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正是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再加上影視城原本就在郊區,太陽更是毒辣。 頂著一臉濃墨重彩的丑陋妝容,看著由遠及近的徐伊人,謝文清一雙眸子快是要嫉妒忿怨的燒紅了。 整整一晚上的折磨,她現在能站在這里就是憑著心里這一股子對她的忿怨和恨意。渾身上下都是疼,胸口被煙頭灼燙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都是讓她怕的要打顫,這樣的折磨簡直比地獄還要可怕,她怎么能夠繼續再忍受。 大清早是被一盆涼水澆醒的,掙扎著給自己換上衣服,沒有勇氣尋死,這才能繼續看似完好的到了劇組。 徐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司給她換了助理,不過,那兩個看著就一臉兇悍的男人怎么算的上助理,變相的監視她而已。 孟歌那樣的男人,和魔鬼又有什么差別?對女人一點憐惜都沒有,可這些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徐伊人那個賤人。 邵正澤護著她,秦豐護著她,徐堯護著她,平時在劇組自己已經受夠了排擠,她不過是為自己出一口氣而已,有什么錯? 眼下怨氣沒有紓解,心里的恨意卻是越發升騰,氣血翻涌,她口腔里都是腥咸。 為什么?竟然連孟歌那樣的男人也是護著她,她一點苦頭沒有嘗到,倒是自己落到了眼下這一幕。 一到劇組秦豐就告訴她,她就剩了最后兩幕戲,今天就可以收工了,簡直更像是晴天霹靂。 徹底失去自由,整天呆在地下城的感覺她簡直無法去想象。 這種煎熬,多受一份都是罪。 可徐伊人卻依舊是好像象牙塔里面的公主一樣,被保護的那樣好??匆娮约旱臅r候竟然帶著說不出的詫異,竟然要轉過頭去聽徐堯給她解釋。 想也知道肯定和自己有關,她害的自己到了這樣一步,她竟然是一無所知。 哈哈,真是可笑??! 那兩個男人連這些丑陋的手段都不忍心讓她知道,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樣干凈、那樣明亮,唇角的笑容是那樣的柔和舒心、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樣子! 怎么可以這樣恨…… 在她被那兩個男人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她竟然還要這樣站在自己面前,這樣光鮮亮麗的和她對戲,用她的美麗來襯托她的丑陋,用她的聰慧來襯托她的愚蠢。 怎么可以這樣??! 謝文清心里一陣被生生攪割的疼,怨恨的眸子毒蛇一樣的纏上了徐伊人,咬牙切齒,要極力的遏制,才能忍住現在就沖上去將她捅死的沖動。 可是不行,她要忍耐,如果真的要讓她痛,讓那兩個男人為他們的決定付出代價,懊惱悔恨。 最好的方法莫過于一次性殺了她,反正都是死,就一起死好了。 讓她陪著她一起死,那兩個男人該是為了她傷心欲絕吧,也唯有這樣才能紓解她的心頭之恨。 謝文清單是這樣想象著,都覺得無比的美妙,她此刻已然有些巔峰了,只一遍一遍的想象著利刃刺入徐伊人的胸口時她扭曲的臉,才能稍微的緩解身上一陣一陣的痛。 這樣想著,她的唇角竟是忍不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配上她此刻丑陋的面容,帶著說不出的恐怖,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準備好的徐伊人對上她這樣一張臉,心里都是帶著些說不清的疑惑。 她覺得這樣的謝文清不太對勁,她的表情太奇怪,像決絕又像解脫,可是隔著太厚的妝容,她看不清她臉上真正的表情。 尤其,化妝師給她最后一幕的這個妝容實在是太丑了,她的眼神都沒辦法長久的停留在她臉上,會忍不住感覺到難受和惡心。 “各部門準備,a!” 一聲響亮的打板聲,整個室內都陷入了徹底的沉寂和安靜,宇文嬌因為毀了容,將所有伺候丫鬟趕了出去,滿地都是被她摔破的瓷器碎片,徐伊人一臉平靜,帶著爭斗之后勝利者的平靜和從容,緩步進門,入畫。 軟榻上躺著的宇文嬌正是發了一通脾氣,撫著胸口喘氣,聽見輕輕的腳步聲,惱怒的扭頭看了過來。 清麗沉靜的女孩依舊是往日一副無害而柔軟的樣子,看見她抬頭,唇角卻是慢慢牽引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那樣的可憎又可恨…… “宇文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聲低啞的嘶吼,那樣恨入骨髓的情緒十分飽滿,畫面一時間都是被怨毒和嫉恨所籠罩。 “真不錯!”