫柔,只是在她的唇瓣上輾轉輕吻,默默訴說著他的不舍,杜芷書也配合地回吻著,亦述說著她的不舍。 許久,雙唇才漸漸分開,重光帝的額頭抵著杜芷書的,他嘆息一聲:“一個月太長了,等朕半個月,只半個月!” “陛下再不走,臣妾怕是等會就不愿放手了?!倍跑茣鴾\淺說著。 這一聲暖暖飄進重光帝心里,只覺得溫暖無比,卻又有幾分辛酸,遂安慰著:“等事情結束,皇后再不用放開朕的手了?!?/br> 說完,重光帝松開了懷抱,轉身,將桌上茶盞用力摔碎,并一袖子掃落桌上書籍,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笑道:“你猜,等會秋蟬進來,是不是又要罵朕?” 如重光帝所言,秋蟬見著重光帝滿臉怒容地離開皇后的寢殿,又想起剛剛房里傳來的噼噼啪啪的聲音,心中擔憂,趕緊跑進屋子探看,卻見了一地狼藉,便是氣急:“怎么回事,陛下朝娘娘發火了?看來外間傳言竟是真的,陛下,陛下當真變了心!” 杜芷書卻是揉了揉太陽xue,只道:“讓人趕緊收撿了地上,本宮有些累了,先去休息?!?/br> 秋蟬以為杜芷書是被氣著了,心中也為娘娘感到難過,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后宮中果然是不會有一生獨寵的! 陛下昨夜怒氣騰騰離開錦榮殿的消息霎時傳遍了后宮,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杜太后原本是想親自查探許美人的案子,不管有沒有證據,她都得變出證據證明杜芷書清白,可偏偏陛下讓江子期來審理這一宗內宮命案,是以到如今還沒個結果出來,但矛頭直指皇后。 對于江子期這個人,杜家本就不抱希望,當初安陽侯府的那一出鬧劇,怕也和他拖不得關系,以前一直以為他是陛下的人,但如今愈看,愈覺得他有心偏幫李家…… 除開杜太后,張太后和李昭儀卻是高興得很,可惜,即便心中高興,張太后還是沒有熬過病魔的折磨,據說是前日起夜時摔了一跤,之后在床上昏迷不醒,藥石無靈,陛下每日下了朝便去慈安宮守在張太后床前,一連幾日,才是喚得張太后睜眼。 然而這一回光返照不過撐了一個下午,夜里,張太后便與世長辭,慈安宮內哭倒一片,杜芷書站在慈安宮外,面上亦是悲戚。 張太后重病,她其實來看過幾次張太后,卻都被拒之門外,如今聽見喪鐘敲響,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即便張太后生前待她極為苛刻,但終歸是陛下生母,陛下嘴上不說,心中其實很敬愛自己的母親,如今張太后過世,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在陛下身邊,將她的肩膀借給陛下,陪著他靜靜地哀傷…… 然而出乎意料的,拜祭了太后的靈柩,陛下竟開口讓杜芷書留下為太后守靈。大梁的規矩,長輩過世,長子長媳必須守靈一夜,杜太后只重光帝一個兒子,自然要守在靈前,而杜芷書一日沒有被廢,一日便是重光帝的妻,自然也要陪著陛下一同守靈,可杜芷書以為太后并不喜歡自己,陛下或許不會留她,卻不想...... 滿堂素縞,重光帝和杜芷書一身麻衣孝服,跪在靈前,杜芷書能明顯感覺到一道恨意的目光,元妃和蘇美人落得今日下場,確實與她有關,但難得的是,蘇美人眼中竟是平靜無波,她年紀雖輕,卻比元妃心胸更加豁達,杜芷書自問自己都做不到,不禁對這個不滿十六歲的姑娘很是佩服,想著日后若有機會,倒是希望尋個法子讓蘇美人換個身份出宮去。 直至深夜,陛下讓所有宮人都退開后,才是緩緩將頭埋在杜芷書肩上,杜芷書沒有動作,靜靜撐著陛下。感覺到肩頭有些微的濕意,讓杜芷書不由得想起了母親過世的場景,那年她們三姐妹在靈前痛哭,她甚至哭暈過去好幾回,最后連母親的下葬都錯過了,為此她怨恨了父親整整一年。 杜芷書抿唇,抬頭看著靈柩,其實她有聽說,聽說太后臨走前拉著陛下的手,反復強調讓陛下廢后,那是太后死前的最后一個愿望,到死都不放過自己,到底是恨著她,還是恨著當年統管后宮的姑母? 太后的葬禮很是隆重,直到下葬皇陵,宮中才稍稍減了一分哀戚。由于太后病重到離世,折騰了小半個月,廢后的言論也漸漸少了,如今太后已經下葬,眾人又開始重拾話題,這回有了太后遺言相幫,李家更是肆無忌憚。 