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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魔醫相師之獨寵萌妃在線閱讀 - 第384節

第384節

    即便是無相,他對他師尊的種種安排亦是一字半解,甚至對于無量道人真正去世的原因都并不清楚,偏生*卻像親眼看到當年發生的一切,言辭篤定而條理過程清晰。

    “哦,自然是因為這些事情,都被一一記載在騰蛇祠典之中,而恰好,我便是新一任的騰蛇大祭司,能夠自由地翻閱?!?指尖青蔥地收回攏袖之中,穿著一身莊嚴而華美的祭祀袍裝,面戴將他面部線條勾勒得美倫美奐的黃金燕尾蝶,霧里看花,最是美幻,他微微一笑,平增幾分正經之顏色。

    虞子嬰扯動嘴角:“你真是騰蛇族人?”雖然先前從他跟圣主之間的對話能夠斷一二,但虞子嬰仍舊心底存疑。

    “嗯哼?!?頷首伸臂,垂落映光漣漪著水波的闊袖,振翼若飛。

    ——仿佛在無聲地問,我身上哪一點不像嗎?

    虞子嬰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那為什么我感覺不到你?”

    或許是血統壓制的緣故,亦或者是與生俱來的感應,她能夠感應到同族人,這就像是一個黃種人在一群白種人之中,雖然彼此五官結構擺列部位一模一樣,但她總能夠一眼找出誰才是她種族人來。

    *食指輕點紅唇,睫似蝶翼翩飛,神秘兮兮道:“人家既然是大祭司,這種隱藏身份的小辦法自然是有的?!?/br>
    原來是被隱藏起來了,虞子嬰眨動了一下眼睛,突然狐疑地盯著*:“現在,為什么肯將一切老實地告訴我了?”

    以前,他各種推脫借辭,現在倒是老實,有一句回一句,問一句答一句了。

    “反正該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那么一些梢枝末節的問題,我藏著捂著,豈不是惹你不快,況且……你這么兇,我可不想再被你在身上捅多幾個窟窿……”最后一句,*卻是將話含著嘴里,幽幽咕噥著嚼著自個兒聽。

    雖然長刺前端尖細,傷口不太,卻十分地深,如穿胸透背般痛,若非讓她出氣,他倒半分不想這般自虐,要知道他這種媚骨天生的體質,別人的半分痛,他卻能感受到三分,但相對的,他的恢復力亦是別人的數倍。

    ——可惜,虞子嬰還是聽到了。

    她冷冷抽動嘴角,直接回了他兩個字,簡單殘暴:“活該?!?/br>
    *癟下嘴,感覺自己的玻璃心受傷了。

    “你為什么要跟殷圣合作?”虞子嬰背轉過一只手,耷拉下眼皮,終于看向了圣主。

    圣主聽到虞子嬰的聲音,那虛蕪放空的眼神,這才一點一點匯聚起來,他仰起頭,嘴唇顫了幾下,像被一股強烈的寒風嗆灌了似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許久,他閉上了眼睛,白著一張臉,自嘲地問道:“子、嬰,你、你恨我嗎?”

    虞子嬰聞言蹙眉,撇開了視線,她揉了揉擰緊的眉頭,想了一下,暗吁一口長氣:“你的出現,讓我曾以為,從此我便會多一個擁有相同血脈的親生兄弟?!?/br>
    老實說,與其說恨不恨這個問題,還不如說是……失望。

    一種本該擁有,卻轉眼便失去的失望。

    虞子嬰既不用歇斯底里,亦不用仇恨厭惡,痛罵怒喝,只憑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便將圣主打入了地獄,剜心剔骨,他聽她說完,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一時難以辨別東西南北,頃刻間跌坐在地,不堪重負。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若非他貪欲過甚,如今他跟她重逢,兩人至少還會是一對親兄妹。

    這是這比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要來得親密卻又分斷不開來的存在,不是嗎?

