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舞樂腦子一震,那張涂描俗媚妖濃的面容一陣扭曲,耳尖泛紅得幾乎滴得出血來,他唔唔地躲開虞子嬰的吸吮,指甲縫內的粉沫正準備彈出,但下一刻手腕卻被一圏千斤之重的力道牢牢按住。 “好像岐脂樹的苦澀味道……” 虞子嬰視線準備地射向他的手。 舞樂這才跟見鬼了似地瞪向虞子嬰,恍然醒悟,她竟真的懂毒!能夠聞氣聞辨藥性的能力,估計在藥宗非得藥小宗師才有的本領。 虞子嬰只刻只穿了一件松垮地肚兜,她將細膩如豆腐的肌膚貼在舞樂那光潔白皙的胸膛,止不住身體的癢意,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解除這種sao動的渴望,白白胖胖的小手掌只有無意識在他男性緊實的肌膚上摩挲蹭動,眸中的妖異琥珀色澤越發深邃迷萌。 “不要惹我生氣,否則我會一口一口吃掉你的!”她張開粉嫩小嘴,示威性地咬了他一口。 舞樂全身寒毛都豎起來,禁不住叫道:“喂,你清醒點??!” 這時一陣響亮的咕嚕咕嚕聲從那白軟的肚皮下傳出,虞子嬰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接著手腳一松,便軟趴趴地躺在舞樂身上,蹙眉癟嘴叫道:“我難受~” “忍著!” 虞子嬰聞言,身體一僵。 舞樂則一怔,咦,好像這聲音不是他的吧! 下一秒,他感覺身上一松,之前那沉澱澱的感覺被移開,他詫目看去,便看到一臉鐵青的青衣侯提著虞子嬰,一臉冰霜風暴欲襲的恐怖神情。 一對上他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舞樂都快嚇尿了,直接有一種赤身*站在冰天雪地的錯覺。 “不關我事,是她先對我動手動腳的!”舞樂趕緊縮了縮肩膀,驚聲大喊。 青衣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煩,燥,亂!這種不該出現在他人生詞語中的三個字,自從虞子嬰出現后,便從來停歇地一直交換著出現在他腦海里。 剛才在外面,他感覺有一種火熱的沖動由下腹洶涌躥上,莫名地心頭一慌,并且無論如何都無法使自己冷靜不下來,開始坐立不安。 這還是他這二十幾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想來想去,都覺得會出現這種難以控制的現象——十有*都是那個胖妞又出事了! 于是他不顧守衛們的阻攔迅速闖進藥浴池一看,便看到這荒唐的一幕。 中了同心蠱并相互喂食對方的血液,便等于是從身體上結成一種不可違背的盟約姻親,但由于只有虞子嬰主動給青衣侯喂食了,而青衣侯并沒有給虞子嬰喂食,所以這就將造成一個比較坑爹的結果。 這兩人關系中,青衣侯雄蠱被煥醒,他若出軌,他就得受雄蠱失貞反撲而死,然而虞子嬰若出軌,卻不會產生這種嚴重后果,因為她并沒有因為他的血而認定他。 但若歡愉對象并非雄蠱的寄主,那么雄蠱的寄主則會有感應。 但這種事情若非懂巫蠱的人,對同心蠱的理解并不一定清楚得這么詳細,是以青衣侯并不知道這些詳情。 