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書迷正在閱讀:惑國毒妃(九傾天凰)、起點文的錯誤打開方式、退婚男主之后[穿書]、差生(少年集中營)、魔尊、你好毒、帝欲、白月光的替身我不干了、最強改造、爺太殘暴
☆、第58章 一大早碰上元妃前來拜謁,倒是讓杜芷書吃驚不少,這后宮中,若說與她最不對盤的,便是眼前的元妃了。然而今日卻是奇怪,元妃身邊竟一個丫頭都沒有跟著,只帶了蘇美人一人。 跟在元妃身后的蘇美人顯然略顯局促,如今這位溫婉的女子,任誰都很難把如今的她和昨日與人廝打的女子聯系起來。 “昨日聽說阿昔犯錯,難得娘娘不與她計較,阿昔,還不謝過皇后娘娘?!?/br> 元妃說完,蘇美人屈膝像杜芷書拜謝,杜芷書端坐著受了這一拜,才道:“昨日的事情,許美人也有錯,本宮昨日已訓斥過了,不過蘇美人日后也要注意,入了宮,不比之前在家,一言一行都要注意?!?/br> “臣妾這表妹性子還算溫和,要說她咄咄逼人,臣妾是決計不會相信的,臣妾昨日再三盤問下,蘇美人才與臣妾說了原委?!闭f完,意味深長看了眼杜芷書。 “哦?若有委屈,昨日蘇美人為何不說?!倍跑茣粗椭^的蘇美人,漫不經心問著。 “有些話,說起來實在難聽,皇后娘娘可否屏退左右?!痹戳搜鄱跑茣磉吽藕蛑膶m人。 杜芷書卻是笑說著:“事無不可對人言,元妃但說無妨,本宮自會有定奪?!?/br> 見杜芷書這般說,元妃只是笑笑,沒有堅持,繼續說道:“昨日蘇美人太過氣惱才與許美人起了沖突,但卻是在為皇后娘娘抱不平,那許美人和尹貴嬪可惡至極,竟背地里對娘娘口出污穢之言,蘇美人當時恰巧聽見,半個字都不信,才與她們起了爭執,奈何她們兩張嘴,蘇美人只一個人,受了委屈又不好明言?!?/br> 原來是來做背后小人的,杜芷書心中輕蔑,面上卻是平和,道:“許美人雖然說話口沒遮攔,卻也不是全無分寸之人,況且尹貴嬪素來溫婉謙和,元妃這話,倒是讓本宮難以相信,無憑無據的,這臟水,怕是不好隨便潑灑?!?/br> “是不是臟水,皇后聽蘇美人一言便知?!?/br> 元妃說完,眾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了蘇美人身上,蘇美人有些微顫著身子,最后撲通一聲跪下,顫顫道:“尹貴嬪與,與許美人的對話,妾實在不敢說?!?/br> “有什么不敢說的,有皇后替你做主,況且,這事豈能瞞著皇后?今日他們敢背著人在浣衣局悄悄說娘娘是非,明日就敢把是非傳遍后宮,到時候娘娘反倒被她們潑了一身臟水,追究起來,你也是從犯了!”說完看著上座的杜芷書,繼續道:“臣妾記得娘娘三年前大病過一場,已不怎么進宮了,什么藏書閣事件,簡直胡扯?!?/br> 杜芷書一頓,心中震驚不已,瞇著眼,卻是佯裝平靜,“紫瑤,本宮有些頭疼,之前的藥方也不敢再用,你和秋蟬去太醫局找紀太醫再要一張方子?!?/br> 秋蟬卻是納悶,“交代冬綾……” 話還沒說完,就被紫瑤打斷:“冬綾做事不妥帖,況且這幾日只咱們二人貼身伺候娘娘,娘娘的狀況,沒人熟悉過咱們?!?/br> 紫瑤先行禮退下,秋蟬雖不明所以,卻也只得跟著出去,走到殿外才敢抱怨:“紫瑤jiejie怎么敢讓娘娘和元妃獨處,娘娘如今還懷有身孕,萬一有個好歹……”越說越是害怕。 “屋子里就元妃和蘇美人,若娘娘出事,元妃還能逃得掉?元妃再怎么也不敢這時候傷娘娘?!闭f完大步走著,身后秋蟬亦步亦趨跟著,還是不明白為何讓她們這時候去找紀太醫。 殿內,杜芷書瞇著眼看著跪地的蘇美人,隨手端起茶盞,借著喝茶平復心情,問著:“那日蘇美人聽到了什么?” 蘇美人將頭低得更下,抖著聲音說著:“妾…妾…妾聽見…聽見尹貴嬪和許美人提起慕合王子?!?