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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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才是看向杜芷書,道:“杜皇后識人不清,受何太醫蒙蔽,在錦榮殿禁足三月,靜思己過?!?/br> 重光帝的最后一句話,有人長舒口氣,也有人憤懣不平,元妃正要開口,卻被張太后喝止住,一場風波就在重光帝的三句話后結束。 ☆、第38章 站在錦榮殿外,杜芷書駐足,抬眼看著這偌大的宮殿,心中卻是苦澀。 “臣妾只送娘娘到這兒?!崩钫褍x亦抬頭看了眼錦榮殿,而后握著杜芷書的手,安慰著:“不過三月,轉眼便過去了,到時候我再來陪娘娘游園逗趣?!?/br> 杜芷書扯出一抹淡淡微笑,雖只是三月,可經此一劫,已是顏面盡失,在陛下心中亦不同以往。 “jiejie今日的情誼,我會一直記得?!?/br> 李昭儀嘆息一聲:“我一直當你是親meimei的,或是兩年多不見,meimei的舉動實出乎所料,哎,meimei太心急了?!?/br> 杜芷書沒有再說什么,只道:“jiejie回去吧?!?/br> 目送李昭儀離開,杜芷書才踏上階梯,卻聽見身后傳來夸張的笑聲:“入宮不到半年就被禁足,皇后可真是這大梁宮第一人啊?!?/br> 杜芷書沒有理會她,繼續往臺階上走去。 “皇后別急啊,皇后不想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么?” 見杜芷書頓住腳步,元妃緩步靠近,在杜芷書身邊停下,湊近她耳畔,道:“差一點,娘娘就贏了,可惜,宸妃滑胎那日,親口和太后說,她來過葵水,不可能有孕?!?/br> 杜芷書一怔,擰著眉,不可能的,她一些都算的很好,宸妃該是月中來葵水,現下還沒到日子!而后她冷笑,原來她一心只想對付元妃,卻不知身后這么多手推著,可宸妃怎就這么篤定她不曾懷胎? “皇后機關算盡,終歸還是道行太淺,若不是因著姓杜,今日皇后可沒有這么幸運了?!倍罂戳丝辞邦^的錦榮殿,道:“皇后在里頭慢慢靜思己過,本宮就不打擾了,就不知三個月后,陛下可還記得皇后,哈哈?!?/br> 元妃笑著離去,杜芷書看著她的背影,這樣性子的人,總有一天要摔大跟頭,果真是自己太心急了。 杜芷書雖不是特別喜歡熱鬧的人,可錦榮殿這么多年輕宮婢,平日一些歡聲笑語總是有的,今日卻異常沉悶,皇后被禁足,橙香杖斃,這樣的消息傳來,也確實讓人心驚。 “都哭喪著臉做什么,誰若不想在這里當差了,稟報了李公公,趁早出去了省心?!弊犀幊鲅杂柍庵?。 杜芷書卻沒有搭理,自己一個人往吳嬤嬤的房間走去。 屋子里淡淡藥香味,偶爾傳來嬤嬤的幾聲咳嗽,杜芷書緩緩走進,在嬤嬤窗前喚了聲:“乳娘?!?/br> 聽見杜芷書的聲音,吳嬤嬤轉頭,很是高興,卻是捂著嘴坐起身,說道:“娘娘怎么過來了,老奴患了風寒癥,怕傳染給娘娘,娘娘還是趕緊地出去?!?/br> 杜芷書沒有聽話,反是蹲下身,抱住了嬤嬤,整張臉埋在嬤嬤懷中,不說話。 畢竟是一手帶大的孩子,一瞧這模樣,便知不對,詢問著:“娘娘,怎么了?!?/br> “沒怎么,就是想在嬤嬤懷里待一會兒?!?/br> 見杜芷書不想說,吳嬤嬤也沒再問,只伸手撫著杜芷書的頭發,和她小時候一樣,每回她只要難過了,便會這樣窩在嬤嬤懷里。 許久,杜芷書才是抬頭,帶了絲微笑:“以后每日小詞就在這里陪著嬤嬤,好好孝敬著嬤嬤?!?