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幾名副將領命,應了一聲走上前來,伸手便捉住了秦冕的胳膊:“秦大人,咱們旁邊軍帳里頭說話?!?/br> 赫連毓瞧著那身形瘦弱的秦冕被幾個虎背熊腰的副將捉住,就如老鷹爪子下的小雞一般可憐,不由得笑了起來:“慕乾,你這招也太狠了些,你就不怕他回寫密報回京城去向皇上告狀?” “他寫出的信,全被我截了?!蹦角敛辉谝?,一雙眼睛望向赫連毓,帶著嬉笑的神色:“你不會向你皇兄去告密罷?” “看你說的什么話!”赫連毓一只拳頭捶上了慕乾的肩膀:“咱們十多年朋友,我還會做那樣的事情不成?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你,其實是一樣的處境?!?/br> 慕乾沉默了幾分,望了望赫連毓,兩人都沒有說話,皇上,現在是越發的疑心重了。 “你說的是真話?微兒真的是被南燕的人抓走了?”沉默片刻,慕乾又想起了赫連毓特地趕來相告的事情,一雙劍眉緊緊皺了起來:“南燕人為何要抓微兒?” “那是慕小姐向我們留下了線索?!焙者B毓將一雙手伸了出來,做出振翅高飛的模樣來:“手勢是向南方,那意思便是指的南方的鳥,南方的鳥,可不是南燕?” 慕乾不由得有幾分焦躁,慕微是慕家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受寵的,他自小便喜歡帶著這個meimei玩,她不僅長得粉雕玉琢,而且也很乖巧懂事,是全家人手掌中的明珠,現在聽說慕微出了事情,不由得他有幾分心浮氣躁。 “將軍,外邊來了一個人,自稱是南燕派來的使者,有一封信要交給你?!蓖膺呑哌M來一個軍士,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恭恭敬敬的呈了上來。 慕乾與赫連毓互相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將信封撕開,迫不及待的將那信箋抽了出來。 這春日里的夕陽似乎比別的季節里更是明媚一些,照在大地上,到處都鑲著一道金色的邊。青翠的山頭,波光粼粼的河水,路邊的垂柳,乃至行人的臉孔,無一不染著那燦燦的金色,瞧著格外敞亮。 “駕、駕、駕!”響亮的吆喝聲伴著馬鞭揮舞的聲音不住的響著,一輛馬車奔跑在寬闊的官道上,旁邊有一大隊騎馬的軍士保護著,馬蹄聲陣陣,漫天煙塵,似乎要將他們后邊的道路給掩沒。 赫連毓掀開簾幕望了望前方:“離云州城還有多遠?” 馬車夫一手緊緊抓住韁繩,一手揮動著馬鞭,前邊四匹馬被他趕著跑得飛快:“王爺,若是到云州城,那可還得一個多時辰,但現在咱們是去軍營,不過大半個時辰便足夠了?!?/br> 赫連毓將軟簾放下,背靠著馬車廂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緊趕慢趕的,總算快到了云州。他微微將眼睛閉上,不知道慕微是不是真被南燕的人擄了去,他們擄了她又準備做什么?聽說大虞軍隊一直駐扎在云州城外三十里,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想沒想好破城的對策。 馬車轆轆的聲音不住的在耳邊盤旋,就如一支催人入睡的曲子,赫連毓卻沒有半分睡意,掀開簾幕不住的往外邊張望,真恨不能馬上便到大虞軍營。 官道兩旁栽種的是楊樹與垂柳,春日正是它們發出新葉的時節,一片綠色不住在赫連毓眼前晃過,除了綠色還是綠色,看得他的心都有幾分焦躁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見到前邊有連綿的營帳,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來已經到了慕乾駐扎的地方。 “停車!來者何人?”一聲叱喝聲響起,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赫連毓聽著外邊馬車夫回答:“太原王到!” “太原王?”那叱喝的聲音忽然間便恭敬了起來:“還請給個信物,我這就送去營中給慕將軍?!?/br> 赫連毓從腰間解下一塊圓形的玉玨,這是先皇賜給他的,玉玨正面刻著兩句吉祥話,反面是他的封號。這塊玉玨,已經足夠證明他的身份。 掀開簾幕,赫連毓將那玉玨遞了出去:“去交給慕乾,他見了自然會出來見我?!?