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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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儀亦往前了幾步,說著:“臣妾也記得皇后娘娘不能吃花生的,娘娘入宮當日便有宮婢來告知各宮的管事嬤嬤稍加注意這點,又怎會誤食了花生?是不是準備膳食的宮人一時忘了?” “這種事情也能忘記,留著何用?都拉出去砍了?!?/br> 重光帝冷著聲下命令,大家也都不說話了,只紫瑤突然跪地,道:“陛下,因為怕宮人記不住娘娘這個忌口,娘娘的膳食都是吳嬤嬤親自把關的,吳嬤嬤是皇后的奶娘,在杜府十幾年都沒出過這種錯,嬤嬤準備的膳食絕對不會有問題的?!?/br> “那皇后為何躺在那兒?總是有人將花生送入了皇后口中才,可不能因為嬤嬤是皇后的奶娘就免責了?!痹植粊y地說著。 “陛下!定不會是嬤嬤?!弊犀幦耘f跪地,補充著。 “王子犯法尚余庶民同罪,不過一個嬤嬤犯了錯,哪輪得到你一個小小宮婢多嘴!”周婕妤在一旁幫襯著元妃,咄咄逼人說道。反而是兩宮太后一句話沒說,只看著陛下的決定。 “先將嬤嬤收押著,待調查清楚了再做定奪?!?/br> 重光帝剛說完,只感覺有一個細微的力道拉扯著他的袖口,他低頭卻是看見一只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遂扯了嘴角,關切道:“醒了?” 重光帝聲音輕柔得仿佛是幻聽,杜芷書微微睜開了有些紅腫的眼睛,慢慢蠕動雙唇,卻聽不見聲音。 重光帝索性彎下身子,貼近了杜芷書嘴邊去聽她的話,這舉動讓元妃倒抽了一口涼氣,即便是普通癬癥也是嚇人啊,誰能保證沒有一點傳染,陛下卻敢將臉挨她這么近! “嬤嬤……不會……” 杜芷書用盡了力氣也只斷斷續續說出四個字,重光帝卻是聽清楚了,而后坐起身,又問向紫瑤:“除了嬤嬤準備的膳食,娘娘昨日可還吃了什么東西?” 紫瑤思考了一會兒,而后瑟縮地看了眼周婕妤,猶豫了半晌,才道:“昨兒晚上娘娘還……還吃了一塊周婕妤送來的糕點?!?/br> 一句話,屋里形勢立刻變了,眾人都將眼光投向了周婕妤。 周婕妤趕緊辯解道:“臣妾沒有!不…不是臣妾……” “不是你結巴什么?周婕妤送來的糕點可還留著,檢查過后便清楚了?!敝毓獾壅f道。 “對對!可以檢查臣妾的糕點,定沒有花生的!”周婕妤亦喜出望外說著。 跪著的紫瑤卻是犯難地搖了搖頭:“娘娘昨夜因為不消食,雖只吃了一塊糕點,可卻將剩下的都賞給了奴婢們,如今,已經一塊都不剩了。不過奴婢記得昨日為了小心,還特地詢問了婕妤身邊的荷香jiejie,荷香jiejie再三強調過桂花香糕里頭沒有放花生?!?/br> 荷香是周婕妤貼身的宮婢,跟著她許多年了,如果荷香保證過了,只能說要么糕點里真沒有花生,要么便是周婕妤刻意為之了,往大了說都能算謀害。 “既然糕點沒有了,也就無從查證,又豈能冤枉了周婕妤?!痹雎晭鸵r著。 “陛下,臣妾真沒有……” 看著周婕妤力證清白的模樣,紫瑤猶豫后說著:“稟陛下,奴婢昨日也嘗了一塊糕點,倒是沒有吃出花生味兒?!?/br> “那便是了,周婕妤與皇后娘娘從無仇怨,豈會犯下這般大逆事情,望陛下明察?!痹^續說著,可以看出她對周婕妤的事很是幫忙。 “既是一個無頭案,哀家看也就這么算了吧,錦榮殿宮婢伺候皇后不夠盡心,一人挨十板子,以便日后長點記性?!睆執蟪鲅哉f道,也算是拍板了。 聽見要挨板子,錦榮殿眾人都是低了頭,這無妄之災來得冤枉,卻又合規矩,也不知哪個角落突然有聲音出來:“稟陛下、太后,各位主子,昨兒下午娘娘說起心愛公主喜歡吃桂花香糕,便讓奴婢給昭陽閣送去了半盒糕點,或許,或許心愛公主那還留有婕妤的糕點?!?