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的確,這一場回鸞舞,可把蒂凡尼看傻了,舞名回鸞,可想而知這曲舞絕非陽剛之作,它的每個動作都好像要窮盡人類的身體極限、想象力極限,然后等下個動作出來,就會明白,極限這東西根本不存在,無非一山更比一山高罷了。這樣艱澀的一支舞,當它連貫起來,卻半點不顯得難看,反而魅惑至極,儼然如同一只尊貴的鳳凰,于九天之上飛舞清鳴,而這種意象,總是偏于陰柔的。 以蒂凡尼的一貫審美來說,他欣賞陽剛的男人,最看不上娘炮,男人有男人的美,女人有女人的美,不男不女可有多討厭!但這種偏好,在面對樊芷蘭的時候,卻一再的例外例外再例外,簡直瘋了。 樊芷蘭一支舞跳到極限,就停了下來,他感覺神清氣爽,神識和靈氣俱都充盈起來,目光對上仍未回神的蒂凡尼,他佯作驚訝的挑挑眉,問道:“你怎么還在???干嘛不去休息?” 蒂凡尼心中的尷尬就別提了,他干咳兩聲,心虛的與樊芷蘭道別,然后快速的離開了。 等他洗完澡,腦子清明一些之后,這才想起后悔來,心虛個什么勁啊,贊美一下他舞跳得好看,自己忍不住欣賞了一下不行么?這種被逮個正著的倉皇實在太挫了…… 他帶著滿心的懊惱,上床睡覺了。 蒂凡尼做了一個夢。 做夢不稀奇,他睡眠質量一直奇差,平時被體內的寒氣折磨的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稍微瞇一下眼,就開始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噩夢,比如被人追殺,被各種猛獸撲殺,還有童年時代的一些模糊的過往,母親躺在鮮紅色的浴缸里時的樣子,或者干脆凍死在爬雪山的路上,掉進冰湖什么的,夢的雜亂無章,但都折磨的他不清。 這次做夢卻不同,這是一個春夢。 是的,說出去應該沒有一個人會相信,正當盛年的蒂凡尼,長這么大竟連春夢都沒做過一個,這得多變態才能做到??! 俗話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拜那茁壯成長的寒氣所賜,蒂凡尼就沒享受過‘水滿則溢’那樣的待遇,他就像一條干涸的裂了大縫的河床,一滴水都擠不出來,荷爾蒙估計都不費那個勁分泌了,蒂凡尼看起來那般的人生贏家,實際上卻是如此的苦逼——不是沒有對頭利用這點做過文章,他們用最惡毒的語句來揣測蒂凡尼是個沒有卵蛋的家伙,是個軟腳蝦,毛都沒長齊,就是個不舉的廢物,不然為什么沒見他玩過男人女人? 至于傳言中被他弄回家的一大票美男,則全被他們故意忽略了,反正蒂凡尼必定是個ed,就算不ed,他那里也絕對是個軟綿綿的毛毛蟲,就憑那雙不中用的廢腿,他一輩子就只能用女上男下位了——咦,怎么又忘了他喜歡男人!該不會……他花了錢請人上他吧233333…… 總之,種種傳言甚囂塵上,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他們正面對抗蒂凡尼失敗了,不敢再來,就只能躲在暗地里放嘴炮……只是,他們猜的東西,還真是對的,蒂凡尼每每聽到這樣的傳言,表面上光風霽月的一笑,作不與那些瘋狗一般見識狀,但實際上,他簡直恨得要死,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不舉這樣的奇恥大辱?那些用繩命作死的家伙,在惹毛了蒂凡尼之后,那下場都是慘烈無比,無一例外。 本來,在身體好點之后,蒂凡尼一時間沒顧上自己某一處的福利問題,過了兩天想起來了,卻突然生出了類似‘近鄉情怯’的情緒來,他有點不敢親手確定那處是否功能健全了,就怕空歡喜一場,他有了希望又破碎掉,很難不會產生報復社會的沖動。 