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惡之救贖】第57章 蕩魔除惡出利箭
下雨了,潞州大地籠罩在蒙蒙的細雨中,雨夜里,天空格外地暗。 “零號、零號……交易已經開始,請指示……” 夜空里傳遞著一股神秘的電波,聯接著潞州城外的老馬嶺和潞州城內的指揮中心,指揮中心,就設在水利賓館的七層,屋里來回踱步的總指揮佟思遙卻是一籌莫展! 對,一籌莫展,一點不像大戰前的寧靜,更不像大戰前應有的興奮! 大北莊一切正常,隱敝在養豬場院內的制毒加工設備和人員一切安好,都渾然不覺。 潞州,監控范圍內的娛樂場所、賓館、休閑中心都沒有發現異?!?/br> 城外從各地調集的警力已經在一個小時前秘密進入市內到達了指定位置…… 全市參戰的警察十五分鐘前業已就位…… 唯一擔心的是,某一個金穗的聯絡點失去的聯系,連gprs定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事出現過,或許是莫個金穗隊員為了保證安全性暫時關閉聯絡,但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仍然是沒有聯絡。而這位金穗,肩負著的使命,論重要性要占到這次行動的一半,從未消失過的電波,關鍵的時候卻卡了殼了…… 潞州市公安局、潞安分局、潞西分局、潞州市緝毒大隊……十幾個單位,數百名警察神情肅然地站在雨中,等著最后的命令,一片漆黑的夜色為即將來監的雷霆行動做了最好的掩護…… 弓滿月、箭上弦…… 佟思遙最后咬咬牙下了決心。站在通訊器前準備發布命令。那怕是前面地戰友已經犧牲了。行動仍然要繼續。已經沒有什么能擋得住這去勢如虹地利箭! 老馬嶺。郁郁蔥蔥地山林形成了天然地屏障。由省城開來地一輛面包車和從潞州市區出發地車在這里匯合了…… 很可惜。全部地過程已經進入了警方地視線。這個接頭地地點幾小時前已經被警方布控了。而已經交易過若干次地兩方各來了三個人。見面幾句寒喧。正式地交易開始了…… 賣方。打開了車后蓋。做了一請地姿式……買方。上前打著弱光電筒。指甲劃開了包裝。沾了一點點。放在鼻子前嗅嗅。又抹了一片在手上特殊地試紙上。好像在觀察著反應。這種化學毒品不和植物性地毒品一樣。嘗不得地。否則交易幾次說不定自己也成了癮君子…… 檢驗地人。豎了個大拇指。向著賣方地笑笑。這是檢驗通過地標志。另一位拿起了電話拔號……沒有現金。在接到貨地時候。要第一時間通知老板轉賬。轉完賬就可以開著這輛滿載貨地面包車。這是流程。有一段時間賣方提供著上門服務??梢园沿涍\到指定地點。但經過緝毒警察地多次打擊之后。收斂了很多。畢竟那樣地話。賣方承擔地風險太多而買方承擔地風險又太小。不對等! 第一拔。不在服務區……再拔。還不在服務區……這人慌了。再拔、再拔……全部不是服務區…… 足足拔了兩分鐘仍然是沒有拔通。 賣方一看形勢不對,狐疑之下,也在打電話請示,只有錢到位了,貨才能轉給買家??礃右呀浻辛硕ㄕ?啪地一合手機,罵了句:“媽的。玩我們!” 三個送貨的,手飛速地插到了腰后,槍赫然在手…… 這類黑生意最忌諱不誠信,買方看來在付款上已經失信了。即將而來就是火拼。否則不付款搶走貨那可賠大發了。 埋伏在叢林,青紗帳里的警察,耳邊響起了一個短促地聲音:行動! 槍未響,四面的探照燈刷地亮了,手提式的十幾盞,微沖“突突……”鳴槍示警。數十個人同時在喊“不許動……你們被包圍了……” 晚了一步。拔槍在手的一位好似要做最后的掙扎,朝著打電話的買方連發兩槍。那人地應聲而倒,開槍人,隨之在一聲悶響之后也倒地,抽搐著,子彈正中頭部…… 狙擊手……其中一名見多識廣,一個賴驢打滾鉆進了車底,剩下的三個省悟到自己全部暴露在槍口之下,馬上下意識地舉起了手…… 鉆進車底的,胡亂開了兩槍,馬上被幾挺微沖壓住了火力,槍聲爆豆般地響起,子彈就是面前不遠落地,泥土砂石濺到了臉上,那槍手卻是激起了悍勇之氣,朝著隱約的探照燈開了第三槍……………第三槍剛開,狙擊步槍沉悶地再次響了,那出槍的手再沒有伸回去,刺眼的燈下,殷殷地血紅一片緩緩地流出來…… 死者,怕是低估了今天圍堵的警察,至死都不相信,平時聽見槍聲就爬在窩里不抬頭的警察,今天會這么神勇……… 如狼似虎的特警鬼魅一般地從幾個方向撲向已經跪在地上投降地幾位販毒者…… 大北莊,孫大雷很興奮,接頭的卻是老隊長楊混天,本名楊昊,兩人在虎盾曾經摸過底,為了摸這個窩點,楊昊已經在這里潛伏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分隊的任務是控制這里的局勢,直到行動開始。