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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密道追蹤(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然后壁畫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淡,大拿也注意到了這點,呆呆的看著壁畫,壁畫的顏色慢慢從五彩斑斕,變成了灰色和褐色,然后所有的圖案都慢慢隱去。

    大拿忍不住去用手摸壁畫,壁畫上的顏料和灰土紛紛下落,跟多米諾骨牌似的,掉落的越來越厲害,到后來就是大塊大塊的灰土剝離。

    當所有的灰土都剝落完畢之后,大廳四面的墻壁,全部是層層疊疊的人體骸骨堆積在四周。

    即便是大拿這種膽子超大的人,看到了這種東西,也難免倒吸一口冷氣,然后不由自主的說:“看來我們鋼廠下面,還真的是個墓地……這該是死了多少人啊?!?/br>
    老沙有些話不能給大拿說,畢竟自己是賊,而大拿是保安,現在自己和大拿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個萬人坑。根據老沙的經驗,萬人坑分兩種,一種是古時候軍隊打仗,殺降,讓俘虜自己挖坑,然后幾千幾萬人的俘虜被自己的挖的坑活埋。但是老沙心里奇怪,這種萬人坑一般都不會埋這么深,兩百米的地下,戰勝的一方不可能花費這么大的精力去做這件事情。不過地面下的地址活動比普通然想的要劇烈,可能上千年下來,這些骸骨慢慢的從地下十幾米沉降到兩百米的深度,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這種殺降的萬人坑,那么這里的戾氣就非常的大,可以解釋為什么后來有人要在這里弄個轉經筒來鎮邪。也能解釋,為什么黑小突然就發了瘋,中邪跑到圓井的下方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活人殉葬的墳冢,古代的大人物都有殉葬的傳統。這個規矩直到明朝初年才被當時的皇帝給廢除。在明朝之前,無論是中原地區的漢族,還是北方的游牧民族,都有用大批活人殉葬的傳統。這個不說偏僻的,秦始皇的兵馬俑就是個證明,秦始皇的主墓都是活人殉葬,外圍就是兵馬俑。古時候的王公貴胄,都好這一口。

    如果這么推斷,那這個正方形的地下,就真的還有一個具有價值的墳墓。神偷和嫣兒,還有來路不明的同行,一定惦記的是下面的東西。

    大拿和老沙在下面看了很久,出了中央的兩根鋼管,再也找不到任何出口和通道。站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尸骸中時間久了。兩人也的確瘆的慌。終于大拿說:“看來也就是這樣了,我們上去吧?!?/br>
    老沙立即贊成,他有太多疑問,需要去找神偷,兩人商量一下。這件事,探知的越多,就越能發現更多的詭異之處,老沙心里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兩人順著來路,在鋼梯上慢慢爬動。下來的時候,心情緊張,時間過得快,倒還罷了?,F在兩人往上爬的時候,非??菰?,時間就難熬的很。

    老沙就又和大拿聊起來。

    “大拿,”老沙問,“你當年拼著被部隊轉業復員,也不吐露你功夫的傳承,看來你的武功非同一般啊?!?/br>
    “我跟你說了吧,”大拿把老沙已經當了朋友,“我小時候家里窮,我在娘肚子里七個多月就生下來了,身體一直不好,也沒個什么好的醫療條件照應?!?/br>
    “原來是這樣?!崩仙痴f,“那和你學習武功有什么關系?!?/br>
    “你聽我慢慢說嘛,”大拿就開始說起來。

    大拿是早產兒,身體弱小,一直都是病怏怏的,隨時會死掉。家里人也沒辦法,只能勉強養著他。很多老人都斷言他長不大。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大拿還是身體虛弱,躺在床上病的厲害,有一天沒一天的清醒,清醒的時候,也說一些不著調的胡話。

    剛好村子里來了一個游走的郎中,大拿的父母病急亂投醫,就把這個郎中給引到家里。

    郎中給大拿扎了幾針銀針,大拿立即就能下地,頭腦也清醒了。大拿的父母很感激郎中,問能不能把大拿的病治斷根。

    郎中想了很久,才對大拿的父母說,這孩子的腦地里長了一個東西,在十二歲之前會長的非常大,把腦殼都給頂破。所以有這種病的小孩,多半都是傻子,活不過十二歲,這種小孩就是來討債的。讓父母心力交瘁。