/br> 蘇美人的聲音頓了頓,杜芷書握著茶盞的手也是頓了頓,卻聽蘇美人繼續說著:“起初許美人只是說起她大哥去邊關的事情,之后才提及慕合王子…說…三年前淑妃入宮那夜,娘娘與陛下在藏書閣內,行…行茍且之事…還是被慕合王子撞破的……” 啪~茶盞摔破在地,杜芷書端著茶盞的手微微再抖,最后握拳,甚至差些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半晌,嚴厲斥責道:“蘇美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議本宮與陛下,該當何罪!” “妾…妾不敢,皇后娘娘恕罪!”蘇美人嚇得連連磕頭,身子已經匍匐在地。 元妃卻是打斷,說著:“蘇美人只是如實稟告娘娘,妄議陛下與娘娘的卻是尹貴嬪和許美人,蘇美人也不信,才破門與二人起了爭執。三年前,臣妾與蘇美人都還沒入宮,哪敢隨意編派陛下和娘娘,豈不是無中生有?倒是臣妾記得蔣貴妃去世后,身為蔣貴妃身邊女官的尹貴嬪曾因為識文斷句,被張太后分配到藏書閣當差?!?/br> 元妃說完,仔細觀察著杜芷書的臉色變化,卻看不出一點不對,心中已經沒底,本來這件事情聽起來就荒誕至極!微微擰著眉,擔心著自己莫不被人算計了?然而此時她也只能繼續說下去:“若真論起來,蘇美人而今前來稟報,該是有功無過?!?/br> 杜芷書暗暗深吸了口氣,平復心中波濤,平靜道:“蘇美人怕是離得遠,沒有聽清尹貴嬪和許美人的話語,無憑無證,本宮也不能信蘇美人一面之詞,這件事情就此作罷,本宮再也不想聽見這些胡言亂語,若是傳到陛下耳朵里,圣怒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br> “皇后說的也有理,看來真的是蘇美人聽錯了,那今日便是臣妾打攪了,皇后娘娘好生安胎,臣妾與蘇美人就先行告退了?!?/br> 元妃離開后,杜芷書本想喝茶壓驚,一連端了幾個杯子,卻都是拿不穩摔在地上。屋子里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頭伺候的李嬤嬤和冬綾,趕緊進來伺候,看見地上一片狼藉,嚇住。李嬤嬤趕緊上前替杜芷書斟好茶,冬綾則第一時間低頭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否則娘娘一不小心踩上,可是要出大事! “娘娘面色不好,奴婢叫人去宣太醫!”李嬤嬤說完便開始喚人進來。 杜芷書哪里還有力氣管著她們的忙碌,一個人陷入沉思,三年前二姐進宮那夜,藏書閣……時間地點說的這么準確,應該不會有錯!當年藏書閣內光線太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記得那個男子很是高大,力氣驚人,滿身酒氣,一臉的絡腮胡子硌人得很!之后她嚇昏過去,便不記事了。醒來后已經在姑母寢殿,她聽說是慕合王子送她回來的,又聽說鮮卑男子多蓄胡須,慕合王子也是滿臉絡腮胡子、高大英挺,便一直認定那人是慕合王子,可…可為什么蘇美人說是陛下…… 三年的認知被顛覆,杜芷書使勁搖了搖頭,心中喃喃自語:不會的,那個人一臉絡腮胡子,不是陛下,不可能是陛下……可愈是這么想著,心中愈是難以壓抑的奇怪著! 紀存智過來時,正好看見杜芷書蒼白著臉,才一日不見,氣色竟差了這么多! 杜芷書看著紀存智,知道定是紫瑤不放心她,遂扯了扯嘴角對著紀太醫說著:“本宮倒真有些不舒服?!?/br> 脈相急促,紀太醫皺眉:“娘娘怒氣攻心?!?/br> “怎么會!娘娘不是說頭疼?”秋蟬說完,氣急:“就說了不能讓娘娘和元妃單獨相處,那元妃一看就沒安好心!” 紫瑤卻是狠狠瞪了眼秋蟬:“口無遮攔,少說些話?!?/br> 紀太醫提筆寫著方子,一邊狀似隨意問著:“元妃今日過來了?” 杜芷書沒有回答,只道,“只是一口氣沒順過來,孩子沒事吧?!?/br> “現在是沒事,不過頭三個月很是危險,娘娘要多注意點?!?/br> 紀太醫留下方子,并交代了紫瑤許多注意事情,才是離開。