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小記者抱著相機,一路心事重重的回了賓館,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讓自個的伙伴陳媛媛幫著拿主意! 雖說只比她早到半年,可陳媛媛一向嗅覺靈敏,尤其她懂得規避風險,這一年每次報道新聞,總是能獨辟蹊徑。 尤其體現在徐伊人的所有新聞上,不同于一開始其他媒體的觀望狀態,甚至為了爆點夸張報道引發關注。 每一次在徐伊人的新聞上,她總是能言之有物,報道的時候角度也是和一般記者不一樣,似乎是完全站在徐伊人的立場上,對她十分愛護。 可這樣的態度一開始并不顯眼,隨著徐伊人名氣越大,卻是被薏仁粉注意到,當然,也是被自個的主編注意到,幾次三番的稱贊她“頗有先見之明!” 已經進入夢鄉的陳媛媛打著呵欠聽了她說話,已經是清醒了一大半,開口道:“你將照片都給我傳過來,我幫你選選?!?/br> 小記者愣了一下,正是猶豫,已經聽見她笑著開口道:“這樣的大獨家,你這幾個小時可真是沒有白白挨凍,新聞一出來,主編少不得樂的合不攏嘴?!?/br> 話里話外的意思并沒有搶她功勞的意思,小記者爽快的將照片傳了過去,不到十分鐘,圈出來的一組照片讓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兩個人出了酒店牽著手的照片,徐伊人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邊上的邵正澤含笑看她;小吃城里坐在一張桌子上,徐伊人抱著碗咕嚕嚕的喝湯,邵正澤含笑看她;下了雪,她拉著他的胳膊一臉歡喜的蹦跳,邵正澤含笑看她;兩個人摔倒在地,邵正澤伸胳膊護著她;兩個人相擁著往回走,邵正澤依舊是垂眸含笑看她…… 一組照片里,每一張圖上都有他十足寵溺包容的微笑,滿滿的都是愛。 《有一種溫柔,來自邵總裁》,陳媛媛連新聞標題都給她取好了,神色愣了一下,小記者對著電話有些猶豫道:“怎么都不用提到齊詩韻嗎?三個人才有看頭??!” “提她做什么?!你想被環亞封殺??!”陳媛媛帶著些挪揄的聲音傳來,小記者唏噓一聲,贊同道:“你說的對。就醬紫好了。艾瑪,總裁的眼神真的好溫柔??!我都要醉了怎么辦?” “想喝湯了?!”陳媛媛又是一句戲謔,想起遠遠看到齊詩韻的囧樣,小記者都是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聲。 醬紫喜怒無常的男人真的是太有愛了! 要是以后找個男票,也能這樣心無旁騖的對她,想起來就美妙了有木有!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吃醋 一路癡纏的兩個人自然是對一切渾然不察。 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叫起來,在被子里左右撲騰了兩下,徐伊人橫空出了一拳,被一只大手緊緊的攥在了懷里。 抬眼看過去,邵正澤正是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渾身依舊是有些酸痛,一節一節的,跟骨頭斷了似的,想起昨天晚上斷斷續續的糾纏,徐伊人一時之間又是小臉漲紅的不得了。 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她的所有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邵正澤自然知道此刻她心里又是羞窘,索性也收了再逗逗她的心思。 將她扶起身來,小人兒沒骨頭一樣的軟到在他懷里,又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將要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幫她套了上去,徐伊人踩著拖鞋吧嗒吧嗒的跑到了衛生間,不一會,嘴里塞著牙刷又是跑了出來。 掀開窗簾往外面看了兩眼,回過頭來,含著牙刷又是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什么。 蹙著眉看了她一眼,邵正澤若有所思道:“還在下?” 含著牙刷,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徐伊人跑回了衛生間,清亮的聲音已經是飄了出來,“這下你要怎么辦?回去好不方便的!” “可以多陪你兩天?!闭f著話,邵正澤已經是換好衣服到了衛生間門口,倚在門上眼眸含笑的看著她洗漱,洗臉的間隙,徐伊人又是忍不住抬眼從鏡子里瞧他。 許是因為早上剛醒,邵正澤英挺的劍眉下,一雙好看的眸子有些迷離之色,挺直端正的鼻梁下,微彎的唇角讓他看起來多了些溫潤雋永。 