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司嘉揚:“他們是真不擔心我會下毒嗎?” 雖然他確實不會下毒, 但是,加點麻醉劑、鎮定劑什么的,司嘉揚是一點都不會手軟的。 景其臻瞅了他一眼, “你這次確實沒來得及?!?/br> 這次的煎土豆餅是司嘉揚用剩面條和土豆攪和在一起當眾做的。 司嘉揚點點頭, 承認道:“沒錯, 其實我應該在里面來點麻醉劑的?!币蝗? 那幾個幸存者吃完東西應該會迷迷糊糊的躺倒, 而不是直接跑丟了。 反正事實證明, 就算加了麻醉劑,云雙華吃進去也沒事。 而且,麻醉劑這種東西, 產生的效果是和使用者的體重有關的。 三月兔明顯異于常人的塊頭擺在那里,就算不考慮他一個來自于侵蝕區域的生物本身對藥物的耐受性,單就飯里面對普通人有效的劑量, 很可能本身就達不到對三月兔生效的臨界點。 耳麥里,鹿凌熙的聲音還在繼續:“二樓的洗手間這里, 窗戶是關著的, 沒有打開、攀爬的痕跡, 幸存者應該不是從這里離開的?!?/br> 曼曼接了一句:“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住院樓的鎖雖然被小鹿打開了,但是,鎖鏈本身還掛在門外面,幸存者從住院樓內部,就算能將門推開,也必然會將鎖鏈碰掉?!?/br> 而金屬鎖鏈是相對較軟的, 掉下來再放上去, 怕是很難維持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角度和形狀。 鹿凌熙回憶了一下:“我們過來的時候, 鎖鏈沒有明顯變化,要不然我當時應該會有所反應?!?/br> 景其臻:“那就說明,幸存者也沒有從一樓的正門離開了?!?/br> 王飛舟是看過景其臻他們用軟梯從二樓病房的窗戶直上直下的,小聲道:“在并非緊急的情況下,就算有繩索軟梯一類的工具,普通人也會選擇走樓梯吧?!?/br> 景其臻笑了一下,“這倒是?!?/br> 要是鹿凌熙或者嚴鴻、顧樂山,他們都是熟手,絕對可以從窗戶跳到水管上直接爬上爬下。 景其臻自己雖然也能做到,但是,作為一個愛惜生命的普通人,在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情況下,除非時態緊急,平時他肯定不干這種有一定危險的事情。 司嘉揚、曼曼、威爾科特斯,包括王飛舟本人在內,也是如此,都是相同的道理。 說話間,景其臻已經又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了,還打開了他們之前放在一樓洗手間那里的監控攝像頭。 現在的畫面自然是空蕩蕩的,不過,往回播放的時候,不一會兒,景其臻便找到了那幾個幸存者的身影。 金桂娟就站在景其臻旁邊,瞥見他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后,忍不住道:“他們是從一樓廁所的窗戶那里跳出去的?” 景其臻:“是啊,和我們進來的路線一致,這可不就巧了嗎?” 老肖不確定道:“我們要不要現在出去找?” 景其臻搖了搖頭,“不用著急,看上面的時間,他們已經出去一會兒了,我們現在追出去也是無濟于事,不如先檢查一下他們這間病房,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br> 老肖一想也是,與其追在幸存者后面漫無頭緒的找,不如找找線索,也許線索中會有幸存者認定的適合藏身的安全區域的相關信息。 房間這么大,幾個人一分散站開,每個人基本上只顧自己面前這一塊就差不多了。 鹿凌熙和威爾科特斯也已經從洗手間那邊回來,加入了翻找的行列。 這間病房或許是因為住了好幾個幸存者的緣故,顯得極為凌亂,不過,在景其臻他們這種一群人集體抄家式的地毯搜索中,病房里各種零碎的東西幾乎都無所遁形。 十幾分鐘后,大家將找到的似乎比較重要的東西一起擺在了桌面上: 一個被撕掉了很多頁的薄日記本,但是垃圾桶里并么有日記本被撕下去的碎紙片。 一面帶著裂紋的鏡子,上面用醫院輸液固定針頭的不透明白色膠布給粘起來了,看著頗為怪異。 一份被揉成一團又鋪平然后再揉搓到一起不知道幾次的報紙,整張報紙都變得皺皺巴巴的,上面的油墨字跡也變得模糊了很多。 還有一把老式的折疊式小水果刀,水果刀的刀柄都有點歪了,連接處還帶著明顯的銹跡,而在刀柄的縫隙里,隱約還透著點血跡。 景其臻最先拿過了那份報紙。 雖然報紙上的字跡被弄污掉了,不少文字內容細節讓人看不清楚,不過,報紙上的標題大字,還是比較清楚的。 景其臻只是將報紙上正方面的標題全都掃了一遍,看到有報道提及前幾天發生重大車禍的,突然愣了一下,道:“這個車禍,好像和太平間里車禍身亡的那具尸體對應上了?!?/br> 景其臻直接把自己手機里之前拍下的太平間尸體登記冊翻了出來,上面有死者的名字和身份證號。 景其臻:“應該就是這個,雖然新聞里沒有提及具體的名字,但是姓氏、性別和年齡都能對應得上?!?/br> 王飛舟湊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嗯,應該是同一個人,按照新聞里的描述,傷勢也大概能對上?!?/br> 老肖:“新聞是五天前的,也就是說,車禍發生在那個時間點之前。