老馬嶺槍響的同時,這里已經埋伏了近一個小時的隊員們乘著夜色,搭起了人墻,如同貍貓般地跳進了這大院子,打開了門……貓著身子進了倉庫,倉庫里的一面破門后隱隱地透著燈光…… 輕車熟路,楊昊引著十余名特警移動偽裝,破門而入…… “不許動………” 斷喝聲、槍聲、一臺怪異的機器轟隆聲同一時間響起。 眼疾手快地孫大雷朝著拔槍地一位就是一梭子,那人,如同斷線木偶轟然撲倒,藏身到機器后面作掩護的一位,剛剛伸手槍口,就聽得微沖和突突聲伴著慘叫,持槍地手瞬間連中數彈…… 擊斃一名、傷兩名、生擒四名,楊昊一個個仔細看過臉龐。喊了句:“帶走……” 機器,依然在轟隆著,孫大雷注意到,這是個擠壓成型機,轟鳴著的成型機依然是不停地運作著,流水線上。還源源不斷地往箱里吐著成品,隨手拿起一粒,上面標著“kf”字樣,不知道這字母代表什么意思,不過這東西孫大雷記得很清楚,省城流行的就是這玩意,黑市價,一粒380元! 動了,動了。都動了……… 行動命令發布的那一刻,全市的集結地點警燈全亮,警笛長鳴。數百名警察登車向預訂地目標進發。潞州武警支隊,兩輛軍車載著一百名武警已經分赴各交通要道,開始盤問出市的車輛…… 潞安大劇場,不是劇場,是掛著劇場名的一所知名夜總會,警察高喊著臨檢,一隊隊整齊地沖進了夜總會,分赴各個樓層,處處可見來不及收起的錫紙、來不及清理的吸食痕跡、來不及隱藏胡亂扔在地上的藥片粉沫……場子里。伴著女人尖叫、男人地喊聲,警察的叱聲,還有未來得及關閉的音響,亂糟糟地響著,市公安局加調了一百名警力才控制住了這里的局勢……… 距此不遠的西式咖啡廳,一位頭頂微禿的中年人,正詫異地看著幾名警察裝束的人向著自己走來,隱隱地覺得不對的時候,鄰座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伙。亮了亮警徽,這人嚇得怵然而起,背后卻是馬上感到了**地槍口,不自覺地舉起了手,被銬著走了,同行被抓的還有一位來歷不明的女人………起身地時候才發現,咖啡廳里,偵察員足足有七人之多…… 消息傳來,一號嫌疑人……李輝落網。潞安大劇場經理。涉嫌制販搖頭丸。 二號嫌疑人,車剛出門就被堵在了小區門口。對著幾條黑洞洞地槍口,舉手投降了…… 三號嫌疑人,鄭曉峰,綽號“老嫖”,舞之春迪廳的經營人,趁著迪廳熱舞的間隙,把一位磕了藥全身發熱發嗲的舞妹摁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撩起短裙正行好事的時候,幾個人撞破門沖進了辦公室,七八支黑洞洞的槍口,女人被嚇著了,尖叫著,男人,驚得不迭地舉手,渾身不覺下身已經光溜溜地一片…………走下迪廳,藥力剛剛發作,剛剛搖頭晃腦的男男女女現在并排著靠著堵接受檢查,一個個開始垂頭喪氣,看著警察從舞臺dj腳下的暗格里起獲地一箱東西,嫌疑人,癱了……最后是兩個警察架著上了警車。 四號嫌疑人,被捕后被解押著進了他所經營的康樂洗浴中心,進去的時候,來洗的、來嫖的、供人嫖的已經挨著房間被控制了,經過該嫌犯的指認,緝毒警察從蓄水池的內層中抽出了四十六公升淡藍色的液體毒品,這是已經調制好了地,專供癮君子服食………全省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觸目心驚,即便是緝毒者也有點觸目心驚的感覺…… 毒品的泛濫不僅僅表現地數量上,同時也體現在質量、形式和花樣上,源源不斷的收繳物被解押回公安局大院,結晶體、藥片、藥丸、粉末、液態水、混合煙草,林林總總的花樣配著成箱成捆成扎的現鈔,公安局的幾個文職一一標記登記,心下不禁也是暗暗心驚,潞州生活的幾十年,居然不知道地下毒品還有這么多花樣,甚至有些東西只是聽說過而沒有見過,卻不知早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 利箭,響徹在潞州地上空,突如其來地抓捕行動,讓曾經不可一世的地下勢力都惶惶不知何去何從………據后來有人統計,當天出警警力累計達到1245名,為十年來最大地一次行動,這還不包括來援的武警和地方部隊,繳獲的各類毒品市值要超過一千萬!