定定的看了他兩眼,目光又是落到他有些凌亂立起的黑發上,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心里依舊是甜滋滋的無法言喻。 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了一夜,街道雖然已經被清理了干凈,遠處近處的屋頂綠植上卻依舊是落滿了雪,白茫茫一片,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冰雪世界一般的剔透美麗。 車窗上都是霧氣,徐伊人笑嘻嘻的拉過邵正澤的手掌,在車窗上按了一個清晰的手印,他看著她微笑,她又是將自己纖細小巧的手掌按在了他的手印里,回過頭,賴在他懷里撒著嬌。 前面的月輝有些沒睡夠,迷迷糊糊的抓了一把自己有些蓬亂的頭發,眼眸惺忪著習慣性劃拉著平板電腦的屏幕,目光落定,一時間睡意去了一大半。 粉絲圈一大早就被刷了屏,薏仁粉約好了似的排著隊賣萌。 我不是大貓:“嗷嗷嗷,嗷嗷嗷,占樓舔屏中……” 我是親媽粉:“閨女好萌,總裁好有愛,腫么可以笑的醬紫溫油??!受不鳥,嗷嗷嗷!” 我是趙金燕:“愛總裁一百年不解釋??!不對,愛伊人一百年不解釋!嗷嗷嗷,倫家已經被總裁電暈鳥……” 風中蜈蚣:“總裁太兇殘鳥,一出場就秒殺掉了我們的燁男神啊,哇咔咔,莫名其妙的雞凍素腫么回事?!不科學!啊啊??!” 倫家好羞澀:“倫家好羞澀!好羞澀!好羞澀!” 打瓶醬油:“我準備回去和男票分手鳥!嗚嗚……” 秋水伊人:“今天晚上和老公談談離婚的事情,嗷嗚……!” 蛇精病不解釋:“樓上和樓上的樓上,蛋定蛋定!” 打瓶醬油:“蛋碎一地,定不了哇……” 一臉黑線的瀏覽完,從后視鏡里瞧了一眼正黏糊著的兩個人,月輝心里升起一股子不太妙的預感,默默地將視線移到了微博熱點。 果不其然,從上往下第三條,邵總裁三個字躍入視線之內,點擊、回復和轉發也就僅此于前兩條國內重大新聞,遙遙領先于下列一溜娛樂新聞。 默默地伸手點開,兩人一順溜的親密照又是出現在視線里,配著略帶些調侃的語調文字,將兩人昨夜的行程報備了一遍。 目光定定的落在邵正澤躺在地面上,徐伊人趴在他身上的那一副圖片里,月輝撇撇嘴,不用看下面的出處,只是標題,已經是差不多聯想到新聞來源于《娛樂周報》。 但凡和徐伊人有關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是清楚,自然也知曉她關系不錯的一個舍友就職于《娛樂周報》,從一開始報道她的事情也總是處于絕對的正面,倒是讓他放心不少。 和粉絲圈里如出一轍,微博下的風向也是空前一致的各種贊嘆,“好登對”、“好有愛”、“模范夫妻”、“羨慕嫉妒恨”…… 無奈又好笑,眼看著并沒有什么意外情況出現,月輝索性也聽之任之了。 影視城占地面積頗大,很多地方積著雪,所幸這幾日劇組一直拍的室內戲,倒是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還沒有開工,一眾工作人員也都是三三兩兩的圍聚在一起,余明握著手機坐在室內的椅子上,看著不遠處朝著他擠眉弄眼的齊詩韻,一時間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昨天夜里已經準備睡了,這人卻是大膽的敲了他的門,一進去就是撒嬌訴苦,哭鬧著要求給她增添戲份。 原本酒店里一起住的人就多,他一直回避著在酒店和她見面,一開始還聽話,可這幾日的齊詩韻已經是纏的讓他有些吃不消了。 圈子里幾十年,他總不可能讓自己的名聲因為她就此毀于一旦。 縱然再是聲名在外,無論拍攝哪個電視劇,投資方總是給他留夠面子,可這一次卻顯然是有些棘手。 原本就知道這部電視劇是邵正澤為了徐伊人專門投資,一開始反對她出演,邵正澤一時松口,他也是以為人家為了請他??涩F在再回頭去看,卻是覺得邵正澤定然對徐伊人的演技了然于心,對試鏡的結果也是十拿九穩。 總而言之,還是將徐伊人放在第一位的。 齊詩韻的演技和人家也是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面,這樣違心去調整戲份,就連他自己這一關都是過不去。 余明心里百轉千回的糾結著,齊詩韻心中自然也不舒坦,大清早根本沒有她的戲份,可按著規矩她也得候場,等一會徐伊人下了戲再拍她的戲份。 原本聽說余明執導的電視劇,他永遠是第一決斷人,自己也才會吃虧的去伺候他??涩F在什么便宜都被占光了,她進了劇組,卻是又覺得不滿意了。 《瘋狂的石頭》里劇組沒有女主演,她雖是配角,卻是戲份最多的女演員,尤其因為她年輕漂亮身材好,多少男人眼巴巴的想往上湊。 可眼下倒好,所有人都圍著徐伊人轉了…… 再想起昨天夜里自己經受的那些,齊詩韻更是覺得抑郁難平,臉上抹了藥膏遮了粉倒是看著還湊合,一只被燙的最嚴重的手卻是到現在還是又紅又痛,攪得她昨天一晚上都是沒睡好。 目光落在徐伊人身上,換了衣服的她看上去神色倦倦的,一張臉有些病弱的蒼白,纖瘦的身形更是讓人覺得我見猶憐。 