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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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了看太陽,樹葉縫隙里的陽光正刺眼,我又看了看手表,中午十二點。 中午十二點! 我的瞳孔剎那間猛然收縮! 陰主靜,陽主動,中午十二點乃午時正中,乃陰陽輪換之際,由動入靜,或吃飯,或睡覺,最忌外出,農村里大人經常教育小孩子,中午不要出去玩兒,尤其不要到曠野里,會遇上鬼,抓住男孩兒當饅頭,抓住女孩兒當面條…… 難道剛才那一幕,是這別墅里有邪祟,趁時而出? 忽然聽見鄭老太嚅囁道:“大師傅,您怎么不說話了?老太太我這……是不是很嚴重?” 我愣了一下,正在想怎么措辭,就在這時候,我聽見遠處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雖然聲音不高,但是以我的聽覺,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那聲音由遠及近,正是朝著鄭家別墅來的。 我沉聲說道:“有人要來了?!?/br> 鄭蓉蓉和鄭老太都疑惑地往別墅外看去,我也扭頭去看,果然,頃刻間,一輛豪華跑車駛入我們的視線,快速接近別墅,然后在門口停了下來。 鄭蓉蓉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說:“你怎么知道的?” 我勉強笑了笑,不說話,同時,我長出了一口氣,算是借此機會,徹底把剛才失態那一幕給掩蓋過去了。 鄭蓉蓉又問了一句:“你是算出來的?” 成哥在我身后憋不住,憨里憨氣地說:“我師父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這點小事,自然都知道?!?/br> 我臉上頓時一熱,干笑一聲,不置可否,但是心中卻暗道:“成哥這牛皮吹大了?!?/br> 池農在旁邊假意生氣地責罵成哥,說:“傻成,別說話!師父沒讓你說話,你怎么能開口?” 成哥瞪著眼看看池農,想要回罵,但池農連連給他眨眼,成哥怕穿幫,只好忍氣吞聲不說話。 這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從車上下來,走了進來,這個男人留著一頭長發,三七偏分,眉目清秀,皮膚很白,中等身材,背部微駝,上身穿著一件花襯衫,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牛仔褲,皮鞋黑明發亮,一臉流里流氣的模樣。 鄭蓉蓉朝他喊道:“三哥?!?/br> 鄭老太也說:“小三兒,你來了?” 成哥聽見“小三兒”這仨字,嘴里吭哧一聲,差點笑出來。 我當然認識他,鄭景麓,鄭衛鴻的三公子,花花公子。 鄭景麓看了我們一眼,笑道:“喲,這都誰啊,穿的跟演電影似的,你們都站在這兒干嘛?家里挺熱鬧??!” 鄭老太瞪了他一眼,說:“小三兒,不許亂說話,這是三位大師!給咱們指點迷津來了!” 鄭景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打秋風騙錢的吧!我最煩看見這些人了,趕緊走,趕緊走!” 鄭老太大怒,罵道:“鱉孫子!前些日子我是怎么好的,你不知道?” 鄭景麓不屑說:“奶奶,去年就是個意外,您是驚嚇過度犯了癔癥,您以為是真中邪了???那個什么半仙兒陳德來給你看,最后被您咬了一口,嚇得把命都給丟了,什么狗屁半仙兒,就是裝神弄鬼騙錢的!” 這話一出,我的臉色變了,成哥的臉色也變了! 德叔為了救鄭老太而死,現在居然被鄭景麓貶的一文不值,而且還成了騙子,聽到這些話,我只感覺腦袋里“嗡”的一聲,滿臉發熱,渾身的血似乎一下子都涌到頭上了! 我慢慢抬起顫抖著的手,想一巴掌掄在鄭景麓的臉上,但鄭蓉蓉忽然說:“三哥,你怎么這樣說!你知不知道人家是為了救奶奶才得了重病去世的?你就算不相信,也得尊重人家吧!” 鄭老太也罵起鄭景麓來。 我愣了一下,忽然冷靜了一些,我這時候才發現池農和成哥都站在我身子兩旁,那樣子分明是防止我突然出手傷人。 成哥的臉色十分不好,但是成哥忍住了,或許這是十年大牢給他帶來的影響,把他沖動的毛病給去掉了。 池農朝我慢慢搖了搖頭,低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br> 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朝正在爭吵的鄭景麓、鄭老太說道:“既然你們都不相信相術,那就算我剛才什么也沒有說,我們告辭了?!?