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六界(前傳)圣女篇(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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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圣女篇21 “君慕北!你說什么?”紫陽真人捂著胸口怒道:“你居然連門派的臉面都不顧了嗎?” “不顧門派臉面的人不是我!”君慕北轉頭看著紫陽,說道:“羋嬈已經都招了,我真沒想到,你為了護著大師兄,居然不惜欺騙我,讓我擔下這一切?!?/br> “什么?你說,羋嬈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大師兄宋珉的?”夜歡震驚的看著君慕北,眼睛中的黑色漸漸褪去。 “對!”君慕北臉色頓時變得溫柔無比,他握著夜歡的手說道:“離開的這些日子,我偷偷潛回了仙界,先是用你給我的六瓣蓮救醒了仙尊,然后仙尊他將羋嬈招來詢問,一問之下就真相大白了?!?/br> 紫陽真人立刻轉頭看向妙義,之間他對著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慕北,為師未曾騙你……”紫陽真人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他喘著粗氣說道:“是我們都被宋珉和羋嬈那兩個畜生給騙了!” 君慕北微微皺眉,看著地上的紫陽,眼神里滿是不解。 “那日我閉關修煉,不知為何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待我醒來之后就看到,就看到……”紫陽神色驚恐,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道:“我就看到嬈兒躺在我身邊,她哭著說我在走火入魔之時玷污了她,我,我……” 說道這里,他再也說不下去,懊悔不已的一拳打在了地上。 “此時我等日后再議,如今有件大事要我們先去處理?!泵盍x仙尊說著走到拾壹的身邊,手中金光一閃,那紅色的小蟲子已經化成了齏粉,拾壹也瞬間恢復,一骨碌爬起來,第一時間沖到了夜歡的面前。 妙義仙尊也走了過去,將跪在地上的君慕北扶起,然后他看著夜歡,語氣凝重的道:“大澤的封印破了?!?/br> “怎么可能!”夜歡瞪大了雙眼,黑色的印記在她臉上漸漸褪去,她看著妙義仙尊,道:“明明還沒到千年一次的松動期??!” 妙義仙尊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為何,只是知道,昨日九溪派人過來,說昨晚結界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無數的裂痕,已然是要碎裂的前兆?!?/br> “碎裂???”夜歡驚呼一聲。 她守了這結界已經萬年,每次也只是一些細小的裂痕而已,從未見過它有碎裂的意思。 若是結界碎裂,后果不堪設想,別說一個大澤,就是六界都會被吞噬殆盡。 眾人無暇顧及紫陽和玄武,隨著妙義仙尊一路趕回了大澤。 一看之下夜歡只覺得頭皮發麻,只見那遮天的結界處仿佛被敲碎的玻璃一般,居然有無數的裂隙,而無數的泛著七彩的黑氣從裂痕中向外泄著,好像隨時都可能直接將結界撞的碎裂一地一般。 那些七彩黑氣落地成型,變作一只又一只的混沌獸,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吞噬一切它們可以吞噬的東西,包括它們的同族。 而九溪的成年男人們早已經自發的集結起來,揮舞著武器和混沌獸戰在一起。 拾壹和君慕北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召出武器沖進了人群,和眾人一起砍殺混沌獸。 妙義拍了拍夜歡的肩膀,道:“你補結界吧!我給你護法?!?/br> 夜歡重重的點了點頭,卻沒有馬上動作,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覺得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想去結界里面看看的想法。 那里是她看守了萬年,可能以后還要看守一輩子的地方,那么,那里究竟有什么?是無邊無際的黑霧?還是另一個奇異的世界? 妙義看她遲遲不動,不由得開口要催促,隨之下一刻,他就看到夜歡像是被什么蠱惑了一般,居然雙眼發直的徑直往結界那里走去。 妙義急忙一把將人拉住,驚呼道:“你要做什么?” 夜歡驟然回神,有些怔愣的看著妙義,道:“那結界里好像有東西在召喚我?!?/br> 妙義臉色頓時煞白,他一邊一把捂住了夜歡的嘴,一邊驚恐的四下張望,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里,他才低聲說道:“那只是你的錯覺,這些東西有蠱惑人心的作用,你莫要被迷惑了才是。趕緊把結界補起來?!?/br> 夜歡抬眼看了看那布滿黑色裂痕的結界,終于緩緩的抬起雙手,開始結手印。 