邊上看畫面的助理嘆了一聲,秦豐也是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估摸著是到了最后一幕,謝文清的情緒的確十分到位,鏡頭里那一雙眸子里能燃燒出火焰來,情緒的渲染力當真是十分強烈。 ------題外話------ 感謝送票票和花花的各位親們,耐你們么么噠。 昨天訂閱前三名的親,【13773506325】、【skaegn5681】、【bgy101】,冒泡領30幣幣么么噠。 西安下雪鳥,不造是不是因為天氣原因網絡好不穩定,折磨了阿錦一早上,先寫好六千,二更還是在【下午六點】。么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籌謀 “真不錯!”邊上看畫面的助理嘆了一聲,秦豐也是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估摸著是到了最后一幕,謝文清的情緒的確十分到位,鏡頭里那一雙眸子能燃燒出火焰來,情緒的渲染力當真是十分強烈。 “二姐?!毙煲寥寺呓?,錦繡長裙、環佩叮當,步伐悠閑,對地面上碎裂的瓷片視而不見。姿容儀態都是越發嫻靜出挑,唇角微微彎著,淡淡的笑意刺傷她的眼睛。 眼看著她越走越近,謝文清的神色也是越發的猙獰而扭曲,房間里的氣氛越發緊張,就好像繃緊的劍弦。 “賤人。你怎么來了?”一雙眸子利刃一樣的盯著她,謝文清的聲音一字一頓,每一句就好像從唇齒間生硬的擠出來一般,“你來做什么?看我的笑話?你給我滾……” 喋喋不休一通怒罵,她撲到床邊沖著外面大聲喊道:“紅玉、金杏,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將她給我趕出去,啊,來人??!” 宇文清在床榻一步開外站定,按著劇情,宇文嬌染了惡疾,身子都是在潰爛之中,自然不能離床半步,只能像個瘋子一樣的窩在床上嘶吼咒罵著。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徐伊人的目光中慢慢的帶上了嘲弄和冰冷,語氣緩緩的輕笑道:“以前二姐說我連狗都不如,現如今,倒是剛好相反了。我覺得,眼下你這樣一副樣子……” 她慢慢湊近、微微俯身,要在她的耳邊用極盡溫柔的語調說完后面那些殘忍的話。 謝文清雙目通紅的看著她,憤怒占據了她所有的心神,卻是依舊強忍著,等徐伊人終于湊到她耳邊的時候,突然出手拔下了她頭發上一只長簪,想也不想就朝著徐伊人的心口刺了過去。 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她眸光中的怨恨和殺意所驚醒,徐伊人回身不及,直接朝著床榻的方向摔過去,周圍尖叫聲四起,謝文清手里緊攥的長簪再一次朝著徐伊人雪白的一截脖頸而去。 室內緊繃的空氣被“嗖”的一聲刺破,一道寒光如箭矢般飛向她手中的長簪,“鐺”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徐伊人只覺的自己身上砰的落了個什么東西,謝文清卻是突然“啊”的一聲捧著頭尖叫起來。 “伊人?!笔滞蟊灰粋€人突然拉了一下,徐伊人落到了一個安穩的懷抱里,一抬頭,邵正澤清俊銳利的面容映入眼簾。 “??!我的頭發!”現場一片大亂,謝文清失聲尖叫起來,徐伊人怔怔的回過神看她,面前謝文清頂著一臉丑陋的妝容,一頭黑發從頭皮處斷落許多,露出光禿禿的一個圈,看著越發的猙獰恐怖。 原本她們的頭發里就接了假發,戴上珠釵頗為厚重,剛才直接落在她身上的正是謝文清一頭長發,此刻因為她起身的動作滾落在地,散成一團。 腦子里有些懵,她被邵正澤拉著手腕帶離了謝文清的身邊,邊上目睹了剛才那一幕的工作人員卻是依舊有些回不過神來,被突然搶了水果刀的工作小妹尤其是。 此刻,拿著剛才削到一半的蘋果,目光落在邵正澤英俊又冰冷的臉上,她眼眸中慢慢溢上了狂熱的崇拜。 自個在一邊看演戲看得正出神,這突然出現的總裁二話不說的搶了刀朝著謝文清的長簪飛了過去,打落了她的長簪之后,刀子在空中順勢旋了一個圈,恰好蹭過頭皮、割落了那女人的頭發…… 艾瑪,這是武林高手??!工作小妹徹底呆了。 “沒事吧?”伸手揉了揉徐伊人同樣有些呆的臉,后者神色愣愣的看著他,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來了?” “有些不放心你,跟過來看看?!鄙壅凉烧Z調溫和的說了一句,想起剛才的一幕依舊是心有余悸。 原本就是想著關系曝光之后她第一天過來,又顧慮著劇組有人對她心存嫉恨,所以專程過來瞅一眼,誰能想剛剛進了屋子就看到謝文清拿著長簪準備去刺她的脖子,隔著幾米遠已經是驚險,他下意識的就奪過了邊上工作小妹的水果刀去擊落它。 至于刀子依著后勁割了頭發,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屋內回過神的一眾人同樣是心有余悸,王俊一只手將謝文清反身擰了過來,眼看著她還是瘋了一樣的罵罵咧咧,索性直接在邊上拿了一塊桌布塞進了她的嘴巴里,正是要將人帶走,外面大跨步而來的男人卻是讓他愣了一下。 