/br> 一句話又是柳暗花明,重光帝即刻吩咐著:“何公公親自去長樂宮詢問心愛公主可還有糕點留著,有便立即帶過來這里,李公公去傳召御膳房糕點師傅在外殿候著。兩位母后也擔心了一個上午,快扶著兩位太后到外頭廳堂坐著?!?/br> 兩宮太后都出去了,一眾嬪妃自然也跟在后頭,屋子里霎時清凈了許多,更適宜病人。重光帝是寢室里最后一個起身的,他看了眼床榻上閉目躺著的杜芷書,知她是清醒的,閉著眼睛只是因為難受得緊,好一會兒后,重光帝才是邁步出去。 “糕點里確實有花生,先是將花生磨成粉末,之后和碾碎的碎米混在一起,加上桂花香味濃郁,入口時很難嘗出花生味道,特別是極少吃花生的人,更察覺不出?!?/br> 糕點師傅一說完,不等眾人反應,周婕妤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花生,我明明沒有放花生……” “來人,將周婕妤拿下!” 重光帝話音一落,元妃立刻幫忙勸說著:“許是婕妤一時沒有注意,放錯了,念在周婕妤伺候陛下多年的份上,望陛下從輕發落?!?/br> 周婕妤卻是固執,竟有些歇斯底里地囔道:“沒有放錯!不是臣妾放錯的!臣妾絕對沒有添花生進糕點!絕對沒有!” 元妃扯了扯周婕妤的袖口,望她先服個軟,別惹怒了陛下才是。周婕妤卻仍舊不管不顧,幾步跑到重光帝跟前,匍匐在地抱住重光帝的腳踝,嘶喊著:“真的不是臣妾,臣妾冤枉啊,陛下要相信臣妾,臣妾絕沒有謀害皇后之心?!?/br> 見周婕妤這般模樣,元妃不忍,只得繼續幫忙說著:“或許,只是宮婢調料時出了錯,婕妤并不知……”可惜話還沒說完,重光帝一個冰涼的眼神瞥過來,她只得弱弱噤聲。 “哎,好在皇后只食了一小塊糕點,要是整盒吃了,怕是如今命都沒了……真是上天垂憐??!” 李昭儀適時的一聲輕嘆,更是激起重光帝的怒火,“削去周氏婕妤封號,即日起關入長門宮自省,終身不得出宮門一步?!?/br> 聽罷,元妃驚呼一聲:“陛下!” “陛下這個處罰是否太重了,且不說糕點一事并不能完全說明周婕妤的謀害之心,好在如今皇后也沒有什么大礙,適當給予處罰,降級自省便可?!睆執笳f道。 重光帝看向張太后,道:“母后,如今人贓并獲,還要如何佐證?后宮之事一直是兩宮太后掌管,朕從未插手過,但朕自幼看多了先帝后宮的傾軋,最痛恨后宮嬪妃居心不良、謀害他人,皇后如今確實是沒有大礙,可若真出了事情,又如何彌補?今日,朕在此殺一儆百,便是要永絕后宮此等事情發生?!?/br> 此話一出,便是再無回旋余地,周婕妤左右看了看,再沒有人幫忙說話了,而后突然起身,瘋了似地撲向李昭儀:“你這個賤人,故意透露皇后生辰給我知曉,就是想好了要算計我!” 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住了所有人,好在李昭儀緊挨著宸妃站著,周婕妤的舉動第一時間被宸妃身邊伸手敏捷的良公公擋住,之后便有侍衛進來拿人。 被死死扣住雙臂,周婕妤仍舊不死心,沖著尹貴嬪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天天悶不吭聲,其實心里早就在打著鬼主意了,這次事情肯定是你個賤人陷害我!” 說完兩個還不解氣,又沖著宸妃大喊:“狐媚侍主,定沒有好下場!” 聲音愈來愈遠,直到周婕妤被侍衛押著離開錦榮殿,屋里才又是恢復清凈。 一場鬧劇結束,各宮主子也是散去,這個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周婕妤素來與元妃親近,這兩年為元妃做下的孽事也不是一兩年,如今遭劫,其他人都是看著熱鬧,心滿意足地離開,最后離開錦榮殿的是從事情伊始便一直沉默的杜太后,她深深看了眼里屋,沒有說話,而后安靜地離開。 “娘娘說巧不巧,昨兒送去昭陽閣的糕點心愛公主竟一塊都沒有嘗,今兒上午還差些要讓宮婢扔了出去,好在何公公去得及時,攔截了下來。也是老天有眼,黑心的人總會遭報應的?!?/br> “娘娘可是沒瞧見,陛下削去婕妤封號將她打入冷宮時,婕妤那歇斯底里的模樣,怪嚇人的!她跟瘋狗一樣逮著人就咬,和當初在淑妃娘娘面前趾高氣昂的模樣截然不同,看她如今的樣子,真是讓人暢快!” “也怪她自己沒有分寸,竟敢謀害到娘娘頭上,不是找死么,陛下今日說了,要殺一儆百!連元妃都不敢吭聲了,跟在張太后身后灰溜溜地離開?!?/br> 橙香一邊喂著杜芷書喝藥,一邊喋喋不休講著今日的見聞,愈說愈興奮,杜芷書聽著頭疼,卻沒力氣斥責,直到紫瑤進屋,才狠狠訓斥著:“這么多話,小心將你送去長門宮陪著周婕妤?!?/br> 挨了罵,橙香也知逾矩,卻忍不住小聲嘀咕著:“周婕妤以前跟著元妃沒少欺負淑妃娘娘,奴婢一直氣不過嘛?!?/br> 紫瑤接過橙香的藥碗,道:“行了,娘娘好不容易醒來,你喋喋不休的是要煩死娘娘么?再不出去真要挨罰了?!?/br> 待橙香出去后,紫瑤小心地扶了娘娘躺好,只覺著娘娘輕了許多,看著娘娘一臉的憔悴,臉頰至全身都是泛起紅點,霎時紅了眼眶,道:“見娘娘這般模樣,奴婢實在心里難受,娘娘做姑娘時一直是老爺夫人手心里的寶,是杜府的嬌女,即便是稍稍染了風寒,都是一大家子人守著盼著祈禱著,幾時受得這般罪?!?/br> 杜芷書輕輕呼了口氣,終是什么都沒有說。 “娘娘忍著點,紀太醫說這藥涂上會有些微不適,不過藥效很好的?!?/br> 冰涼的觸感貼緊肌膚,先是一股清涼,而后漸漸有火辣辣的感覺散開,臉頰,手臂,包括前胸都涂抹完后,在紫瑤的幫助下翻了個身,繼續涂抹著背部的紅點。 涂藥很是費事,漸漸困意來襲,杜芷書趴著無事,差些睡著了。突然感覺原本柔嫩的指腹變得粗糙硌人,背上本就微微發癢,經過粗糙的指腹摩擦,竟格外舒服。 “紫瑤?”杜芷書好奇扭頭,在對上陛下那一雙烏黑的眼珠時,困意頓時嚇走,欲起身行禮,卻一點也不得勁,只得柔柔喊著:“陛下?!?/br> 原本就有氣無力的聲音,此時聽著更覺嬌柔,重光帝只說著:“躺好,別動?!?/br> 杜芷書乖乖聽話,再不敢亂動,可想著此時對著重光帝的是自己光裸的背部,便覺渾身不自在,腦袋埋在手臂間,羞得不敢見人。 重光帝的指腹越柔越舒服,越舒服過后卻是越來越癢,杜芷書咬著下唇,生怕忍不出溢出不該有的聲音,此時她只覺時間為何過去得這么慢,額間已有細汗滲出。 許久,杜芷書實在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體,便被重光帝敏感察覺到,詢問著:“怎么了?” 杜芷書只覺這個聲音慵懶、沙啞,透了股說不出的誘惑力,霎時她臉頰通紅發熱,埋在手臂間悶悶說著:“癢?!?/br> “嗯?”重光帝揚了聲音,試探性的在她的背部右側揉了揉,問著:“這兒癢么?” 重光帝的手指輕輕撓過背部,引得杜芷書輕顫,此時恨不得咬舌自盡,或是就這么悶死自己! 見杜芷書沒有了聲音,重光帝卻自作主張地將手掌往旁邊移了移,一邊撓著,一邊問道:“還是這里?” “這里么?”一雙大手毫不停歇,繼續移動著位置問道。 再這么下去,整個背部都要被他摸個干凈,杜芷書再不能裝蝸牛下去,只得出聲道:“不癢了不癢了?!?/br> “真不癢了?” 重光帝的聲音稍稍調高了音量,卻依舊平淡,聽不出一絲波瀾,杜芷書只覺著自己像被人戲耍了似的,正要惱怒,剛巧重光帝的手掌移到了脊中的位置按壓,這里正是杜芷書覺著癢的難耐的地方,遂忍不住倒吸了口氣,覺著舒服得很。 知道找準了位置,重光帝輕輕替她撓著,沒再說話,好一會兒后,還是杜芷書出聲:“謝陛下,臣妾已不癢了?!?/br> 這回重光帝倒沒有再追問,直截了當地抽回了手,替杜芷書蓋上薄被,才說道:“這樣躺著可有不舒服,需要朕幫你挪回身子么?” 