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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有大批的警察從西面八方沖了過去。 這好像回光返照似的給了兩人以希望,兩人的眼睛都睜大了。電視里面直播現場也是聲音嘈雜混亂,但是好像有中國的記者也在現場,好像還有大使館的人,過了好半天的混亂中好像有人用中國話喊了一句:“救出來了救出來了,有受傷的,沒死人,都活著呢!” 尹媛媛身子猛地一抖,一下撲過去抱住了電視,幾乎把臉貼到了屏幕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想再聽一遍,生怕聽漏一個字。 小琴的眼睛都哭腫了,此刻也張大了嘴,都忘了哭了。 很快,有現場的中國記者興奮的出現在鏡頭前,說盡管消息還不確定,但是警方那邊傳過來的話說車上的人質都還活著,有幾個受傷的,但是都還活著。劫匪已經被擊斃,現在警察正在徹底整個大巴,防止有遺留爆炸物。 小琴和尹媛媛兩人呆呆的看著電視,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她們相信了之后,情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癱在了地上。接著兩人就開始收拾東西找護照啥的,她們現在腦子都不清楚了,只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就在這兒坐著了,真想立刻飛到鄭鈺身邊去。鄭鈺究竟有事沒事,不管怎么樣也要陪在他身邊。 同時,南湖郊區。 干枯的湖灘和干裂的湖底,就像寸草不生的戈壁,這就是現在南湖的景象。 發現尸體的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好幾輛警車停在公路上,來來去去的都是揮汗如雨的警察。遠處有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 陳建國等看到尸體的時候,就是大皺眉頭。作為個老刑警,見過的尸體也多了,一看就知道這倆尸體在湖底沉了有年頭了。其實都不能說是尸體,叫做殘骸還差不多,絕大部分已經成骨頭架子,上面還纏著爛布條水草啥的,顏色恐怖,看起來都不像人骨頭。 其實也難怪,沉在湖里,連水泡帶魚啃,能剩下囫圇尸首才是怪事。陳建國抽著煙,瞇縫著眼睛,心想搞不好又是無頭案。南湖,南湖這個鬼地方究竟什么風水,前兩年的雨人案最后一個受害者也出在這兒,現在又冒出兩個來。 110的人跟他介紹情況,說是倆小孩來湖底這玩,無意中發現的尸體,嚇壞了。跑回家告訴大人,大人來了之后報的警。 “小孩來這兒干嘛?” “說是來撿東西的?!蹦虾闪酥?,湖底露出來的東西五花八門,硬幣、手表、手機、手包、鞋子、手套、打火機、酒瓶子、鑰匙串、帽子、錢包等等幾乎是無所不有。這就成了附近一幫孩子們的樂園,成天來此尋寶,也有乞丐拾荒的聞風而至。 “這周圍的房子都有主兒嗎?”陳建國指著周圍的那些小房子說。 “正在查?!鄙畚慕軕艘宦?,法醫過來打招呼,跟陳建國簡單介紹了下情況,初步判斷兩死者都是男性,年齡在30到40歲之間,其他的只能拉回去再出報告,說完指揮人準備接收這兩具殘骸。陳建國知道破這種案首先要找尸源,要是連死者身份都查不出來,那就說啥都是白扯。 “好好找找這周圍,湖底下這一代,那土縫里面,石頭下面,任何東西都可能有用。能確定這倆人身份的東西線索說不定就有,一定要仔細找?!标惤▏谙脒@事會不會跟當年的雨人案有關,說是雨人這兩年沒在作案,其實只是沒有發現新的尸體。但是每年更新的失蹤人口名單還是成百上千的增加數據,誰知這里面有沒有雨人新的受害者,或許雨人又找到了新的藏尸地點,還沒被人發現,那些死者現在還處在失蹤人員名單上也說不定。 這兩年每到下雨天,其實陳建國心里都有點不踏實。雨人,是警察對于這個神秘罪犯的稱呼,因為據最后兩起案件來看,都是發生在下雨天。而且前面幾個對上號的尸體,最初失蹤期間都下過雨。所以推斷殺手可能是喜歡在下雨天作案,故此稱之為雨人。 雨人案,一直是港城警察心里的痛,最后的受害者竟是主辦此案的警察的親meimei,這簡直是無法令人容忍的挑釁,而且最后也沒破案。陳峰深受打擊,于公于私兩方面都已經不再適合干刑警,結果被黯然調離了刑偵處,去了法制科。這個案子就此擱置下來了。 但是,心里沒忘這件事的人大有人在。 “這事會不會跟雨人有關???”邵文杰像是自言自語。 “雨人?雨人的受害者目前身份能對的上號的,基本上都是生前有不良劣跡的人物,有的曾經醉駕撞死過人、有的涉嫌性犯罪,總之涉黃、涉毒、涉黑都有,但都因為種種原因最后也沒怎么著,這兩人的身份還未確定,你還是別瞎猜的好?!?/br> “但是最后一個陳琳,她不是陳鋒的meimei嗎?