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葉乘涼幫忙抬一會兒發現張大壯為了讓他省力一直在把盆往上抬,于是干脆撒手了,反正這樣反要幫倒忙。不過張大壯跟盆有仇的樣子還是讓他不由提醒了一句,“你輕點兒,這盆是新做了沒多久的呢,可別給抱壞了?!?/br> 張大壯磨了磨牙,暗啞地說:“我現在只想把你抱壞了!” 葉乘涼:“……” 大概是因為兩人都不是什么有節cao的好鳥,所以一但感情越來越明朗,嘴上把門的基本也就一一撤退了,偶爾旁邊沒外人的時候就會來點帶色兒的。葉乘涼雖然看起來小但本質上就是個思春的老處男,所以對于這種葷段子也沒怎么覺著不好意思,就是聽完心里更癢癢了。 倆人各自憋著一兩小蝌蚪去了司徒塵飛家,葉乘涼抬手便敲門。 以往司徒塵飛家都是關著門但不鎖的,可今日卻不知為何把門落下鎖了。 葉乘涼敲了好一會兒,何晏才出來了,還沒開門就問:“是您嗎師父?” 葉乘涼略有些尷尬地說:“是我啊何晏,我來送涼皮?!?/br> 何晏把門打開,但是看著臉色不大好,這種不好還不像是下雨凍得,倒像是有什么事情愁的。何晏是個樂觀的人,葉乘涼還真是頭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很違和的焦慮臉色。 張大壯先問了把涼皮放到哪里,隨后便進廚房去了。 葉乘涼這才問何晏,“你這是怎么了?” 何晏說:“我師父最晚昨個下午就該回來的,可是到現在都沒回,我擔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彼菐煾鸽m然說話能氣死個人但是從來都是算數的,這還是頭一次沒有按說好的時間回來。 葉乘涼看了看天色,心說莫非是被榮王找去了?嘴上卻勸說:“許是下雨耽擱了吧?沒準雨停了就回來了?!?/br> 何晏卻不這樣認為,這雨是今天才下的,昨天可沒下啊,而且海青已經出去找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早知道他就跟去好了,也不至于擔心到現在。他師父那人不會照顧自己,也不知道在外頭能不能吃飽了飯穿暖了衣裳。 葉乘涼見張大壯放完涼皮出來了,便說:“再等等看吧,如果夜里還是不回,咱們就……” 話沒說完,吱嘎一聲,大門就被從外推開了,緊接著就露出了正被擔心的司徒塵飛的臉,蒼白無血色,死氣沉沉的臉。司徒塵飛的頭發是濕的,臉是濕的,全身的衣服更是能擠出一盆水來,但是他就像沒感覺到這些一樣,行尸走rou一般往屋里走著,若不是因為他的身體本能的有些哆嗦,甚至會讓人懷疑他已經忘了冷是什么感覺。 何晏嚇壞了,叫了聲:“師父?” 司徒塵飛沒應聲,直接進屋去了。 何晏趕忙跟過去,葉乘涼跟張大壯對視一眼,也跟過去了,剛好來得及把暈過去的司徒塵飛扶?。。?!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葉乘涼:大壯,你說司徒大夫這是咋了?! 張大壯:依我看,是和人這樣那樣了。 葉乘涼:= =…… 張大壯:怎的啦?我猜的有錯? 葉乘涼:要是和人這樣那樣后是這種處境,老子這輩子斷念想了!這么苦逼誰還向往? 張大壯:我說錯了說錯了,是被打劫了! 葉乘涼:是么?那你覺得被劫的是什么? 張大壯:色…… 葉乘涼:?。?! ☆、第47章 這對狗男男(二更) 先前跟李金鴿說過要跟何晏談談挖井找人的問題,所以葉乘涼跟張大壯一時沒回去也不用擔心李金鴿惦記。何晏去給司徒塵飛找干凈衣服,葉乘涼便讓張大壯去幫忙燒水去了,然后他留下來跟何晏將司徒塵飛的濕衣服全都換了下來。 可就是這樣折騰,司徒塵飛都沒醒! 何晏給司徒塵飛把了把脈,又摸了摸他額頭,感覺燒得厲害,明顯是著了涼的跡象,便說:“阿涼,我要去給師父煎藥,你先幫我看著他,一會兒我給你拿盆熱水來你替我師父擦把臉行么?” 葉乘涼不是學醫的,自然聽何晏的讓做什么就做什么。 何晏這邊白天雖然一直燒著水的,不過卻也是沖茶用的水,只在爐子上燒的也就不多。他把水壺里剩下的熱水給葉乘涼兌好了連帶布巾一塊兒送過去,之后就抓緊時間配藥煎藥。