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沈強黑壯得不像話,可是打起雪仗來,他一點都不占便宜,拿著雪球瞄半天才扔出去,還往往讓沈瑋和沈瑜躲開了,但自己跳躍間總是中彈,弄得沈強不久就滿身滿頭全是白雪,揮舞著胳膊啊啊大叫,旁邊的丫鬟婆子都笑,老夫人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沈卓和沈湘站在一邊看著,沈卓說:“他簡直像只小狗熊?!?/br> 沈湘大聲說:“四弟,三哥說你壞話!” “砰”沈瑋向沈卓投來一只雪球,打在沈卓身邊。沈卓揚眉:“反了你了……”彎腰也抓了個雪球,沈瑋叫著逃開。沈湘對沈卓瞪眼:“你敢!你好意思?!竟敢欺負我侄子?我告訴大哥!” 沈卓遠遠一擲,越過沈瑋打在院墻上,他拍拍手笑著說:“誰欺負了?要不咱們兩個打?!” 沈湘一皺鼻子:“誰理你?!” 沈卓哼道:“真無趣?!彼麆傄慌つ?,沈湘從地上捧起把雪向沈卓打了過去,沈卓大叫:“你偷襲?!”兩個人笑著來回扔起雪球來…… 老夫人見沈強他們身上全濕了,笑著對楊氏說:“快別讓他們打了,讓孩子們進來換衣服?!?/br> 楊氏就等著這句話呢,忙披了大衣服出了門,呵斥幾個人:“都不要打了!去換衣服!” 沈卓拍了拍衣服說:“我沒濕,這就得出門了?!?/br> 沈湘也笑著說:“娘,我才不用換呢?!币沧吡?/br> 幾個小的鬧哄哄地跑了進來,原來特別“文靜”地守在老夫人身邊的沈汶才告辭。蘇婉娘把沈汶扶了出去,又向楊氏行禮。 楊氏看著沈汶圍了厚厚的毛大氅,被蘇婉娘攙扶著,一步三搖地走遠,回屋中對老夫人感嘆說:“還是汶兒好,性子溫和穩重,是個女孩子的樣子?!?/br> 老夫人笑著點頭,楊氏說:“及笄禮后,就趕快給她找個好人家?!?/br> 老夫人暗自撇嘴,說道:“不管誰,到時候可得讓我看看?!?/br> 楊氏無奈地說:“那當然了?!?/br> 蘇婉娘扶著沈汶回了院子,一路大聲指使人給沈汶去煮姜湯,好像沈汶冷得不行,她瞥見王志家的夏紫站在屋檐下,眼睛盯著她們。 進了屋,沈汶和柔弱無力地倒在床上,蘇婉娘又拿被子又拿褥子堆在沈汶身邊,小聲說:“那個夏紫一直看著咱們,像是有事?!?/br> 沈汶小聲說:“那你就出去吧,留我在這里捂汗?!?/br> 蘇婉娘點頭,放下了床上的帳子,自己出了屋門,去廚房端姜湯。她想到沈汶過去總說對方該趁著她及笄前后動手,難道又讓她說中了?她提了姜湯,臉上一副鄭重的神情慢步往回走,算是給夏紫一個機會??上淖喜]有湊過來,在屋檐下,蘇婉娘被一個打掃的丫鬟攔住了。蘇婉娘記得這個人,名叫夏橙,這是當初她剛剛進這個院子,沈汶讓她挑人,給她遞了賄賂要求留在院子里的人。 蘇婉娘帶著不耐煩的語氣說:“有什么事?小姐走回來受了寒,我得把姜湯送進去……” 夏橙小聲說道:“jiejie去看看銀匣子里少了什么,一會兒來我屋里找我?!?/br> 蘇婉娘臉色一變,現出驚疑之色,忙進了屋子。她把姜湯放在了沈汶的床前,對沈汶使了個眼色,把銀匣拿到外屋。仔細點了一遍,對著里面的小賬簿,發現少了二十兩銀子。雖然沈汶在夏紫做了鑰匙時就告訴了蘇婉娘,蘇婉娘還是憤怒了。她鎖了銀匣,毫不掩飾地怒氣沖沖去找夏橙。剛出門,余光又看見夏紫在那里站著,蘇婉娘裝沒有看見她,直接就進了夏橙的屋子。 夏橙神情明顯緊張地等著蘇婉娘,蘇婉娘腳步急匆匆地進來,不及開口,先一下狠狠地把夏橙推倒在床上,低聲道:“你竟然敢陷害我?!”一個耳光扇過去,接著罵道:“我讓你留下來,卻是錯了?