/br> 外邊那人將玉玨接了過去,不多時就聽見有槖槖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伴隨著爽朗的笑聲:“王爺紓尊降貴來到戰地上邊,可是來勞軍犒賞的?” 赫連毓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笑著望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大虞慕家,男俊女美,慕乾也不例外,他有一張俊秀的臉孔,笑起來格外清爽,就如那初升的日頭一般,讓人覺得很是和煦。此時的慕乾,正穿著一套銀色的盔甲,站在那里威風凜凜,就如戰神一般。 他的身邊,卻極不合時宜的站了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他比慕乾矮了約莫大半個頭,但若是仔細一看,便可以發現其實他并不是矮小,而是他的背略略彎曲,看上去人便矮了幾分。這人赫連毓也認識,那是中常侍秦冕,此人是皇上赫連鋮的心腹,這次大虞發兵攻打南燕,赫連鋮派了他做監軍,一直跟著慕乾往南而來。 皇兄還是有幾分忌憚慕家,生怕慕家借機發兵,所以才做這般布置。赫連毓朝秦冕白凈的臉孔掃了一眼,心中暗道,若是慕家真有心要起兵將皇兄趕下那九五之尊的寶座,便是派是個秦冕來也沒有用,他這么做,不過是求個自己安心罷了。 “慕將軍,勞軍犒賞這事兒還輪不到我做,我是有急事來找你的?!焙者B毓看了看周圍的軍士,朝慕乾點了點頭道:“咱們去軍帳內說?!?/br> 慕乾見赫連毓這緊張的神色,心里知道自然是他有重大的事情,笑著一拱手:“王爺,請!” 秦冕在一旁尖聲尖氣道:“王爺不在京城,為何又來了軍中?可有皇上的許可?” 赫連鋮疑心重,幾位兄弟本皆由先皇分封了屬地,可他卻害怕那些王爺們有謀逆的野心,去了封地以后會暗地里cao練兵馬,準備將他趕下這皇上的寶座來,所以他將幾個兄弟都拘在京城住著,不讓他們去自己封地,每年要去自己封地必須要上奏折請他批準。 “秦大人,你只是監軍,卻沒有權利問我討要皇上的批文?!焙者B毓心中有氣,這秦冕仗著是赫連鋮的親信,對什么事情都要橫加干預,方才能顯出他的威風來一般,只不過是一個閹人,竟然也想來對自己指手畫腳!赫連毓朝秦冕冷冷一笑:“我有沒有批文,不干你的事情,你只管做好你要做的事情便是了?!?/br> 秦冕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他望著走在前邊的兩個人,臉色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來:“哼,竟然不把咱家放在眼里!” “大人,我們去哪里?”站在秦冕身邊的小內侍見著秦冕臉色黑沉沉的,有幾分害怕,可總站在外邊也不是一回事兒,他怯生生的問了一句:“要不要回帳中?” “你這蠢孩子,可不是要回軍帳里邊去?咱們可得給皇上留意著,那太原王怎么就忽然來前邊陣地了,其中恐怕有什么陰謀,怎么能放任他們私底下議論?”秦冕邁開步子便往前邊跑了去,因著在拼命的往前趕,他的脊背顯得更是佝僂,額頭上也掉下了細密的汗珠子來,滴落在地上,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你說什么?微兒被南燕人擄了去?”慕乾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邊,眼睛都紅了幾分:“他們竟敢如此猖狂!明日我便發兵……” “慕將軍,你在說什么呢?明日你就發兵?你要發兵做什么?”秦冕掀開帳門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氣都沒有喘勻稱:“不行,我這監軍可是虛設的?你所做的一切,都要由我向皇上報告,等著皇上的批復才能行動!” 慕乾橫著眼睛看了秦冕一眼,這個中常侍可真是有幾分討厭,這一路上他便如一只嘰嘰喳喳的麻雀一般,時不時在自己耳朵邊上聒噪,若是聲音好聽,那也倒罷了,可那聲音實在是讓人聽了覺得難受,他真恨不能一手指頭將他捺死,免得聽到那嗡嗡嗡的聲音。 “秦大人,我與太原王在說私密事,還請你不要隨便插嘴?!