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恭喜你們……白活了十幾二十年,才好不容易能夠擁有了一件想得到的東西,所以為此請不惜一切地守護這片大陸,諸位……罪友?!?語調抑揚頓挫,像開宴會時那故作高亢拿捏著腔調的語氣,只是這話中卻飽含了另一種不為人知的深意。 競爭還真是意外地激烈啊,這幾人明明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卻愿意暫時擱下一切來商討合作之事,全是為了一個人……想到這里,*藏在黑尖美人淚面具的雙眸,那是一雙非常淺淡的茶色瞳人,纖纖翩绖如鶴羽密長,忽扇之間,難以掩飾的妖艷從那微微上吊的眼眸中流轉出來。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一二三木頭人”的虞子嬰,愉悅雅趣地低笑了起來。 可惜啊,人就在他們面前,卻相見不相識,這群愚鈍之人怎么配與他*相爭呢? “剛才你的話恐怕還沒有說全吧,北疆國的巫祖難道就沒有算出滅世的解決之道?”景帝貪婪狹長的鳳眸微瞇,眸光銳利地注視著*。 *這才轉向景帝,相比起其它人,景帝這個不論是從年齡還是閱歷都十分老練深沉的男人,總不為任何人牽著走,顯得那般難以摸透,這個男人不僅擁有足夠的學識與修養,更擁有絕對的勢力與力量。 這樣的男人,足以令世上所有的女人為之瘋狂追逐,只要他愿意的話……像是被現實撞了一下腰,*方才那一片愉悅快感瞬間像是潮退般,消失的干干凈凈,他稍稍郁悶地暗忖,有貪婪在,他想將他的小貓完全地藏起來,著實需要費盡心思啊。 “自然有?!?拂了拂袖,歪頭淺笑:“他告訴我只有王者方能破除咱們這注定悲劇的命格,王者是指什么身份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就是騰蛇皇族,隨著滅世來臨,騰蛇七宗亦相繼現世,騰蛇皇族……必定還活著,也只有她才能夠令九洲大陸在絕處之中擁有一線生機?!?/br> 王者一說基本上七罪都是知道的,只是大部分內容他們從來都不曾相信過,不過只是為一份野心才行動尋人罷了。 嫉回過神來,他聽著皺眉,哼嗤一聲:“騰蛇皇族?嗤,若當真有這么一個人存在,你們尋了這么多年怎么都沒找到?” “或許真的出現了也不一定,前段時間不就聽聞惰尋到了一位騰蛇皇族并將人帶走了?!卑谅龘P了揚下頜,提醒道。 景帝貪婪斂容,陰下神色:“這么說人是在惰手中?” “可別又是一個假冒偽劣的貨?!迸柭柤?,不以為然。 “是與不是,只需將人抓回來一查便知究竟?!卑谅粗麄?,漫不經心地輕柔撫了撫肩上狐毛。 *突然問道:“對了,這次刺客是誰派來的?” “百鳥國,若沒料錯的話他們應該都是殷圣的人?!本暗圬澙防湫σ宦?。 “婪,你特地將諸國聚攏,莫非早就查察到異樣了?”怒問道。 景帝視線閃爍了一下,道:“……并不是為此事?!?/br> ——那是為了何事? 所有人心底同時冒出了這一句疑問。 —— 幾人商議一番,便各自準備打道離開,虞子嬰聽夠了消息也等著被解放,卻不料這幾個病人突然齊齊病發了都不走,齊刷刷地盯著她。 饒是鎮定從容如磐石的虞子嬰,被幾雙壓迫力十足的眼睛盯著,腦后亦不由默默流下一滴汗,但她卻保持著聽不到,看不到,聞不到,說不得,觸不到,缺了五識的模樣。 但顯然她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忘了一個突然缺少五識的人,能表現得這么安靜嗎?她以為世人都跟她一個擁有處世不驚這項作弊器嗎?若是一般人,突然變成一個植物人一樣,這不得嚇得驚惶失措,可她的表情卻太安靜了,也難怪會惹人懷疑。 “她……景帝打算怎么辦呢?”