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北京,旗勝大廈。 這兩天頂樓總裁辦的秘書們個個拉著一張苦瓜臉,見到樓下同仁也少了平日的那份趾高氣昂,倒是顯得平易近人許多。 “不想干了現在就滾去二十四樓找嚴清,出去!” 冷冷的聲線清晰地在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內響起,周頌玉低頭批閱著文件,神色冷峻,若不是孫寧確定自己沒有幻聽,他真以為自己被晾在一邊當成空氣了。 孫寧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暗自腹誹,老板你自己把媳婦兒給氣跑了,干嘛一個勁兒地把氣都往我們身上撒,我們也是有人權的! 夾著菊花從老板辦公室里退出來,抬頭發現所有人都面色緊繃地盯著自己,孫寧再次苦笑,李秘書遞了杯熱咖啡給他,孫寧感慨萬分,“謝了李姐,對了——” 孫寧湊到李秘書耳邊低語了幾句,李秘書半信半疑地看他:“是不是???” “反正你先準備著唄,總比到時匆匆忙忙出了岔子挨罵好,老板最近心情不太好,你懂的——” “呃,懂,我懂了,我現在就去辦?!崩蠲貢呐膶O寧的肩膀,“辛苦你了?!?/br> 孫寧擺擺手,不在意地說:“沒事兒,那我先去忙了李姐,回見?!?/br> “哎,好叻,去忙吧?!?/br> 孔秘書知道孫特助這會兒剛被罵,也就不主動送上門惹人嫌了,猶豫了半天還是湊到李秘書身邊,小聲問道:“李姐,剛剛孫特助悄悄跟您說什么了?” 其他幾位秘書雖然沒問,但聽到孔秘書先開了口,也都豎起耳朵響聽個仔細,畢竟現在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老板點把火,她們誰都可能遭殃。 李秘書沒正面回答,也知道她們都緊張著呢,便朝所有人掃了一眼,淡定地說:“放心,沒你們什么事兒。與其想東想西地擔驚受怕,不如把自己手頭工作都做做好,就算被罵也底氣足?!?/br> 李秘書回到座位后,將手邊的事情都暫時放了放,趕緊先訂機票和酒店。臨下班前,內線電話響起來,果然孫特助猜得沒錯兒,老板臨時決定飛上海! 比起帝都的烏云壓頂,蘇州現下是雨后放晴了。 吉祥聽說黨旗回蘇州了,隔天就從上海趕了回來。她是第一次見到代善,雖然這個名字她已經從黨旗嘴里聽到過很多次,代善也一樣,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因此兩人一見如故。 作為蘇州土著,吉祥對本地和周邊的景點興致缺缺,實在是去的次數太多,已經毫無新鮮感了。但作為頭一回下江南的善娘娘,對這號稱“中國第一水鄉”的千年古鎮抱有極大的熱忱和興趣,黨旗本也打算帶她去看看的,于是吉祥便跟著一塊兒去了。 周莊的門票要一百大洋,雖然是黨旗掏的腰包,但吉祥還是忍不住要罵罵咧咧地嘀咕幾句:“里面兜一圈就沒了,都是商店,門票還賣這么貴,太坑爹了?!?/br> “啊喲,我說你行了喂,來都來了,說這么掃興的話干嘛?走啦,進去了?!?/br> 黨旗笑著推了吉祥一把,拉著代善一塊兒進了大門。吉祥還沒抱怨夠,又挽著代善的胳膊興致勃勃地解釋:“阿呆我跟你說,我每次來都沒買過門票,真的?!?/br> 阿呆是吉祥給代善取的昵稱,本來是阿代,喊著喊著就成了阿呆,代善那個二貨居然也沒有提出異議,于是就這么叫了起來。 代善聽了有些好奇,“那你怎么進來的?” “要是早點來,六七點的樣子,那會兒工作人員都還沒上班呢,可以從里面的巷子鉆進來。上大學那會兒,我同學嚷嚷著要來玩,我就帶他們過來,不過不是鉆巷子,是光明正大的進來?!奔轭H為得意地說著。 黨旗有些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代善卻更好奇了,吉祥賣了會兒關子才說:“周莊這邊有個應用技術學院,憑他們學校的學生證進去就不用買門票。我每次都去借一打,然后把各自的照片換上去就搞定了,怎么樣,聰明吧?” “啊,還能這樣???