當然,這是按黑市市值算的,不過如果真流到黑市上,恐怕不止這個數。潞州此后數年中,再無成規模的販毒團伙出現。 沒辦法,差不多連根挖了。當天被捕的涉毒人員有240余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還聽得見警笛拉著、警車穿梭在大街小巷……… 110指揮中心、市公安局指揮中心、七零三指揮中心,都已經調頻在同一頻道上。紛至沓來的喜訊讓個個干警眉開眼笑,犯罪者就像種花生一樣有規律,一個地下市場的成型怕得需要三年五年甚至更長地時候,而今天摧枯拉朽的掃蕩。起碼以后可以安寧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這個世界,畢竟不是邪惡能主宰得了的。而每次在這種時候,作為一名警察才會從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警察的責任和榮譽在這個時候,才能夠得能淋漓盡致的體現。 有幾個人例外,市公安局局長,臉有點黑,這么大的行動,自己事前居然一無所知。 緝毒大隊。隊長地心里也有點不自在,天天掃毒、天天抓毒販,居然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還隱藏著這么多東西。 總指揮部。還有一個人高興不起來,佟思遙! 這次行動,卜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根據他的畫確定了三名主要嫌疑人,通過金穗的摸查,已知的幾條關鍵線索摸查到了那個暗藏的窩里,此次行動的目標和目的非常明確,唯一的例外就是一個大宗地買家沒有現身,這個至關重要的買家。在幾個監控點的布控下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地消失了…… 佟思遙沒有感覺絲毫地高興,反而有點沮喪。 對于毒品犯罪的打擊最佳的辦法就是對賣方和買方市場同時打擊,而今天,好像自己只完成了一半,佟思遙抿著嘴,一直是考慮問題出在哪里,甚至連一連串的喜訊都沒有能夠讓她的自責稍稍輕松一點…… “佟處…佟處…電話……” 一名通信員喊著,看著佟思遙沒理由,又加重了聲音才把佟思遙從沉思中叫醒過了。 “噢……”佟思遙一聽。省過神來,忙上前接過電話,這是省廳布置的ddn數據專線,不用說雖江廳長的電話,就聽佟思遙說道:“喂……報告江副廳長……” 佟思遙著急地伸伸手,負責統計戰報的人趕緊遞上來統計表,佟思遙照著說道:“截止到目前,已拘捕犯罪嫌疑人137名,主要嫌疑人除一名外出未歸。剩余六名全部落網……繳獲制毒設備、毒品成品正在清點之中………” “好。干得漂亮?!?/br> “江副廳長,還有一個情況。老馬嶺交易的買家沒有現身……” “這個我知道了,你暫且不用考慮,如果沒有五號掌握證據地支持,我們也沒法抓捕,嚴處長正在指揮處理此事,你們任務是,配合地方公安局突審嫌疑人,爭取擴大戰果!” “是!” 機械的一聲之后,耳邊就剩下的電話盲音的嘟嘟聲,佟思遙直到放下電話還是覺得心里像什么東西堵著了一樣,這次的戰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不過,這次,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讓人感到憋曲,一點都沒有作jian犯科者被繩之以法后讓人酣暢感覺…… 零點,行動進入到后續搜捕階段的時候,七零三省廳秘密派駐的緝毒人員全部換上制服,在佟思遙的帶領下,正式進駐了潞州市公安局,四個小時后,第一張通緝令發往全省: 通緝的人名叫:劉寶剛,男,31歲,涉嫌制販毒品及人身傷害數項罪名……… 沁山,主雇地爭執也到了白熱化……周毓惠沒有走,不是不想走,而是沒辦法走……… 剛剛罵了一句,這景瑞霞仿佛受了刺激一般,拉開車門一把拽了車鑰匙,回頭再看周毓惠卻是一臉不屑,很正色地說道:“周經理,按照合同規定,你解雇我必須提前十五天通知我所在的保安公司,不是你說讓我滾就可以滾的。