她有什么不良記錄?不是最后也遭了毒手了?”邵文杰認識陳峰,對于雨人案的結局一直耿耿于懷。 “沒有不良記錄就不能殺人了?警察要抓他,他故意報復警察難道就說不通? 所以說,你還是別瞎猜。既然雨人是連環殺手,那想必他的思維和咱們正常人的就不一樣。殺好人就是殺人,殺壞人也是殺人。說不定他那天心血來潮,殺人的癮犯了,一時又找不到壞人可殺,干脆就殺個無辜市民解解癮,這也有可能。能當連環殺手的,基本都是變態,他們是為了殺人而殺人,至于殺好人還是殺壞人,這是次要的。你去研究變態殺手的心理活動,除非你也是變態,否則研究不明白?!?/br> “這跟你剛才說的相互矛盾嘛?!?/br> “我的意思是說,你別動不動死個人就把事往雨人上面聯系,這倆人的身份就算確定了,不管生前是好人還是壞人,也不能隨便確定是不是和雨人有關?!?/br> 作為在公安系統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陳建國深知有些案子不是隨便就能碰的,沒有十足的把握,沾上就是一層皮,陳峰就是榜樣,本來前途無量,最后不但前程賠進去了,甚至連自己的親meimei都搭進去了。 “安排人去找附近的居民了解下情況,仔細現場?!标惤▏f著想走,又轉身交代:“對了,主要查一下哪些小孩兒喜歡來湖這里玩,附近有沒有撿破爛的經常來這里,尤其是湖干了之后,這就是小孩兒最先發現的,說不定還有別的小孩兒事先來過,說不定會撿走什么東西?!?/br> “你上哪兒去???” “我去買瓶水,熱的要死了?!?/br> “幫我帶一瓶,要最涼的?!鄙畚慕艿囊路呀洺龊钩龅臐裢噶?,這鬼天氣,甭說在這兒來回來運動,就是站著不動五分鐘就能出一身汗。 小賣部內,陳建國買完了水,和店主隨便閑聊了幾句。這時候電視上卻開始播報新聞,說是今天發生的中國旅游大巴國外被劫持事件已經有了最新進展,劫匪被擊斃,全體中國游客順利獲救,其中有八人受傷,已送往醫院搶救,但是沒有人死亡。據說是當時車內的游客與劫匪展開了搏斗,才使劫匪行兇的目的沒有達到云云。 店主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大贊中國游客真是純爺們。連陳建國都暗中握緊了下拳頭,感到了一絲欣慰。也許是受此消息的影響,他感覺心情好了很多,對于那兩具惡心人的殘骸,他也變得有些信心了。 好長時間沒賣力氣了,賣賣力吧,說來也怪,當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有種奇怪的感覺。 ……也許這個案子能破…… *** ?。 。 。?/br> 7月13日,晚上。 鄭鈺躺在病床上,身前放了一個專門的架子,上面放著筆記本和攝像頭,正在連接國內的網絡視聊。 病床對面是一個平板,電視節目是鳥語的,不過內容誰都看得懂,因為那上面是鄭鈺自己,正躺在床上接受采訪。 他打從心眼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他現在所處的醫院據說是當地醫療設備最先進的醫院,據說是該國總統親自下令把他們送到此處來的,甭管受傷沒受傷的,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車上下來的,全都送到這里療養,當然費用全都有該國政府買單。 此次事件令該國在國際上丟了大臉,其特警部隊的拙劣無能通過電視媒體展現在了全世界的面前。這對于該國警察真是丟盡了臉面,對于旅游業更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所以,此時能做的只有亡羊補牢了,大批政府高官跑來醫院慰問道歉,并承諾一定會給予賠償,并且嚴懲兇手。鄭鈺不知道他們究竟嚴懲什么,劫匪已經被打死了,被他們的突擊隊亂槍打成了篩子,甚至流彈好像還打中了人質,要嚴懲的話,鄭鈺覺得真的應該好好嚴懲那些警察們。 而中國政府也開始聯系國內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一車人國內的親戚朋友全都弄來了,這叫人性化措施,所以尹媛媛和鄭琴才能來的那么快。 她們倆此時已經在這里待了快倆星期了,一直陪著鄭鈺。反正食宿都是最好的酒店,而且有人給買單,鄭鈺沒有生命危險她們倆反而也不著急了,干脆多住幾天。鄭鈺的槍傷沒傷著骨頭和重要血管,其實就是皮rou傷,這幾天據醫生說恢復的情況很理想,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而馬藺出乎意料的已經回國了,他在醫院就呆了兩天,過來看了鄭鈺兩次。 然后再問他的時候,聽說已經悄沒聲的回國了。鄭鈺不知道是為什么,猜想可能是道兒上混的因為身份比較敏感,不想太過張揚的緣故。 而大批的媒體也蜂擁而至,國內的、香港的、西方的。