這一耽擱,就一直到今天,蒂凡尼一覺睡過去,就開始繽紛又旖旎的做起夢來,夢境里的另一個主人公,赫然就是剛剛分開的樊芷蘭,他穿著帝皇的衣服,威嚴又端正的高坐在龍椅上——蒂凡尼在中國文化方面,其實就是個半吊子,水平相當有限,他腦補出來的皇帝啦龍袍啦龍椅啦,都山寨業余的厲害,特別的中西合璧,好在他審美上還是有的,這樣的胡搞,有樊芷蘭那逆天的顏撐著,粗粗看上去,竟相當的是那么回事兒。 面對這樣威嚴又霸氣的樊芷蘭,蒂凡尼激動地不行,他特別大逆不道的從后邊撲上去,就要做些禽獸之事,就在這時,樊芷蘭回過頭來看他,他親了親他的側臉,好奇的問了句,“阿蘭你在干嘛?” 樊芷蘭嬌羞的捂著嘴巴笑了笑,拿出一方手帕來,指給他看,“我在刺繡呀,看看好不好看?” 蒂凡尼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但他在夢中仍然笑得很開心,“好看好看?!?/br> 然后樊芷蘭很開心,就給他跳了一曲舞,跳得好看極了,跳完之后,他就再也忍不住,撲了上去,樊芷蘭一會兒充滿陽剛之氣,一會兒卻異常的陰柔嫵媚,他并不抗拒蒂凡尼的親熱,兩個人宛如最親密的戀人,蒂凡尼激動地簡直就要腦溢血,顛鸞倒鳳,不知今夕何夕的荒yin一晚,早上醒來,帶著點震驚之色回味一番,接著就感覺到了自己拿處的濕冷之意。 跟樊芷蘭的淡定不同,蒂凡尼見到那些濁白時,差點就熱淚盈眶了! 那種感覺,絕不亞于積年老太監突然發現自己那早已失去的寶貝又回來了,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感慨!要不是想了想仍舊覺得有點變態,他甚至想將那條值得紀念的內褲就這么裱起來,媽的誰能跟他比!別人十幾歲夢遺,他這都二十好幾了,依然是頭一次! 至于夢中的樊芷蘭,就讓蒂凡尼深深的藏起來了,他不時拿出來回味一會兒,慢慢想著,這到底是因為昨晚受的刺激太大,還是他真的對樊芷蘭上了心?若是前者,早晚他能夠恢復如常,所以倒不必太過小心在意,而若是后者,那就需要從長計議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倆將來在一起的話,上下問題一定要解決清楚,他覺得拼武力自己很可能拼不過。 要不然怎么說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呢,只是做了個春夢,蒂凡尼就光速開竅了,這都開始琢磨體位問題了,想的真是相當長遠。 ☆、第052章 接下來兩天的相處,兩個均是暗懷鬼胎的家伙再也回不到剛開始時候的純潔無暇了,他們自己身在局中,反而察覺不到,那些圍觀群眾就感覺到瞎眼了,而唯一敢于直言的兩位諍友,理查茲決定還是再觀察觀察,靜觀其變,主要是樊芷蘭這人在他眼中越發神秘了,不能以常理度之。再說到心塞的郝英俊,它不出聲的原因就更好猜了,這家伙準備不聲不響的發壞水。 因為存著要將樊芷蘭留在意大利的心思,蒂凡尼開始帶著他重點參觀各大名校,他聽說樊芷蘭是個很有藝術細胞的人,在許多方面都有著不凡的造詣,恰好意大利別的不敢說,藝術方面絕對可以拿出來吹,音樂類包括歌唱或者各種樂器等等等等,美術類包括繪畫雕塑以及設計等等等等,那是應有盡有,無論他中意哪一款,總有一款適合他。 退一萬步說,如果樊芷蘭死活就看不上意大利,蒂凡尼也不會覺得很棘手,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好了,人挪死樹挪活,將事業重心轉移之后,或者還會收獲柳暗花明的又一村呢。 而說到樊芷蘭的想法……他還真沒什么想法。 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一個人跡罕至的秘境中,身邊來來去去就那點人,打從記事起就被他娘逼著學了一肚子勾引男人的技能,至于什么人生理想啦,職業規劃啦,生活愿景啦,那都是什么東西,能吃嗎? 哦,也不能說沒有,那就是——趕緊找到一個好男人,勾引他,綁住他,然后兩個人相親相愛的在一起,你耕田來我織布什么的,快樂的雙修、升級,運氣好的話活個千八百年的,就這么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過下去。 