*走上前,戴著黑手套的修長手指伸出,想調戲調戲小姑娘那白嫩下巴。 但卻在半途被怒截道了。 他對著*,笑得一派無心機:“這是瑛皇國的寶黛公主,這次我是與她一道進的京,倒是算得上存了幾分情宜,人嘛,就不勞煩眾駕了,就由我帶走了……” *哎了一聲,反手攥住他的手腕,軟軟柔腔卻帶著絕不退卻的勢在必得:“原來是寶黛公主啊~剛才她英勇無比地救了我,我還沒有報答,我想我有義務帶她回去先療傷,再送回去……” “眼瞎了吧,這么一個丑八怪也值得你們爭來爭去,還是直接一刀殺了更省事?!奔刀⒅葑計?,磨刀霍霍中。 傲慢撫了撫緋紅嘴角,貴族式傲慢地嗤笑一聲:“真難看啊……若是本殿便絕不會為這么一個女子失了禮儀的?!?/br> *卻用一種古怪(幸災樂禍)的眼神睨了他一眼——等你知道這被你嫌棄的人是誰后,恐怕搶得最兇的那個就是你了。 然后,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就在他們兩人爭論不休,兩人旁觀推墻的時候,景帝卻早已先一步下手。 “既然是來參加寡人的選妃,人自是由寡人親自交還給黎帝,你們且先回去吧?!?/br> 景帝直接重新拎起虞小雞,綠蟒袍飄逸灑脫,一縱便準確飛跨上高頭駿馬,一揮袖,便帶著十二鯨鐵騎威風凜凜,揚塵而去。 “……”被留下的四人齊啊呸——太陰險了! —— 話說虞小雞再次落入那斕鷹手中,便一直很安靜,亦很乖巧,只因她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一般只要她不說話,不搞陰謀詭計的時候,其實都很木訥安靜,倒不需要刻意去裝。 因為一時搞不清楚景帝的意圖,最后她決定,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這也是俗稱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她曾僥幸地猜測過那斕將她帶走后,便會喚來牧驪歌直接將她領回去,但最后得知真相的她沉默得更厲害了。 他將她馬不停蹄地帶到了“龍泉宮”,十二鯨鐵騎至內宮范圍便不再追隨,此乃宮中男人禁地,于是只有景帝一路策馬帶著虞小雞穿宮走廊,驚得一路美婢太監宮娥目瞪口呆,連忙讓路。 敢如此囂張,如無人之境地在皇宮中策馬飛奔,舍景帝其誰! 來到“龍泉宮”時,虞子嬰只感到意外,那個時候她并不知道“龍泉宮”是用來做什么的,只是當景帝將她橫行無人般帶入奢華建筑內,摒退了眾侍與太監宮娥,穿過主殿、側殿來到精致而巧奪天宮般玉雕林立,干凈得光可鑒人的御池時,看著那用白玉徹基,輕紗渺渺,霧氣氤氳的清湯池時,她腦袋有那么一瞬間停頓了。 景帝根本也不顧及她是何反應,撂胳膊一扔,人便呈拋物線一樣“撲通”一聲掉下水,虞子嬰便被摔進了湯浴池中,兜頭的水順勢灌滿了她的嘴鼻,她撲騰幾下,連咽了幾口水,才從水中浮了起來。 臥槽! 剛爬起來,臉上跟頭發的水還沒有流完,便看到景帝昂軀佇立如碑,神色高深莫測地注視著她,眸中不辨分毫情緒,無喜無怒,只剩一片冰雪塵封的冷峻。 “你這是想做什么?”一般情況下,被人如此粗暴地對待后,下意識都是這樣問。 可虞子嬰缺乏一般常識,她做事只會憑著她的想法來,所以她第一反應是:“難道你打算選我當妃子?” 她沒有問他想做什么,而是直接給出她猜測他這么做的目的。 而她能這么猜也是有依據的,他將她帶入后宮,并且親自帶到這浴湯池中,種種跡象皆表明,他也太沒將她當成外人了! 然而景帝對她的話卻佻了佻狹長眼俏,嘴角浮起一絲冷嘲的細紋:“是什么樣的誤會令你能夠想出這樣厚顏無恥的答案?” 