你這個沒良心的,真是下作!”她自從知道夏紫是個眼線,就一直醞釀著打她一頓,今天竟然沒法打夏紫,打了夏橙,心里很不如愿。 夏橙沒想到蘇婉娘上來就動手,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挨了一下才忙擋住了蘇婉娘的手說:“jiejie真不知好歹!認賊作父!給殺父仇人效力,還這么盡心盡意!” 蘇婉娘做出驚呆的樣子:“什么?!我父親是被殺的?!” 夏橙點頭,低聲說:“就是鎮北侯府!” 蘇婉娘癡呆呆地,又舉手要扇她,說道:“不可能!你少在這里離間我和小姐!你這賤人!” 夏橙急促地說:“真的!當初鎮北侯府想輔佐三皇子,給他往戶部插個人,你父親的位置是管金銀的,所以鎮北侯府的人就除去了你的父親!” 蘇婉娘一副不信的樣子:“怎么可能?!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侯爺在京城嗎?現在代替我父親的人是鎮北侯府的嗎?” 夏橙焦急地說:“這事哪里需要侯爺出面?是侯爺臨走吩咐了別人干的!太子識破了他的陰謀,在你父親死后,就找到了兇手,嚴懲了他們。這里我有口供的副本,可以給你看看!”說完,夏橙小心地到床前,從被子里拿出一個小包,打開,里面有幾張紙,她遞到蘇婉娘手里。蘇婉娘將信將疑的樣子,皺眉細讀。 紙上是獄卒的供詞,說是有鎮北侯府的人前來,讓他們將蘇長廷嚴刑打死,不能留了活口。接著描述了蘇長廷所受的刑罰……最后說被太子捉到,被曉諭良惡,深感悔恨,在此說出詳情……還有手印。太子那邊的人覺得,對付一個十來歲就開始當丫鬟,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女子,這份材料就差不多了。畢竟,女子大多見識短,蘇婉娘就是原來有官家小姐的背景,也不過只讀了幾年的書,能懂得什么? 蘇婉娘知道父親就是這么慘死的,果然讀后淚如泉涌,哽咽不能出聲。 夏橙以為蘇婉娘相信了,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蘇婉娘邊哭邊說:“我要去……告狀!”她咬牙切齒,很真情流露。 夏橙又害怕了,忙說:“你是個丫鬟,怎么能告鎮北侯府?而且,寫了這狀子的人已經被太子殺了,算是為你爹報仇,只憑著他們的供詞,鎮北侯手握重兵,官府也無法做什么呀。我跟你說,太子說了,只要他一登基,一定為你父昭雪!” 蘇婉娘搖頭:“殺父之仇焉能不報?!我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這是她的心里話,說得格外痛切。 夏橙小聲說:“你只要聽太子的話,就肯定能報仇!真的,他成了皇帝,什么不能做?給你父親報仇,可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蘇婉娘抬頭,有些糾結的樣子:“可是,小姐救了我……” 夏橙壓低聲音說:“父仇大于天!而且,是鎮北侯府的人想趕盡殺絕,讓青樓的人去買你的。你別被他們騙了!” 蘇婉娘心里一動,又咬著牙說:“他們好狠的心!若是我那時入了青樓,我母親和弟弟哪兒能有活路?!”是不是太子那邊的人給青樓遞了話,他們才定要強買了自己?! 夏橙連連點頭:“就是呀!你一定要幫著太子,這樣你就能為你爹和自己報仇雪恨了!” 蘇婉娘皺眉垂目似是思索了片刻,半晌后才又抬頭,兇狠地說:“我那銀匣里少的銀子是怎么回事?” 夏橙有些尷尬地一笑:“就是……如果你不信我的話,一個勁兒要為殺父仇人做事的話,我……我也不能讓你一路走到黑呀?!?