那些話本中描述的,所謂幸福美好的人生,不就是如此么? 所以說從選擇話本題材上來看,樊芷蘭的性別意識也絕壁不怎么正常,正常的男人喜歡的情節是啥?爭霸天下!美女如云!男的統統收來當小弟,女的統統給納入后宮,一生一世一雙人什么的,對一個成功男人來說,你是在搞笑嗎?完全一點爽點都沒有了!更別提這么牛逼的出身,頂級仙二代,到最后卻成了種田文,你以為這是牛郎織女嗎? 在這一點上,郝英俊習慣性的又想把責任推到倒霉催的空夢仙子身上,就是她!把好好地兒子養成這副模樣!就是這個坑兒子的老妖婆!如果空夢仙子泉下有知,肯定會氣得一臉血,從墳墓里跳出來找郝英俊拼命——老娘是這么教的?雖然把兒子當女兒養,那也是懷著養成一個絕世妖孽的美好愿望來實施的,誰知道怎么就成了純良小媳婦了?老娘的血脈沒那么坑,肯定是另一半在拖后腿,別讓我想起來他爹到底是誰! ……說來說去,好幾天過去,樊芷蘭對自己的未來依舊一片茫然。 啊,他當然很有錢,乾坤袋里的東西在識貨的人看來,或許將整個地球買下來都綽綽有余,但錢這種東西,一旦過了某個界限,就純粹成了一堆數字,成熟而完美的事業才能給人帶來成就感,看那些陷入醉生夢死的二世祖們,倒是紙醉金迷了,但真的充實快樂嗎? 以蒂凡尼的私心來看,一方面出于本能,他巴不得樊芷蘭哪兒都不去啥都不干,就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既不會成為他的弱點,也方便隨用隨在。另一方面,出于隱隱勃發悄然生長的戀慕之心,蒂凡尼卻又相當未雨綢繆的擔憂著,一個無所事事的人,肯定會慢慢變得乏味,變得面目可憎,像樊芷蘭這樣出色的人物,若真的被這么毀掉…… 咳咳,沒想到他身體變好了之后,心腸也變軟了呀。 這樣矛盾著,天使和魔鬼彼此交戰,蒂凡尼的心思百轉千回,到最后也就落個默默陪同,絕不指手畫腳,隨樊芷蘭自己喜歡。偏郝英俊這家伙分析數據倒是有一手,優劣分析的很明白,要說拿大主意,卻實在不打擅長——物肖主人型,它和樊芷蘭果然都是優柔寡斷的家伙。 幸運(?)的是,沒等他們發愁幾天,就有事情打斷了這一人一寵的糾結歷程,蒂凡尼生意出大亂子了。 這天,理查茲匆匆趕過來,俯身對蒂凡尼耳語了一番,他聲音壓得再低,但樊芷蘭離那么近,以筑基修士的修為來說,想聽不見都困難。事情很簡單,蒂凡尼的一船軍火,在大西洋上遇到了海盜,一番激烈的交火之后,不知道是趕巧了還是故意,一發炮彈命中了底艙,倒是沒有引發連環爆炸,結果卻也好不到哪兒去,整艘船連帶上面價值過億的軍火全部沉入了大西洋。 這里面疑點頗多,先不提哪兒冒出來這么一伙膽大包天的海盜,一副專門沖著他們來的架勢,時機地點掐的太合適,明顯不是臨時起意。再說海盜無非就是求財,花那么大代價,即不為貨物也不為贖金,吃飽了撐的純為了跟他結怨?這么些年蒂凡尼也有些名號了,一般人還真不敢把他得罪的這么狠。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那些競爭對手們搗的鬼,個個都是軍火大鱷,虎視眈眈著他的那一份市場份額,時刻準備著撕下一塊rou來。而且他損失一批貨就是一大筆錢,另外還狠狠地打擊了他的信譽,為了不違約他還要再盡快購置同樣一批,這個難度也不小。但這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那艘船上還有一份機密材料,對他極為重要,一旦遺失,勢必會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蒂凡尼瞇起眼睛,一只手在輪椅的把手上輕輕摩挲,他的身上驀然間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危險而兇厲,“理查茲,查,將那個該死的內jian找出來。