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第四十三章 司邦毅聽到鞋柜那里傳來的電話鈴聲,這是第四個。 他被綁在洗手間的水管上,右臂大動脈正在放血。秦風問了他的銀行卡密碼,還在他的右上臂傷口處綁了一道半緊的繩子,這可以延長他的時間,不然十五分鐘內他就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 他的嘴沒有被堵住,這就是說他任何時候都可以放聲呼救。 但秦風把刀比在他臉上說:“你可以叫,但只要你叫一聲,我就殺了你,然后我可以從容離開,你來試試在你咽氣前能不能被鄰居發現吧?!?/br> 司邦毅知道這不可能,上次樓下有一對夫妻打架,男的把女的打得哭叫到半夜都沒有人去看看。當時他想的是反正與他無關,但現在他才感覺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絕望。 他很清楚,就算秦風能讓他多叫幾聲也未必會有人愿意出來看看。就算他喊救火,大家也只會爭先恐后往樓下跑,不會費心來敲鄰居的門。 司邦毅凝聚所有的真誠,真心的對秦風說:“以前都是我不是東西,我是混蛋,你要錢我可以給你,我還可以讓我父母再給我打點來,他們會用網銀,你……你不要殺我……”他哭得臉上都是淚。 讓他恐懼的是秦風就那么盯著他看,讓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害怕了,他知道秦風真的會殺了他,毫不在乎的殺了他。 所以他現在不敢叫人,也不敢動。他想用他的配合來讓秦風放心,最后能放了他。 秦風在上網,他旁邊有一碗血,正是司邦毅的血。暗紅的血有些出乎意料的粘稠,散發著生血的腥氣。 讓秦風不解的是,他并不想喝這個血。但他死而復生,他在網上查了半天,覺得他這樣應該是變成僵尸了。網上的東西有些亂,但都是說人死后成僵尸要天時、地利加人和,幾百年才能出一個。他現在算是剛剛變成僵尸,應該要小心一點。 僵尸的身體關節僵直,這點他沒有,可能是他剛剛變成的緣故?還有僵尸怕陽光,所以他打算在司邦毅這里多躲幾天。而僵尸的食物就是人和家禽、家畜的血。 僵尸要修煉就要曬月亮,吸陰氣。 秦風端著血坐到陽臺上,今晚月亮不圓,而且因為空氣原因,月亮幾乎看不見。不過他打算試一試,他把血強咽下去,照著手機上的圖盤腿坐下,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 坐了一會兒,他還是什么感覺都沒有。他想,可能這個還是需要時間。 但他確實變得不同了,至少他現在對殺了司邦毅沒有半點問題。 就連現在,他的心里都在不停的翻涌著要殺掉司邦毅的惡念。他在打座時就不停的想起司邦毅當初是怎么為難他,排擠他的,讓他心中升起越來越多的殺意。殺了他就像踩死一只蟲子,輕而易舉。 他為什么不去殺了他呢?殺了他,輕輕松松的殺了他,讓他知道殺他是多簡單的一件事,他一定會后悔當初沒有好好對待他,讓他知道他的命全掌握在他的手心里。 這些念頭不停的涌出來,當初他被司邦毅排擠時就想過要報復他,不過那時他也只是想搶走司邦毅的成果一類的事,讓他白忙一場,如果能把他從農大趕出去就更好了,讓他灰溜溜的走。 但現在他發現殺了他更簡單,更利索,更痛快。 司邦毅有些困了,他知道他快休克了,從剛才流出的血已經有快一千毫升了,他不敢動,不敢做大動作,怕血流得更快。這時他聽到了秦風的腳步聲,他正慢慢的走過來。 司邦毅的心恐懼的狂跳起來,他想躲,想逃,他能感覺到順著手臂流到手指尖的血從一開始就是涼的,但到手指尖會變熱。那是因為他的胳膊因為被繩子綁著在發熱,而手指尖因失血在發冷,像冰一樣冷。 但秦風還是走過來了,他站在門口看著地上的他,似乎正在考慮怎么處理他。 “放了我,我一定不說,誰也不說,要不你切了我的舌頭?再剁了我的手,兩只都剁了!我一定誰都不告訴,我發誓!你別殺我!求你了,求你了!”司邦毅哆嗦著哭起來,眼淚不停的停,可他卻不敢停下,他一直在求饒。 秦風走進來,踩到他的血上,他捂住他的口鼻,司邦毅哀求的搖頭,就算他無法出聲,鼻子被捂住而無法呼吸,臉都憋紅了,他也不在乎,他只能不停的用目光去哀求,眼淚順著秦風的手背往下流。 ——別殺我,別殺我,我一定誰都不說……救我……救我……mama…… 第二天,下午六點,司mama特意過來找司邦毅。他說中午去吃飯的,但中午給他打電話沒打通,她就想把中午做的菜給他拿過來,晚上讓他自己熱熱吃。她想等她進去后,先給他打個電話,他要是今晚沒應酬呢,她就先幫他把菜熱好放在鍋里,還可以給他煮一鍋粥放著。 走到門口,司mama掏出鑰匙打開門,屋里有一股熟悉的腥味,像家里殺了雞沒沖干凈一樣。她先把保溫飯盒提到廚房,騰到盤子里,再看看垃圾筒,沒見有雞毛魚鰓一類的生鮮垃圾,她聞著這個味,想可能是樓下或隔壁的。她看到地上有很多不知在哪里踩的泥腳印,“這孩子……”她搖搖頭去洗手間拿拖把,一眼就看到司邦毅喝醉一樣倒在馬桶后面。 “呀!”她立刻慌手慌腳去扶,一邊說:“你這孩子!怎么喝的這么醉??!” 司邦毅很沉,非常沉,像灌滿泥沙的袋子,稀軟,無處著力,他冰涼的手讓司mama急的說:“你小心再凍壞了!”可她一個人扶不動兒子,只好先出去抱了個被子回來蓋他身上,想想又抱來一床,費力把他挪到被子上。 他的褲子和毛衣右側全是濕的,還有些發硬。 “你不會在哪兒摔了一跤吧?滾的一身是泥?”司mama扶正他的臉,突然發現她的手指甲里沾上了黑色的東西,“小毅?”她發現兒子沒有反應,平時給他翻身,他都會哼哼一聲的,那是不高興了,嫌煩。 “小毅?” 快要過年了,各處都忙得腳不沾地,警察們尤其如此。年關難過,小偷小摸的也要回家過年啊,還要是個肥年。所以小偷、搶劫、深夜入室的事也越來越多了。 劉鮮累得腳下像灌了鉛一樣回來,他剛去過現場,又去了醫院,回來還要寫報告錄口供。而他連午飯都沒吃呢,眼看晚飯也吃不成了。不然他今晚就要住這兒了,報告不能拖到明天,明天事一多更沒時間寫了。 他去食堂要兩個饅頭盛了一勺豬rou燉粉條,還沒吃上,電話催命般響起來了,他把饅頭往盤子里一拍,旁邊的警察就笑了。 “喂?說?!彼ゾo時間吃飯,把饅頭掰開,把菜里的豬rou白菜夾進去,把粉條吸溜吸溜全吃了,那邊剛介紹完案情:“哪個小區?救護車報的案?行,我這就去?!?/br> 旁邊的警察兄弟問:“死人了?” “死了一個,家屬叫了救護車,非說人是喝醉了,救護車一去一看,死了已經超過八小時了,尸僵都快過了?!眲Ⅴr拿著手機翻人名,這種活不能他一個人去啊,肯定要找個人一塊。 警察一看他還在找人:“怎么?死的不對?” 劉鮮悄聲做了個口型:“刀傷?!?/br> 警察點頭,吃完連劉鮮的盤子一塊收拾了,拍拍他說:“加油吧?!?/br> 劉鮮看自己這一隊的幾乎不是在值勤就是已經回家了,想了想試探的給居朝東打了一個,“居哥?哪兒呢?不是吃飯,有人報案,人命案,對,我一個人去不了啊,沒人,這個點都跑了,沒跑的也在外頭呢,叫不著人……行,行,那我在哪兒等你?” 居朝東和劉鮮趕到案發現場時發現樓下已經擠滿了人,還有一輛救護車。警車開進來時,外面圍觀的人都嘩的一聲讓開了一條路。 兩人上樓,連樓梯上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不用問幾層,幾個綠色救護服的人正在那里跟人解釋,“阿姨,不是不救,人真的已經死了,不是,我們已經報警了……不能拉走,人真的不能拉走……” 能依稀聽見屋里一個女人翻來覆去的說:“你們就是不救,我兒子就是喝醉了,摔倒劃了一下,什么刀傷?那是劃的,洗手間那么小,可能他在哪兒磕了一下,你們就救救吧,啊,救救吧?!?/br> 看到居朝東和劉鮮上來,救護人員跟見了救星一樣,立刻讓開讓他們進去,一邊介紹情況,還有個護士拿出診記錄給他們看:“六點三十八接到的電話,說是喝醉摔了一跤休克了,胳膊上劃了一道有出血,我們就來了……” 居朝東和劉鮮進來一看,就知道現場已經被破壞完了。屋里到處是腳印,而尸體被人抬到了床上,還蓋了被子,正在吸氧。 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年約五旬,她頭發染得很黑,過肩半長,燙成小卷,現在已經亂了,露出下面花白的發根。她的兩只眼睛瞪得很大,像看闖進她家的壞人一樣瞪著居朝東和劉鮮,“你們走!我兒子沒死!”她說完又過來拉救護人員。 