之前因為抹藥,杜芷書只穿著薄薄的肚兜,被陛下瞧見了背部已是丟人,哪還敢挪回身子,遂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臣妾自小便喜歡背著身子入睡?!?/br> 重光帝也不再多說什么,站起身后,冷冷說著:“身為后宮之首,皇后的智慧需擔得起這個名頭,日后朕不希望再看見此等事情發生?!?/br> 杜芷書撇了撇嘴,她差些喪命,可陛下卻只是覺著今兒的事情讓他很沒有顏面!而后恭謹答著:“是臣妾大意了,以后定會加倍小心?!?/br> 待重光帝離去后,杜芷書才是長長嘆了口氣,只此一回吧,再多病幾次,自己怕是要減壽許多了! ☆、第17章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雖然因為這一場病受了不少罪,但也因此享受了好些日子的安逸。 自從上回陛下親自替杜芷書換過藥后,次日便去了皇陵,連同朝臣一起為山西大旱祈福求雨。陛下不在宮中,杜芷書便也借由臥病,拒絕了所有前來示好探望的宮妃們,一個人在錦榮殿,心情舒暢了,病也好得更快。況且紀太醫的方子效用很好,幾日后,杜芷書身上的紅點變淡,漸漸消失,人也精神了起來。 李昭儀前來探望時,杜芷書臉色紅斑已消、可下床自由行走了。 “面色紅潤了許多,經過幾日靜養,娘娘倒是比之前更加好看,美得不可方物?!崩钫褍x笑說著,二人之前關系就好,言語間并沒有太過生疏。 杜芷書也是笑了笑,說道:“吳嬤嬤這幾日總心疼說本宮消瘦了,變著法子煲各種湯,本宮都覺著有些虛不受補,如今見了湯藥就頭疼,怕是癬癥好了,又得生生地給補出其他毛病來?!?/br> 雖是抱怨,語氣里卻是玩笑,李昭儀羨慕道:“嬤嬤是真心疼娘娘,也是福氣不是?在這宮里頭,能有個全心為著自己的人已很不容易了?!?/br> 說完,李昭儀又看了眼皇后身邊的紫瑤,繼續道:“娘娘如今身邊可有倆呢?!?/br> “娘娘待奴婢們也好?!弊犀幉遄煺f了句:“娘娘待人都好,尤其對昭儀?!?/br> 李昭儀自然曉得,錦榮殿這幾日避不見客,她如今能進得來,不過是因著與皇后曾經的情誼,當然,她今日會來,也是篤定了娘娘會念及昔日情誼,不會據她于門外。 “聽宮人說娘娘的病好了許多,才敢過來叨擾,想著娘娘這幾日肯定悶得慌,遂帶了些話本子過來給娘娘?!?/br> 杜芷書接過,驚奇道:“都是全新的呢?!?/br> “昨日二弟入宮時,我特地托他帶進來的,據他說這些是如今建安城里最火的段子?!?/br> 李相爺府上那個不學無術的二公子倒是對這些很有研究,想想當初差些就要嫁入相府,如今卻是端坐在了大梁宮里,只覺著命運很是神奇。 杜芷書將話本子收好,笑道:“還是jiejie知我心思,正巧我之前帶進宮來的話本子都看完了,如今入了新書,又能打發好一陣子?!?/br> “自小娘娘就喜歡看這些,可惜宮里沒有戲園子,若能再看上一出戲,保管娘娘的病馬上全好了?!?/br> 事情就有這么巧,李昭儀才說完,橙香匆匆進來,稟著:“娘娘,慈安宮送來戲單子,讓娘娘也點幾出戲?!?/br> 二人都是愣住,杜芷書疑惑問著:“什么時候的事?太后生辰已經過完,近日也沒什么節日可慶賀,為何突然召戲班子入宮?” “明兒就開唱了。聽說是陛下孝敬太后的,建安城里從南邊來了個非常有名的戲班子,懷腔唱得頂好,這個月在建安各個王府侯府權貴家里都轉了一圈,許是陛下和朝臣去皇陵的路上聽誰說了,一回宮,便特地命人將戲班子召進宮來唱戲給兩宮太后聽聽?!?/br> “懷腔?!”杜芷書一聽這個便來了精神,雙眼金亮。她愛聽戲,其中最愛的又屬懷腔了,遂趕緊接過戲單,果真都是她喜歡的,忍不住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