很快,金色的光芒開始從她手中飛散出去,那些光芒飛到結界上,頓時像是水流流過干涸的土地一般,將細碎的裂痕慢慢的補了起來。 前傳:圣女篇21 “君慕北!你說什么?”紫陽真人捂著胸口怒道:“你居然連門派的臉面都不顧了嗎?” “不顧門派臉面的人不是我!”君慕北轉頭看著紫陽,說道:“羋嬈已經都招了,我真沒想到,你為了護著大師兄,居然不惜欺騙我,讓我擔下這一切?!?/br> “什么?你說,羋嬈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大師兄宋珉的?”夜歡震驚的看著君慕北,眼睛中的黑色漸漸褪去。 “對!”君慕北臉色頓時變得溫柔無比,他握著夜歡的手說道:“離開的這些日子,我偷偷潛回了仙界,先是用你給我的六瓣蓮救醒了仙尊,然后仙尊他將羋嬈招來詢問,一問之下就真相大白了?!?/br> 紫陽真人立刻轉頭看向妙義,之間他對著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慕北,為師未曾騙你……”紫陽真人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他喘著粗氣 說道:“是我們都被宋珉和羋嬈那兩個畜生給騙了!” 君慕北微微皺眉,看著地上的紫陽,眼神里滿是不解。 “那日我閉關修煉,不知為何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待我醒來之后就看到,就看到……”紫陽神色驚恐,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道:“我就看到嬈兒躺在我身邊,她哭著說我在走火入魔之時玷污了她,我,我……” 說道這里,他再也說不下去,懊悔不已的一拳打在了地上。 “此時我等日后再議,如今有件大事要我們先去處理?!泵盍x仙尊說著走到拾壹的身邊,手中金光一閃,那紅色的小蟲子已經化成了齏粉,拾壹也瞬間恢復,一骨碌爬起來,第一時間沖到了夜歡的面前。 妙義仙尊也走了過去,將跪在地上的君慕北扶起,然后他看著夜歡,語氣凝重的道:“大澤的封印破了?!?/br> “怎么可能!”夜歡瞪大了雙眼,黑色的印記在她臉上漸漸褪去,她看著妙義仙尊,道:“明明還沒到千年一次的松動期??!” 妙義仙尊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為何,只是知道,昨日九溪派人過來,說昨晚結界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無數的裂痕,已然是要碎裂的前兆?!?/br> “碎裂???”夜歡驚呼一聲。 她守了這結界已經萬年,每次也只是一些細小的裂痕而已,從未見過它有碎裂的意思。 若是結界碎裂,后果不堪設想,別說一個大澤,就是六界都會被吞噬殆盡。 眾人無暇顧及紫陽和玄武,隨著妙義仙尊一路趕回了大澤。 一看之下夜歡只覺得頭皮發麻,只見那遮天的結界處仿佛被敲碎的玻璃一般,居然有無數的裂隙,而無數的泛著七彩的黑氣從裂痕中向外泄著,好像隨時都可能直接將結界撞的碎裂一地一般。 那些七彩黑氣落地成型,變作一只又一只的混沌獸,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吞噬一切它們可以吞噬的東西,包括它們的同族。 而九溪的成年男人們早已經自發的集結起來,揮舞著武器和混沌獸戰在一起。 拾壹和君慕北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召出武器沖進了人群,和眾人一起砍殺混沌獸。 妙義拍了拍夜歡的肩膀,道:“你補結界吧!我給你護法?!?/br> 夜歡重重的點了點頭,卻沒有馬上動作,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覺得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想去結界里面看看的想法。 那里是她看守了萬年,可能以后還要看守一輩子的地方,那么,那里究竟有什么?是無邊無際的黑霧?還是另一個奇異的世界? 妙義看她遲遲不動,不由得開口要催促,隨之下一刻,他就看到夜歡像是被什么蠱惑了一般,居然雙眼發直的徑直往結界那里走去。 妙義急忙一把將人拉住,驚呼道:“你要做什么?” 夜歡驟然回神,有些怔愣的看著妙義,道:“那結界里好像有東西在召喚我?!?/br> 妙義臉色頓時煞白,他一邊一把捂住了夜歡的嘴,一邊驚恐的四下張望,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里,他才低聲說道:“那只是你的錯覺,這些東西有蠱惑人心的作用,你莫要被迷惑了才是。趕緊把結界補起來?!?/br> 夜歡抬眼看了看那布滿黑色裂痕的結界,終于緩緩的抬起雙手,開始結手印。 很快,金色的光芒開始從她手中飛散出去,那些光芒飛到結界上,頓時像是水流流過干涸的土地一般,將細碎的裂痕慢慢的補了起來。 距離上次的結界裂痕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而這一個月里,君慕北、拾壹和夜歡三個人一直維持著一個詭異的平衡。 