救護人員趕緊往后躲,問劉鮮:“我們能走了嗎?” 居朝東攔住司mama,他的鎮定似乎把司mama的瘋狂給打破了,把理智重新塞進她的腦袋,讓她明白再攔人,她的兒子也救不回來了。 瞬間,她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居朝東險些被她帶倒,把她扶到椅子上后,看劉鮮已經登記過后把救護人員給送走了,正在滿屋查看。居朝東就專心對付司mama,他輕輕撫著她的背,讓她先緩一緩,看她似乎回過神了才說:“你好,我是居朝東?!闭f著掏出警察證,“說說你是幾點來的吧?!?/br> 冬夜九點,街上車流如織,司邦毅的租屋內擠滿了人。居朝東陪著司mama和司爸爸坐著,鑒證科的人在采集證據。司mama和司爸爸堅持要等司邦毅被送走后才離開。 氧氣瓶被拿下來了,司邦毅換下來的濕衣服被裝進證物袋,他也被放進尸袋中,兩個警察小心翼翼,提著前后的提手,提起司邦毅準備下樓。 “小毅?!彼緈ama走過來,司爸爸扶著她?!靶∫恪彼_尸袋,警察想攔,但在居朝東的示意下沒有攔。司mama拉開拉鏈,替里面的司邦毅理理頭發,撫著他的臉看了又看,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像金魚一樣張著嘴無聲的哭。 最后還是司爸爸把她拽了回來,警察才能重新拉起拉鏈,把尸體送下了樓。 居朝東看今天是什么都問不出來了,特意讓劉鮮開車送這兩位家屬回去,筆錄可以改天。 劉鮮悄悄過來說,“居哥,你看這個?!彼弥謾C,翻到半年前的日志,在521案的相關人中,“司邦毅”三個字就在其中。 居朝東眼皮都不動,看到就點了點頭,悄悄說:“明天去所里,打報告把檔案要回來?!?/br> ☆、第四十四章 季笙突然從夢中驚醒,她就像準備起跑一樣蓄勢待發。床頭柜上的仙人球正在狂怒的尖叫“刺他!”,它身上的每一根刺都豎起來了。 她沒有急著動,在剛醒來時太著急活動會傷害自己,而躺著未必不能發動攻擊,她學的柔道超過八成都是近身博斗技巧,誰離她最近,誰就最倒霉。她的教練一直在說服她去參加比賽,說冠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他說她神經遲鈍,挨打就像沒感覺一樣。從后者來說,他說的也沒錯。 她細細品味著空氣中傳遞來的信息,它充滿惡意、肆意妄為和狂喜。這個信息投入空氣中就像在水里散開的血腥味一樣,稀薄但非常醒目。 但它同時也非常模糊,就像季爸爸屋里那盆君子蘭,也很像早期的仙人球,它們只能傳遞出非常模糊,無法明確表達的信息,讓季笙只能簡單的分辨它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 ——模糊,卻能廣泛傳遞?這太矛盾了。 季笙從發現這個惡意的信息其實離她很遠之后就放心了,不過它的古怪之處也讓她不解。 植物們傳遞信息是有限制的。季笙自己只能在摸到植物時跟它們交流,哪怕她就站在離它們十公分的地方,只要不碰到它們,她就什么也傳遞不出去。 而樹兄和小樹林里的植物們是可以在不碰到她的前提下給她傳信息的,但前提是它們在那一刻都想對她傳遞信息,就像一滴滴水匯成河流,這時她就能感覺到了。 這個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它的身上有著弱小和強大兩個不同的特點。它是什么呢? 早上七點,季笙去上學前,蘇夢柳接了個電話,立刻叫住她:“笙笙別走?!?/br> 季笙站住,蘇夢柳拿著手機還在說,指著她說:“給你關老師打個電話請假?!痹僦钢撅?,“你也請一個?!?/br> 季秫放下包,走過去聽蘇夢柳在跟誰打電話。 “行,那我們在家等你,行,謝謝,謝謝?!碧K夢柳連聲道謝,季秫小聲問:“誰?” 蘇夢柳緊緊握著手機,神情緊張又憤怒,她拍拍季秫讓他等等,去拿走季笙手上的書包,推她回餐廳:“去,再吃點,你剛才就喝了一碗稀飯,再吃個煮雞蛋?!比缓罄撅N房了,等他們出來后,季秫也是一臉怒容,溫柔的對季笙說:“我給你老師打電話請假,你別急,慢慢吃?!?/br> 蘇夢柳挨著季笙坐下,給她剝雞蛋拿榨菜絲,“吃你的,想不想吃春卷?給你炸一盤春卷吧?”不等季笙說吃不吃,她就起身去廚房開冰箱拿春卷了。 