一會要拍的是她病倒躺在床上的戲碼,因而只穿了那個時候寬松的白色里衣,目測了一下,齊詩韻肯定她的罩杯比b有余,比c不足。 原來邵正澤喜歡這種可以一手掌握的女人,真的是一點情趣也沒有! 齊詩韻心里一陣胡思亂想,一會要拍戲的三個人都是就位了。 副導演許洋目光逡巡了一周,走到了穿著長款軍大衣的上官燁身前,一臉笑意道:“燁男神,剛才瞅見你好像忘了將手表摘下來?!?/br> 一會有秦川給顧青舒喂藥的戲碼,手腕自然會露出來。上官燁一時之間反應過來,抱歉的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一時給忘了?!?/br> 話音落地,將自己的手表摘下來遞給了助理,他邊上的鄧菲菲也是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打扮。 顧青舒愛上了秦川,在他的邀請下北上投奔,卻是被高瞻遠矚的父親發聲明驅逐出家。前路艱辛、后路無望,畢竟是重情重義的女子,天氣轉涼,她一時間病倒了。 一會要拍攝的正是秦川來探望她的戲碼,而鄧菲菲飾演的蘇婷也是在這里開始對她起了惻隱之心,開始慢慢的以姐妹相稱。 歷史上的顧青舒一開始一直是以助理的身份陪在秦川的身邊,而秦川的原配蘇婷性子頗是寬厚。眼見她斷了后路,一時無奈,將少帥府的一個二層小樓讓給她住。 此刻要拍戲的房間就是在二層,道具組已經布置好了屋子,副導演最后檢查了一遍,又是開口喚過自個的助理吩咐道:“小宋,桌子上那個誰的手機,收拾一下,還有桌邊的那個插線板,想辦法遮擋一下?!?/br> “哎?!焙笳邞艘宦暣颐ι锨笆帐?,演員就位以后,一幕戲已經是就此開始了。 布置素雅的房間窗明幾凈,雖是白天,卻也是閉合著門窗,鏡頭慢慢移動,最后定格在床上躺著的徐伊人身上。 臉色蒼白、唇瓣也是一絲血色也沒有,瘦弱的人兒平躺在被子里,目光有些飄忽的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繞了一圈,臉上的神色就有些凄清難言了。 病中的人情緒一般都是比較失落,顧青舒也不過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子,自然也不例外。 后期剪輯之后,這里會切換幾個她以前在家里的時候病中的畫面,溫柔可親的母親親自喂藥,父親、大哥和二姐一塊湊到她床邊探視,丫鬟又是熬藥又是講著笑話逗趣,生病,也是極為幸福的一件事情。 生病了,有一個府上的人心疼她。 后悔嗎?這樣的情緒在病中也是允許出現的,畢竟誰沒有脆弱的時候…… 她是受了寒,此刻唇角牽出一個帶著些苦澀的弧度,突然一只胳膊撐在床面,撫著身子猛咳了兩聲。 “吱呀”一聲門響,穿著長款軍大衣的上官燁大跨步入畫了。 “青舒?!睂⑺纳碜臃隽似饋?,一只手輕撫著她纖瘦的背,秦川英俊的一張面容上滿是心疼憐惜,“沒事吧。這是怎么了,昨天還好好的?” “夜里受涼了,我沒事?!庇质菑澭涂攘藥紫?,抬起頭來,她卻是對他牽扯出一抹十足溫柔的笑意,“你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沒有事情要忙嗎?” 眼眸中含著心痛憐惜,秦川將身上深灰的長大衣脫了下來掛在床邊衣架上,也是側著身子坐在了床上,一只手握著她的手,語調輕輕道:“有事情??墒峭蝗挥行┫肽?,就過來看看?!?/br> 彼時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樣挨坐在一處的樣子,正是像時間最尋常的夫妻一般,看著監視器里的畫面,副導演一時覺得房間里溫度有些低了。 一回頭,邵正澤正是站在他的身側,英俊的面容沉默著,目光定定的落在兩人相擁著的畫面上。 艾瑪,壓力山大! 聯想到今天早上一來就被眾人的談話拉了過去,看到的那一順溜照片,副導演一時間更是覺得如芒在背。 環亞這一位總裁寵妻眼下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又是這樣的身份,看到自個的老婆虛弱的靠在別人肩上,心里指不定怎么泛酸呢。 副導演差點都沒忍住干咳了兩聲,畫面里,依偎在秦川筆挺的肩膀上,顧青舒神色間帶著些眷戀和安慰。 不說話,垂眸看著她的秦川已經是無比的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指尖卻是觸到了濕漉漉的淚水,一時間神色怔了一下,扳過她的肩膀,柔聲道:“怎么了?” 他的語氣十足的低柔愛憐,鏡頭外看著的幾個工作人員一時間都是覺得心軟的一塌糊涂,可更讓人心動的卻是徐伊人的淚水。 自然而然的就順著蒼白的臉頰靜靜流淌下來,尤其難得的是,她根本沒有出一點的聲響。 要知道,許多人流淚的時候會哽咽、吸鼻子,更多的演員在言哭戲的時候更是根本哭不出來。 能這么短的時間內哭到這種水平的,當真也是少見。 太讓人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