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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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叔也虛弱極了! 臉色變得異常煞白,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一點血色都沒有。 氣息也粗重起來,就連離得不算近的我,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鋪子里一時間靜寂下來,每個人都沒有動,都在虎視眈眈看著對方。 德叔剛才那一手,實在是攝人心魄! 人不敢輕舉妄動,鬼也不敢了。 “師父,師父,救救我,我看不見了!” 就在所有人都異常緊張的時候,一道求救聲忽然響起,打破了這個鋪子里的平靜。 原來卻是冰水兒,那個被我一口破邪酒噴瞎了眼睛的冰水兒,剛才還在地上打滾哀嚎,此時此刻聽見鋪子里動靜小了,便起來,呼喚水三先生求救。 但是,誰都沒有動。 冰水兒就那么揮舞著胳膊,在鋪子里瞎走,嘴里還喊道:“師父,你在哪里?師父,你說話啊?!?/br> “我在這里,你過來?!彼壬鷽]有動彈分毫,只是出聲提醒,那聲音冷得像冰,毫無感情,令人發怵。 冰水兒卻似乎渾然不覺,聽見水三先生的聲音來源方向后,立即朝著他那邊移步過去。 “師父,我來了!” “好,過來?!?/br> 冰水兒剛走到水三先生面前,德叔卻大喝一聲,飛身而起,直撲水三先生! 此時此刻,水三先生后有墻壁,前有冰水兒,左側是機器,右側是德叔攻擊的方向,一時間,四處都是死角,只能往上迎敵,但是德叔居高臨下襲擊,占盡了便宜,水三先生幾乎是避無可避! 可是,水三先生卻一點都不慌張。 不但不慌張,嘴角隱隱約約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就好像,他事先知道了什么。 “廢物!留你何用!” 水三先生卻大罵一聲,左手握著一根尺余長、拇指粗細的黑色冰刺,惡狠狠地劃向了冰水兒的脖子!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連攻向水三先生的德叔,也吃了一驚! 冰水兒的咽喉部位,被水三先生的冰刺劃出了一道筆直的血線! 他連叫都沒有叫出一聲。 水三先生一揮手,冰水兒的腦袋斷了,往后飛出,一股血,從冰水兒的脖腔之中噴射而出,像一道水柱! 那是黑色的水柱! 德叔剛好身子到了那上空,急忙一折身,往后避開噴射的黑血,同時一甩手,又是兩根紅頭毛筆飛了出去!直奔水三先生的眉心、胸口! 水三先生只要躲,就勢必往側面躲,因為他三面無路,但是側面恰好又是德叔退回來的地方,水三先生躲無可躲! 但他還是好整以暇,不慌不忙,一把提起了冰水兒的尸體,擋在自己身前! “噗!” “噗!” 兩聲輕響,兩根毛筆刺進了冰水兒的身體。 “好毒的師父!”德叔不禁咬牙切齒道:“就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有徒弟跟著,也真是奇了!” “你罵我毒,我卻要夸你,好一個判官斷魂筆!”水三先生假意贊嘆道:“麻衣陳家的相術還真是層出不窮,令人令鬼都防不勝防!至于我毒不毒,我的徒弟們還沒評判,你著什么急?不過,陳德,你現在還有多少力氣?” “嘿嘿……”德叔的手在哆嗦著,嘴上卻道:“想知道我有多少力氣,你來試試不就心里有數了?” 水三先生注意到了德叔顫抖的手,當即大喝一聲:“他不行了,給我上!” “噗!” 喊聲中,水三先生先朝著德叔吐出來一口黑水,德叔歪轉腦袋躲過,王桂娥等四鬼卻都涌上,一陣涼氣亂噴,德叔躲避不及,左肩瞬間一片白茫茫的寒霜凝結!左臂,也僵硬地垂了下來! 冰凌兒趁勢上前,去刺德叔的右肩,卻被德叔飛起一腳,六相全功中的撕云裂腿法,全力擊中冰凌兒胸口! 剎那間,冰凌兒血沫順嘴噴出,顯見內臟都爛了!人也似斷了線的風箏,倒飛而去,撞到機器上,再摔倒地上,從頭到尾,是動都沒動! 可是德叔的右肩,又在這時節,被眾鬼噴中,雖然德叔又丟出幾根判官斷魂筆,喜娃、孬蛋兒紛紛隕落,化成黑水,可是德叔也被趕上前去的水三先生一指連戳胸前、膝上六處大xue! 德叔終于不能動了。 第五十五章 命懸一線,祟氣再侵 一時間,鋪子里,塵埃落定。 “好一個陳德!”水三先生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道:“毀了我五個新鬼,損了我兩個徒弟!真不愧是陳家的人,佩服!” “以多勝少,佩服也是理所當然?!钡率搴偃坏溃骸八壬?,你也算是術界里成名的高手了,怎么樣,總要顧及一下面子吧?” 水三先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陳德,你是要我放過這個小子嗎?” “聰明!”德叔道:“他還不夠格死在你的手里?!?/br> “他嘛,倒是還有些奇怪本事,居然能讓鬼祟不擾……”水三先生沉吟道:“確實不夠格死在我的手里,不過,死在我徒弟手里怎么樣?” “嘿嘿,徒弟愿意下這個手?!北鶋K兒笑嘻嘻道。 “無恥!”德叔怒道:“實話告訴你們,他是神相的結義兄弟,你們要是殺了他,就洗干凈了脖子等著被神相滅教吧!” “神相的結拜兄弟?” 水三先生吃了一驚,冰塊兒也臉色一變,低聲嘟囔道:“師父,前幾天聽土堂的兄弟說,原本失蹤的麻衣神相陳元方確實又出現了,土堂的一個先生,一個大師,數名弟子,全部栽了!” “我知道!”水三先生咬著牙道:“不過就是因為這樣,咱們才更該殺了他們倆兒,不然活著放出去,告訴了陳元方,咱們還是個死!