    ——然而,他卻生生地放棄了擁有這種存在的權利,最終,變得一無所有。

    *眸含譏諷,要的便是他這般模樣,圣主此人,冷心冷肺,哪怕是滅族之災因他起禍,他亦能夠平靜安然地活著,哪怕對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亦能夠在他的逃亡半途之中因為一個懷疑而下黑手。

    他此生唯一的軟肋,便只有他胞妹一人而矣。

    他的愛,源于她。

    他的悲,源于她。

    他的痛,亦只源于她。

    久久沉默后,圣主似想站起來,但徒試了幾次,都摔跌了回去,是以,他干脆仰躺在地上,萬念俱灰道:“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我與殷圣……也只是互相利用,圣靈軍跟殷圣,無半點瓜葛與關系,負責露面與洽談者,除了九圣使,便只有我一人?!?/br>
    隨著他躺地的動作,虞子嬰這才真正看清楚他,視線匆匆掃過他胸前那一片沁滿鮮血的部位,她呼吸驟然窒了窒,她很快旋轉開目光,掩飾著繼續平靜道:“那九洲內那些叛變的國家,是由你推動的,還是殷圣策劃的?”

    圣主聲音很慢,帶著細微疲憊的輕喘:“他們大部分都是由圣靈軍出面,這件事情,你不用cao心,我絕不會讓他們的存在阻礙你,我早就安排好了,只等殷圣覺得時機成熟,傾巢而出時,便……”

    不等圣主將話聽完,這時,長廊那一扇緊閉的大門便猛地被劈成四半,風卷著沙塵呼嘯而入,接著數道人影沖了進來。

    來者迅速欺近,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壓力隨之而來,定睛一一看,卻是獵豹、皇極、飛煙。

    奇怪的是,除了他們三人,其它人卻并不在。

    *定睛一看,便是一個旋身,迅速將虞子嬰保護在身后。

    “還真是意外,你們竟然活著出了鐵籠?!?舔了舔嘴唇,眸光幽幽,意味不明道。

    他們是怎么出來的?

    虞子嬰回憶昏迷前那一刻,她分明記得他們被關進籠子里了,他們三個逃了出來,那惰跟嫉妒呢?

    “憑你們的腦子是不可能解開機關,這般看來十有*是惰出手了?!彼浦烙葑計朐谙胧裁?,*道。

    “怎么回事?”虞子嬰靠在他身后,倒沒有覺得被人保護有什么落面子的問題,反而十分配合。

    *仰后身子,側下臉,壓在她耳邊低聲道:“機關只需要將棺槨內的契合物取出,再重新將棺槨合上便開啟了?!?/br>
    他這么一說,虞子嬰便立即明白了,在這一群人當中,只有惰的屬于遠攻能手,而且論智力跟騰蛇祭壇熟悉的話,也當屬惰了,若說他們之中有誰最快破解出機關出來,惰的可能性最大。

    “那這里是哪里?”虞子嬰醒來便在這個地方,但她卻覺得這里應該還是騰蛇祭壇內部某處。

    *道:“祭壇下方?!?/br>
    “騰蛇公主,你還真是何處都能得貴人相助啊,除了七罪的嫉殿跟惰皇,你一個轉身,便又多了一個神秘保護者了???”

    皇極、獵豹、飛煙鞭至落地之后,皇極懶懶地瞥了一眼被*護著的虞子嬰,他雙手環抱,斜挑著眉飛入鬢,陰笑曖昧地道。

    而飛煙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目標虞子嬰身上,當她看到躺在地上,一身白袍染滿血嘖的圣主時,柔美嬌容有些懵。

    “是你們干的?”她猛地轉過頭瞪著*跟虞子嬰,表情一秒變夜叉,徒然兇厲,怒目張發。

    *跟虞子嬰一同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便轉開了臉。

    獵豹忍耐地抬了抬下巴,不屑地撇撇嘴:“飛煙,別再管那個小白臉了,在他背叛我們殷圣的一刻起,他就是我們殷圣的敵人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殺了那個騰蛇余孽好回去復命?!?/br>
    “不要你管——”飛煙被虞子嬰兩人無視,氣歪了鼻子,她橫了獵豹一眼,大聲道。