季笙知道父母在半年前的那次事后,對她時好像她重新變成了五歲,當他們想安慰她時,就是給她買東西,做吃的,抱著她哄。季笙默默的接受了,她覺得她接受了才能讓父母的感覺更好一點。 吃完早飯,季笙被趕回屋上網了,季秫還進來跟她說在單位他聽說有個電影很好看哦,幫她在網上搜。等蘇夢柳收拾完廚房后也進來,兩人一起陪她看電影,直到門鈴響了,季秫去開門,蘇夢柳繼續在屋里陪季笙,不讓她出去。 但季笙聽到聲音了,是一個讓她很難忘掉的人:劉鮮警官。 雖然隔著門,她也聽到了劉鮮和季秫說的話,這讓她渾身慢慢緊繃起來,蘇夢柳在旁邊緊緊摟著她,不停的小聲說:“別怕,笙笙,沒事,mama和爸爸會保護你?!?/br> 劉鮮說:“我們已經發現秦風的蹤跡了,已經又有一個人遇害了,他現在非常危險,我們擔心他會再次回來傷害季笙,所以希望你們提高警惕?!?/br> 季秫握緊拳頭,握到關節發白,劉鮮總覺得如果秦風出現,這位父親很有可能會撲上去親手把他打死。但出于職責和道義,他有責任勸阻和預防犯罪行為的發生。最重要的是,普通人很難在跟犯人的打斗中占上風,哪怕他有殺死犯人的決心,但在動手的時候還是會遲疑,這就會反過來被犯人打倒。這就是普通人和壞人的分別。 “你們能抓住他嗎?”季秫說。 每當被受害者家屬這么問的時候,劉鮮都會覺得羞恥。今天去司邦毅父母家的是居朝東,因為領導認為派他一個年輕的警察去,很可能會讓受害人的父母產生不信任感。居朝東更像一個有經驗的老警察,更能給受害人家屬信心,免得他們做出過激行為。 “我們已經投入了全部的警力,全力偵破此案?!眲Ⅴr說。 凌晨兩點時,此案已經移交到刑警一大隊,劉鮮和居朝東做為先期偵辦人員被暫時調到了一大隊,參與偵破。 昨晚拉回去的尸體已經解剖過了,在案發現場收集到的證據也與之前的證據進行了對比,基本可以確定嫌疑人正是521案的秦風。但他的作案手法卻像一下子從原始社會跑到了現代社會,雖然一樣還是簡單粗暴,但他變得更殘忍了。 司邦毅的家就是第一案發現場,這里到處都是秦風留下的痕跡。他的腳印、手印留在了從大門一直到臥室的所有地方,浴室和電腦上最多。他們還在下水道發現了秦風的毛發,這表示他進了受害人的家之后,很可能還悠閑的洗了個澡,然后還上了一會兒網,一直等到受害人回家。 受害人也死的非常痛苦。他身上沒有大的傷口,致命傷是右上臂動脈下的一道干凈利落的刀口,而受害人脖子正面割破的那道刀口很可能只是為了讓受害人不能喊叫,它準確的破壞了受害人的聲帶。 法醫從右上臂的一道淤傷認為,受害人在被割破動脈后,很可能堅持了四十分鐘到一小時左右的時候才死,他胳膊上的這道淤傷顯示著有人在控制給他放血的速度,在這段時間里,嫌疑人很可能就在一旁觀察。從案發現場還找到一個空碗,里面應該盛滿過受害人的血。血去哪里了不好找,因為受害人的血都流到下水道里去了,在受害人的胃里沒發現有血。 劉鮮記得法醫說:“要么他把血接了之后當著受害人的面倒了——我認為他不會這么浪費,不然他干嘛要特意拿個干凈的碗接?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就有刷牙的杯子,他卻沒用,而是特意去廚房拿了個干凈的碗。我本以為他會逼受害人喝下去,但也有可能……他自己喝了?!眲Ⅴr記得他聽到這一句時整個胃都快翻過來了。 簡而言之,秦風已經成了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了。 目前的線索是秦風把司邦毅的銀行卡提空了,里面有將近十萬塊的錢。一隊的人正在照這個線索去查。 劉鮮想這好歹還算是個好消息,比起前段時間秦風跟藏在地底下一樣半點線索不露,現在至少他冒出頭了。只要他出現,早晚有抓住他的一天!敢在過年前犯案,這就是找死,整個市的警察抓他一個,再抓不到這年就不用過了。 季笙被迫請了個長假,什么時候抓到秦風什么時候她再去上學。送走劉警官后,蘇夢柳又給關老師打了個電話。關老師一聽當時的犯人又出現還殺了個人,連聲說:“就讓季笙在家歇著,哪兒都不要去!考試的事讓她別擔心,這都是小事,學校會妥善安排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