    大拿的父母一聽,心里就灰心了,因為這個郎中的確說的沒錯,癥狀說的都差不多。

    接著郎中就說,大拿這孩子就奇怪一點,按照他腦袋里的那個東西長得大小,他應該早就癱瘓在床上,而且是個傻子??墒沁@孩子現在還能走路,腦袋也算是機靈,說明這孩子的身體骨骼不一般,如果父母舍得,還是有一個出路的。

    大拿的父母聽了這個,哪里還有什么顧忌,郎中什么條件都答應。

    結果郎中的條件就是,大拿跟著他離開,七年后,就讓大拿回來。

    于是大拿就被這個郎中帶走,那時候他還小,跟著郎中到了一個深山里,七年沒有出山。在這七年里,郎中就讓大拿跟著他采藥,然后教他功夫。七年一到,郎中把大拿叫來,跟他說了,他的老家在什么什么地方,現在他只要一輩子練功,腦袋里的東西就不會對他有影響。然后郎中把大拿的眼睛蒙上,帶著他下山,到了一個市鎮,分手的時候,對大拿說,他就兩個要求,大拿必須要答應。

    一個是在自己五十歲之后,找一個合適的小孩子,把學到的武功教授給他。

    另一個是決不能把自己的本事到處炫耀,只要把武功傳承下去就行。如果做不到,會有人來取他的性命。

    大拿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回到家里,連郎中叫什么,具體住在什么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家里人看見大拿出去的時候還是個病懨懨的小孩,回來的時候成了一個健壯的大小伙子,當然開心的很,過了兩年,就讓大拿去當兵。后面的事情,老沙也知道了。

    大拿后來也去找過那個郎中,可是他就算回到當初郎中跟他分離的市鎮,也找不到當初的那個大山。估計是郎中在他眼睛蒙上的時候,用什么特殊的辦法,在短時間跨越了很長的路程。

    大拿跟老沙說起這些,也沒有半點吐露,郎中教他的武功,到底是個什么路數。他必須要恪守這個承諾。老沙也知道這個忌諱,就沒有問。

    兩人就邊說邊爬,當大拿說完的時候,差不多就爬到了地面。

    老沙和大拿爬上來,剛好就看見劉所長帶著警察正在和保安們爭執。

    一個巨大的鏟車已經把泵機房的房頂給掀了,一個吊車正在吊著一個巨大的水泥板,懸掛在圓井的上方。

    “你們總算是上來了?!倍优苓^來,“劉所長要把這個地陷給封上?!?/br>
    大拿看著劉所長說,“下面有東西,為什么要封上?!?/br>
    “你上來就好?!眲⑺L對著起重工喊,“下面沒有人了,馬上施工?!?/br>
    老沙一看劉所長急切的架勢,心里很狐疑:劉所長作為警察,出了這種事情,為什么不做任何調查,就要迫不及待的把圓井給封起來。

    老沙以為大拿會爭辯,因為大拿太想混出點名堂,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

    沒想到,劉所長一喊起重工做事,大拿沒再阻攔,而是輕聲的問旁邊一位保安:“黑小去那里了?”

    “剛上來就嚇暈過去。褲襠都濕透了,劉所長讓兄弟們送他去鎮醫院?!蹦敲0残χf,“以后我們可有笑話了……”

    老沙一聽,心里也覺得好笑??磥砗谛〉淖旌苜v,平時老喜歡笑話別人,這次算是招了報應,鬧了那么大個笑話。

    不過也是,黑小連續遭遇黑林子和圓井兩件詭異的事情,嚇得尿褲子很正常,別下的神經失常了。

    大拿知道黑小送往醫院后,松了口氣,望著劉所長,步子挪動半步,又縮了回來。

    老沙看得出來,大拿是想阻止劉所長,現在鋼廠里,讓人疑惑的事太多,說不定這個地陷就是個突破口??蓜⑺L畢竟是他老上級,大拿很怵他。

    地陷就這樣被封住了,劉所長還特意交代保安們用石灰粉在外圍撒了一圈,說是這泵機房周圍十米之內,都不允許人進入。老沙看著石灰粉畫出的形狀,心里暗自掂量,劉所長的這個圓圈畫的有門道。