蹦角敛豢蜌?,秦冕怎么就是不吸取教訓,上回他干擾自己行軍作戰的計劃,自己拔出劍來差點就要將他給砍了,嚇得秦冕當時便尿了褲子,若不是皇上派了一支人馬保護秦冕,那領頭的人又正是父親過去的一個手下,慕乾便賣了他幾分面子,讓他將秦冕抬著回去了,如果沒有這支人馬,恐怕他早就將秦冕砍成好幾截了。 秦冕見慕乾眼中露出威脅的兇光,想著那日的事情,不由得全身都有幾分發顫,可他猶自在強辯:“我是監軍,你所做的一切都得讓我知道!” 慕乾瞪眼望著旁邊的幾個副將,高聲吩咐道:“還不將秦大人請到旁邊好好招待著?” 幾名副將領命,應了一聲走上前來,伸手便捉住了秦冕的胳膊:“秦大人,咱們旁邊軍帳里頭說話?!?/br> 赫連毓瞧著那身形瘦弱的秦冕被幾個虎背熊腰的副將捉住,就如老鷹爪子下的小雞一般可憐,不由得笑了起來:“慕乾,你這招也太狠了些,你就不怕他回寫密報回京城去向皇上告狀?” “他寫出的信,全被我截了?!蹦角敛辉谝?,一雙眼睛望向赫連毓,帶著嬉笑的神色:“你不會向你皇兄去告密罷?” “看你說的什么話!”赫連毓一只拳頭捶上了慕乾的肩膀:“咱們十多年朋友,我還會做那樣的事情不成?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你,其實是一樣的處境?!?/br> 慕乾沉默了幾分,望了望赫連毓,兩人都沒有說話,皇上,現在是越發的疑心重了。 “你說的是真話?微兒真的是被南燕的人抓走了?”沉默片刻,慕乾又想起了赫連毓特地趕來相告的事情,一雙劍眉緊緊皺了起來:“南燕人為何要抓微兒?” “那是慕小姐向我們留下了線索?!焙者B毓將一雙手伸了出來,做出振翅高飛的模樣來:“手勢是向南方,那意思便是指的南方的鳥,南方的鳥,可不是南燕?” 慕乾不由得有幾分焦躁,慕微是慕家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受寵的,他自小便喜歡帶著這個meimei玩,她不僅長得粉雕玉琢,而且也很乖巧懂事,是全家人手掌中的明珠,現在聽說慕微出了事情,不由得他有幾分心浮氣躁。 “將軍,外邊來了一個人,自稱是南燕派來的使者,有一封信要交給你?!蓖膺呑哌M來一個軍士,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恭恭敬敬的呈了上來。 慕乾與赫連毓互相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將信封撕開,迫不及待的將那信箋抽了出來。 慕乾與赫連毓互相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將信封撕開,迫不及待的將那信箋抽了出來。 第154章 攻陷云州 ltfon colt 四月的天空一片明澈,碧藍的天空慢悠悠的飄過幾片白云。這午后的陽光有些耀眼,鳳凰山上的草木似乎在不住的搖晃著,就如有無數軍士站在山頭,手執長槍利劍,一雙眼睛密切的關注著山下的動靜。 “微兒,我這就帶兵去攻打云州,你先跟著凝香藏起來,等我攻下云州再來接你?!毖嚓怀轿⑿α诵Γ骸澳阋煤帽Wo自己?!?/br> 慕微懷中抱著燕鳳晨,朝燕昊柔柔一笑:“去罷,若不是剛剛生了孩子,我定要披著盔甲,與你一道去攻打云州城?!?/br> 燕昊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微兒,我這一輩子絕不要讓你再吃苦,你便莫說這些話了,好好保護自己,照顧好咱們的兒子?!?/br> 慕微低下頭去,眼淚珠子噙在眼角,只是沒敢掉下來,多次離別清苦,她早就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面對著燕昊再一次的離去,她沒有太多的痛苦,現在只剩下了擔心。她伸手輕輕的拍打著兒子,望著燕昊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出了屋子去,心中百感交集,那眼淚珠子忽然間又滾回了眼眶里一般,怎么就不見了。 “慕微,你別擔心,太子殿下不會有事情的?!标懩愕皖^望了望燕鳳晨,小小的腦袋歪著貼在慕微胸口,眼睛閉著,正睡得香。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手,燕鳳晨似乎覺察到有人在干擾他的睡眠,伸出手來一撥,疏淡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瞧,他還不高興我摸他!”