他跟他師父也學了不少日子了,一般的頭疼腦熱解決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張大壯正跟那兒劈柴,劈完往灶坑里一放,點上火就開始往里繼續加水。原來里頭是有些水的,所以不怕一時燒干了。加完了水之后,他就去找葉乘涼去了。 葉乘涼正在給司徒塵飛擦臉,見張大壯進來便問:“用不用先去跟大娘說一聲?海青不在,我擔心何晏自個兒忙不過來?!?/br> 張大壯說:“暫時先不用,如果再晚些海青還不回來的話我再去跟娘說一聲?!?/br> 葉乘涼勾勾手指,耳語問張大壯,“你說司徒大夫是不是見到榮王爺了?” 張大壯也有這方面的猜測,不過就算見到榮王了吧,也不至于這樣失魂落魄啊,除非…… 看來只有海青回來才能知道了。 張大壯低頭思索,卻不經意間看到葉乘涼鞋子都濕了,于是說:“我還是先回去一趟吧,很快就回來?!?/br> 自從他們因為縣令找事雙雙離開過一次之后,李金鴿是有些草木皆兵的,所以葉乘涼也沒多想,點點頭讓張大壯回去了。結果張大壯剛走了屁大會兒功夫,炕上的司徒塵飛就開始說起夢話來了,一聲聲的,叫的全是張大壯! 葉乘涼當時就無語了,心說不是吧?他可沒忘記張大壯說榮王喜歡司徒塵飛但司徒塵飛不喜歡榮王!難道他猜錯了?其實司徒塵飛就是喜歡張大壯的?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在一起…… 可是也不對啊,張大壯跟他感情越來越好這事司徒塵飛一早就知道。 葉乘涼撓撓下巴,司徒塵飛這廂終于換詞了,聲音雖然特別小,但是把耳朵立得跟兔子似的葉乘涼還是聽到了! 司徒塵飛說:“張大壯,還錢,把錢還給我!” 葉乘涼:“……” 何晏進來的時候司徒塵飛正喊到第一個高潮,“張大壯,你說!你把錢藏哪兒去了!” 把何晏無語得…… 葉乘涼臉上都不知道該擺出一副怎樣的表情了,這是說張大壯把司徒塵飛的錢藏起來了?還是司徒塵飛真的就是燒糊涂了? 何晏也挺尷尬的,只好解釋,“師父他可能是燒迷糊了,阿涼你別在意?!闭f完“??!”一聲,飛奔著就出去了。他本來就是想進來看他師父怎么樣了然后就去看著火的??!都怪他師父說夢話! 葉乘涼給司徒塵飛換了一下額頭上的布巾,繼續聽他說什么。結果司徒塵飛這下子不說了。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撇開異常的面色不談就好像是睡著了。 后來張大壯回來了,葉乘涼見他手里拿了一雙鞋狐疑地看著他,誰知張大壯過來之后蹲到他身前就把他腳上的濕鞋子給他換下來了,說:“腳下涼該容易鬧肚子了,這鞋雖大些,不過你先將就著穿上,等改日咱們進了縣城,再給你買兩雙新的?!?/br> 葉乘涼本來是覺得有些冷的,因為夏天的時候屋里基本不太燒炕,都是為了防潮才幾天燒一次,可是這會兒被張大壯換上了干凈鞋,感覺身上的寒氣一下子被驅散得一絲一毫都沒了。不過由于干鞋子就一雙,張大壯這會兒還穿著濕的鞋呢,葉乘涼便想了想說:“大壯,你去搬把椅子過來?!?/br> 張大壯不疑有它,搬把椅子過來,然后按葉乘涼說的坐了上去。 椅子就放在葉乘涼的對面,離葉乘涼不過半米遠。葉乘涼于是蹲下來把自己腳上的鞋脫下來說:“你穿上,我把腳放你腳上,這樣不就都干爽了么?!?/br> 張大壯一想,對啊,就把干凈鞋自個兒穿上了,不過卻沒有按葉乘涼說的讓他把腳放到自己腳面上,而是抱住他的腳放到了自己腿上。 腿上肯定是要比腳面上暖和多了的,更何況張大壯還用手捂著葉乘涼的腳呢,葉乘涼便不一會兒就覺得不光腳上熱,連身上都有些熱了。 張大壯也不嫌臟,抓著葉乘涼的腳就在他腳心上撫摸開了,一開始是真心想給葉乘涼捂熱一點的,結果捂著捂著就變了感覺…… 葉乘涼把腳抽回來盤膝坐在椅子上說:“難受?!?/br> 張大壯:“恩?怎么個難受法?” 葉乘涼:“想尿尿?!?/br> 張大壯:“……” 葉乘涼不是說笑的,穿上濕鞋子就去找茅房去了。屋子里很快就剩下了張大壯跟司徒塵飛。 司徒塵飛在聽到門聲后的第一刻就睜開眼睛了,頭都不回地說:“幫我端杯熱水?!?/br> 張大壯去給他倒了杯水拿過來,問:“你見到榮王了?” 