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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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玉珠的話,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王榮華、王貴華兄弟倆都在擦淚,太古真人也不做聲,只有德叔突然問了一句:“這么說來,你不是淹死的?” “我不是淹死的?!庇裰榈溃骸拔乙膊皇茄退拦??!?/br> 德叔道:“那你怎么會被水三先生在潁水河底挖出來,然后魂魄為他驅使?” 玉珠道:“我死之后,遺體被草草安葬,紀秀才做賊心虛,怕我變成厲鬼去報復他,便暗中請了一個老道,來做手腳。那老道是當年邪教血金烏之宮中的一個邪道,是命術高手,他挖出我的尸體,沉放于潁水之中,又用銅符將我身魂俱鎖鎮于河底淤泥中,讓我永世不得出那潁水,不可投胎轉世,所以我的屬性由土轉水。直到近來,這異五行水堂的人,不知道從何處得到這個消息,便派了水三先生來潁水尋尸,終于找到了我,解了鎖鎮,將我的魂收于黑冰之中?!?/br> 第六十九章 暫置怨憤,且待咒驗 “血金烏之宮?” 德叔與我面面相覷,道:“原來如此,你在潁水之下被人以邪法鎖鎮了兩百余年,鬼性由土轉為水,也屬正常,好教你知道,那血金烏之宮已經被我陳家神相陳元方覆滅!只是我很奇怪,既然是水三先生以邪術將你收于黑冰之中,你為什么不聽他的話?” 玉珠道:“我雖然死了,但是個人怨念太強,二百多年來,都不曾忘記,水堂的本意是先拘著我,將我完全祭練,以成為可以供他們驅馳的厲鬼,但是還沒有完全將我收服,你們就來了,水三先生不是對手,不得已就放了我出來,對付你們,所以就有了后來這一切?!?/br> “好了!”太古真人道:“事情的原委前后,現在大家都已經清楚了,該怎么辦,說個章程吧?這里面這么多死人,待下去不舒服?!?/br> 德叔問玉珠道:“你現在還是執意要殺好人嗎?” 玉珠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執意要殺好人,我只是怨憤難消,如果上天是公道的,何必又來假我之手?” 我道:“有后果,必源于前因。你生前遇到的種種,或許都是源自你前世種下的因?!?/br> 玉珠道:“如果我在世時,許下的詛咒,皆能靈驗,那么我就無話可說?!?/br> 我道:“這也不難,前世受詛咒者,詛咒應驗之后,恩仇消解之時,便會憶其前世之事,你若不服,我們便去找那些被你詛咒的人,看看他們在這一世,都是什么樣子?!?/br> 王榮華驚道:“這世界上這么多人,茫茫人海,怎么去找?怎么去應驗?” 我道:“天意如此,你敢違背?” 王榮華愣住道:“什么天意如此?” 我道:“若是無緣無故,怎么會在這里遇見玉珠,又不滅她,聽了她的生前之事,難道你還要不管不顧?” 王榮華呆了片刻,又看向太古真人道:“師父,怎么說?” 太古真人道:“陳錚的話不無道理,世上無論人物事,都講究一個緣法。今天既然到這個節口上了,那就必須善始善終,開了頭,不收尾,不是我道家之理。這一樁兩百多年的公案,要能了結,對了結者來說,確實是積陰德不淺,只恐未能輕易了結罷了?!?/br> 我道:“不怕難,反正怎么都是修行?!?/br> “好!”太古真人道:“要的就是這個態度。那此間事,老道就不做主了,接下來怎么辦,全憑你來安排?!?/br> 我道:“沒什么好說的,找到紀秀才、紀婆婆、徐秀才、徐舉人、縣令在這一世的轉生,然后消除玉珠心中的怨憤,讓她好好投胎傳世去?!?/br> 德叔看著玉珠道:“你愿意否?” 玉珠道:“我沒什么不愿意的,諸位要是如此,玉珠感激不盡!” 德叔點了點頭,又遲疑道:“只是玉珠是一陰魂,與我們不同,如何帶著上路?” 玉珠道:“我仍舊藏于黑冰之中吧,你們帶著黑冰在身就是帶著我了?!?/br> 德叔道:“那黑冰我們也不明其理,若是帶在身上,化掉了,怎么辦?” 玉珠看了我一眼,道:“將黑冰放在這陳錚公子身上,便無礙了?!?/br> 我趕緊擺手道:“別叫我公子,我們這年代,不興這個稱謂?!?