/br> 蘇婉娘暗地咬牙,又躊躇了一會兒,說道:“你不僅要把銀子補給我,還要再給我五百兩!我日后逃走也好有盤纏!” 夏橙深覺蘇婉娘貪心,才拿了你二十兩,竟然反過來敲詐我五百兩?!嘴上只好說:“我哪兒有這么多銀子,我得去跟他們說?!?/br> 蘇婉娘看著手里的紙又要落淚,夏橙說:“你要你就拿著吧,也記著你父親是怎么死的?!?/br> 蘇婉娘點頭,將紙張折疊了,放到懷里,惡狠狠地說:“我自然要記得!”含著淚轉身走了。 夏橙辦成了這件事,長出一口氣,躺在了床上,才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疼,低聲罵道:“小賤人,敢打我!日后看我怎么整你!” 蘇婉娘緊閉著嘴唇走回屋子里,不想去驚動沈汶,坐在椅子上細讀那所謂獄卒的供詞,那時季文昭調查這個案子時就說了些細節,蘇婉娘現在讀著,越發覺得這些對酷刑的描述是真的,想到父親所受的苦難,她又開始哭,也不敢出聲,只用巾帕捂著臉無聲地哽咽。一條巾帕濕透了,就走到外間自己守夜的床邊,拿出一摞巾子,一條條地用,狠狠哭了一通才平緩下來,一眼看見手里的巾帕,卻是當年與四皇子同坐在一輛馬車里,四皇子見她流淚遞給她的。她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他…… 她在悲傷里生出了希望,覺得過去雖然痛苦,但是因為有沈汶,未來還會是好的。 沈汶聽見蘇婉娘低聲哭,算著大概是對方的離間計發作了,她打開了帳子,蘇婉娘聽見動靜走進里屋,坐在沈汶床邊,抽泣著小聲地把發生的事情說了,說完她收了淚,有些遺憾地說:“怎么不是夏紫出面呢?我其實最想扇她耳光?!?/br> 沈汶思考著說:“他們沒有用夏紫,看來還是不是那么相信你,大概準備如果你告發了夏橙,夏紫還能繼續留下來?!?/br> 蘇婉娘皺著眉:“可是他們用了我父親的事,是志在必得呀?!?/br> 沈汶點頭說:“看來真的是在我及笄禮的前后了,我們等著吧,很快他們就會讓你干事了?!?/br> 蘇婉娘有些擔憂:“他們這次是不是會大動?” 沈汶無所謂地說:“大也大不了哪兒去,太子覺得我就是個任人擺布的笨蛋,動手也不會太復雜?!?/br> 蘇婉娘苦笑,小聲說:“現在才看出你當初做得多對?!?/br> 沈汶也笑:“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容易被自己的地位蒙蔽,以為地位等同了他的智慧,所以就看不起別人?!?/br> 蘇婉娘勸道:“可你也別大意。我回來都聽人議論了,太子那時一罪己,天就下雨了,這些話肯定快把他逼瘋,他也許正想找地方撒氣呢,就是看不起你,也想好好整你一下子。而且,他現在理事了,手下有那么多人,也許會假別人的手來做這件事?!?/br> 沈汶笑著說:“他的心那么窄,那時一定氣得半死,一定要轉嫁痛苦才行,但是這并不等于他要弄得復雜。他現在雖然理事,可皇帝卻讓三皇子監督他,朝堂上還是兩派對峙著。我們家是朝中第一武將,三哥現在又是三皇子的輔佐,平常的臣子不敢來碰我家。若是有人敢動我,別說我的父兄不會善罷甘休,等著娶我jiejie的三皇子也不會饒了他。為了我這么一個笨二小姐,犧牲一個臣子,實在不值得。我覺得他肯定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愣愣地給我一下子,反正誰也無法奈何他?!?/br> 蘇婉娘有些擔心:“他會肆無忌憚,你不怕他得手嗎?” 