不過就算青衣侯知道,也不一定會喂食虞子嬰,反正她出不出軌跟他都沒有太大的關系,可是若虞子嬰身體內的*發作,他卻又感同身受,這就并非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青衣侯雙眸一斂,一道寒芒掠過,其中的威脅殺意令人不寒而悚。 舞樂寒了寒,立即道:“傳聞中已經被滅族的騰蛇密族……她原來就是騰蛇一族的女子,由于初潮來臨,身體內的*復蘇準備蛻變,才會……”他視線轉移,看著虞子嬰像潑猴一樣對青衣侯又抓又撓又咬,嘴角一抽:“失去理智?!?/br> “放,放開……”青衣侯忍耐著額頭的青筋突起,一把將圓碌碌的虞子嬰給按在床上,而虞子嬰此刻就像被翻殼的烏龜,手舞足蹈,卻又動彈不得。 “騰、蛇?”青衣侯細細一咀嚼后,神色一震。 “沒錯,就是騰蛇哦~”舞樂扯上被扒開的衣襟,低垂著腦袋,語氣輕緩慢悠地說道。 他柔亮的長發遮掩了半邊陰暗的面容,那投向虞子嬰的視線,露出一絲異樣難辨的神色。 ☆、第三十六章 當國師遇上專職看天象的 鄲單兩郡北端有處天然冰川地帶,終年冰雪覆蓋,風暴肆虐,兩旁有著茂密的松杉針密林,一年四季皆云霧繚繞,左隅通往西湘必經路徑口有一處高達千米的大冰瀑,冰下的冰臺階和美麗的弧拱結成的冰柱懸吊,冰溝阡陌縱橫,巨大的高差簡直令人蔚為壯觀。 然而這種巍峨壯麗的大自然景觀,在逃難人的眼中卻顯得有些唏噓跟荒涼,在冰川冰瀑的山腰上有一隊神色疲憊,衣著落魄的隊伍,逶迤著曲折的路線沉步趨趨地朝著西湘地界前行。 將頭發全部攏起用一方布巾裹起的宇文清漣喘著粗氣,呵氣成霧,她抿緊凍紫的嘴唇扶著受重傷腳步踽踽的宇文弼,視線朝直,看著遠處又低又黑的天幕漸漸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見落雪形成的一條條白色斜線。 而一身盔甲破損的宇文煊跟宇文曄則一左一右攙扶著昏昏欲倒的宇文夫人,一道沿著滑軟蹊徑朝著大冰瀑上面攀爬。 而在他們身后就是臉色蒼白凍得手腳直哆嗦的鄲單王跟其皇族成員數人,他們被一批拿著武器的鄲單將領緊護著,而奠尾的則是被竹衣衛背著上山的桑昆翊與雪狐使。 隊伍最前端開路的,則是那一抹幾乎與雪色同化,伴著四名雪狐使趕路的無相國師。 “越過這片冰川,便直接進入西湘地界,那里曾久經戰亂烽火洗禮,原住民早已四散零落,近幾十年落戶者大部分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外族者,并不會抵觸別的國家百姓流入……更重要的是,那一片地域是屬于樾皇地界,即使狂妄目空一切的青衣侯想要在‘傲慢’的樾皇的地界鬧事,也需得掂量一二?!?/br> 鄲單破國后,他們這一行人居無定所,惶惶不可終日,可經無相這么一指引,別無它法可想,無奈只好隨著無相一道翻山越嶺地逃往西湘再作打算,可這一路逃亡的艱辛當真是一言難以表述??! “等等?!?/br> 無相張開衣袖擋在眾人身前,他身披一件雪狐鑲領的厚裘,暗紋淺藍圖樣以肩胛流云于袖擺,觀如水月云海明珠生,質地不凡,身上并無再輟飾物。 “咳咳,國,國師,怎么了?” 宇文清漣扶著宇文弼靠近,宇文弼攥緊腰間匕首,虎目猙猙犀利,若非他那病態的面容,慘白的唇色,恐怕沒有人懷疑他此刻正身受重傷。 