    起重工和保安們忙活去了,老沙搭了幾把手,不大一會兒,發現大拿和劉所長不見了,他大概猜到,大拿終究沒有忍住,要跟劉所長聊點什么。

    心里雖然好奇,老沙還是沒有去偷聽。

    大拿是個實誠人,去偷聽發現了還好糊弄,這個劉所長太高深莫測,老沙不敢去招惹。于是老沙對二子說,“我累了,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再來上班?!?/br>
    “你和大拿在下面看到了什么沒有,”二子好奇的問,“跟我們說說?!?/br>
    “待會你自己去問大拿不就結了?!崩仙撤笱芏?,立即趕往賓館找神偷和嫣兒。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和神偷商量了。

    老沙猜對了,在他離開鋼廠的這個時刻,大拿和劉所長在一起。

    大拿對劉所長不追究事實真相的舉動很不滿,但他沒有當眾跟劉所長爭辯,而是招呼劉所長到保安辦公室喝茶休息。

    “我想不通,你這么快封地洞做什么!你明明知道下面有問題!”大拿把門剛掩上,就開始呼哧呼哧的說話。

    “下面能有什么問題,我看你是你自己有問題!”劉所長比他還兇。

    “現在就我們兩個,你就不用瞞我了?!贝竽靡豢磩⑺L吹胡子瞪眼,心里就發虛,語氣變得緩和些,“連長,你安排我在這里做保安,不就是讓我處理這些突發的事情嗎!”

    “你做好的工作就行了,別讓閑雜人等進來搗亂,就這個工作?!眲⑺L指著大拿的腦門說,“你要是管不住鋼廠,我就讓別人來管……”

    “我管得住,屁大點地方,我怎么管不??!”大拿氣呼呼的說,“你不讓我出去跑,我不去就是,我是在管鋼廠,現在是鋼廠里出了事,下面是個萬人坑,那么多尸體,要是被保安們知道,誰還敢呆在這里,到時肯定跑光了!我一定要有個交代?!?/br>
    “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也不想聽你說下面的事情,總之,就你跟那個叫老沙的人下去過,現在地陷封死了,下面是什么,你們兩個可以胡亂編造!”劉所長說。

    “你這是耍賴皮?!贝竽玫芍鴦⑺L。

    劉所長沒理會他,把門一摔離開。

    大拿心里左思右想不得勁,他一直認為是受劉所長器重的,但現在,他開始懷疑這一點。待在鋼廠里,憋得慌,就想喊老沙一起出來喝酒。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人,就一個人出了門,到附近的一個土菜館點了兩個小菜,配點啤酒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大拿在酒桌上迷迷糊糊的趴著,就聽到有人在聊天。

    “老板,你這做飯的水,是干凈的吧?”一個食客說。

    “怎么可能不干凈,都是自家井里的井水?!憋堭^老板說,“我不會昧著良心,用鋼廠里的水給你們做飯?!?/br>
    “原來老板你知道那件事……”那食客聲音輕了幾度。

    “哎,虎符鎮也就巴掌大,鎮頭放屁,鎮尾都聞得到?!憋堭^老板說,“沒事,你們放心吃,這飯菜用的水肯定沒問題?!?/br>
    “老板,你們在聊什么?”大拿迷糊糊的睜開眼,“什么鋼廠里的水?”

    “大拿,就是那個蓄水池的水,這個我不說,你肯定也比我清楚?!憋堭^老板說。

    “我知道啊,那個蓄水池的水污染得很嚴重,是不能飲用的?!贝竽眯睦锟┼庖幌?,“但我聽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拿來做飯了?”

    鋼廠里有個蓄水池,說是蓄水池,其實比較大,方圓大概有五六百米,像個小湖泊。周圍拉著鐵絲網,不讓人進,而且進入工廠的人,都被訓誡,不要去碰蓄水池里的水。所以廠里保安用水,寧愿淘神費力去泵機房取水,也不用蓄水池的水。但是現在泵機房的機井下方有個萬人坑,抽上來的水,看來也不干凈。

    大拿記得很清楚,前年鋼廠里有個新進廠的年輕工人,看著蓄水池很大,剛好是夏天,天氣很熱的時候,有兩個人,半夜三更偷偷跳進去洗涼水澡,后來就莫名其妙不見了,只剩下衣服飄在蓄水池上,大拿進蓄水池撈人,游了好幾圈,什么都沒找到。

    這件事當時是被鋼廠的領導們想方設法掩蓋下來。對外的說法,是那個年輕人偷了鋼廠的設備零件跑了。反正領導們私下給了年輕人的父母一大筆錢,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