    獵豹畢竟比飛煙要大個幾十歲,自然不會跟她這種丫頭片子計較,他既勸不了她,便嗤笑一聲,干脆不理她了。

    “喂,那誰,那誰,我說能交出你身后的那個人嗎?否則,我們就認定你們是一伙的了?!被蕵O目光從飛煙跟獵豹兩人身上劃了一圈,又重新放在虞子嬰跟*身上,他吊兒浪蕩地雙掌摸了摸鬢角,笑得狂妄自信。

    “我要做的事情已經達成了,現在,我便只欠她一個婚約,所以,身為騰蛇皇將來的夫婿,我覺得我跟她,早就是一伙的了?!?直直地看著皇極,目光一瞬不眨,像某種宣誓般瑩亮水潤,卻帶著一種冰石玉金的硬度,膠定住皇極無法動彈,一邊恬不自恥地在虞子嬰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笑得一臉像腥般的柔情蜜意。

    飛煙微瞠大眼睛,視線在虞子嬰跟*兩者之間不斷游離,而獵豹則不屑撇撇嘴,皇極陰沉著臉,皮笑rou不笑。

    虞子嬰在眾人暌暌之下,深覺被調戲了,于是伸手在別人看不見的位置,朝他的腰間的嫩rou狠狠地揪了一把。

    *被扭痛,咧了一下嘴角,小聲嘟囔討饒道:“輕點兒~”

    “他們是三個人,你行嗎?”虞子嬰不理他耍寶,徒然沉聲問道。

    “之前就一直忍著了,嫉那乳臭未干小子跟你說這種話的時候,你為何不問他行不行???”*鼓起腮幫子,妖意彌漫的淺褐瞳瀲滟攝魂,不滿道。

    “……”

    “哦?原來你們是這種關系啊,那恭喜了,那正好,我便送你們一塊兒上閻王那兒去證婚成親吧!”皇極在確定了兩人的關系之后,也不再試探什么了,直接獰笑一聲,便舉起長劍殺了過來。

    他刀風撲殺而來,虞子嬰只覺罡風太猛,*垂下長袖,替她擋下,趁著空檔的時間,覆在她耳朵似認命般道:“小乖,我已為你神魂顛倒了……所以,如果我贏了,你一定不能扯舊帳,對人家始亂終棄啊,知道嗎?”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合適嗎?

    虞子嬰面皮一抽,聞言反射性一抓,卻只抓空一截袖袍,她怔怔地看著他遠躍而去的背影。

    接著,一場大戰便拉開了啟幕。

    皇極是一名劍術高手,這一點從他祭出一柄秋水鴻揚、鋒利劍鳴的長劍時便能夠看得出來,他足踏出一個奇妙的梵形,左手捏了一個劍決,便兜轉著*而去。

    他雙足變換間,嘴里發出一種擾人的得得得的聲音,眼見整個人越走越快,最后直如一團風一般將*圍住。

    *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暗運一口氣,一揮長臂于胸前一橫,徑自雙目一閉,呼吸平穩竟似熟睡,完全不受任何干擾。

    皇極倒是第一次遇到像*這種在對戰之中,閉眼干站著的人,他一時既驚又疑惑,動作一時遲疑起來,一邊在尋找他身上的破綻,一邊暗中觀察著他。

    最后,他吃驚地發現,即使他看似從容的站在那里,竟是全身毫無破綻。

    此人的武技比起他來,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大,我來助你!”

    顯然也是看出*是一個硬茬,獵豹摩拳擦掌也來了興致,撲躍而來,他簡直人如其名,上身比例驚人,比下身更長幾分,高高躍起之時,便如一頭獵食撲咬而來的黑豹。

    “哈哈哈哈——好久沒有遇到過這么厲害的了,如此高手喪命于我等,簡直太爽快了!”

    皇極長劍一舉,仰天狂笑一聲,便停下試探的腳步,直接揚手朝*一劍刺出,劍花呈圈直化成一圈銀芒,徑取其背后空門。

    這看似簡單的一劍在刺出途中變幻萬千,以一化二,二化四,最終竟達到一刺四十八道鋒芒的境界!