那那個學院的學生豈不是可以站在售票處那兒出租學生證,五十塊一天的話,生意應該也很好吧?”代善還真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吉祥笑得不行,“阿呆你還蠻聰明的嘛?!?/br> 代善臉一紅,說:“以前我帶我家親戚去故宮玩兒,故宮門口就有很多學生上來問要不要幫買學生票,他們代買的話收二十塊好處費,算下來還是比全票劃算?!?/br> “那你后來也干過這事?” 代善連忙擺擺手,“怎么可能!不過有次去碰到了系里的同學,雖然不怎么熟悉,但也覺得挺尷尬的?!?/br> 黨旗嗤笑道:“人家都沒覺得尷尬,你有什么好不自在的。你都不知道,后來在每回在學校碰到那個女生,她都低著頭繞道走,好像自己欠了人家一屁股債似的?!?/br> “阿呆單純嘛,她是怕別人覺得不好意思?!?/br> 代善十分同意吉祥的說法,點頭如搗蒜,“吉祥說得沒錯,我就是這么想的?!?/br> 在周莊一路走馬觀花,代善什么店都要進去瞅一瞅,瞧一瞧,吉祥難得沒有表現出不耐煩,還一邊給代善介紹這介紹那,順便幫著一塊兒殺殺價,兩人簡直不亦樂乎,反倒是黨旗覺得自己就快被這兩人給忽略了,徹底淪為跟班。 代善想買的東西太多了,光粗布衣和繡花鞋就買了好幾樣,樣樣愛不釋手,要不是黨旗拉著,她簡直就想賴在繡鞋店不走了。 中午的時候隨便找了家飯館吃的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一個靠窗臨水的位置給空了出來,吉祥動作敏捷地沖過去占座,把代善看得目瞪口呆。 代善也沒看菜單,她這次終于表現了一回客隨主便,做東的點什么,她就吃什么,只有一個要求,一定要點萬三蹄,她從進到周莊里面就開始垂涎那紅彤彤的大蹄髈了。 酒足飯飽后三人到渡口租船,租一條船要八十,可以坐八個人,按吉祥的脾氣肯定是要討價還價一番的,不過今天有個富婆全程買單,所以她也跟著裝了回大款,不就八十嘛!三個人坐悠閑得很! 不過有兩對小情侶想跟她們拼船,代善和吉祥都不吭聲,黨旗點點頭,同意了,于是七個人上了一條船。吉祥在代善耳邊咬牙切齒:“秀恩愛的都得死?!?/br> 作為一個即將失婚的婦女,代善再次對吉祥的話表示了高度統一的認同性,重重地點了點頭:“都得死!” “說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 她們兩個說悄悄話,黨旗聽不太清楚,只是看兩人那同仇敵愾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話,沒想到這兩人還挺臭味相投的。 劃船的是個穿著藍印花布的船娘,邊劃船邊給她們介紹沿途的風景,吉祥聽得直打瞌睡。黨旗讓船娘唱幾首歌,因為唱歌要另外收費,所以其中有對情侶表情有些不自在了,不知道等會兒船歌費是不是也要平攤,黨旗一笑,“我請大家聽歌,阿姨您看著唱吧?!?/br> 船娘笑著應了,搖著船槳,哼起了當地特色的民謠,代善聽不懂她在唱什么,但也很捧場地聽得相當認真,曲罷還不忘鼓掌夸贊,船娘笑過,唱得更來勁了。 黨旗胳膊撐在大腿上,一手支著下巴,清風徐來,耳邊傳來的是船娘不甚優美的歌聲,但十分應景。在北京的這些年,無論是上學還是上班,都保持著一種快節奏、高度緊張的生活步調,反而忽略了身邊的許多景致,像船娘這樣每天劃劃船,唱唱歌,跟游客聊聊天的日子,大概也是萬分愜意的。 從醫院檢查完出來那天,她就真的決定要辭職了,工作辭了,把北京的房子再賣了,回到蘇州,一切重新開始。那時候,她和周頌玉大概就真的不會再有牽扯了。說不想,說忘記,那是假的,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曾經與自己那樣親密過的人,哪是說不想就不想,說忘記就能忘記的。不過她相信,這都只是暫時的。 伸手舀了舀河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黨旗,加油! 