    大拿是唯一不承認這個解釋的,因為當時是他在巡邏,親眼看著那個年輕人跳下了水,他本想去制止,可沒有來得及,之后的這兩年,大拿一直為此自責,也找了劉所長說明情況,劉所長口頭答應調查,但就沒動手。

    大拿找了抽水設備,要把蓄水池里的水抽干,想把那個年輕人撈出來,人死無葬身之地也就算了,還背一個冤枉的罪名,一定會死不瞑目。

    沒有人攔得住大拿,放任他抽了三天三夜,可蓄水池里的水位幾乎就沒下降過多少。大拿只能作罷。

    從此這個蓄水池,就跟虎符鎮的那個黑林子一樣,成了禁地,大拿很留心這里,一旦發現有人靠近,就會把人擋回去。這段時間太忙,大拿沒有照顧到這里。

    所以一聽飯館老板那么說,大拿的一顆心就懸起來,擔心聽到什么糟糕的事情。

    “就前幾天,鎮東邊的幾家飯館里自家打的井不出水了?!憋堭^老板挨著大拿的桌子坐下來,“冬生也是太懶,家里沒水用,就去蓄水池里打,結果有個外地的游客吃了他家的東西拉肚子,眼睛看不見了。要他賠五萬塊,冬生哪里賠得起,當晚就跑掉?!?/br>
    “那怎么就知道是因為喝了池子水瞎掉,不是其他的事情引起?”看著飯館老板這么篤定,大拿疑惑的問。

    “那個外地游客有一幫朋友,有個人親眼看到冬生從蓄水池里打來的水,只是當時他不知道蓄水池的水臟,沒有說,直到出事了,他才明白是蓄水池的水有問題?!笔晨驼f。

    “所以說啊,做人不能昧著良心,這下可好,賠錢倒是小事,把人眼睛吃瞎了,那就是毀了人家一輩子,冬生承擔不起跑掉,留下家里孤兒寡母,好端端毀了兩個家庭……”飯館老板搖了搖頭。

    “你說的冬生,長得又白又胖,他家飯館的名字叫‘福來飯館’,對不對?”大拿忽然清醒了點,霍然站起來。

    飯館老板點頭。

    大拿急忙掏錢遞給飯館老板,連奔帶跑的朝鋼廠回來。剛一進廠,他就看到二子急急忙忙的沖出來。

    “李隊,李隊,你可回來了……”二子站住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抓住大拿的手。

    “你這是怎么了,出啥事?”大拿沒有半點要調侃他的心思,他心里還在想著要怎么跟二子說。

    因為那個冬生,就是二子的叔叔,二子是個孤兒,跟著叔叔長大。嬸嬸一直覺得二子不成器,只能當個保安,所以不讓他繼續住在家里,叔叔倒是個好人,常偷偷來鋼廠給他送好吃的。大拿和黑小當然也跟著沾光。

    二子不說話,急切的把大拿拉住,往大拿的宿舍里走。

    大拿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臭味從房間里傳出來。大拿忍不住朝二子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個慫貨到我房間里干什么了!”

    “我沒……”二子委屈的摸著頭,“是我叔,他病了?!?/br>
    大拿立刻忍著臭味鉆進房里,這股臭味很熟悉,大拿總覺得在哪里聞到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房間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二子的叔叔,冬生。

    他就那樣直愣愣的躺在地上濕漉漉的一灘水里,嘴里發出怪異的呻吟聲。

    “李隊,快救救我叔,他身上在往外流水!”二子焦急的說,“外面還有很多人在找他麻煩……”

    大拿這才明白,原來地上的那灘水,是從冬生的身上滲出來的汗水,特別的臭。

    “你好好跟我說說,發生什么事了?”大拿問二子,他實在想不通,外人口中逃跑了的冬生,怎么會出現在了鋼廠里。

    大拿心里煩躁的很,這幾天真的是犯了邪門了,不明白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大拿不信冬生會做昧良心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冬生是個很慈祥的長輩,做了那么多年買賣,也從來沒有做錯過半點。

    所以他聽到冬生出事,就連忙回來通知二子,讓他去打聽打聽,看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那些外人一定在捕風捉影,隨便亂說,真相肯定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誰知道,冬生就這么跑到他宿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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