司徒塵飛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輝,他吭哧吭哧坐起來靠到被子上,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自嘲的笑容說:“恩,他告訴我齊鱗要成親了?!?/br> 張大壯:“……” 齊鱗是齊晟國的三皇子,二皇子榮王齊成的弟弟,同時也是掌管西南一帶兵馬的威武大將軍,跟司徒塵飛算是出生入死過的,兩人也曾有約定,待西南戰事一平就成親。只是中途出了些岔子,這事沒成。不過司徒塵飛對齊鱗一直是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的,也相信總有一天他們能在一起,不然不可能到了這把年紀還沒成親,可是結果卻與他想的差了太多。 張大壯說:“早跟你說了他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司徒塵飛聞言犀利的眼神箭一樣射過來,“你到底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張大壯嘆口氣,“有些日子了,只是也并非所有事情都記起來,一直瞞著你就是覺著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鬧著讓我把銀子拿出來?!?/br> 司徒塵飛咬了咬牙,卻不是針對張大壯。張大壯說得沒錯,他要是知道張大壯憶起過往來,一定會讓張大壯把他存在他那兒的銀子全都拿出來去幫助齊鱗,因為,因為為了齊鱗,他本來就是可以豁出命都不要的人,可是齊鱗居然背叛他! 葉乘涼這時進來了,趿拉著濕鞋子,后頭跟著站了藥碗的何晏。 “師父您醒了?”何晏快幾步過去把藥碗遞上,關切地問:“您感覺怎么樣?” 司徒塵飛接過藥碗輕輕聞了一下,也不管苦不苦的就開始邊吹邊喝起來,喝了幾口說:“還可以加一味柴胡?!?/br> 何晏沒想到司徒塵飛都病了還不忘教他配藥方,當下感動不已。他都跟司徒塵飛學了這么久的醫了,還頭一次見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明明他師父就跟葉乘涼說的一樣,像雄孔雀臭美精似的來著,何曾如此失意?便說:“徒兒記著了。師父您餓不餓?要不我去做點吃的?!?/br> 司徒塵飛搖搖頭,一轉眼見張大壯要把自己的鞋子給葉乘涼換上,突然覺得心里特別悲涼,難受得緊。曾經何時,他跟齊鱗也是這樣相互惦記著對方的,他就在齊鱗的軍營里當隨行軍醫,齊鱗帶他領略西南風光??蛇@也才不到兩年的時光,這人就要另娶了,枉他還把那件喜袍當成寶貝一樣,即便破了也不減半分喜愛。 葉乘涼見司徒塵飛出神,抱腿坐椅子上問:“司徒大夫,被人劫色了?怎的丟了魂似的?” 司徒塵飛難得沒有陰陽怪氣兒的,只苦笑了一番說:“你們回吧,我想靜一靜?!?/br> 葉乘涼猶豫片刻,起身把司徒塵飛弄掉而不自知的布巾拿起來洗了洗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要是有什么事就過去召喚一聲?!?/br> 司徒塵飛一聽這是真要走啊,立馬轉過頭來,惡狠狠說:“讓你們走你們還真走??!沒良心的,就不能陪我說說話么!” 葉乘涼:“……” 司徒塵飛把一口氣喝完,跟泄憤似的啪一把把碗擱到炕頭。 葉乘涼于是配合地問:“到底是誰惹您不高興了?” 司徒塵飛悶悶地說:“我喜歡的人要成親了?!?/br> 葉乘涼心想可是新郎不是您對么??不過這話說出來好像太打擊人了,便問:“和誰???” 司徒塵飛:“和……說了你也不知道!” 葉乘涼:“……” 張大壯于是說:“反正說了咱們也不知道,所以還是走吧?!?/br> 葉乘涼點點頭,“恩!” 張大壯把鞋脫下來讓葉乘涼拎著,“我背你?!?/br> 葉乘涼拍拍他的背,“不用,我也光著腳回去就成了?!?/br> 于是兩人真走了,門一關,就聽司徒塵飛在內里大叫:“你們這對狗男男!”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葉乘涼:大壯,司徒大夫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