屋子里李嬤嬤立馬開始了她的經驗之談,滔滔不絕,娘娘撐著頭不吭聲,起初丫頭們也都不敢說話,最終還是紫瑤開口:“娘娘面色不好,李嬤嬤還是讓娘娘安靜休息會兒?!?/br> 這個屋子里稍微敢和李嬤嬤這樣說話的,也只有紫瑤了,李嬤嬤瞥了眼紫瑤,有些不愉,但當著皇后娘娘的面,也不好斥責,看娘娘確實沒什么精神聽她說話,便也住了嘴,出去張羅娘娘的午膳。 紫瑤這才上前:“娘娘要不要回屋休息?” 杜芷書搖了搖頭,半晌,才道:“下午把杜統領叫過來?!?/br> “別跑啊,回來!別跑!” 一只白狐從眼前竄過,清芷閣守衛正覺著眼熟,就看著錦榮殿的秋蟬姑姑跟在后邊跑來,場景與前一日極為相似,侍衛們相視對望,都在警惕著別又出岔子才好。 秋蟬跑到清芷閣外,已是氣喘吁吁,看著就在眼前跑遠的阿九,招手喊著,卻實在是挪不動步子了。突地想起清芷閣前有人,趕緊扭頭對著守衛侍衛們說著:“快,快幫忙把那只白狐抓住,娘娘正找著它呢,焦急得很?!?/br> 清芷閣外沒有一人有動作。 秋蟬撐著腰,都累得都直不起身,道:“就一會兒,抓到白狐不就又回來么,你們要是擔心,我替你們守著這里?!?/br> 清芷閣外守衛仍舊一動不動。 “是聾了還是啞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尖尖啊,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不然哪會麻煩幾位大哥啊,不過幫娘娘辦個差事而已,這都不行?” 清芷閣外守衛還是面無表情,原地不動,秋蟬也不是個好脾氣的,正想著是繼續開罵開始繼續追,卻聽見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怎么回事!” 秋蟬回頭,看見杜伊柯時,身子微微瑟縮。 杜伊柯走到清芷閣前,守衛們紛紛行禮道:“杜統領?!?/br> “娘娘的白狐不見了,我不過想他們幫忙抓住?!鼻锵s低著頭,沒敢和杜伊柯對視,說話聲音也較之前輕細了許多。 “這樣啊,你們幾個可看見白狐了?” 守衛們點頭,指著白狐消失的方向:“往那邊去了?!?/br> “你們都跟著她去把白狐捉回來吧,這里我親自守著?!?/br> 宮中禁衛軍全都聽命杜統領,聽見杜統領如此說,才是紛紛往剛剛白狐跑開的地方追去,秋蟬則是一刻不想多待,趕緊也跟著他們身后,小跑著跟上。 清芷閣外霎時安靜,四周無人,杜伊柯走上前,用腰間鑰匙打開清芷閣大門,不一會,杜芷書緩緩走來,一步步走上臺階,朝杜伊柯點頭后,才是推開了清芷閣大門。 ☆、第59章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一個人站在滿是藏書的書架之間,無所適從,她左顧右盼,卻找不到出路。 漸漸從窗縫透進一絲光亮,眼前開始浮現一幅幅畫像,盯睛一看,卻滿滿是自己!她七歲抱膝而眠,陽光灑下,映襯她無助、布滿淚痕的臉頰;她八歲彈琴,一身粉紅衣裙端坐亭閣中,恬靜專注;她九歲投壺,花叢中笑容明媚;突地,跳躍到她十五歲,跨坐在白馬,她揮舞長鞭,微風拂起她的長發…… 曾經的自己交織著在眼前打轉,她迷茫不解,她疑惑詫異,她想開口詢問,空無一人的大殿只有自己的回音。 突地,她身后一個高大濃黑的身影壓在她的肩上,濃郁刺鼻的酒味蔓延,那人雙手將她緊緊圈在懷中,口中喃喃喊著:“小詞?!?/br> 她驚慌失措,她用力掙扎,身后的懷抱卻愈加箍緊,而后一個用力將她按壓在地,幾乎絕望一般啃食她的臉頰,脖子,撕扯著她的衣裳。 黑暗中,她能聽見衣服撕裂的聲音,她大聲吶喊,用盡全身的力氣,雙唇卻被死死的堵住,用他的雙唇!