無相回首,見宇文煊與宇文曄皆緊急靠攏,其后眾人神色緊張,不由得一愣,想來這一路上他們被青衣侯派出追逼的朝淵士兵驚得草木皆兵了。 “大伙莫慌,并非追兵?!睙o相微微一笑,笑容極其清淺,如雪映澈陽,柔聲地按撫著他們緊繃的情緒。 “并非追兵,那可是荒郊野獸?”宇文清漣緊緊攏了攏厚祅,嚴肅面容下雙唇顫了顫。 無相看了她一眼,正欲啟音卻突地腳地一震,護著他的四雪狐臉色一變,立即挽著無相倒退數尺,只見方才他們所站的冰面如豆腐一樣被整齊劃分為諾大的幾塊,脆脆窣窣地開始崩落。 嘩啦啦,轟隆隆地雪聲斷裂,砸下山澗斜坡,濺起nongnong雪霧迷蒙,迫人的寒意直逼得人掩鼻嘴慌張逃躥,以勉被這自然災害禍及。 “??!” “救人!”無相被雪狐使護送到一塊高處翹起的寒巖上,掃向那被寒霧籠罩的逃跑的眾人,立即轉身下令道。 所幸這條雪路冰結夠堅實,并沒有因此塌荒,等一切都平亙后,眾人急急趕至無相身邊,而十名雪狐使則倏地對著大冰瀑一角發起攻擊。 呯!這時從冰川蒼穹中刮起一道颶風凜凜暴虐異常,兩者如一道流光撞擊迸射出耀目閃光,震得山岳一陣晃動,冰雪簌簌滑落,底下眾人抱頭尖叫連連。 “乾!兌!” 風雪撲面,無相發絲衣袂颯颯翻飛,他偏過頭斂眉抿唇,下一刻兩道高大如山的身影牢牢擋在他身前,替他保駕護航。 “尊上,趕緊、撤離此處,我恐怕離、坎、巽、艮、坤、震他們快撐不住了!” 乾跟兌的聲音在凜冽風中被撕得支離破碎, 無相一怔,鼻息間的寒意令他胸膛密集起伏,他揮袖遮擋霧靡的視線,視線緊羅搜尋四周,剛呼吁出一口氣卻被一道令他全身凝滯的聲音打斷。 “走~那可不行呢,你若走了,那我這不是專程白跑發這一趟?” 那道聲音若輕靈的雪花一樣輕盈,又如世上最名貴的絲綢般慵懶入骨的嗓音,仿佛仿佛之間人們好像來到了一個幽雅恬靜的境界,看到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純凈世界。 然后呯!呯!幾聲猛撞滑擦的乍響令他們驀然回過神,便看到八名雪狐使如巨彈一樣猛地砸進雪堆中,久久爬不起來。 無相一怔,凝眸看著前面浩瀚壯麗的大冰瀑布前,寬垠的寬幅中央處,隱約有一道憑空懸于空中的飄拂身影,遠遠看去如星黑點的痕跡點染于那雪白壯闊的大冰瀑布前,那般觸目驚心,難以置信。 “前幾日我夜觀天象,看到翟屬鄲單小國的紫微帝星分明是隕之象,明明我的卦相是絕無意外的,然而鄲單小國雖呈灰敗之色,但紫微帝星末滅倒是令人十分好奇,特地前來一看,難怪呢,原來是你救了他們呢~” 無相一身晴時明凈的月白華衣,如那蔚藍天空那抹悠然舒服的白云,風光霽月。然后那人背靠冰冷的山巒雪峰冰漠,遠遠望去,一身飄渺猶如天仙的衣裳般雪白,卻給人一種冰冰涼的感覺。 無相移至乾與兌身前,直視那游離在裊裊寒煙籠罩中亦清晰得令人忽視不了的身影。 “好久不見了……惰?!?/br> 惰看似整個身影無輕量地漂浮于半空,實際他腳下踏著一根透明的弦絲,隔著一段距離看去,猶如停駐于半空,如幻如影。 “好久不見?”惰瀲滟無情一笑,那懶懶永遠像睡不醒的眼皮微微一抬,如雪蝶翅的睫毛輕輕迎風輕顫:“師兄曾跟我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見與不見并無區別吧,還有,你這是誰備要帶著這一隊人逃到哪里去呢?” 