另外,好好搜索一下我的地盤,我懷疑有什么爬蟲被人放進來了?!?/br> 知道這件事的不超過五個人,直覺上,蒂凡尼不相信這五個人中會有內jian,他更傾向于他的地盤被人安了監聽器之類,但他的地盤一向防護嚴密,如今竟然漏了風,蒂凡尼極其震怒! “是”,理查茲點頭應下,“已經在查了,很快就能有結果。另外,船只出事的地點,已經安排了人過去,打撈船也已經備好,專業人員都到位了,隨時可以下水捕撈,應該能挽回一部分損失,那些資料是密封在防水防火的盒子里的,據說結實又安全,就算沉入大海,也不會毀掉的,但愿打撈隊能有所收獲?!?/br> “理查,這樣,這邊的事就交給你處理,我要親自去出事的地方看看,不盯著點我不放心?!闭f完,他回過頭很鄭重的看向樊芷蘭,“這段時間我沒空陪你了,不過我會留下一些人,他們會隱在暗中保護你,你就呆在意大利,先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回來,好嗎?” 理查茲與蒂凡尼并肩作戰多年,十分清楚蒂凡尼的兇悍,在他坐輪椅的時候,理查茲都從未覺得他脆弱無依過,更別提現在他簡直比一頭牛還要強壯,所以就算聽到他要親赴險地,也眉頭不皺一下,十分放心。此時見他竟開始纏綿悱惻起來,即使先前心情沉重,還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想起自己剛談戀愛的那段美好時光了。 打擾一對有情人依依惜別會被驢踢的,理查茲很有眼色的告辭了。 樊芷蘭卻不同意蒂凡尼的決定,他躍躍欲試道:“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還沒見過大海呢,也沒有坐過船,你一定要帶上我,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拖你的后腿的,而且到時候你辦你的正事,根本不用管我就好?!?/br> 啊,這件事出的真是及時啊,正好給他留出來一段寶貴的緩沖時間,而且大海啊沉船啊什么的,最近看了許多小說的樊芷蘭一下子就眼熱起來,這可太有趣了,他說不定也有機會潛下水,沒準兒還能找到寶藏呢! 蒂凡尼一開始說什么都不要樊芷蘭跟著,直到最后樊芷蘭威脅他,說若是不帶他去,等蒂凡尼走了,他就自己想辦法過去。蒂凡尼做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無恥嘴臉來,‘萬分無奈’的妥協了。 實際上他卻滿意死了,將樊芷蘭一個人放在看似安全祥和的意大利?開什么玩笑!先不提樊芷蘭那應該很高超的身手,就算遇到危險也能保護自己,只說留下就真的安全了嗎?他寧愿隨身帶著,起碼他可以掌控,不至于將這些全交給上帝。 這一手以退為進玩的相當漂亮,樊芷蘭這個傻小白全按著他的劇本走,郝英俊倒是有所察覺,但是,管他呢,就算它也想跟著去瞧熱鬧,樊樊絕對能保護自己,它又何必潑他冷水呢? 當然,蒂凡尼肯定不是好東西,這個還有疑問嗎?不拆臺是不拆臺的,郝英俊又給他結結實實的記上了一筆,留待日后翻舊賬時,可以為讒言積累素材。 坐著直升機,一行人很快就抵達了大西洋出事船只的上空,那里??恐脦姿掖?,兩艘打撈船,一艘中型貨輪,好幾十個人忙忙碌碌,不時有穿著潛水服的人鉆出來跳進去,偶爾會有一些槍支被撈上來,顯然,進展還是比較順利的。 ☆、第053章 蒂凡尼先從直升機上坐著輪椅被人推下來,巨大的螺旋槳刮出來的狂風將他柔順的頭發弄得狂放不羈,衣衫獵獵作響,樊芷蘭隨后跳下來,聽他詢問負責人員此時捕撈的進展如何。 情況相當的不樂觀,在這個季節,附近恰好有洋流交匯,盡管不甚激烈,時間長了,貨物肯定會被帶跑,到時候就不知道去哪兒找了。打撈船剛剛開始作業,倒是找到了貨輪的殘骸,壞消息是貨輪已經解體,整船軍火都散開了,還沒有發現疑似黑箱子的物體。 當初真應該在那個箱子上安裝一個定位儀的! 