虞子嬰無視他的冷潮熱諷,根據她的判斷,點出事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我還被你扔進了這后宮浴池之中,難道你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寡人行事從不依這章程,這只是為了將你快速洗干凈后還給牧驪歌罷了……還是說,你臆想了種種,其實很想借此機會賴著嫁給本帝?”景帝步伐似優雅的豹,一步一步靠近池邊,他低啞的磁性嗓音于空蕩的浴室中響起,像一株熱帶叢林里危險的植物,兼具躁動的炙熱和神秘的迷醉。 虞子嬰表情一僵,似乎被景帝那十分強大的腦洞挫敗折服了。 ☆、第十七章 鳳霸奪龍(一) 眼下這種情況就像是龍虎博弈,弈棋如戰場廝殺,雖不見硝煙彌漫生死血猩,卻亦需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各自布下局等著對方主動跳下牢籠陷阱。 景帝悄無聲息地觀察著虞子嬰,此刻的虞小雞已變成了一只落湯雞,發髻垂散,細柔順滑的墨發濕轆轆地粘著白玉小臉頰上,洗盡鉛華呈素姿,卻依舊容顏最美韶華,衣濕粘肌薄透,那稚雛的曲線是如此生澀,似水一般清透嫵人…… 若不剝開內臟肺腑,虞子嬰這張臉極具欺詐性。 景帝視線如沾墨畫筆將虞子嬰全身上下描摹一遍后,嘴角勾起非常微小的弧度。 他這并不是在笑,只是翹著嘴角而已,眼底似舊冷漠而寡絕,這令他原本陰柔如魅的五官帶起了一抹類似調侃的味道。 “怎么,無話可說了?” “景帝既然別無所圖,且胸懷坦蕩高風亮節的話,那么現在就該選擇回避?!庇葑計肴缧l道士般指責道。 景帝陰了陰兩排睫羽,卻不回話,而是伸出一雙如同藝術家般修長優美的手指去……去解刻紋饕餮吞寶玉腰帶,然后毫無壓力地褪袪身上浸濕的蟒綠闊袍,接著是無恥無下限的袞邊滕紋飾單衣……最后只剩一件純白質薄易撕的褻衣裹身,便若無其事地一步一步朝著霧靄邈淼的浴湯跨進…… 從他當著一名黃花大閨女脫衣服耍流氓啟開始,虞子嬰便瞪直了眼睛,當即肅立僵直,臆想中莫名有了一種被貓找來老鼠當三陪的詭異錯覺。 不得不說,景帝眼下這透著nongnong的撕破臉皮的節奏風,令她進退兩難。 嘩啦~嘩啦~他朝著浴湯中央緩緩靠近,那浮幽的蒼青發絲冶曳于水面,白衣素凈濕透,貼合在他修長艷麗而霸道昂挺身軀之上,他一動,便是一番雋美優雅之姿,不急不躁,不徐不緩,帶著絕對的掌控力度朝著她不停欺近。 虞子嬰微微蹙眉,身子本能地隨著他靠近而仰后退著,避免等一下,被強逼著進行一場超出正常男女接觸的關系。 “你……想強迫我?”虞子嬰噏動著清冷唇瓣,歪頭猜測道。 景帝極冷地嗤笑了一聲,斜睨向她的那一眼的飽含的內容太多,但全部的中心思想只匯聚成一句話——蠢貨,你想太多了。 虞子嬰倒不覺得自己想太多,她第六感十分敏銳,她總覺得眼下的情況十分地不對勁,就像眼前有一層窗戶紙,你也不肯捅破,我也不愿捅破,然后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隱忍著,試探著,糾結著,等著誰主動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等著誰先主動認輸投降。 “景帝,我已經清洗好了,你繼續慢用?!?/br> 虞子嬰選擇了一招以退為進,她猜想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又準備做到哪一種地步。 虞子嬰如游魚一般警覺而矯健,身姿靈活地游過他身側,盡量遠離他觸手可及的范圍,一邊暗自警惕著,他冷漠如雪峰冰川,入定了一般不動如山地看著她,虞子嬰低垂著腦袋,頭頂的一支發簪濕蕊,在水光中熠熠生輝,幾乎牽動了景帝全部心神。 就在只剩最后一步就能夠爬上岸時,虞子嬰來不及多作想法,只聽到背后傳來一聲“慢著”,然后便被一股強悍力道給她拽回水中,虞子嬰直接撞入一個帶著紫鳶幽香且guntang的懷中,隔著薄薄衣衫幾近肌膚相貼,他的溫度與心跳脈搏都如數清晰地傳遞給了她。 