好,我十五天后滾,不過現在,你得聽我的,我還是你的保鏢,你連工資都沒結清。讓我怎么滾!” 景瑞霞不依不饒,怕是脾氣也上來了。 周毓惠怒目而視,卻是無計可施,站在景瑞霞面前,粗細是小好幾圈,高低是差一大截,如同一堵rou墻一般,這實在不是自己惹得過的。 周毓惠看看沒辦法,哼了聲。就回場部,要打電話了,剛進場部拿起電話。就聽門口景瑞霞嘲笑也似地說道:“他肯定關機。所有的人都關機,要不信你試試?” 一試,還真就是關機,周毓惠這氣更重了幾分,過了半晌才舒了口氣,怕是已經想過來了,這才說了句:“瑞霞,對不起,剛才我太沖動了!” “您這是道歉!?不用?;萁?我不生你的氣,不過你趕我走,沒問題。這事完了,我安安全全把你交待了,我就走?!本叭鹣己茈S意地說道,話里還是有點忿忿之意。 “咂……你人怎么這樣?我們以前不是好好的嗎?”周毓惠軟辦法沒用,現在倒反過來埋怨了。 “姐,說句良心話。楊哥說地沒錯?!本叭鹣纪蝗徽f道。 “什么沒錯?!敝茇够莸?。 “他告訴我,你這人脾氣很大,發起火來像潑婦,讓我無論如何攔住你!”景瑞霞直脾氣,說話也不拐彎。 “我!……潑婦……我……哼嗯……”周毓惠長長地出了口氣,被氣著了怕是,還真沒想到自己在楊偉眼里會是這樣一副形象。 “我覺得他做得對,您別那么不知趣好不好,你留下能干什么。他還得分心出來照顧你?!本叭鹣颊f道。 “好……好。他做得對,都是我不對。行了吧!你高興了吧!你樂意了吧!”周毓惠氣憤憤地說道。 景瑞霞解釋著:“咂,姐,這不明白著嗎?您別跟我置氣呀?王大炮一伙揣著家伙都上省城了,這邊虎子帶著一群人,這么多人進省城能有什么好。這事你想他可能讓你摻合進來嗎?這要說也是變相地保護你呀?” “這……咂……嗯!”周毓惠想了半天,仿佛決定了什么似地,起身了,看著景瑞霞一臉詫異,很平靜地說了句:“好……瑞霞,你既然是我的保鏢,那就保護著我回省城;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給我車我也不在乎,我步行著走……給不給?……” 周毓惠走到景瑞霞面前伸著手,景瑞霞沒有動靜…… “……你是要徹底恩斷義絕呀?好啊,隨時回鳳城可以結清你地工資!”周毓惠說著,起身往外,景瑞霞要攔,被周毓惠很生氣地一把打了開胳膊。 景瑞霞有點吃驚,怕是沒有領教過周毓惠的犟勁,看著周毓惠真的趁著夜色,出了場區的門,連迎上來地七叔七嬸也沒理會,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壞了……這真走了……”景瑞霞這才吃了一驚,出了牧場可都是荒山野嶺,這把老板丟了還了得。忙發動著車,向場區外的路上駛去,一路車燈晃著,行了不遠還真見著周毓惠在路上步行著,連自己鳴號也不理會……… “上車,去省城……”景瑞霞停在周毓惠跟前。 周毓惠鼻子哼哼,很拽地坐到了副駕上,看看一臉苦色不得不屈服的景瑞霞說了句:“不管你先前做過什么,我原諒你了……我收回我說的話,你還是我的保鏢,不,我們meimei?!?/br> 那輛德賽,趁著夜色,順著原路返回,回省城干什么?能不能找到楊偉,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樣?這些問題周毓惠得覺得沒怎么在乎…… 她現在其實很擔心,沒想到,兩年的平靜生活沒有磨去楊偉的棱角,反倒讓他更凌厲了幾分而已,這么快就做了決定而且付諸實施,周毓惠不知道楊偉要干什么,不過以楊偉的性子,不管發生什么,都未必會是什么好事……被人欺騙的盛怒之后,周毓惠現在全部是擔心,也許他確實是為了自己地安全才把自己騙回了沁山,但越是這樣,越讓周毓惠覺得事情不簡單,這擔心卻是更甚了幾分。 周毓惠現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不管發生什么,我都要和他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