下了船,和那兩對情侶分道揚鑣,三人又隨便走了走,走到哪兒逛到哪兒,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地。 沒一會兒,三人就逛到了一棟兩層小樓前,白墻青瓦,墻壁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洗禮,顯得有些斑駁。門前的屋檐下掛著兩盞白色的燈籠,上面寫著“怪”字,看起來十分詭異,再抬眼看向門上懸掛著的牌匾,原來這便是周莊的怪樓。 在怪樓的幻視館里兜了一圈,黨旗和吉祥都來過,所以不覺得新鮮,所謂的幻視其實就是利用一些物理原理來造成視覺上的偏差,將一些匪夷所思的情景展現出來,為游客營造出奇幻的體驗。代善不厭其煩地玩過穿墻走避、空中浮游和隱身等,吉祥成了她的御用照相師,黨旗么,就是負責拎包的,還得替她拿著一堆特色紀念品,實打實的跟班。 怪樓的第二層還有個幻聽閣,吉祥死都不肯進去,黨旗知道她怕黑,便有心整整她,對代善說,要是吉祥不進去,那她也不進去了。 代善被吉祥的頑死抵抗弄得也有點七上八下,好像里面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一個人也不敢進去了,但又按捺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只能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吉祥,邊拉邊扯:“進去吧,小吉吉,進吧……” 吉祥被她口中的“小吉吉”惡心得渾身一顫,她知道黨旗是想看她笑話,恨得不行,眼神犀利如刀,片片剮向黨旗:“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你個賤人!” 黨旗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隨便你罵。 吉祥幾乎是被代善拖進去的,屋內空空的,只有個四四方方的小矮桌和四條長板凳。吉祥為表示自己的憤怒,堅決不跟黨旗坐,拉著代善坐在黨旗的對面,嘴里還不停哼哼,不時朝她翻個白眼什么的。 “切!”黨旗覺得吉祥簡直幼稚極了,要是罵人和翻白眼能有強大的殺傷力,世界早就一片和諧了。 待她們坐定后,又跟著進來幾個人,回頭一看,居然是跟她們拼船的兩對小情侶。四人見到她們也是一愣,笑著說了句“這么巧”算是打了招呼。 一般來旅游的都是成雙結對或者組團來的,所以只剩一個空位,也沒人打算進來,黨旗便一個人占了一邊,其他都是倆倆相攜而坐。 屋子的門被關上了,其中一個女緊緊摟著她男友的胳膊,聲音聽起來十分楚楚可憐:“老公,是不是很恐怖???我好怕啊,要不我們出去吧,好不好?” 吉祥這下不再朝黨旗丟白眼了,直接翻了個更大更白的朝那女的丟了過去,然后與代善相互對望一眼,從彼此眼神中都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賤人就是矯情! 工作人員讓他們都戴上面前桌上的耳機,等七人都準備好后,工作人員便從屋內消失了,接著房間唯一的一盞燈也被熄滅了,四下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屋子里安靜得有些瘆人,吉祥緊緊抓著代善的手,恨不得整個人都挨上去,心里越發后悔自己沒有堅持立場,順便又將黨旗咒罵了個半死。 耳機里開始發出“磁磁”的聲音,然后又是一片安靜。 接著耳機里再次發出聲音,這次是倒茶的聲音,先是腳步聲,然后將茶壺放在桌子上的聲音,將茶杯翻正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茶水倒入茶杯里的聲音,所有的聲音都非常連貫,光聽著聲音就彷佛能看到一幅幅畫面在眼前清晰地閃過。 