/br> “這哪行,咳咳……”吳嬤嬤才一咳嗽,又是將皇后推開:“娘娘莫要被我這老婆子傳染了?!?/br> 杜芷書笑笑,抱得更緊:“傳染便傳染了,小詞不怕?!?/br> “胡說!娘娘可是要伺候陛下的,哪能不小心些?!?/br> 搖了搖頭,杜芷書說著:“不用了,小詞今后只陪著嬤嬤。小詞沒用,不能替二姐報仇,連嬤嬤也要嫌棄小詞么?!?/br> 只一句話,原本帶笑的面龐突然就落了淚,吳嬤嬤也是一怔,趕忙替杜芷書抹去眼淚:“好了好了,娘娘肯陪著嬤嬤,嬤嬤可高興了?!?/br> 眼珠卻欲來越多,怎么都止不住,雖不知道發生什么,可也猜出事態的嚴重,“不哭了,二小姐素來疼愛娘娘,二小姐怕是只盼娘娘過得好,娘娘何苦作繭自縛?!?/br> 杜芷書哭了許久,哭累了,便窩在吳嬤嬤床上睡了過去,再次睜眼,已是夜里。 不知道何時被抱回自己的屋里,此時屋子里沒有燃燈,黑漆漆一片,杜芷書適應了會兒,才是捏了捏脖子,喚道:“紫瑤,紫瑤?!?/br> 屋里突然燃起一盞燭光,微弱的燭火將屋子映照在橘紅色中,杜芷書以為是紫瑤進來,遂吩咐著:“端杯水來,口渴了?!?/br> 先是斟茶的聲音,而后腳步聲漸進,杜芷書緩緩坐起身,正要伸手接過茶杯,卻發現來人并不是紫瑤,卻是宜壽宮的綾姑姑。 杜芷書趕緊抬頭掃了眼屋子,很快便看見燭火邊端坐著的杜太后,只一盞燭火,光線太暗,杜芷書看不清杜太后的表情,也懶得看清,只道:“姑母怎么來了,臣妾在此靜思己過,姑母此時過來,并不合規矩?!?/br> “你是哀家的親侄女,哀家豈能不來瞧瞧,即便陛下知曉,也該給哀家這份薄面?!?/br> 杜芷書扯出一抹蒼白的微笑,“姑母這時候過來做什么,嘲笑小詞?姑母在這大梁宮幾十年,諸事都看得明白,之前任由小詞撞得頭破血流,等小詞傷了后,再來表現出身為姑母的關愛?” “是?!倍盘蠡卮鸬煤苁歉纱?。 杜芷書憋著口氣,“如今看夠小詞的凄涼了,姑母可以回去了?!?/br> 杜太后瞇著眼:“這就叫凄涼?后宮里的凄涼遠不止這個,你想想之前的周婕妤,如今在冷宮中才是真的凄涼。從小你就被嬌慣得很,三姐妹中,又屬你最倔,決定了的事情任誰都改不了,越是不許,越是要做,也不知是像誰!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哪聽得進姑母的話?!?/br> 杜芷書冷笑:“倒是小詞不懂姑母的苦心了?!?/br> “咱們姓杜,不是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咱們要爭的是整個家族的榮辱興衰,而不是意氣之爭?!?/br> 杜芷書咬著唇:“在姑母眼中,為二姐報仇竟是意氣之爭?” “哀家知你們姐妹仨感情好,哀家又何嘗不疼芷棋,那也是哀家的親侄女,可哀家不僅僅只疼惜你們這幾個孩子,哀家身后是整個杜家,你任意妄為時,可曾想過杜家曾浴血戰場用性命在保家衛國的七位將軍?可曾想過杜氏一門一百七十二口人?你只惦記著你的親姐妹,你的情郎,自怨自艾過活,可曾想過那一百多人中,也有小時候疼護過你的族奶奶,有帶你玩耍過的表姊妹,還有與你血脈相連的堂兄弟,他們或許一轉眼,便在屠刀之下了!” “小詞的心很小,容不下那么多人?!?/br> “可你的父親是杜家的大家長,他的心里必須容下這么多人,那是他的責任,你忍心置親生父親不顧?況且你的大姐大姐夫,你今后的外甥女,還有你將要出世的弟弟,都必須有杜家的庇護?!?/br> 聽不見杜芷書搭話的聲音,杜太后嘆息一聲:“并不是說不該為你二姐報仇,你二姐的事情,我們也一直記在心里,總歸是杜家的女兒!