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左……還是右? 惰皇,你的選擇呢? —— 當虞子嬰最終思量一番作出選擇后,在漆黑一片的洞內安靜而寂沉地一直走著,直到在一片黑暗中之感受站在她身邊與她并排而行的男人時,由于黑暗中披此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她貓眼撲閃一下,熠熠流光隨著鴉黑羽睫扇動溢出,純粹的高興了,雖面攤小臉沒有帶著笑,但若在青光白日之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惰感受到身邊靠近的少女,心底一直緊繃的一條弦終于松了,一路走來的冰霜之氣終于消融化了,他唇畔噙著一抹連自己都辨不清晰意義的笑意,他道:“這次你要伸左手,還是右手?” 在黑暗之中,虞子嬰一言不吭,默默遞出右手,惰臉上笑意加深,很自然地牽過,頎長的男子大手握住柔軟的少女小手,同一步調一同走到了出口,然后,一同迎接洞外那明亮的光線將他們兩道身影籠罩。 —— 有時候所謂的緣份,可許只是一段彼此都記得的過去,亦或者是一種……默契。 ------題外話------ 今天吾家太后不舒服,吾連班都沒上連忙將人送去醫院,所幸到頭來檢查問題不大,幸哉?。〒崃艘话押梗???偣艽螂娫挋M眉怒眼:那班呢?靜嘴角抽搐:呵呵~ 今天字數較少,繼續弄個小劇場求包養。 虞子嬰問惰:你為什么會跟我一樣選右? 惰想了想,望著虞子嬰深情款款而道:心臟在左,而你在右。 虞子嬰一頭霧水地,卻不明覺厲問道:什么意思? 惰按照她的情商水平直言道:我心臟其實是長在我身體的左邊,而你此時就站在我的右邊。 虞子嬰瞬間死魚眼:…… ——所以說,心臟跟她有毛關系??? ☆、第九十四章 就算穿越了也要學好語言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從同一個洞窟走出來的時候,虞子嬰便感到迎面拂來一陣清涼而沁冷梅的香氣,噓睫一睜眼,才發現洞外已是雪瀚百丈冰,猶有花枝梢,紅梅點綴,照清溪綽約,粉艷先春,包絳萼。 原來,他們待在螺旋畫廊幾近一日,而谷外已是飛莩白雪,遠處潺潺溪澗岸邊紅梅數枝緋如桃,數朵爭研。 洞內與洞外的氣候驟涼令虞子嬰膚色驟然覆上一層冰霜之色,白尤過及,一雙點漆黑墨的大眼精煁奕神,她抿緊嘴唇忍不住抬頭望天,天灰蒙蒙的,鉛灰色的云鋪滿了整個天空,讓空氣都沉悶起來,雨僝云僽,早時分明晴空如陽春,但臨入夜間卻陰時如寒冬。 “惰,你說九洲還有哪一個地方是安虞祥和安穆的?” 惰亦隨她一般望天,玉顏清冷,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滟的眸光如飛雪,越過重重陰霾云霧,投落于那虛無縹緲之處。 他并沒有應聲,因為他知道這一句問話虞子嬰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而他……也的確不知道該怎么來回答。 “在螺旋畫廊內你發現什么了嗎?”過了一會兒,虞子嬰再問。 惰轉過頭看著她:“我在螺旋畫廊內看到陣毀之處了,可以確定的是,陣法是有人刻意進行的破壞,只傷根基并無多余毀壞?!?/br> 虞子嬰默沉了一會兒,耷拉下眼簾:“……我看到焚世九轉陣的陣心了?!?/br> 惰聞言,神色怔愣了一下。 “焚世九轉陣的陣心竟然是在……” “惰,你幫我帶一封信去朝淵國的萬佛寺……然后請他來一趟?!庇葑計胩а坌鳖┝怂谎?。 惰看她愿意將這件事情交給他辦,卻又是一臉“我該信他嗎?他不會在中途因為私人恩怨給我耍詐搞砸了這件重要的事情”的小德性,便好笑地捏了捏著她手心,繼續朝前走:“這事兒還真非無相不可?!?/br> 虞子嬰古怪地瞪他一眼:“怎么不喊師兄了?” 她明明記得之前在萬佛寺的時候他一口一句“師兄”喊得那叫一個熱情親昵。 惰淡薄地勾起嘴角,朝虞子嬰眨了眨眼睛:“那只是故意用來隔應他的罷了,他既不在,你又不是外人,便不喊了?!?/br> 這人倒是實誠,虞子嬰無語良久,也不知道該吐槽他的那一句“他既不在”小人,還是“你又不是外人”虛偽了。 這人跟他接觸越久,他身上的劣根性就像雨后春筍咻咻咻咻地全部暴露出來了……說好的優點閃光點呢?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地增進感情刷好感了? “都走出來了,不用牽了,我自己能走?!庇葑計胩饍扇讼酄康氖?,想分手了。 “可我不能好好地走了,還是牽著吧,這樣暖些?!倍鑼⑹衷俜畔氯?,快前一步,將她帶著走。 虞子嬰雖不信他前一句,但聽他說到暖些,這才仔細他的確穿得較少,就一件底衣加單袍,便也沒再開口了。 兩人走到溪邊,正準備過獨木橋時,突地兩人同時地停了下來。 “什么人?出來!” 一轉身,他們便看到草叢間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搖動枝葉準備逃跑,惰隨意彈指一射,下一秒,那道人影就像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捆住朝身子,它動彈不得想跑,卻被拖拽得朝后一甩,整個人背朝地地重重砸下,發出一聲悶哼痛聲。 “唔啊~~~~” 虞子嬰閃身而至,看到摔在雪地之上的人,微微一訝。 原來一路跟蹤他們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年婦人,她面臉溝壑,顴骨突起,雙唇白而無華,一頭花白的頭發就這樣隨便披散著,枯燥而蓬松,這么冷的天氣,她身上只穿著一件棉麻的灰紅寬松衣袍,黑臟的腳上沒有穿鞋子。 她并沒有察覺到虞子嬰的靠近,此時仍舊全神貫注地激烈掙扎著身上看不見的束縛。 當她無意見瞄到虞子嬰時,她泛青的渾濁瞳仁一緊縮,似受驚的馴鹿,雙腿猛蹬著地上的雪跟泥土,使勁地后退躲開。 “啊啊……啊啊……” 眼前穿著一身雍容黑服的少女,面似射姑冰肌似雪,但她卻似看不到別的,只被少女那冷漠的眼神刺得她全身都在害怕地顫抖。 “之前螺旋畫廊中一直在暗處跟蹤我,一路窺視我的,是你嗎?”虞子嬰一點都退讓,繼續朝前一步,那可疑的老婦越退,她便越逼近。 “……” 老婦似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便顫抖害怕將身軀佝僂蜷縮成一團,似乎這樣才能感覺到安全一些,她將腦袋深深地埋進胸前,眼神慌亂左右移動,雙唇像脫水的魚,一張一闔,不知道想說什么。 虞子嬰的視線將老婦從頭到腳皆審視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將信將疑道:“你是……竜逐村的人?” 老人一震,飛速驚訝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但下一瞬又怕她看出什么,趕緊迅速地又低下頭去,但問題的答案虞子嬰已經看到了。 本以為那竜逐村的村民都死了,卻沒想還余下一老婦存活于世,看她那一臉被風霜苦難刻畫得蒼桑而悲苦的面容,便知道這些年來,她仍舊過得如履薄冰……直覺,虞子嬰猜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比方殷圣的事,或者焚世九轉陣的陣心的事。 “你跟蹤我,究竟是為了何事?”虞子嬰拂開厚氅,半蹲于老婦面前。 她沒辦法擺出一臉“我很良善,我眼神很慈悲溫和”,只能將聲音刻意放低放柔,用她平時刻意隱藏起來的稚嫩細綿,糯軟似嬌兒般的嗓音來降低她的戒備之心。 果然,老婦聽了她的聲音,這才恍然眼前只是一名長得漂亮的少女,但即使這樣,她仍舊遲疑著不語,眼神閃爍不明。 “我還有事,若我數到三聲你仍然不說,我不會殺你,我會放你走,但若我此時走了,你知道的,憑你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跟得上來的,所以,機會只有一次……若你真有什么事情,就現在說?!?/br> 虞子嬰到底說不來那種軟話,語氣一如既往地既硬又冷,她平靜地看著老婦。 這個老婦暗中跟了她一路,她總感覺暗處有一道視線伴隨著她,由于無害,由于她并沒有做別的什么惹人懷疑的動作,她感受不到任何殺意跟惡意,再加上她又并不懂武,總總現象令她只覺她只是一個附近偶入螺旋畫廊的山人罷了,直到老婦從洞中一直跟出來,她才覺得事有蹊蹺。 一個人對你無仇無恨,卻一路觀察你,一路跟蹤你,她的確一時之間想不出她究竟有何目的,既然想不出來,便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干脆將人“請”出來,讓她自己說。 “一……” “二……” 就在虞子嬰開始數數的時候,老婦的神色便開始越來越不安,眼皮子抖動,看她不似在說笑,便越來越緊張,終于在虞子嬰快數到三的時候,忍不住張嘴了。 “你……是騰蛇族的后人嗎?” 