陸凝香驚呼了起來,第一次看到這般小的孩子,她實在是充滿了好奇。 “陸小姐,他睡得好,你別去吵他,都說三個月得睡毛蟲,天天要睡的?!崩頼ama在旁邊湊過來看了一眼,眉眼間全是笑意,只是她的臉盤子圓胖,所以堆不出褶皺來。她笑著轉身繼續去收拾著東西,將要清洗的尿片兒理了出來,燕鳳晨來得太突然,她只能將青蓮那床被單剪了給他做尿片子,前坪里搭起了兩個竹架子,上邊掛滿了尿片兒,被風一吹,高高低低的飛揚著。 “嗯嗯嗯,我知道他要睡,可忍不住就想逗他?!标懩阌X得此時慕微與她親近了不少,或許是因著慕乾的關系,她現在已經不自覺的將慕微看做了一家人。 慕微拍了拍燕鳳晨,抱著他站了起來:“等他醒來以后,咱們一起逗他玩?!?/br> 李mama抱著一堆尿片兒正準備出去,聽著這話站住身子:“也記得喊我一聲?!?/br> 慕微抿嘴笑了笑,點頭道:“知道呢?!?/br> 在鳳凰山她才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氛圍,那時候在上京,無論是在太原王府還是在別院,她都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寄居的過客,那里的一切都不屬于自己,自己可能隨時就要會從那里離開。其實,或許是因為男主人不同的關系。 燕昊領著人馬從鳳凰山里出來,剛剛到山腳,便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奔著往這邊跑了過來,手里揮舞著一張信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原來是小虎子,燕昊心中一動,是不是慕乾那邊有了消息? 小虎子奔到慕乾前邊,將那信遞給了他:“太子殿下,你瞧瞧,是慕大公子傳回來的?!?/br> 果然是他。燕昊急急忙忙將信箋抽了出來,看了兩眼,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原來慕乾也建議他舉兵,這倒也是不謀而合。他朝小虎子點了點頭:“你速速用那信鴿將消息送給鄧將軍李將軍他們去,讓你們丐幫也幫忙送送信去各州郡,若是有南燕舊部想舉兵的,一起響應?!?/br> 小虎子答應了一聲,飛快的往回跑了回去,燕昊轉過身來,往向跟在后邊的五千將士大聲問道:“汝等可愿與我一道匡復南燕?” “誓死追隨太子殿下,匡復南燕!”軍士們舉起手中的武器,大聲吶喊了起來,那喊聲就如插上了翅膀一般,飛旋著朝天空奔了去,響聲回蕩在山腳,將稻田里的稻草驚得不住得左搖右晃,掀起了一陣陣稻浪。 五千將士騎馬前行,陣陣響聲踏破了山間的寧靜,燕昊不敢怠慢,生怕去得晚了那穩婆已經告密,云州刺史點了兵馬趕去鳳凰山,那便糟糕了。金翼仿佛知道他的心事,腳下如風一般,飛奔著往前邊去了,將五千兵馬甩到了身后很遠的地方。大家見慕乾跑得很快,擔心他的安危,也奮力跟上,只是金翼實在太神駿,一會兒便只能見著一個小小的白點,就連燕昊的身形都看不大清楚了。 到了香樟嶺那里,燕昊望著前邊的路上隱隱升起了一陣煙塵,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反手將背上的弓箭摘了下來,將金翼趕到路旁樹林里隱藏起來,他搭起弓來,拉得滿滿,手里扣住了那支白羽箭,一雙眼睛盯住前邊趕過來的隊伍。 不知道來了多少人,燕昊瞇了瞇眼睛,看了一眼跑在最前邊的那人,瞧著他的穿著,正是這隊伍的主帥,身上披著寒鐵盔甲,胸前的護心鏡映著日頭閃閃的發亮。 燕昊吸了一口氣,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是唯一獲勝的機會,可不能失手。他的手一松,那白羽箭便直直的奔那人的坐騎而去。就聽細微的“噗嗤”一聲,白羽箭沒入馬首,那馬當即便跪了下來,將那人掀翻在地。 軍隊頓時都停了下來,那人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剛剛一抬頭,燕昊的第二支箭便趕到了,就如第一支白羽箭那般精準,箭頭直入眉心,那個剛剛站起來的人又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塔巴爾大人!塔巴爾大人!”幾個將領都翻身下馬,圍著塔巴爾呼喊了起來。