/br> 說完這話,我作勢要走,鄭老太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說:“大師傅別生氣,我這個孫子還小,不懂事,瞎胡咧咧,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放在心上?!?/br> 說完,鄭老太又呵斥鄭景麓道:“你給大師傅認個錯!” 鄭景麓“哼”了一聲,把臉歪到一旁,嘴角掛著冷笑,也不說話,我見他這種表情,心中更是惱怒,但是我還是忍住了,我對鄭老太說:“我不跟兒孫輩的人計較,您老人家有什么話就說吧?!?/br> 我比鄭景麓還小,卻說他是我兒孫輩的人,也算是罵了他一句。 鄭老太眉開眼笑地說:“大師傅真是好人!我想問問大師傅剛才是不是有話沒有說完?” 我假裝沉吟了一番,然后說:“確實有幾句話,恐怕您聽了不舒服?!?/br> 鄭老太急切道:“沒事,我啥話都受得了,您說!” 我看了看鄭景麓,又看了看鄭蓉蓉,微微一笑,道:“我雖然是走江湖的相士,但是我還是師承門派的,我們祖師爺傳下來很多規矩,我不能破?!?/br> 鄭老太愣愣地看著我,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指望她明白,因為那規矩就是我自己編造的,我說:“這規矩有許多,其中就有‘相金先行’、‘絕不二價’這兩條?!?/br> 鄭老太喃喃道:“相金先行?絕不二價?這是啥意思……” 鄭蓉蓉微微皺起了眉頭,看我的眼神里也多了些疑惑。 鄭景麓氣沖沖地瞪了我一眼,大聲叫道:“奶奶,您還不明白,他就是騙錢的!什么相金先行,絕不二價,他的意思就是想看相,先給錢,而且價錢還得他說,咱們不能還價,他要多少,咱們就得給多少!” 我笑道:“這個大侄子說的對!” 鄭老太“哦”了一聲,然后說:“這是規矩,破財消災,破財消災,從古到今不都是這樣子嘛,大師傅的規矩沒錯?!?/br> 我說:“這位老夫人果然是通情達理的人,怪不得有福相?!?/br> 鄭老太微笑道:“大師傅,這相金得多少錢?您報一個數,我這就讓人給您去包紅包?!?/br> 我伸出一個指頭,沒有說話。 鄭景麓冷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一百塊錢,不屑地說:“騙一百塊錢,有意思嗎?” 說著他把錢抵到我眼前,我看也不看,淡淡地說:“一萬?!?/br> “師……父……”我聽見成哥在我身旁弱弱地喊了一聲,池農的眼中也閃現出一絲驚詫的神色,這倆貨肯定以為我窮瘋了。 他們吃驚,鄭景麓和鄭蓉蓉就更吃驚了,只不過鄭蓉蓉驚訝地張了張嘴,然后把嘴唇抿了起來,輕輕咬著嘴唇不吭聲。 第二十七章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鄭景麓卻殺豬似的叫了一聲,嚎道:“一萬!你怎么不去搶!奶奶,你看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這就是一騙子,還是一大騙子!哪有給人看相要一萬的!” 鄭老太沒有吭聲,我不慌不忙地說道:“一般的相士也沒有我的手段。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你們家出相,所以相金要的少了,人命關天,破財消災,你們若是在乎這一點點錢,那我也無所謂了。干我們這一行的,泄露天機,身受五弊三缺之害,自然要得到多一點的報酬?!?/br> 說罷,我又對老太太說:“絕不二價,老太太若是接受不了,我就告辭了?!?/br> 說完,我又作勢要走,我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第一次喊得那聲,對鄭老太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不信她能忍得住不問我。 而且,一萬塊錢對于鄭家來說,不算什么,九牛一毛都不是,最多算是零花錢。 我這么要,一是為了解恨,二是抬高自己的身價,三是加深他們對我的印象。 果然,我還沒有完全轉過身,鄭老太就說:“大師傅要的不多!蓉蓉,你去屋里拿個紅包出來,封給大師傅?!?/br> 鄭蓉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不說,然后進了屋,鄭景麓氣急敗壞,在鄭老太耳朵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無非就是罵我是騙子什么的,鄭老太不時地吼他一句,我負手而立,紋絲不動,成哥和池農站在我身旁,都想說話,但都忍住不說,這氣氛一時間倒也很詭異。 