凸,尼瑪! “衣服都沒脫,怎么能叫洗好了呢?”帶著幽冷與魅惑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如同情人的耳鬢廝磨,那分明是低柔輕捻的語調卻叫虞子嬰感覺背后一陣涼颼颼的。 她雙臂被反鎖于背,她掙了掙,發現完全動彈不得,他很利索便脫掉她了的外衣…… 虞子嬰冷聲道:“我就這一套衣服,脫了穿什么?” 喂,完全搞錯重點了好伐! 景帝那斕那guntang的手心滑過虞子嬰纖凹的腰間,大手順著她那白嫩的小腿一路上劃,最后按在她的小屁股上將她托起后,那斕比虞子嬰高幾近一個頭多,這樣一舉便將虞子嬰像孩子似地整個納入懷中,他將下頜抵于她肩膀鎖骨的凹陷處,一雙鐵灰色淡眼眸瞬間變得深邃而炙熱,卻又透著傲艷冰冷。 “寡人可以送你一百套?!?/br> “你……”虞子嬰背靠著他的胸膛,腦袋被迫梗直挺著直視前方,無法看清楚身后他的神色面貌,即使兩個人親密無間地挨得這么久,幾乎快融化為一體,但是卻彼此不相見,就像……他不愿意看到她如今這張臉,寧愿以這種方式來靠近。 噗通!噗通!噗通!時間仿佛靜滯著,只剩靜謐空間中的心臟持續跳動,是她的,亦有他的,從一開始的交錯,到慢慢地匯成了同一頻率,這個時候再細心地聽,卻難辨究竟是誰的了。 “……我知道這一次九洲滅世的真相?!?/br> 那斕倏地收臂一緊,那力道似要將虞子嬰嵌入骨rou之中才肯罷休,虞子嬰仿佛感受不到他在她身上施加的壓力,一聲不吭哼。 他漠然地注視一隅,眸色變幻幾瞬后,便卸了力道,一只手將她托高,尖銳的指甲滑過少女那嬌嫩如新生嬰兒般的藕臂,那美好飽滿的觸感令他留戀再三,他意念一轉,便將她的腳從湯水中撈了出來,視線舔過那圓潤可愛的小足,那雪白的玉趾在這昏暗的御池內顯得格外漂亮,像精心雕琢的溫玉制品。 那小巧玲瓏的形態,完全透明的甲蓋,瘦削的腳踝,很美! 心像被什么猛地一揪,酸澀而柔軟,那斕忍不住握上那一只圓潤可愛小足,愛戀的將那對圓潤可愛的小足放在手中把玩,將它放在自己的手上輕捏軟揉,另一只大手則在她小屁股上慢揉輕捏。 “是嗎?那你打算拿這件事情來交換什么?”即使做著如此猥瑣之事,那斕景帝依舊擁有衣冠禽獸該cao持的貴族式高傲矜冷式風范。 虞子嬰被人揉面團似地搓揉著,她沒有痛覺感受所以對于他的力道大小不好評論,但景帝的行為十足透著“怪黍黍”的變態氣味。 “不是交換……”虞子嬰不適地動了動,心思極速流轉,斬釘截鐵而道:“只是息怒?!?/br> 所謂息怒,就是指平息怒意,現在的他們根本還沒有處在一種平等冷靜的關系之上,一切也只能等到他心平氣和的時候,他們才能夠正常談話。 眼下景帝看似在戲弄,實則他一直帶著一股怒怨之氣在跟她斡旋,虞子嬰身上的皮隨時得繃緊了,因為景帝時刻用著一種兇殘而冷酷的眼神注視著她,既想一口就咬死她,卻又得憋忍著一口氣,不想太輕松便宜地殺了她。 景帝聞言動作倏地一僵,就像一切平和的假相被人撕破后露出的猙獰與真實,他身上一直隱忍克制的怒火幾乎呈實質般熊熊燃起,那黑色的火焰帶著撲天蓋地的動蕩,他緊繃唇角動了動,冰藍冽瞳緊縮,周身狂暴之氣翻涌,蒼青發絲獵獵翻飛,四周一切仿佛即將被撕裂絞碎,兇戾之氣竟比之前更甚幾分。 就在虞子嬰以為他準備將好一口咬死后再嚼巴嚼巴地連rou連骨一齊吞下腹時,景帝突地一把推開了她。 那力度,那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那轉身就走了高傲姿態,無一不表達著他對她的“嫌棄”與“排斥”。 完全與剛才那副急色與親密成了兩種極端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