在無人能知的情況下,殺了他們,陳元方也未必知道,更何況,陳元方也不敢天天在外面拋頭露面!” “還是師父老jian巨猾——啊不——是師父老謀深算!”冰塊兒諂笑道:“那徒弟就動手了?” “等等!”水三先生道:“這兩個人,如果死了,魂魄可是好材料,本事這么高,死了以后變成厲鬼,那可是一個頂一群!按照咱們水堂的法子殺了他們!” “是!” “嘿嘿……”水三先生笑道:“陳德,你知道我們水堂要殺你們的法子是什么嗎?” 我冷笑道:“不過就是想淹死我們而已,那還有什么奇怪的?” “嘖嘖!”水三先生道:“你這么聰明,我都不好意思殺你了,不過,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天妒英才!越是聰明,就越死得早!冰塊兒,把他們弄到冰窖里去,按在冰水里淹死!” “沒有問題!”冰塊兒應了一聲,正準備要過來拖我,地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呻吟,冰塊兒嚇了一跳,趕緊去看時,只見是先前被德叔一記“撕云裂”踹中心口的冰凌兒在地上痛苦地蠕動。 原來此人還沒有死。 “冰凌兒哥?冰凌兒哥?”冰塊兒蹲下身子,推了推冰凌兒,冰凌兒艱難地道:“疼……好疼,快,快給我治,治傷……” “冰塊兒?!彼壬橆a上的rou一顫,狠聲道:“冰凌兒不行了,也把他拖下去,送他上路吧?!?/br> “是,師父!” 冰塊兒毫不遲疑地答應著,竟然沒有絲毫驚懼之色,就好像對這種事情已經完全習以為常了,甚至還有點得意而欣喜的神情。我在一旁看著,也有點不寒而栗,再想起來剛才水三先生打掉冰水兒腦袋的情形,我更是胃里一陣翻騰! 這都是什么人??? 到底是邪教里的邪功讓他們失了人類的本性,還是他們本來就是這種人,所以才會去了邪教?我已經無法分辨清楚。 幾分鐘前,還是并肩作戰的師徒、師兄弟,現在受了傷,不但不救,還要殺了,這群邪教的人,簡直就是泯滅了人性,和畜生幾乎沒有任何分別!不,應該是還不如畜生。 “我真是奇怪啊,怎么這天底下還有你們這樣邪的人存在!”德叔感嘆道:“天道究竟是怎么了?” “有白就有黑,有正就有邪,有高就有低,有善就有惡?!?/br> 水三先生笑道:“陳德,你居然連這都看不透?有人生來就是好人,也有人生來就是要作惡的!只有善惡共存,黑白分明,這個世道才能平衡,不然怎么去區分陰陽呢?你稱我們是邪徒,我們看你們還是邪徒呢,正和邪,都是一個稱謂而已,區別就在于信仰有些不同。規則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定的,我們并不認同,僅此而已?!?/br> “錯了,全錯了!” 德叔道:“不是信仰不同,而是你們已經失去了本性。就好比水和油,不管稱謂怎么樣,本性都不會變化,你渴了,就得去喝水,難道把油的名字改成水之后,你渴了就可以去喝油了嗎?難道把你們邪徒的稱謂改成了正人君子,你們就真的是好人了嗎?世人避諱黑暗,崇尚光明,這就是本性!你怎么狡辯,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的?!?/br> “相士最會玩弄嘴皮子,我不跟你說這些無聊的話題?!彼壬鷶[了擺手,道:“都說邪不勝正,今天,我們這些邪人不還是贏了你們,你們馬上就要死在我們手里,這就是現實!冰塊兒,怎么還不動手?” “哦……師父?!北鶋K兒晃了晃神,道:“師父,您看這地上的黑水,好像要冒黑氣了,怎么辦?” 我也看見了,被德叔消滅的四個淹死鬼化成的黑水,都沒有滲入地下,而是在地上成了黏黏稠稠的一大片黑跡,此時此刻竟然還連到一起,很有些要氤氳生氣的跡象! 跟先前在北路追襲水堂弟子,打落的黑冰所化作的黑水一樣! “是那幾個新鬼化成的黑水嗎?還能怎么辦!”水三先生不耐煩道:“我教過你多少遍了?把你的黑冰拿出來,等祟氣出來了,用冰收了!淹死鬼雖然被打散了,但是它們的祟氣還是可以用的。這還用問我嗎?” “可是,現在不是要淹死他們幾個……” “你他媽的分不清主次??!”水三先生一腳踹過來,罵道:“老子跟你說話怎么這么費勁兒!你先收了祟氣,再淹死人不行嗎?” “是,是,是,師父!馬上辦!”冰塊兒忙不迭應著,趕緊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黑木盒子,剛要打開,那地上的一灘黑水里,突然就有如絲如縷的黑氣升騰起來。 冰塊兒連忙捧出黑冰,嘴里“嘰嘰咕咕”的念叨著,往黑氣那邊靠。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這些黑氣不但沒有被冰塊兒的黑冰所收攏,還改變了方向,轉而朝我這里奔來。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轉向我這里。 我更是目瞪口呆。 那黑氣,一絲一縷,全都鉆進了我的手掌心。 左手的手掌心,依舊是從勞宮xue進去!將我的整條手臂,然后是半邊身子全都麻痹掉! 和之前那次情況,一模一樣! 上次,只有我自己在場,我還懷疑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但是這次,我終于可以肯定了,這絕不是幻覺。 這是切切實實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 直到那些祟氣全都鉆進了我的體內,鋪子里的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錚子?”德叔不安地喊了我一聲。 我呆呆地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