不多時,鄭蓉蓉拿著一個牛皮信封出來,遞給我說:“一萬元整?!?/br> 我順手遞給成哥,說:“數數?!?/br> 成哥愣了一下,然后掏出來,數了起來,鄭景麓氣得跳腳,說:“我們還能少你錢!看你們沒出息那樣子,沒見過這么多錢是吧?沒這么容易賺過這么多錢是吧?我告訴你們,我們不是好騙,我們是不在乎這點錢,我一天的零花錢都比這多……” 成哥數完,說:“是一萬塊,師父?!?/br> 我點了點頭,打斷鄭景麓的話,對鄭老太說道:“我剛才已經看了老太太的面相,說句不當說的話,有些不妙?!?/br> “怎么不妙了?”鄭老太緊張地說。 我說:“老夫人您左顴、右顴之上隱隱有青赤之色,上唇紅中泛白,恐有疾厄,尤其要謹防中風啊?!?/br> 我說的話并非瞎話,而是出自《義山公錄;相篇;相色章》,書中說:“青發于肝,五行乃木,其令為春,初起時,隱隱然如云煙,主憂已至……若青中隱赤,發于兩顴,乃風邪入中之兆!若雙瞳見土色,面上隱青斑,主死兆!” 鄭家在場的所有人連帶池農和成哥都是一愣,老太太怔怔地道:“中風?” 我微微頷首,又繼續說道:“但這還是好的,我看你中停之上,rou色紅中有青點,雙瞳黑中泛黃,恐怕一個不留心,就會死!” 鄭老太的臉色刷的白了,鄭蓉蓉的一張俏臉也變得慘白,鄭景麓先是一愣,繼而“哈哈”笑道:“放你娘的屁!想繼續騙錢直說,大白天咒人呢!” 我冷冷地盯著鄭景麓道:“我沒有胡說,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連一絲一毫的夸張都沒有,你若不信,可以等著,四日之內必有應驗!” 鄭蓉蓉狐疑地看著我,一雙大眼眨也不眨地說:“你真的沒有騙人?” 我說:“我是相士,真正的修道之人,從不行騙?!?/br> 池農在身后拉了我一把,我知道他的意思,讓我別下絕對的結論,說什么四日之內必有應驗的話,我卻沒有理他。 鄭老太面色不善地問道:“大師傅,我是犯了什么災星,或者是沖了太歲嗎?” 我搖了搖頭,說:“這個……恕我不能說?!?/br> 鄭景麓罵道:“你都收了錢,還擺什么架子!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你講清楚!” 我冷冷地看著他道:“剛才的一萬塊錢只是相,相出問題便作數。并不包括解災,要想解災的話,還需要再加錢?!?/br> 我這話一說出來,大家又都愣了,鄭景麓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著我說:“我活了這么大,還真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鄭蓉蓉皺了皺眉頭,說:“還要加多少?” 我伸出五個手指,淡淡道:“五萬?!?/br> “你!你……哈哈哈……”鄭景麓怒極反笑,指著我滿面怒容地笑道:“你是不是窮瘋了啊,再加五萬!奶奶,你要是還信他,我就真沒話可說了,我打電話報警!” 這次連鄭老太都有些狐疑不定,她看了看我,說:“大師傅,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淡淡一笑,說:“信不信由你,還是那句話,四日之內必有應驗?!?/br> 說完這話,我已經知道鄭老太不可能再給我五萬塊錢,讓我給她解災了,我對池農說:“留一個地址,如果他們需要的話,讓他們去找我?!?/br> 說罷,我轉身就走,成哥愣了一下,然后也跟我走了,池農把他別墅的地址遞給了鄭蓉蓉,然后也追上我們走了。 鄭老太他們果然沒有挽留。 我們三個默不作聲,一直到出了鄭家大院,拐了一個彎兒,我才長出了一口氣,嘆道:“看來裝大師也很累啊?!?/br> 成哥一把抓住我,說:“錚子,你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池農也說:“對呀,錚子,你的話說的太絕對了,這樣會壞事的,咱們下一次怎么和他們接觸?” 我盯著他們兩個,說:“我玩的一點也不大,說的話也不絕對!我怎么會拿我的命去玩兒?這是我下的餌,真真實實的餌!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成哥和池農都愣住了,我笑了笑說:“這上好的餌都下了,如果魚不上鉤,那就只能說明天要滅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