只是你太心急,等個三五年又何妨,她們總歸要還的,這后宮,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br> “太后如今和小詞說這些又有何意義,小詞今日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杜家還有許多女兒,三叔家的芷畫明年便十六了,還有這么多族伯族叔的女兒,她們都會比小詞聽話,也比小詞聰明,姑母若還念著小詞是您的親侄女,只把小詞的嫁衣和折扇還給小詞,小詞日后便在著錦榮殿孤老?!?/br> “還真是沒志氣得很!你說的沒錯,杜家女兒很多,有比你聰明的,也有更加聽話的,甚至有比你風情、討人歡心的,你卻偏偏比她們多了幾分運氣。身為杜大將軍的親生女兒,只你父親在一天,這后宮都得懼你幾分,更何況,陛下愿意護你?!?/br> “姑母何意?” “你可還記得你和先太子在摘星樓闖禍那回?” 上月才去過摘星樓,早些年前的記憶也都回來了,遂點了點頭。 “你只知自己幸運,逃過了責罰,卻不知替你們攬下罪過的是誰!” “姑姑不是說是誤抓了紫宸殿的一位小公公么,挨了幾十板子便作罷了?” “摘星樓銅鐘響起預示大梁國運兇吉,先帝素來最信這些,豈會簡簡單單了事。當時是大皇子,也就是現在的陛下出來頂的罪,若不是顧念是親生孩子,先帝怕是早處死了他,可即便那樣,陛下當時也結實地挨了八十板子?!?/br> 那年陛下也不過十來歲,八十板子即便是大人也常挨不住啊,皮開rou綻是最基本的,體質弱些都可能喪命! “為什么?” “沒人知道為什么,但大皇子絕不可能為了太子頂罪?!倍盘罂粗糟亩跑茣?,繼續道:“我看人從不會錯,陛下對你有不一樣的心思?!?/br> 杜芷書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嘴唇蠕動了半晌,卻是一個字沒說。 “逝者已矣,若一直用死去的人困住自己,你便什么都看不清楚,這一點,尹貴嬪比你做得好許多,她屋子里掛滿風鈴,可這三年,卻也是真心待陛下?!?/br> “你一個人仔細想想吧,你入宮這幾月,陛下如何待你,這宮里爭來爭去,爭的不過是帝寵,偏偏你不需要爭便有了,這么好的運氣,你若還不開竅,怕是要消磨殆盡了!” 見杜芷書一個人發著呆,杜太后起身,最后說了一句:“至于你的嫁衣和折扇,本宮從不曾拿過,至于在哪兒,你自己好好想想?!?/br> 那一夜,杜芷書睡得很不踏實,翻來覆去地一連夢見了許多,夢里,她在摘星樓里被侍衛追趕,恐懼之時,突然有人牽著她的手護她在身后;而后畫面一轉,那個牽著她手的人與她并肩站在紫宸殿上接受百官朝賀,再之后,牽著她的手重登摘星樓,高樓之上,陪著她賞月捉螢火蟲…… ☆、第39章 捧著話本子閑坐在院子里,深秋,午后的陽光最是溫和,斟一杯清茶,斜靠在椅子上,仍由和煦的陽光灑在周身,映襯著略顯蒼白的面容。 紫瑤走近時,杜芷書正巧將話本子翻至最后一頁,她身邊桌上是壘成堆的黃脆舊紙,上頭還飄落這一片黃葉。一個月時間,錦榮殿的藏書都被杜芷書看了個遍,連壓箱底的舊書也都被翻出,在這陽光底下,倒是能去去霉味。 看著這般慵懶的杜芷書,紫瑤心中感慨萬千,皇后剛被禁足的那日,杜太后夜里來瞧過一次皇后,不許她們在身邊伺候,紫瑤也不知二人談了什么,杜太后一走,皇后似魔怔了一般,一連幾日一個人關在屋子里,也不和人說話,總看著她思緒飄渺,困在自己的角落想著事情。 第七日,娘娘突地自己走出房門,不知是不是一直沒見陽光,面色蒼白得很。