先不管蒂凡尼這會兒是有多焦頭爛額,樊芷蘭這個跟來打醬油的,已經被遼闊的大海徹底吸引住了。 比天空還要蔚藍,目之所及之處,都是不見天際的水,如果樊芷蘭是個見多識廣的高級修士的話,沒事兒就能御劍騰空什么的,這點陣仗自可以不必看在眼里,可誰叫他就是個土包子呢?雖然表面上好歹保持住了該有的體面,心里卻早已經哇啦大叫了,看著那些潛水員的目光充滿著羨慕嫉妒恨,恨不得將他們身上那套丑不拉幾的裝備搶過來自己穿上,也過把遨游大海的癮。 是的,就算筑了基,頂多就是比普通凡人多堅持個把小時,就這么直接跳下去純屬腦子進水,要想安全的多玩會兒,還是需要裝備的。而且,他要是敢這么直愣愣的跳海,旁觀的人沒準以為他要輕生呢,然后個把小時他再啥事兒沒有的浮上來,那也太驚世駭俗的點。 偷了個空,樊芷蘭悄悄地過去,附在蒂凡尼的耳朵旁小聲說道:“我也想下去潛水?!?/br> 蒂凡尼本來就有點大的頭更疼了。 放他自己下去像話嗎?就算有手下陪著也不行,但要是他也跟著的話,別忘了他現在還是輪椅病弱男呢!之所以現在還示弱,就是為了之后的一系列套子能夠順利實施,為了這么點事兒就暴露太不值得了——說實話,他這么多年也早就坐夠輪椅了,所以說某些事果然還是要加快速度,兩個人在浪漫的海底攜手同游,不能更棒了。 他心猿意馬的安撫樊芷蘭,“現在不行,等我們找到那個箱子,我帶你去我的私人小島那邊潛水,那個島漂亮極了,周圍遍布著珊瑚礁,熱帶魚種類數不勝數,比這里要強多了,這里海底都是泥沙,你下去一定會失望的?!?/br> 郝英俊嘰嘰咕咕的忙著給他拆臺,“他在騙你,樊樊,你看這么點小事他都要撒謊,這個家伙是不是很面目可憎?在我郝英俊面前撒謊,真是又傻又天真,方圓一公里的整個海域都在我強大的監視之下!雖然沒有珊瑚礁熱帶魚,其他品種的魚卻應有盡有,好多都美味極了!干脆別聽他胡謅,我們自己下去,阿歐,我還看到了一條金槍魚,讓我們把它抓住吃掉吧,吸……” 說著說著,它就有點跑題了,把所有他看到的,認為美味的魚名列舉一遍,并體貼的附上烹飪它們的最佳菜譜,陷入想象中的郝英俊越說越是口水肆虐,黑豆一樣的小眼睛幾乎要發出綠油油的狼光了。 樊芷蘭也露出了心向往之的神色,但他好歹克制住了流口水,保持住了他高標準的形象,要知道,打從他從飛機上下來,只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周圍所有人型生物的視線,那些人都是趁著空隙偷偷瞄他幾眼,因為幾乎都是雄性,那火辣辣的目光充分詮釋著何謂羨慕嫉妒恨。 真希望老子也能長成那種水平??!不過算了,他一定沒有像我一樣的八塊腹肌濃密胸毛強有力的腰桿烈烈的男人味……總之他肯定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镴槍頭啦,有品位的女人肯定更中意我這一款…… 想來如果這樣有威脅力的英俊男人突然嘴角掛上一道口水的話,他們會更加心理平衡的。 樊芷蘭差點就被郝英俊蠱惑的造反了,但誰讓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做秀色可餐呢!更別提這個‘秀色’還是他目前的夢中情人,情人眼中出西施的buff加上去,威力絕對不容小覷,所以盡管蠢蠢欲動,樊芷蘭也沒有聽信郝英俊的讒言,‘當面拆穿蒂凡尼的丑陋面目,然后毫不留情的踩幾腳,我行我素的去遨游無邊大?!@樣絕妙的主意就這么被無視了,郝英俊十分失望。 他用熱烈的目光看著蒂凡尼,猶如乞食的小狗一樣令人難以招架。 蒂凡尼咽咽口水,艱難的保持住了自己的鐵石心腸,他咳了一聲,將視線移開,又一次搖了搖頭。 樊芷蘭的玻璃心都要碎啦! 但別管內心是多么的如同水晶少女,樊芷蘭的外表依舊是騙死人的英姿勃發,誰也沒有看穿他,只除了滿頭黑線的蒂凡尼。 天吶天吶,他的審美被帶的越來越歪,很可能以后再也拐不回來了!