她聲音十分沙啞粗礪,像石子摩擦玻璃一樣的聲音,她的中原話亦很生疏,斷字咬字聽來,像是很久都沒有跟人說過話了,也并不常用中原話這種語言。 虞子嬰聽到她的問話時一愣,倒不是因為看出老婦并不是中原人,而是她竟能夠猜出她的身份。 難道她在竹林召蛇那一幕她看到了?可是就算她看到了,她也不能憑此認定她就是騰蛇族的人,除非她早就知道騰蛇皇族曾有召蛇這一項本領。 由此推斷,她對騰蛇一族的事情至少是熟悉的,否則一般的人哪怕是接觸過騰蛇族人,也不可能知道這種秘史的能力,這是騰蛇皇族內部才能夠知道的,況且即使是皇族亦并非誰都能夠擁有召蛇的本領,迄今為至,據騰蛇皇族族譜上記載唯三人而已,如今加上虞子嬰,便是四人了。 “你……是嗎?” 看虞子嬰久久不答,老婦便蠕動著身子艱難地半攀爬了起來,她伸出一只行動不方便的枯爪抓住她的下擺,皺紋爬滿的老臉凍得白慘一片,臉上帶著急切問道。 話既然都冒險問了出口,她便是要豁出去要一個答案。 虞子嬰倒不急著回答她,她讓惰撤了鋼絲,將老婦扶了起來,替她拍了拍身上粘上的雪,漫不經心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此話一問,老婦面情一愣,微凹陷的眼珠直直地,被噎得一下答不出話來。 虞子嬰頓時蹙眉,倒不是因為老婦的緣故,而是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太過鋒利了,要說問話也得分人,于是她修正了一較老婦能讓話題順利接下來的委婉問話:“我問你是誰的時候你拒絕回答我,這表明你不信任我,那么你讓我告訴你我的身份,我也并不信你,但我相信你能夠這樣問我多少有一些你能確認我是誰的依據,而我初來乍到這里,的確到過一趟竜逐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清楚,這樣的問話對我而言并不公平,所以我需要你拿出一些誠意來?!?/br> 虞子嬰這一番話聽著倒是于情于理,可若要仔細一辨卻怎么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 老婦一時腦子也轉不過來彎,于是她看著她,突然嘴里吐出一串生澀的話:“¥……%u……” 鳥語?虞子嬰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老婦說完之后,便一臉期待地抬頭回視著虞子嬰,老婦比虞子嬰還要矮上一些,她不自覺抓住她一只手臂,焦急而迫切的神色可見這一段話有著對她身份認知的決定性作用。 虞子嬰面上淡定如初,連眼神都不曾閃爍出一分心虛,但心底實則卻在不斷地掀桌——臥槽!這又是哪一種少數世族的語言??!她前世今生都不搞語言學科,難道就不能好好地用肢體這種全民通懂的語言來溝通嗎?! 虞子嬰心底狐疑,這段用不知道什么的語言說出來的話難令老婦這么緊張期待,若她不懂,會不會就直接被判出局了? 話說回來,為什么要用這種完全聽不懂的語言來作為彼此信任建立的橋梁呢? 說到懂外族語言的話,虞子嬰的視線不由地轉向老婦身后站著的惰。 惰收到虞子嬰默默求助的眼神時,眼底似有笑意,倒是沒為難她,對她做了一個口型。 騰、蛇、語。 讀懂這三個字的虞子嬰,頓時整個人不好了……摔,連自己家族的語言都不認得,也難怪別人要偷笑了。 虞子嬰知恥而后勇,想著反正都完全暴露了她的無知,干脆便問個仔細——老婦在說什么? 然而,惰卻朝她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他只聽過騰蛇語,所以認得,卻沒有學過,哪里能知道這老婦說的什么意思。 看惰也不知道,虞子嬰整個變得深沉起來,她想著,眼下如果說自己不懂騰蛇語,那就是完全談崩的節奏??! 誰能相信一個騰蛇族人不懂騰蛇語,就算她跟老婦好說歹說地解釋,她其實一直是被放養的,為躲禍種種種種,先不說這解釋下來得費多少時間跟精力,光是解釋完人家信不信都是一個大問題??! 于是,她覺得與其坦誠以待,何不如“裝”著。 “你怎么會騰蛇語?”虞子嬰露出一臉警惕之中帶著驚訝的神色。 實際上,她展現出來的表情太過內斂走心于老婦人眼中,依舊只是……面攤,但老婦倒是個容易滿足的,她聽了虞子嬰的話卻依舊喜形于色,她激動地一把抓住虞子嬰的手:“你聽懂了?那、那你、你姓什么?” 虞子嬰暗松一口氣,好在老婦人這次說的中原話,不然這話就真接不下去了。 ☆、第九十五章 消失了十七年的巴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