剛才的一幕在室內,因而除了工作人員以外,大多數演員還是在外面的涼蔭下歇息。此刻聽說里面出了事,一個兩個都圍聚了過來,剛到劇組的孟歌聽見了風聲,自然也是蹙眉而來。 眼看著這些人以這樣的方式出了門,目光落在狼狽丑陋不堪的謝文清身上,孟歌眼眸底已經是陰寒深重。 不期然對上他的目光,謝文清渾身瑟縮了一下,突然就開始含著口中的臟帕子大喊大叫,耳朵周圍沒有被割落的長發隨著她來回扭動的動作飄來散去,整個人,就好像真的發瘋了一樣。 王俊深深蹙眉,周圍一眾人都是有些被她這樣的樣子嚇到,不自覺后退,孟歌已經是抬步到了三人近前,視線掃過了徐伊人不自覺后退的動作,朝著邵正澤開口道:“聽說是手底下的藝人生了事,對不住了?!?/br> 邵正澤一只胳膊依舊是將徐伊人緊緊攬著,抬眸看了邊上在王俊手里一味掙扎的謝文清,淡聲開口道:“不知道是什么緣故,看樣子好像是瘋的不輕。正準備讓王俊送去精神病醫院鑒定一下?!?/br> “呵……”同樣是看了一眼謝文清,孟歌不自覺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既然是底下的人,就不麻煩邵總了。唐三?” 孟歌朝著邊上跟來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王俊面色征詢的看向了邵正澤,等他微微點頭,放開了手中的謝文清交了過去。 孟歌的手段他們自然知道,這件事他處理起來自然也是方便很多。 不過,眼看著他不著痕跡的打量身邊明顯有些不自在的徐伊人,邵正澤自然是不悅,收緊了手臂帶她去邊上休息。 剛才的一幕拍到了半中央,室內的工作人員收拾殘局,秦豐望著監視器回放的畫面一陣郁悶。 不過幸好最后她的妝化成那副鬼樣子,估摸著誰也都認不出來,只得尋思著找個群演替代一下。 “怎么樣?剛才被嚇到了吧?有沒有好一些?”外面陽光很烈,攬著徐伊人一路到了休息室,邵正澤低頭看了她一眼,將她安置在了椅子上。 “剛才……”有些不解的揉了揉太陽xue,想起謝文清那樣忿怨的眼神和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不自覺的忽略掉,徐伊人一臉苦惱道:“我覺得她好像有什么事情,感覺她很恨我。而且剛才,我能感覺到,她是真的想殺了我!” 自己和沈薇關系一向冷淡,和謝文清也是,可是總歸兩個人似乎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沖突。 尤其更不可能有深仇大恨,謝文清那樣凄厲的目光,當真是太奇怪了。 “沒事了。你瞧她最后大喊大叫的,也許是入戲太深,瘋了?!鄙壅凉缮焓秩崞剿o蹙的眉頭,眼眸柔和,微微笑道:“以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因為拍戲造成精神壓抑,自殺身亡的都有,不是嗎?” “是啊?!毙煲寥吮凰蛏普T的語調一時間說的迷糊,看著他愣愣的點了點頭,情緒一時間平緩了許多,只以為當真像他所說,謝文清一時間魔怔失了神智。 寬慰的笑了一下,邵正澤伸手攬著她的頭,將她輕輕地擁到了自己懷里。 這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勾心斗角,可過去這么多年,她卻是依舊保持著置身之外的純善。 有時候想起來,他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心里是說不出的憐惜。 劇組外面,借著探班的機會專程來觀察徐伊人的孟歌眼看著兩人一路到了休息室,許久也不見出來,心里更是復雜難言。 良久,抬手喚過了邊上的唐三,開口道:“東西回來了沒有?” “按時間,估摸著也快了?!碧迫Z氣低低的回了一聲,眼看他眸光幽暗,一時間連勸說的想法也歇下了。 依他看,自家這位爺眼下完全是魔怔了。 花了那么些財力從國外購得一對世界上最先進的竊聽器,又想方設法的讓設計師嵌進耳墜子里面去。 想想也知道,定然是為了此刻休息室里面的那一位。 這事情想起來,當真是有些不妙。 畢竟,眼下以孟家的實力,主動去找上邵家尋事,那不是自討苦吃嘛!依他看,那一位林小姐其實也不錯,長相身材和以前的那個女人也是不相上下。 這樣想著,又終歸忍不住提醒道:“爺,這就算東西回來了,我們要送出去,估摸著也不是那么容易?!?/br> 孟歌看了他一眼,一回頭,目光遙遙落在一身古裝的林思琪身上。 女孩也是坐在樹蔭下休息,在他到來之后也沒有主動湊過來打招呼。似乎是從第一次在江家洗手間之后,慢慢的她對上自己,越來越少了主動。 也真是個難捉摸的…… 出神想了一下,孟歌回過頭,漫不經心道:“這個就不用你cao心了,誰說非得我們送出去?” 林思琪和徐伊人好像關系不錯,送一個女孩子的小玩意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