反正看到這樣反差巨大的樊芷蘭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就像被最柔軟的羽毛拂過一般,又酸又癢,若是不趕緊把視線移開,哪怕打亂全盤計劃,他都想從輪椅上站起來,不就是潛水嗎,從大西洋一路潛到印度洋都沒問題??! 怪不得美色誤國(……) 他低頭看著甲板,很有原則的又一次重復說道:“找到黑箱子,然后我們去太平洋上的小島,否則你不能下水?!?/br> 郝英俊惡狠狠地亮爪子,詛咒他,“這個暴君,等著倒霉吧!” 真正遭到‘美色誤國’加身的樊芷蘭卻調轉槍口,對可憐的郝英俊說道:“你不是可以看到方圓一公里的海底嗎?干脆幫他把那個箱子找出來好了,然后我們就可以去玩啦!” 郝英?。骸啊?/br> 也許是它的目光太悲愴,樊芷蘭難得良心發現,“這畢竟是在他的船上,我們回去也還要搭乘他的直升飛機,不好太不給面子嘛,反正費不了多少事,等到了那個小島,我給你抓好多魚吃,吃一條扔一條都沒問題!” 郝英俊很有骨氣,“……重色輕友,友盡!” 樊芷蘭羞澀的臉紅了。 郝英俊完敗,好吧,戀愛期的人類就是這么無情殘酷無理取鬧,還有什么可掙扎的呢?艱難的把注意力從哪些美味可愛的魚兒們身上移開,在海底一寸一寸的尋找那個莫名其妙的箱子。 其實樊芷蘭筑基之后,神識就可以離體了,但他現在修為太差,神識的覆蓋范圍只有區區的百米空間,根本探不到底,要不然也不用麻煩郝英俊了。 十分鐘后,郝英俊把那個黑漆漆的箱子從海底的泥沙里挖了出來,在交匯洋流的作用下,箱子正好卡在一個細小的海底裂縫里,被埋了足有半米深,等到捕撈隊們發現,還不知道需要多久,運氣不好的話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它耗費了幾乎一半的能量,才將那個箱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拖了上來,擺放在一截沉船的旁邊,用一叢水草遮住大半,只留下一個黑色的角。 在郝英俊的驅使下,一條海鰻靠近了水草,帶動的水流將黑箱子翻了個身。 一個正在附近搜尋的潛水員掃了那里一眼,然后他怔住了,接著又興奮地游過去,大功率的燈光下,視線極為清晰,那個被懸賞五百萬的箱子靜靜地躺在那里,幸運的潛水員幾乎忍不住在海底來一曲桑巴舞了。 樊芷蘭眼巴巴的看著那個洗的干干凈凈的黑箱子被送了過來,他對這東西不感興趣,只是現在東西也找到了,該蒂凡尼兌現諾言了吧! 蒂凡尼忍著那灼熱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他又勉勵了所有工作人員一頓,并當場開出支票給了那個找到箱子的功臣,十五分鐘后,他再也扛不住,回過身來,“好了,我們走吧,直接坐直升機飛過去?!?/br> “boss,查清楚了,動手的是米洛維尼,而且……”衛星電話中,理查茲的語氣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這里邊也有拉莫爾的身影,您的辦公室果然有竊聽器,世界最先進的ijo最新款,西蒙放進去的,就藏在地毯的夾層里,他被一個女人騙了,那地毯是以‘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心與愛’的名義送進去的。我已經將西蒙抓起來了。準備給米洛維尼的還禮已經在路上,那伙膽大包天的海盜也全部剿滅,我想問一下,對拉莫爾……” 因為蒂凡尼和他的父親拉莫爾關系不好,理查茲從來都是對他直呼其名,他一直以為這對父子就是單純的性格不合,沒想到卻好像已經反目成仇了,做父親的在兒子辦公室安裝竊聽器,然后伙同兒子的競爭對手,毫不利己專門損人的坑了兒子一把,狠狠地在背后給了自己的兒子一刀。 太奇葩了,但好歹是boss的親爹,理查茲不敢直接跟處理別人一樣將拉莫爾處理了,盡管他非常想這么做,只能先請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