茶倒完了,安靜了片刻,大家正凝神傾聽接下來又什么別的聲音時,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驀地出現了,那聲音就如同是貼著耳根傳來的,似乎能想象出一個百年以前一個穿著繡花鞋的老婦人,滿臉褶皺,在你耳邊輕聲問你是否要喝茶。 聲音過后,屋子里靜默半秒,然后便是尖叫連連。黨旗雖然知道都是假的,但很久沒來,猛地這么一下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接下來風聲,雨聲,風雨打著未閉合的木窗發出的咯吱聲,女人穿著高跟著走在閣樓上的聲音,一系列驚悚的聲音接踵而至,讓你毫無準備。黨旗強自鎮定著,只是突然旁邊一個女的突然大聲尖叫了一聲:“老公,有人碰我肩膀!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簡直如同魔音穿耳,黨旗沒被耳機里的聲音嚇瘋,卻差點被旁邊這個女的尖叫給嚇死。她知道這是里面工作人員故意玩的噱頭,就是讓你一直感受聲音帶來的恐怖的同時,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到身體的接觸而產生驚恐。 黨旗還在不斷給自己做心里建設,突然,有人摟住她的腰,她嚇得一驚,頓時不敢亂動,但心里有些慌,以往不是只碰肩的么,難道是哪個工作人員想乘機占便宜? 想到便開始掙扎,耳機也拔了摔在桌上,這是攬著她腰的人順勢坐到了她旁邊,手收得更緊了,這回是真有人貼在她耳邊說話,聲音里充滿戲謔:“玩得開心嗎?” ☆、第三十章 不歡而散 體驗結束,聲音靜止,燈光驟亮—— 原本七人圍坐的方桌霎時多了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不嚇人才怪。 吉祥和代善兩人被將才耳機里制造的恐怖音效嚇得緊緊抱在了一起,這會兒猛然見到對面的黨旗旁邊坐了個男人,兩人俱是打了個激靈,以為自己見鬼了。 在場的幾人各個表情不一,吉祥和代善是驚恐加麻木的,其他人有遲疑的,有皺眉的,也有羞憤的,只有黨旗一個人的臉是黑的—— 羞憤的那位美眉,對,沒錯,就是那位把吉祥惡心得不行的那位小嬌嬌,看著周頌玉滿眼都是藏不住的驚艷,欲語還休,卻非要表現出自己好像被強暴了的那種憤怒和委屈:“剛才是你摸我的?” 碰和摸,雖然都表示的是肢體接觸,但話說出來,味道就變了。碰,不小心無意的成分居多,道個歉就完了。這摸嘛,動機就有些不純了—— 小嬌嬌的男友也懷疑地看向周頌玉,等待他的解釋,雖然只是碰了下肩膀,但不管多大年紀的男人都有點兒大男子主義,說白了就是,我把我女人怎么著都沒關系,你碰一下,甭管碰哪兒都不行!所以在他看來,碰和摸沒什么區別,最好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周頌玉好像壓根沒聽到小嬌嬌的控訴一般,別人在等他的解釋,他卻在專注地等待黨旗的回答,玩得開心么? 屋子的房門打開了,外面嘈雜聲很大,屋內卻鴉雀無聲,氣氛頗為尷尬。吉祥和代善也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出現幻覺,黨旗旁邊坐著的的確是個活生生的男人!如果沒有眼花,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頌玉! 代善雖然見過周頌玉一面,但那時醉得不省人事,哪會記得清對方的長相,她是后來看到報紙才特意去關注了一下的。吉祥也差不多,她沒看過報紙,但卻是從微博得知的,黨旗的微博沒幾個人知道,所以那會兒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時她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黨旗逼問了,況且周頌玉這種長相,讓人看過一眼想要忘記簡直太難了,想不到今天居然見到真身了!