低頭看過去,就見塔巴爾的眉心插著一支白羽箭,箭頭入得深深,只見了后邊的箭尾在微微的顫抖。眾人疑惑的看了看周圍,不見有什么異常的情況,四處靜悄悄的一片,只是那些高大的香樟樹,看上去就像一群衛兵一般,讓他們覺得有幾分心驚膽顫。 剛剛用過午飯,云州刺史塔巴爾便將他們召集起來,說要親自領一萬精兵去城外鳳凰山剿滅叛逆,眾人還有些莫名其妙,都不知道叛逆究竟是從哪里來的:“鳳凰山有叛逆?不會罷?那里邊即算藏人,可也不至于一年到頭不出來,都沒聽人報告說鳳凰山有盜匪,難道那些叛逆不要吃喝?” 塔巴爾沉吟了一聲道:“不管有沒有,咱們先去瞧瞧,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咱們領一萬人去,若是真有叛逆,斬殺呈報上去,我們便都能升官發財了?!?/br> 塔巴爾是武夫出身,說得粗魯直白,他這般一講,眾人皆是連連點頭:“我們跟著大人去!” 可是這升官發財的夢還沒醒,塔巴爾便自己死了,眾人瞧著那香樟嶺上青翠的樹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有個將領小聲道:“一箭射中眉心,而且還能射進這么深,此人的本領可不小哇?!?/br> 話音剛落,“嗖嗖嗖”幾聲,幾支白羽箭就如連珠一般從香樟林里飛了出來,眾人皆亂了陣腳,生怕是向自己射過來的,紛紛閃避,這時就聽官道上響起了陣陣馬蹄聲,那聲音十分的響亮,仿佛有千軍萬馬正在朝他們奔過來。 “快撤快撤,只怕我們這一萬人還不夠抵擋!”有個膽小的拍馬便往后逃,他手下的士兵見了,也轉身便跑,旁邊有一個將領氣憤的說道:“你如何能這般落荒而逃,難道不該是奮起迎敵?”一伸手,抽出弓箭來,就往那人后背射了去:“逃兵就該是這般下場!” 那人聽著背后風響,趕緊一偏身子,將那白羽箭躲過,回頭大罵:“你這分明是公報私仇!”他也從背后摘下弓箭來,拉弓搭箭,朝那人射了一箭,兩人內訌,士兵們也嘩變,將他們丟下,紛紛往云州城里跑了去。 此時鳳凰山的人馬已經趕到,燕昊從香樟樹林里奔了出來,振臂高呼:“驅除大虞,復我南燕!” “驅除大虞,復我南燕!”眾人都高呼了起來,那聲音似乎要直沖天宇,聽得前邊逃跑的大虞兵士兩股戰戰,竟是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塔巴爾帶出來的這部分人,主要是大虞人,也有一部分前南燕士兵,聽著后邊的呼喊聲,那些南燕士兵停下了腳步,望了望后邊,有認識燕昊的,歡叫了起來:“原來是太子殿下來了!”他們將槍頭一轉,便朝大虞士兵刺了過去,口中也高喊了起來:“驅除大虞,復我南燕!” 香樟嶺頃刻間便成了一個修羅場,無數的斷肢殘臂掉落在地上,鮮血從躺倒的尸體里流了出來,滲透到了身下的地面,因為那鮮血實在太多,匯集在了一起,就如一條血河般,蜿蜒的流了下去,將道路兩旁的青草都染紅了一片。 燕昊站在那里,看著香樟嶺上的慘狀,臉上露出了一絲堅定的神色:“開拔,攻打云州!” 第二百五十三章 攻打云州,對于燕昊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 香樟嶺一役,消滅了塔巴爾部下差不多四千人,有兩千人歸順,還有四千殘兵敗將逃回了云州城。本來該是敞開的城門,此刻卻是緊緊的關閉著,城墻上邊只有兩個士兵手執長槍站在那里,看著燕昊帶兵趕過來,將手合圍在嘴邊大喊道:“叛逆,我云州城防堅固,你們難道能從護城河上飛過來不成?” 云州城前邊有一條護城河,護城河極為寬闊,素日需要架起吊橋才能通過,里邊的江水滔滔,拍打著河堤,驚起一層層的浪花。 燕昊騎馬站在護城河邊,看了看那渾濁前行的河水,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這護城河,曾經擋住過慕乾,可卻擋不住他。 云州城地下的暗道,哪里有出口,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他親自帶著云州百姓挖出來的,他曾經拿著鏟子,一鏟子一鏟子的將泥土從地上挖到一旁,腳下的溝壑越來越深。 “柳大人,我從暗道進去將城門打開,你再帶著軍士們殺進來?!毖嚓怀鴿櫬暦愿懒艘痪洌骸澳銊毡乜春?,城墻上若是旗幟被摘下,那便是我得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