她開始喜歡在太陽底下看書,一本接著一本,傍晚便讓秋蟬和冬綾把從守衛那聽來的宮里的事情編成段子說給她聽,偶爾一樂,看著好似很正常,可一入夜,便開始整宿的噩夢,經常半夜驚醒,紫瑤等一眾宮婢到了夜里都不敢合眼,生怕娘娘驚醒后有吩咐。 整個錦榮殿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守夜的小宮婢,每個人都廋了一圈。 將糕點放置桌上,紫瑤瞧著杜芷書手中的話本子已經到完結,遂問著:“可要讓李公公去清芷閣取些書來?” 杜芷書搖了搖頭,坐起身,將話本子合上:“不必了,今后怕是沒有時間看書了?!?/br> 紫瑤不解,側頭看著主子,卻見她扭動著脖子,舒緩著因久躺而有些麻木的身體,消瘦單薄的身子此時看著似風一吹便要刮走。她自言自語,輕聲低喃著:“再躺下去,這錦榮殿都得蒙灰了?!?/br> 那一夜,錦榮殿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火頭來自偏殿,應是哪個值夜的宮人不小心撞到了燭臺而不自知,加上偏殿夜里沒什么人,直到火勢蔓延開來,才有起夜的宮人發現。 火越燒越旺,呼呼喝喝的,殿里的宮人大多都被吵醒,看見大火也是驚詫,忙忙碌碌地準備著滅火。 “還好是偏殿起火,也沒有人,就是可惜燒了那么些珍貴器物?!鼻锵s一邊指揮著眾人滅火,一邊暗自慶幸。 冬綾點點頭,而后環視了一周,很是納悶問著:“這么大動靜,紫瑤姐怎么還沒有起來,不合常理啊?!?/br> “前些天紫瑤姐都候在娘娘房外,幾夜沒合眼了,今兒臨睡時我給紫瑤姐房里燃了香助眠,如今怕是睡得正沉?!?/br> 秋蟬才剛回答完,便見紫瑤火急火燎跑來,身上只隨意披了一件外衣,頭發都還沒來得及梳理,焦急道:“怎么回事!” “jiejie怎么就起來了?沒事兒,不過偏殿失火,大家都忙著提水滅火,不過這火勢一時半會也滅不下來,可能要折騰到天光亮了?!?/br> 紫瑤聽罷,臉色愈加煞白,扔了外衣就要往里沖,卻被秋蟬和冬綾死死拉?。骸癹iejie這是做什么,不過一座屋子罷了,燒了便燒了,jiejie緊著自己的性命,這火勢,沖進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br> 紫瑤卻是大喝一聲:“娘娘還在佛堂!” 一句話,大家都是愣住,攔阻的手僵在半空中,沒了阻礙,紫瑤死命往火勢處跑去,卻有一人快她一步,只覺眼前人影一晃,而后一個身影就這么迅速地沖進了火海,毫不猶疑。 總是有這么巧合的事情,一個月了,杜芷書總睡不踏實,噩夢連連,折騰得沒了精氣神,難得今夜去佛堂誦經,卻異常寧靜,便決定一個人宿在佛堂里,噩夢果真沒有再纏著她了,卻又被濃煙嗆醒,睜眼見著的一幕,竟比噩夢更加嚇人。 “紫瑤,咳咳,紫瑤……”叫喚了兩聲,才想起來之前將紫瑤打發了回去,本想一個人待在佛堂里清靜,如今可好,這佛堂與主殿中間隔了個沒人的偏殿,還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杜芷書取了桌上茶水染濕帕子,而后捂著口鼻想出去,大火是從前頭偏殿傳過來的,這里濃煙雖大,火勢卻不旺。 奈何黑煙愈來愈多,杜芷書有些辨不清方向,又心急著往外跑,不一會兒腳下一絆,扭了腳,重重跌坐在地。 腳踝疼得不行,差些將眼中淚水逼出,杜芷書咬著唇掙扎了好一會,鉆心的疼痛傳來,正在絕望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娘娘?” 熟悉的聲音,杜芷書松了口氣:“伊柯,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