雖然他的出現方式相當詭異,但這已經不重要了,jian/情有沒有,有沒有! 外面的游客等不及想進來,里面的人卻不知道搞什么鬼東西,一個都不見出來,他們哪里知道屋內的氣氛隨著周頌玉對周圍人的無視變得有些劍拔弩張,年輕人氣血方剛容易沖動,小嬌嬌的男友握緊了拳頭極欲控制自己的怒氣,對方再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只能拳頭說話了。自己女朋友被人吃了豆腐還忍氣吞聲,是個男人就忍不了! 這時終于有個女性工作人員匆忙出現了,笑臉盈盈地看向眾人,“剛剛的體驗感覺如何?大家有被嚇到嗎?不過這位美女可差點把我嚇到呢,我現在耳膜還在嗡嗡嗡地響?!闭f著又輕輕碰了下小嬌嬌的肩膀。 小嬌嬌也不傻,頓時明白了剛剛碰她的不過是這位工作人員,還是個女的,而且她剛剛這番話說得讓她覺得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僵硬地笑了笑,站起身拉著她的男友匆匆出去了,連他們另外一對情侶朋友都不管了,出了門才在外面喊了句,催他們快點。 兩對離開后,工作人員又笑著對黨旗說:“你老公真的挺別出心裁的,雖然是嚇你,但看在他這么用心的份上你就不要怪他了。要不你們留下來再一起體驗一把?” 聽了這話黨旗和周頌玉兩人的眉頭同時一皺,工作人員一愣,難道說錯了? 吉祥看不下去了,拉著代善站起來,朝著對面兩人直言道:“要吵架還是要打架出去再說,沒聽到人家催著要我們走嗎?外面一堆人還等著進來呢,別磨磨唧唧的了,走吧走吧,出去了——”這話她是沖著黨旗吼的,旁邊的那個男人氣場太強,暫且忽視吧…… 工作人員聽了面色一紅,她以為自己說得夠迂回夠委婉了,就算四人真留下來再玩一回也沒關系,沒想到旁邊這位美女說話這么直接,她真的沒有催著趕他們離開的意思啊…… 黨旗騰地站起身,無耐周頌玉的手一直扣著她的腰,她站得起來卻走不了,郁悶不已,朝他瞪了瞪,沒好氣地說:“你到底走不走!” 周頌玉這才不疾不徐地站起來,含笑的眸子看著她,仿佛要將人吸進去一般,一手還搭在黨旗腰間,另一手突然抬起,在黨旗臉蛋上捏了一下,“好好說話——” 其他三個都看呆了,這男人太尼瑪會*了,再配上這副皮相,是個女人都會醉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吧—— “別動手動腳的,難看死了?!?/br> 黨旗條件反射地拍掉周頌玉的手,瞥見另外兩個白癡樣的嘴巴張成雞蛋型,有些怒其不爭,“不是催著要出去嗎?還不走!你們不走我走了!” 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黨旗一個人快步走在前面,周頌玉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后,腿長就是有優勢,吉祥和代善則拎著大包小包走在最后,稍微有點喘,本來一大半都是黨旗在拎,這會兒“大跟班”甩手不干了,她們這才發現逛了一路,買的雜七雜八的東西真的好多??! 可周頌玉擋在她們中間,不知為什么,她們就是不敢越過他叫黨旗回來替她們分擔點重量,更不指望前面這個男人能發揮紳士風度替她們全部解決了,尼瑪找個太強勢的男朋友也不好,苦死閨蜜了! 很快吉祥和代善就被前面兩個甩開了,熙熙攘攘的人潮將她們徹底淹沒,代善停下來喘了喘氣,累得不行,“他們走得也太快了點兒吧,都看不見背影了,現在怎么辦?要不要打電話給旗旗讓他們在原地等等我們???” 吉祥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墩上,泄氣地說:“打什么打,我就不信她不等我們就回去,現在過去干嘛?當燈泡???我們慢慢走,她等急了會給我打電話的。我們先歇會兒吧,我是扁平足,路走多了走快了腳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