那硌人的胡須扎在她粉嫩的臉頰她,她疼痛,卻更是她驚恐,她抬腿踢打,甚至撕咬他的舌頭,嘴里霎時溢滿血腥味,身上的人卻仍舊不肯離去,直到一雙大手探入底裙之內,觸碰著最令人羞恥的地方,她感覺到一種絕望,她甚至想到死亡,她松開咬住他舌頭的牙齒,想用最后的力氣咬斷自己的舌頭…… 輾轉反側,終是從噩夢中驚醒,睜眼,入目的是陛下焦慮的臉龐,他伸手想觸碰她的臉頰,她卻情不自控地尖叫出聲,整個人瑟縮進床角。 “怎么了,又做噩夢了?”看著驚恐的杜芷書,重光帝湊上前詢問著。 杜芷書身子微微發抖,額間臉頰滿滿是汗,重光帝伸手想攬過她入懷,她卻側了肩膀,再次躲過了他的觸碰。 雖不明所以,可想著她剛剛從噩夢中驚醒,不想再驚擾她,便不再動作,只柔聲說著:“睡過來些,小心著涼?!?/br> 顫動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杜芷書沒有抬頭與重光帝對視,只是緩緩將身子縮進被窩,往重光帝這邊挪了挪,卻不肯靠他太近,只道:“臣妾做了個可怕的夢,嚇著陛下了?!?/br> “沒事,不是好久不做噩夢了?”重光帝也沒有湊近,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皇后睡得很早,朕過來時見皇后已經入睡,就沒有打攪皇后,可是突然睜眼又看見朕,被給嚇住了?” 杜芷書背對著重光帝,搖了搖頭:“臣妾累了,想繼續睡?!?/br> 想著剛剛杜芷書的表情,應該是嚇壞了,遂點了點頭:“睡吧,朕在皇后身邊,別怕?!?/br> 然而這一夜杜芷書卻再也無法入睡,只要一閉眼,那種無助的恐懼席卷而來,許久,直至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杜芷書都不敢回頭,睜著眼睛,直至天明。 陛下上朝時,以為杜芷書還在熟睡,輕手輕腳起床,生怕吵醒了她,杜芷書聽著窸窣的穿衣聲,緩緩離去的腳步聲,關門清淺的吱呀聲…… 直到日上三竿,杜芷書仍舊窩在被窩里不動彈。杜芷書極少睡到這個時間,紫瑤推門,緩步走近杜芷書床塌邊,看著杜芷書背對著的身影,輕輕喚了一句:“娘娘?” 沒有聽見回應,以為杜芷書還在沉睡,想起早晨陛下離去時交代的話:“娘娘昨夜噩夢驚擾,今早別去打攪,讓她好好睡?!?/br> 紫瑤轉身,正要出去,身后卻突然傳來杜芷書的聲音:“紫瑤是陪著二姐入宮的,可還記得陛下三年前的模樣?” 紫瑤一愣,不明所以,回道:“陛下極少去淑妃娘娘那里,若說三年前,只在淑妃與陛下新婚時,遠遠見過陛下一眼?!?/br> “當時陛下什么模樣?可與現在一樣?” 紫瑤仔細想了想,搖頭:“那時候陛下剛從鮮卑回來不久,滿臉絡腮胡子,因為距離隔得遠,奴婢也沒看清陛下模樣?!?/br> 聽罷,杜芷書閉上了眼,面容竟透著一絲絕望的哀痛,之后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娘娘既然醒了,可要現在伺候娘娘穿衣梳洗?” 杜芷書仍舊躺在床上,睡姿一動不動,由于背對著紫瑤,看不清娘娘的面容,見娘娘不說話,心中總覺著怪異,卻不敢再問,只道:“奴婢不打攪娘娘了,娘娘若起身,喚奴婢一句,奴婢就在外頭候著?!?/br> 直至用午膳,杜芷書都沒有起身,猶豫再三,最終是李嬤嬤端著膳食進屋,卻看見杜芷書已經穿好衣裳端坐在鏡子前。 李嬤嬤皺眉,緩步走近幾步,“娘娘若不舒服,可喚太醫前來,可膳食必須得吃,娘娘如今一餓便是餓了兩個人?!?/br> 將膳食擺放在桌子上,李嬤嬤繼續說著:“娘娘這發飾并不適合,這是未出閣的姑娘梳的辮子,老奴讓紫瑤進來替娘娘換個發髻?!?/br> 杜芷書卻是搖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是當年她最喜歡的發髻,二姐出嫁時,她便是央著丫頭給她梳了這個頭發,并換上了一身紅色長裙,喜慶得如同自己是新娘子,但當時,她是真的高興,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