語訖,他的視線輕飄無一絲情緒,卻如千斤重量牢牢地壓在眾人頂上,他們立即全身戒備緊繃,瞪眼如銅鈴般充滿畏懼。 ☆、第三十七章 人神誅殺,焉能有命? “……”宇文清漣將眼睛睜大,怔愣愣地瞪著那在千壑皚皚冰海雪原中,仿佛冰雪帝皇般皎潔飛舞皤然靜謐佇立于天地之間的惰。 惰?!生活在瑛皇南部眾小國誰沒聽過這個人的傳聞! 他是一個出身,族宗,信仰,甚至連國籍都是一個迷的人,他無官無職,鎮峽大海關決堤的時候他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力捥狂瀾,拯救了海關數萬海民,雪域冰川的鄂呼魯族遭遇幾十年難得一遇到的巨大海嘯,若非他出言預警,整支民族前景堪輿…… 他的名字出現在世人眼中不過十年,這其間大小國家約百都曾邀請他務司巫一職,更甚者有人直接拱手酋長之位,只為求他祭天為他族繁盛預測吉兇,但卻都被他拒絕,一直保持著自由身游離眾國,但周邊的龐大體系少數民族卻自成一支信仰隊伍替他私下尊封了一個“布衣王侯”的稱呼。 布衣則代表平民,無形中“惰”便成了外域推崇的無冕之皇,可知道而知不需要憑任何身份,他都能夠橫行瑛皇南部這片區域。 鄲單小國信佛亦信神,自然聽過惰的鼎鼎大名,在他們心目中,惰與人神無異了,但今日遭遇且來者不善,心底的信心都轟然一塌,遍體發寒。 ——人神要誅殺他們,他們焉能有命? 看惰將關注的對象落在那支鄲單的逃亡隊伍中,無相眸光一凝,流澈如溪的瞳仁多了幾分深意。 “惰,你從不是多關閑事的人,你這一趟專程跑來,究竟所謂何事?” 惰眉眼一佻,那張似雪剔透的面容染上一層不可思議的蠱惑緋色,輕啟唇瓣。 “自然是……殺人啰~” 無相啞聲,而其它人則整個人如遭雷殛,慌亂的神情流溢于色。 “國,國師……”鄲單王哆哆嗦嗦地看向無相,顫音尖喊。 這段時間的追殺疲于奔命的經歷已經令鄲單王將無相視為救命稻草。 宇文煊跟宇文曄兩兄弟迅速閃身擋在宇文弼跟宇文清漣身前,而宇文母則由宇文弼護著。 竹衣衛除了一個背著重傷昏厥的桑昆翊外,其它十幾亦迅速提械擺隊,準備迎敵。 乾跟兌自然寸步不離無相周身。 “布衣王侯,外域民間一直稱呼您為神,為救苦救難的菩薩,我等遠在鄲單小國亦能夠慕您尊名,難道一直被傳頌為神的男人,竟是這么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嗎?!” 就在一片岑寂冷滯的氛圍中,宇文清漣驀地沖破宇文煊兩兄弟的保護圈,沖上前嘶聲狂喊道。 周圍人都被她的神勇一喊給震怔了,邊無相都微詫地看向她。 “神?既然爾等稱我為神,那么神就意味著至高無上,要區區爾等凡人的命,就該喜笑顏開地奉上不是嗎?” 惰舉手投足,談笑風生,似月白風清似水天。 由于他們相隔距離甚遠,純白一片的大冰瀑前,那抹高高在上飄飄拂拂如幽靈般不可捉摸的身影神秘叵測得宇文清漣心中發怵,但她身后一群不是病的就是傷的這么多人的性命,她覺得她此刻應該做些什么才行! “為什么……”宇文清漣呼哧著白霧氣息,捏緊拳頭沖著大冰瀑布那方大聲問道:“為什么要殺我們?” “清漣!” 宇文弼撫著胸沉聲喝道。 別再激怒那人了,他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