沈汶搖頭:“不,還是我以前說的,我知道他怕什么,僅憑這一點,我就能讓他鎩羽而歸?!?/br> 蘇婉娘佩服地看沈汶,“你真了不起!” 沈汶噗地笑了,一推蘇婉娘:“什么呀!你好好聽她們的指使,我不會有事的?!?/br> 果然,不久,夏橙就告訴蘇婉娘,一定要讓沈汶去建寧府的杏花會。 雖然杏花在春天開得最早,花期也短,可是“杏”“幸”同音,許多人家都喜歡參加杏花之會,圖個吉利。建寧府的杏花會在京城非常有名,因為建寧府中有近百株杏花,栽在垂柳之邊。杏花含苞時是濃粉色,綻開時是淡粉,謝時卻成純白。樹樹杏花開放時,與透出嫩綠的柳枝相映,讓院子云蒸霞蔚般美如仙境。 建寧公是先皇的弟弟,早已過世,建寧府也不復往昔的榮華,可是這個花會還是辦了下來。也許,正是因為建寧公不在了,這個花會才得以延年,因為大家都不會擔心參加這花會有帶來什么朝政上的瓜葛。建寧府的杏花會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賞花迎春之會。 近年來,建寧府的人都不參加這個花會了,定了花會的日子,就告知京城,然后全家就避到鄉下。所以這個花會雖然叫建寧花會,但實際上就是借人家一個地方,讓京城的名門夫人小姐們來游玩一下,見見朋友,相看下各家的女兒。 每家上門時都會帶上禮金和點心,算是對建寧府的變相交費。建寧府只要把地方打掃干凈,提供了桌椅,就能坐收一筆不菲的入項,所以無權無勢的建寧府也樂得舉辦這個花會。 這個時代,大戶人家女子能出府門的,不外乎幾個節日,元宵節,端午,七夕,其他就是別府開的花會宴會什么,再不就是自家去廟中拜佛燒香。這些活動中,能讓太子順理成章地出現的,只有節日或者花會。沈汶元宵節沒出府,弄來弄去,只能攛掇她出席個花會。原來還以為會有什么困難,可誰知帖子進了府,柳氏剛一念,老夫人就點了頭:“杏花之會,聽著吉利。汶兒就要及笄了,可以去沾沾喜氣兒?!鄙蜚胍呀洶档馗嬖V了她要去這個花會。 楊氏元宵節后送走了沈強,心思就轉移到了沈汶身上,一邊給沈汶準備及笄禮,一邊想著該給沈汶找個什么樣的人家。她也覺得沈汶該出去社交,廟里住了那么久,現在外面名聲特別好,人家都說沈二小姐為民祈福,感動了上蒼,不是有人還說該把沈二小姐寫入史冊嗎?在這樣的聲勢下,沈汶穿得漂漂亮亮地出去,讓人家看看她的溫柔性情,那來求親的好人家不就多了?老夫人這么一點頭,楊氏就趕緊讓人準備新的衣服。 沈汶眼看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后,女孩子就成了婦人,要典雅莊重,不能穿太花的衣服了,所以這次花會該算是沈汶最后一次穿鮮艷顏色的服裝公開露面,楊氏為沈汶選了極為艷麗的色彩:淡紫色對襟齊腰綢儒,鮮艷的桃紅腰帶,下身是嫩綠為底繡了深綠柳葉的十八幅裙,反正沈汶如果走動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充滿春意的調色板。 楊氏沒敢問沈湘是否也去花會,怕沈湘覺得這么大還沒有嫁人,出去怪沒臉的??墒巧蜚氲玫搅嗽试S她去花會的信兒,就去了沈湘那里,墨跡地要沈湘陪她去:“jiejie,你陪我去吧!” 沈湘不耐煩地說:“我最煩花會這種事了!要去你自己去!別拉扯我?!?/br> 沈汶做出哀怨的表情,拖著腔兒說:“我一個去怎么成呀?大家會以為你不喜歡我,都不跟我出去玩啦。你看別的府里誰不是姊妹一起出去的呀?長姊要帶著meimei啦,jiejie忘了嗎?” 沈湘不相信地看沈汶:“你都快及笄了,怎么還要人帶著才能出去?!” 