鄭鈺作為勇斗劫匪的男主角之一,自然受到了特別的關照,每天都會接受采訪。而在網絡上,更是人氣飚紅,大有取代春哥成為中國純爺們代表的趨勢。 他關心的是自己啥時候能出院回國,說真的,自己原本不想來,看來直覺有時真是對的,出趟國攤上一攤子這倒霉事,小命差點兒混丟了。尹媛媛來這兒就拼命給自己道歉,他也沒什么心情再去計較這些,說來只能怪自己倒霉,也不怪其他人。 “至少也不全是壞事,怎么說你現在已經成名人了?!毙∏俚男愿襦嶁暿侵赖?,最初的緊張勁兒一過,她就必然會冒出這些無聊的玩笑。 只是我從沒想過我會以這種方式出名……這是鄭鈺的真實想法,鄭鈺經常設想自己的未來,或許有朝一日會成為名人,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F在看來,恐怕不止國內,連國外都知道他的大名了。也許這就是命運無常,自己經常設想的未來突然到來,而且是以一種啼笑皆非的方式,鄭鈺覺得自己心里,怎么說呢,有點點糾結。 網絡連上了,那邊的圖像出來了,陳峰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怎么樣?傷得重不重?” “醫生說還得再觀察段時間,不過總的來說恢復的還行,這兩天下地撒尿我自己都能完成了。管他呢,他叫我住院我就住院,反正有人給買單我怕什么?住到過年我也愿意?!?/br> “你讓我看看你那傷口?!?/br> “都包扎著呢?!?/br> “我知道,你讓我看一下傷在哪兒了?” 鄭鈺把攝像頭拿著,掀開被子對著自己腿上的傷處照了一下。 陳峰的面色還是挺凝重的,反正這兩年見他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這臉色。 “媛媛和小琴已經過去你那邊了?” “嗯,過來快倆星期了?!?/br> “她們沒在你這兒?” “天晚了,我讓她們先回酒店了。過兩天小琴可能還得先回去,她還有比賽要打。尹媛媛說是要陪著我到我出院為止?!?/br> “嗯,你應該知道小琴什么意思吧?”那邊陳峰突然盯著鏡頭,眼神很復雜。 鄭鈺沉默了一會,這個話題不是他們兩人次談起了。 “過去的就過去吧,小琳已經不在了,但是你還在。你覺得小琳如果在天有靈,她看見你這個樣子她會高興嗎?你是個男人,男人就要堅強點兒。小琳當初看上你可不是因為她知道你有朝一日會像現在這樣頹廢!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放棄了嗎?”鄭鈺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那邊陳峰沒說話。 “我沒辦法放棄,在沒弄清楚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之前,我想我永遠不可能變回以前的我。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忘不了小琳。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夢嗎?大巴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還在做這個夢。就是夢見小琳出事兒的那一天。這個夢我做了兩年了,我想忘掉它,但是我做不到?!?/br>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懂嗎?你應該有自己新的生活。 你愛小琳這我知道。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你身邊難道就沒有關心你的人了嗎? 別辜負那些人。說真的,你現在應該向前看了?!?/br> 向前看,也許吧。但是我向前什么也看不到。陳峰說著我,他自己呢?他這兩年里面是怎么熬過來的呢?我被人打昏掉進了湖里,怎么被人救得都不知道。 我甚至都沒看見小琳的尸體,認尸的時候我還在醫院躺著,是陳鋒去的。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親meimei變成尸體躺在冰冷的臺子上,而我不用受這種折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當時在那里的應該是我。 盡管陳峰告訴我,尸體在湖里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酷熱的天氣,等撈上來的時候已經發脹變形了,從面貌上很難認出是小琳,后來是靠DNA檢驗認定的。 但是這對我沒有絲毫的安慰作用,為什麼小琳這樣善良的人要遭遇這種可怕的命運? 這樣的跟自己較勁的問題始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