根據尸體送入太平間的時間,傷者被送過到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之后,醫院里應該一直在進行搶救,但是最終搶救失敗,傷者死亡?!?/br> 曼曼的關注點明顯是另一個,提醒道:“幸存者能拿到五天前的報紙?!?/br> 雖然五天前的報紙本身時效性已經降低了,但是,也還屬于近期新報紙的范疇。 金桂娟頓時反應過來,“曼曼姐的意思是,病人能拿到這份報紙,就說明,五天之內,有人來探望過他,并且給他帶了報紙?” 曼曼點了點頭,還簡單補充了另外的幾種可能,“也可能是病人自己從醫生護士甚至是門衛那里拿到的,甚至于,這份報紙是病人自己買回來的?!?/br> 景其臻的目光掃向那把折疊的小水果刀,突然聯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和王飛舟確定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患有精神分裂癥的病人,遇到刺激到他的事情,病情會突然加重?” 王飛舟:“對?!?/br> 順著景其臻的目光,王飛舟也看到了那把手柄處凹槽里帶著血跡的小水果刀,遲疑道:“自殘不是精神分裂癥的獨特表現,但是,這種精神病人出現自殘行為,也并不稀奇……倒是照鏡子這個,有的患有精神分裂癥的病人,會自己對著鏡子忍不住的微笑?!?/br> 曼曼忍不住道:“其實正常人也會這么干,尤其是化妝的時候……為什么這種事情被你描述一下,就總透著股令人瘆得慌的奇妙氣息呢?” 王飛舟:“……”他也不是故意的呀quq! 司嘉揚看著鏡面上那些白色膠布,猜測道:“鏡子會摔碎,如果不是不小心失手的話,會不會有可能是因為病人拿著鏡子笑的時候,突然臆想發作,看到了某種可怕的東西,然后驚惶之下把鏡子扔出去了?” 景其臻卻拿起了鏡子,檢查了一下之后,搖搖頭,否認道:“不對。這種小鏡子,外殼就是一層硬塑料,要是慌亂之下用力丟出去,摔到床上、枕頭上一類的軟地方,大概率不會碎,要是碰倒墻面、地板的話,以人驚慌失措時失控的力道,也不太可能只碎這么點裂紋吧?鏡子的落地點,應該比較低……” 王飛舟在這方面很有見解,“那還不簡單?你們倆的猜測綜合一下就合理了,病人蹲在地上,正拿著鏡子看呢,突然受到驚嚇,鏡子從手里落下,沒準還砸在腳上緩沖了一下,然后才滾落地板,碎成兩三片,但又不至于太碎!” 景其臻:“……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我想起一個笑話來了?!?/br> 王飛舟愣?。骸鞍??什么笑話?” 景其臻:“一個精神病人穿著黑衣服舉著黑雨傘蹲在院子潮濕陰暗的角落里,一動不動,他拒絕和所有人交流,直到有一個心理專家穿著和病人相同的打扮,舉著黑色雨傘蹲在他旁邊,過了好幾天之后,那個病人終于主動和心理專家開口,問他,‘你也是香菇?’” 王飛舟:“……” 曼曼實話實說,面無表情的評價道:“小景你這個笑話好冷啊?!?/br> 王飛舟:“其實這個笑話,應該是講心理干預的吧?心理專家和病人共情然后進行交流?!?/br> 景其臻:“其實我就想說,可能病人確實會喜歡蹲著。就和正常人突然崩潰的時候,有人也會蹲下哭一樣,可能是某種身體應激的本能?” 王飛舟深思了一會兒,“你抓重點的理由可真神奇?!钡撬谷挥悬c被說動了。 說了這么多,大家也都已經反應過來了。 景其臻明顯是在猜測,幸存者本人可能和那起交通事故有關,并且,還因此受到了刺激…… 方奶奶直接把分析說出來了,景其臻微微頷首,“只是猜測。但是不清楚幸存者扮演的是哪方面的角色?!?/br> 整理了一下思路,景其臻繼續道:“而且,病人能夠拿到五天之前的報紙,證明病人本身還在獲取外界的消息,所以,病人受刺激的原因,也未必是車禍現場當時,還可能是傷者后來的搶救無效死亡?!?/br> 曼曼:“順著這條思路的話,幸存者一邊恐懼醫護人員,一邊又不肯離開醫院的原因也有了。除了他自己本身生病了之外,很可能也和那個交通事故受傷的人有關。他要留在醫院里,等一個結果?!?/br> 司嘉揚站在曼曼身后,皺了下眉,“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幸存者對醫護人員的恐懼,究竟是來源于他本身,還是因為那位傷者沒能搶救回來,我們怕是很難判斷出來?!?/br> 景其臻:“我傾向于后者。我們接觸到幸存者的時候,他雖然對醫護人員非常畏懼,但是,卻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被傷害的特征。而且,我們之前在醫院老樓里,穿著手術服偽裝的時候,幾乎是暢通無阻,這應該是病人潛意識里對手術室醫生護士的保護?!?/br> 頓了頓,景其臻繼續道:“而且,幸存者本身是病人,他的行為邏輯,是不能自控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第一次來到住院樓的時候,幸存者選擇躲在了房間里。他們無法遏制自己本身的恐懼,但是,卻還是接受了和我們交流這件事?!?/br> “遇到他們無法理解的三月兔的時候,他們可是直接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