沈汶嚶嚀地去拉沈湘:“我不管啦!jiejie要跟我去呀!不然我怕怕啦!”在一邊的春綠和蘇婉娘對視,都是很隱忍的表情。 沈湘被沈汶纏得無奈,只好說:“好吧,我陪你去,可是我只待一會兒,看了花兒就走!” 沈汶連連點頭,笑著說:“謝謝jiejie啦!” 沈湘皺眉:“你能不能把那些‘啦'‘呀'之類的都去掉?” 沈汶一副為難的樣子:“怎么去掉呀?我不知道該怎么說話啦?!?/br> 沈湘揮手:“走開走開,真受不了你!” 沈汶達到了目的,就帶著蘇婉娘告辭了,馬上去找楊氏,告訴她沈湘也去花會,讓她別忘了給沈湘做新衣服。 楊氏對沈汶嘆息:“你jiejie可讓娘cao碎了心了!汶兒,還是你最貼娘的心了?!?/br> 沈汶心中對楊氏抱歉,知道自己要惹出事來,會比沈湘糟糕百倍,忙笑著挽了楊氏的胳膊說:“娘!您別擔心了!jiejie和我都會很好的?!?/br> 太子聽說沈汶同意去杏花會了,就特別摩拳擦掌。他把自己的想法對幕僚們說了,許多幕僚不以為然。 一個幕僚說道:“殿下,為了一個沈二小姐,不必大動干戈?!?/br> 太子本來興致很高,被人指摘,立刻不爽,板了臉看那個幕僚說:“什么叫‘不必’?這個女子當初對本宮出言不遜,對四公主無禮,也就是因為她,本宮的母……”他咬了下牙:“本宮的meimei破了相!”太子脾氣起來了:“這么個女子,本宮難道讓她及笄嫁人,舒舒服服地在京城里過安逸的日子,而本宮的meimei現在遠在北疆,杳無音信?!” 又一個幕僚說:“殿下,她畢竟是鎮北侯的次女,真鬧出事來,皇上……” 太子想起許多年前皇帝其實默許了他對沈二小姐下手,說道:“父皇現在才不會管這種事!父皇每日就是做導引,看茅道長煉丹,豈會在意本宮不得不娶鎮北侯那個無恥地送上門的次女當小妾!”太子想到能如此侮辱沈二小姐,陰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大家見制止不了太子,只能換了方式勸阻:“殿下,這等小事,無需殿下親自出面?!?/br> 太子冷笑:“以前本宮倒是沒有出面,你們說,你們干成了什么事?!那時在大街上去堵截她,成了嗎?刺殺她,成了嗎?讓她出府,成了嗎?就是因為你們以前都沒干成,本宮這次才要親自去會會她,一定要把她納入東宮!” 大家知道太子又犯了固執的毛病,這么多年了,誰不了解太子的性格?幾個人相互看看,覺得無法避免了,一個幕僚就順便奉承太子說:“殿下這個主意很好,將其納入東宮,她就無法與人聯姻,給鎮北侯府平添助力?!?/br> 太子哼了一聲:“那么個又蠢又胖的女子,能給鎮北侯拉來什么助力?!看她一眼就與鎮北侯成了仇人了?!碧佑X得自己說得惡毒,哈哈笑起來。 眾人好久沒有見到太子有過高興的時候了,也都附和著笑,太子長舒口氣:“這么簡單的事,你們去安排吧,找上些我們這邊大臣的夫人們去作證,就說她對本宮示好,想入東宮為妾!” 幕僚們想想,也覺得對付這么個閨閣女子,這樣的安排該是足夠了:尚未及笄的少女,被幾個夫人指為向太子投懷送抱,就是她矢口否認了,在外人看來,肯定覺得并非空xue來風。到時候那幾個夫人中選一個,上鎮北侯府去保媒,沈二小姐失了名節,除非一死,或是被抬入東宮,還能去哪里呢? 話說這個計策還非太子不成,若是找個別人對沈二小姐玩這一手,有沈家三郎在那里,那個人大概別想活到明天。 幕僚們于是就按照太子所吩咐的,挑選了親近太子但不是呂氏派系的臣子之家,安排這些人家的夫人們與鎮北侯家沈二小姐同天前往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