關于廢后的言論卻眾說紛紜,有的堅持說太后臨終遺言便是廢后,以陛下的孝順,肯定會遵從太后的遺愿,也有覺著陛下同意皇后一同為張太后守靈,心中便還是認可皇后的,皇后與陛下曾經情深似海,陛下怕是狠不下心斬斷這夫妻情分…… 直到一道圣旨,這件事情才終于塵埃落定——太后離世,朕與皇后欲慈烏反哺卻是不能,皇后乃一國之母,應為天下孝道之表率,今命皇后替朕入重華寺禮佛,為亡故張太后祈福。 這一道圣旨,既顧及了杜家顏面,又滿足了朝臣請愿。雖還是沒有廢后,但重華寺多是妃嬪犯了事責令削發為尼的地方,皇后如今離宮前去,也算是陛下的另一種冷落。 ☆、第85章 杜芷書離宮那天,陛下一直在宣政殿處理朝務,絲毫沒有來送送皇后的意思,反是身居寢宮的宸妃卻意外地過來了一趟。 久居深宮,足不出門,宮里一直有傳聞說宸妃已是骨瘦如柴,一臉病態,可如今站在杜芷書面前的卻是個滿面紅光,嬌滴滴水嫩嫩的美人兒,一如她初來建安。 “宸妃meimei倒是稀客,這么迫不及待來看本宮笑話?”杜芷書蹙著眉頭,心中卻是贊嘆著宸妃,如今容光煥發的模樣,想來之前的鐘鐘示弱不過韜光養晦,只等著她與李昭儀斗得魚死網破,而后作收漁翁之利? “皇后娘娘多心了,這宮里,只有jiejie看旁人笑話的份。meimei今日過來,不過為討好娘娘來了?!卞峰卮鸬煤苁侵苯?。 杜芷書一愣,而后笑道:“如今這后宮里連個灑掃的丫頭都知道該去討好李昭儀,宸妃如今來給本宮送行,就不怕得罪了李昭儀?” 李家朝堂勢力愈發壯大,后宮里怕是陛下也得多昭儀多幾分照顧。倒是宸妃沒有這份顧慮,只道:“怕她作甚,娘娘總歸要回來的,到時記得meimei今日的情誼,留一處宮殿給meimei,互不打攪可好?” 聽罷,杜芷書抬頭,有些迷惘地看著宸妃,她倒很是篤定自己還會回來?“若本宮回不來,倒是枉費meimei的一般心思?!?/br> “不會,陛下心中只有娘娘,這后宮少了誰,都不可能少了娘娘?!卞峰f完,淺淺笑著,笑容里帶了幾絲自嘲,幾絲苦澀,問著:“娘娘年少時,可曾有過喜歡的人?” 杜芷書自然不會回答她,她好似也不在意杜芷書的回答,只一個人淺淺說著:“我有,年少時,我曾愛上一個謫仙般的人物,他有著鮮卑男兒的勇猛,卻比所有鮮卑男子更干凈俊逸,那時候我便覺著,若能嫁給他,當是一生無憾。鮮卑那時有許多男子愛慕我,像父王求娶我,而我的眼中只有他,可我與他卻有著身份之隔,最終他離開了鮮卑,離開了我,我以為今生與他無緣,最終,我還是如愿嫁給了他……” 這本是一個完滿的愛情故事,如諸多話本子里所寫,今后才子佳人一生一世,可惜,主角偏偏不是她...... 宸妃抬眼看了看杜芷書,繼續道:“與他再次相逢,他卻不記得我,我雖有些失落,卻并不很介意,想著即便他不記得我,我也有一生可以陪伴他,多么美好的愿景?呵呵,可之后我才知道,他不是記性不好,而是記性太好,在我之前,他已經記住了一個人,這一生,他都忘不掉了……” 杜芷書抿著唇,看向宸妃的眼神多了幾分悲憫,鮮卑王女兒眾多,當初和親,怎么都不該輪到這位鮮卑王最疼寵的女兒,然而臨湳公主前來建安時,眾人都道是鮮卑王重視與大梁的姻親,可其中怕是少不得宸妃自己的斡旋,可盼來盼去,最終,卻只是孤守著一座宮殿罷了,若知今日,她可會后悔? 不知是不是看透杜芷書的心思,宸妃坦然說著:“可我不悔,若不來建安一趟,我永遠不會死心,這一生便也無法再愛上其他人,與如今又有何異。愛一個人很幸福,陛下也算給了我幾年暢想的幸福時光,然而所愛之人愛著他人,卻是一件悲傷的事情,我曾經恨過娘娘,覺著是娘娘讓我如此悲涼,也曾設法想留住陛下的心,卻發覺徒勞無功,最終,是九哥用自身經歷告訴了我一個道理,自己所以為的愛,或許并不是愛,不過是一場執念,九哥對你是求而不得,我對陛下亦是求而不得,我求與不求,他都會離開,因為他從來不曾屬于過我?!?/br> 說著,唇角展露出一個豁然的笑容,道:“想通后,才發覺退一步海闊天空,而娘娘也該珍視,你是那樣的幸運,擁有了你想要的幸福?!?/br> 是啊,她是那樣幸運,兜兜轉轉,他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 宸妃剛離開,錦榮殿卻突然出現個不速之客。 曾是一場姐妹,如今再見,杜芷書對她卻是無話,并不想理會李昭儀,然而李昭儀今日前來便是特地為了展現自己的得意,先說著:“皇后娘娘可知,從小我最大的夢想是什么?” 杜芷書眼都不抬,只問著秋蟬:“東西收拾好了么?” “已經收拾妥帖了,娘娘可是現在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