    虞子嬰攥緊衣袖一角,表情一凜,忍不住跨前一步。

    她仰首,他們三人打斗的風聲長嘯冷冽,刮得她全身衣袖翻滾鼓風,墨發飚飆,唯有那一張白凈的小臉在風中凜然不動。

    眼見那一團來勢光光的劍芒已經到了*的身后,*不急不燥地先一步睜開眼睛,反袖一卷一纏卻不戈擋,反而一個縱身躍上了皇極上空。

    皇極卻覺手中長劍被絞得生痛,完全動彈不得,他冷沉下眼,這種感覺就像被一條巨蟒纏住身體,再一寸一寸地絞斷。須知人在空中沒有大地做依靠,破綻最是繁多,更何況空中并無接力之物,一旦氣竭只能任人宰割?;蕵O眼中露出些許掙扎之意,最后不顧不念,劍不拔,反送將劍式順勢一挑,一招劍指向*眼睛。

    ——這是打著即使斷送一只手臂,亦要重傷*一次的玉石俱焚的打法。

    *掀唇一笑,如萬花叢襯一人,伊人婉立嬌笑,宛如艷陽普照,此情此境漫妙,竟給人一種不和時宜的春暖花開,對皇極那猶如附骨之毒般的長劍*卻是不為所動,這時,獵豹一個順勢一個空翻,雙手鋼刀從*背面空門左右交叉劃了下去。

    尖刀似爪,前端尖銳薄利,這一劃下去,非得皮rou綻翻,入骨三分不可。這一抓可算凝聚了獵豹的全身的功力,不動則矣,一動則致命,再加上從天而降的氣勢上先聲奪人,一時間強大的壓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色——”虞子嬰凝瞳一窒,又踏前一步,全身緊繃如石,分明已是蓄勢待發。

    “站在那里,別動——”

    *一眼便喝止了她的動作,看眼下的情況撤身已是不及,于是他也不撤了,直接將身前的皇極扭身施轉而過,朝身后一送,順手拽過他的手臂,手腕隨意舞動,長劍揮舞間已是剎那遞出了八八六十四劍。

    獵豹面露訝色,暗啐一聲,為*的急智,然他卻下沉不得了,唯有一個后空翻,有幾分狼狽地連退落地。

    “有趣,有趣,再來啊——”獵豹甩了甩手臂,錯了錯腦袋脖子,兩眼似燒了兩簇火星,此刻他的斗智算是被完全吊了起來,他朝被鉗制住的皇極咧嘴笑了一下:“老大,你再不認真一點,小心真的會陰溝里翻船了?!?/br>
    “哼,老子從不干這種%¥¥!”皇極似被侮辱一般朝獵豹怒噴一聲。

    最后一句,除了殷圣的人,誰都沒能聽懂,但虞子嬰猜想大概知道應該是殷圣族的方言。

    這個皇極本身就已經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劍術強者了,雖然以*的能力并不輸給他,但若再加上隨時虎視眈眈擅長狩殺猛攻的獵豹……虞子嬰眸中一黯。

    對了,還有一個飛煙,虞子嬰不動聲色地瞥向飛煙。

    飛煙此時對其它兩位領主的戰斗并不感興趣,她正看著受傷不支躺地的圣主,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她驀地抬頭朝她這方看來。

    她有一雙柳如煙水如霧的漂亮大眼,本該是最亮麗的一抹春光,但此刻卻全然淬滿一種扭曲了的歹毒之意。

    “真是礙眼啊,長著一張與他相似的臉——”習煙目光像刀刃一樣冰冷,她掃過虞子嬰的五官,仿佛想將她臉上的rou一片一片地全部割下來喂狗。

    虞子嬰面色如常,但眸光微閃,暗地里卻隨時準備好防擊。

    對于她恨中突如其來的恨意與厭惡,虞子嬰一開始不明所以,但聽到她那一句幽幽的自喃輕語后,心中頓時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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