/br> “對!”王榮華道:“叫同志?!?/br> 玉珠愣愣的,就想叫,我啐了一口,道:“別聽他玩鬧,你就叫我陳錚。我就是好奇一點,為什么黑冰放在我身上無礙?” 玉珠道:“因為你身上有五行水陰之氣,與這黑冰相契?!?/br> “原來如此,我倒是忘了?!蔽业溃骸澳蔷瓦@樣吧?!?/br> “慢!”德叔忽然出言阻止道:“這個法子不妥!” 我詫異道:“怎么了,德叔?” 德叔道:“你的功力修為不深,這玉珠的道行遠超于你,她藏在黑冰之中,再把黑冰放在你身上,萬一她要加害你,你怎么抵擋?” 太古真人聽見這話,也沉吟起來。 我目視玉珠,玉珠只是冷笑不語,我心中一動,道:“德叔,多慮了,我相信她不會這樣?!?/br> 玉珠聽見這話,立時向我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德叔卻兀自不同意,道:“人心隔肚皮,更何況人鬼殊途?你走江湖未久,還什么都不知道呢!上次跳水救人,就落在鬼手里了!要不是我,你早和它們一道了!” 我道:“玉珠生前被人冤死,無人肯信她的話,死后,我以誠相待,她又怎么會再辜負我的信任?” 玉珠當即飄然而起,道:“多謝陳錚公……的以誠相待!我玉珠在此立下誓言,你以誠相待,我必也以誠相待,如若有加害之心,便令這副殘魂,受天雷地火之罰,灰飛煙滅!” 德叔見玉珠發下這般毒誓,便嘆了口氣,道:“錚子還是太善良了?!?/br> 至此,德叔雖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也不再阻撓。 王貴華在旁邊已經按捺不住,看見我們這邊塵埃落定,急忙道:“師父,這次徒弟能不能跟著陳錚他們一道去歷練?” 王榮華也連忙喊道:“還有我,還有我!” 太古真人瞥了王榮華一眼,道:“你私自下山,還盜走本教鎮教之寶,害的老道奔波數百里,就這么放你走了?” 王榮華使勁地點了點頭,道:“嗯!” “嗯?”太古真人在王榮華腦門上惡狠狠打了一個響栗,疼的王榮華呲牙咧嘴,捂著腦門扭來扭去,太古真人道:“你就別妄想著出去給老道我丟人現眼了!回全真受罰!” “是,師父……”王榮華可憐巴巴地看著王貴華,淚流滿面,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心酸的。 太古真人又目視王貴華,道:“貴華要是想下山歷練,就跟著陳德和陳錚吧,只是辛苦陳家兩位了?!?/br> 德叔趕緊稽首道:“不敢當!真人是我的師輩,貴華就是我的師兄弟輩,陳家和全真教淵源極深,我們一道,當親如兄弟,兄弟之間,談甚辛苦?” 太古真人十分滿意德叔的話,道:“雖然如此,貴華畢竟是沒有下過山,不是慣走江湖的人,什么都不懂,性子也有些憨直,恐怕會惹出不少麻煩,所以還要你多多關照,多多指點。這可不是客套話,切勿推辭!” 德叔道:“好說,好說!晚輩自當傾盡全力!” 分派既定,我們便要離開這個冷飲鋪了,太古真人又吩咐王貴華下到冰窖中取查探了一番,確定冰窖之中再無別的貓膩,然后才各自安心。 玉珠自行鉆進了一塊品相尚屬完好的黑冰之中,我將那黑冰小心翼翼收起來,放進原本就是盛放黑冰所用的黒木盒子里,藏在衣內口袋,但是沒過多久,便覺得盒子里有冷氣溢出,冰寒刺骨,我著實忍受不了,便又將黑木盒子拿了出來。 德叔從水三先生的衣服上撕下來一大塊布,在黒木盒子上厚厚纏繞了幾層,然后交給我。 我雖然嫌棄這是死人尸體上的衣服,但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拿了,重新放回衣內。 臨出這鋪子大門,德叔又回頭看了看,對我說道:“錚子,還記不記得咱們才來此地,看見這鋪子的時候,說了什么話?” 我心中一動,道:“此地風水大兇,鋪子形似棺材,德叔斷定此中必損四條人命!” 德叔嘆道:“水三先生、冰塊兒、冰水兒、冰凌兒,卻不是四人?《義山公錄》里的相門手段,觀天知命,果然分毫不差!” 我在心中暗自思忖此事,不覺也已悚然。 第七十章 貴華闖禍,誤入不測 我們幾人出了冷飲鋪子,封了門。太古真人為我捏骨復位治傷,又輸了些真氣,我覺得疼痛已經止住,行走無礙,便和眾人一路疾行而去。 我和德叔還要趕回劉家村,雖然王桂娥等人的魂魄已經消散,但是還是要做好善后的,畢竟劉家村的人還在等著我們。 只因我們各自都裝束怪異,我和德叔的衣服被弄的破破爛爛的,我裝衣服的背包放在了劉家村,沒有隨身帶著,無法更換,而衣服上還有血跡,太古真人、王榮華、王貴華又是三個道士,高高大大,要是一起走在路上,必定引起圍觀,所以我們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也幸好天色漸漸變晚,倒是沒有惹到什么麻煩。 臨到一僻靜處,太古真人便與我們告別,然后帶著王榮華飄然而去。 我和德叔、王貴華并作一路,王貴華身上干凈,我們便讓他先去一鎮上,用公共電話去報警,說某處某處有邪教分子死傷多名……我和德叔在路上等他,沒過多久,我和德叔就聽見王貴華大呼小叫地跑來,一邊跑,一邊喊道:“德師兄,錚子,快跑??!” “快跑?”我和德叔面面相覷,不明所以:“跑什么?” 再一看,王貴華身后遠處跟了一大群人,都拿著木棍、磚頭、西瓜刀、扁擔、糞耙子……吆喝叫罵追來! “賊道士站??!” “雜毛牛鼻子,別跑!” “奶奶的!” “老子一刀捅死你!” “……” 我和德叔都吃了一驚,這王貴華去打個電話,怎么就弄成了人人喊打的局面? “別看了!快跑!這群人太兇!”王貴華跑到我們身邊,看見我和德叔還在發愣,便急忙推搡我們。 我急道:“我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呢,怎么跑的動?” 王貴華一聽,不由分說,上前一躬身子,抱起我的雙腿,將我掀了起來,扛在他肩膀上,邁開步子就跑,德叔“哎、哎”了幾聲,也跟著跑了起來。 我個頭在一米八左右,雖然瘦弱,但是分量也頗重。王貴華比我高出半個頭來,胖胖大大,扛著我,渾不在意,跑的比德叔還快,一路上把我顛簸的骨頭都快散架了,連說話都說不出來。 剛開始跑的時候,還能看見后面追的人張牙舞爪,后來漸漸看不見人了,只能聽見他們的叫罵聲,再到后來,叫罵聲也沒有了,王貴華還是拼了命的跑,我一連在他頭發上抓了好幾把,他才回過頭來問我:“咋了?” 我一連喊了幾聲,才把“?!弊纸o喊了出來,這貨跑的實在是太快了。 王貴華往后面一看,追的人沒影了,這才停了下來,把我也放在了地上。 我喘了好一會兒氣,德叔也趕來了,道:“貴華,你干什么了?怎么這么多人追你?還像是要打死你?” 王貴華委屈道:“都是你們讓我去打電話?!?/br> “關打電話什么事情?”我詫異道:“讓你去打電話,難道你去打人了?” “我不知道哪里有電話,就去問了人,人告訴我小賣鋪里有,我就去了小賣鋪,然后真的有,我就說打電話,店主就讓我打,但是我打完之后,他不讓我走,說我不給錢!”王貴華嚷道:“真是豈有此理!打個電話還要錢嗎?我在山上吃飯、睡覺、喝水、打電話都不要錢!再說我也沒錢!” 我和德叔都呆住了,盯著王貴華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弱聲弱氣道:“那,你就跑了?” “是呀,我就沒搭理他,轉身就走。但是那店主竟然一把抓住我的道袍,不讓我走,我最恨別人抓我袍子了,弄臟了洗起來最麻煩!”王貴華怒氣沖沖道:“我就說,你放開!店主搖搖頭,說不放!我怒了,一拳打過去,店主就松手了?!?/br> “你把人打死了?!”德叔驚叫道:“你,你打死人了?” 德叔的兒子陳成就是因為失手打死人住進了監獄,所以德叔對這事兒分外敏感。 王貴華卻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打死他,我只用了一成力氣,誰知道他不禁打,暈死過去了。我就走了,然后他媳婦,在店里就大喊大叫起來,說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搶劫殺人了!我當時就跟她吵,說我沒有打死人,也沒有搶劫殺人,你怎么能血口噴人,胡言亂語呢?” 我和德叔都無語了,這種情況下,你還不跑,你跟人家吵吵…… 王貴華道:“我就跟她分辨了幾句,然后就看見一群人掂著各式各樣的家伙兒,就來打我了,我一看這群人這么兇,就跑了,奶奶的,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