夜歡整日整夜的坐在房頂,托著腮看著遠方,而拾壹和君慕北則一個坐在她身邊陪著,另一個坐在遠處的身后,靜靜的看著,三個人都不說話,仿佛都要變成雕塑一般。 這天傍晚,九溪族長來到了夜歡的住處,夜歡這才第一次開了口:“有事嗎?” “魔界和妖界聯手,已經像仙界和人界正式宣戰了?!本畔彘L有些擔憂的看著屋頂上的另兩個人,似乎在擔心他們會當場打起來。 “所以呢?和我有什么關系?”夜歡平靜的看著九溪族長,突然故作恍然大悟狀,道:“??!所以送來給我的人暫時都來不了了是嗎?” 九溪族長也發現,自從上次夜歡出去一次之后,她和君慕北的關系就變了,不似以前的如膠似漆,也沒了有什么痛不欲生和恨之入骨,只有平靜,詭異的平靜。 九溪族長訕訕的走了,夜歡繼續托腮看著遠方。 屋頂又一次恢復了安靜。 突然,夜歡像是在和拾壹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小黑,你離開魔界多久了?” “十年了?!笔耙脊怨缘幕卦?。 “十年了!”夜歡嘆了口氣道:“若是放在凡人那里,可是很久的時間了。你都不想家的嗎?” “不是家?!笔耙佳垌⑽⒌痛?,說道:“只是住的地方?!?/br> 夜歡轉頭看著他,問道:“你沒有親人了?” 拾壹唇角微微勾了下,道:“血親,有。我的父親,魔界的王,還有叔叔和堂兄弟和姐妹?!?/br> “你母親呢?”夜歡問。 “她死了?!笔?/br> 壹說道:“在我剛出生不久就去世了,后來父王想要一個王族的魔嬰傀儡,于是又娶了一個王妃,然后將懷著meimei的王妃殺了?!?/br> 聽到這話,夜歡的眼睛驟然睜大,就連兩人身后坐著的君慕北也忍不住開口道:“所以,你那個魔嬰傀儡是……” “是我meimei?!笔耙计届o的說著,仿佛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情。 “為了要一件厲害的武器就把自己懷孕的老婆孩子殺了,還活生生煉成武器,你爹也真是不負魔王之名了?!币箽g問道:“可,不是你父親要魔嬰傀儡嗎?怎么就變成你的了?” “王妃不是自愿的,”拾壹說道:“那時父親找人做法時她還以為只是給她們母女祈福,后來得知一切的時候,她知道已經阻止不了魔嬰傀儡的誕生了,于是用最后的一點魔力拼著灰飛煙滅改變了結果,讓它認我為主,估計本意是想我們夫子反目吧!” 拾壹說著伸手將那魔嬰傀儡召了出來,小骷髏依舊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順著他的腿一路爬到他的肩膀上坐下,下顎動了動,發出嘎嘎的聲音。 夜歡第一次覺得有些毛素悚然,她沒有再說話,卻第一次用余光看了一眼君慕北。 兩人得目光在空中相觸,隨即她立刻躲開。 不過他們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極度的震驚。 這件事對與她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所以一時都覺得無法正視那個魔嬰傀儡。 “那個,你有沒有置疑過你母親的死因?”夜歡雖然知道這樣問不好,卻還是沒忍住。 “沒有,她死在我面前,卻是是病死的?!笔耙紦u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們不理解父親的做法,但是魔族貴族里很多都偷偷這么做,對于他們來說,妻子不過是生育的工具,他們有權有地位,大把的魔女投懷送抱,不愁找不到祭品?!?/br> “可那是你親meimei??!”夜歡是真的不理解了。 她雖然一直住在大澤,但是她也知道世間的種種,換位思考,覺得若是將拾壹換做自己,大概會直接拿到捅了那個禽獸不如的爹。 拾壹點頭,道:“所以從她跟著我開始,除了前幾天那次,我從未讓她沾過血?!?/br> 夜歡不知為何,福至心靈的問道:“那你以后不會用你的老婆孩子練什么傀儡吧?” 拾壹不解的看著夜歡半晌,終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勾了下唇角,鄭重的道:“我鬿炎答應你,生死相隨,絕不背叛?!?/br> 夜歡看著一本正經的拾壹,突然失笑,道:“我可是神,我與天地同壽,你怎么生死相隨???” 拾壹一時語塞,訕訕的低下了頭。 前傳:圣女篇22 日子過得飛快,九溪這邊依舊是山中無日月,可外面卻已經翻天覆地了。 仙魔兩股勢力小戰不斷,兩邊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而就在這時,紫陽卻現身九溪,以宋珉和羋嬈被處置,門派無人的名義強行將君慕北帶走了。 拾壹發現,雖然那天夜歡一言不發,但是之后她卻越來越沉默,即便是笑也很敷衍。 拾壹心里著急,可他嘴笨,更是想不出什么辦法逗夜歡開心,只能傻乎乎的一直陪著。 夜歡依舊喜歡坐在房頂上,看著遠方,一雙大眼睛無神又迷茫,像極了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半年之后,夜歡覺得不聞不問不好,于是寫了封信讓拾壹帶去給君慕北。 而就在拾壹離開的第二天,一個長相精致的少年便出現在了夜歡的住處。 夜歡幾乎是一眼就看出對方是白澤一族,她對這個猶如白玉雕刻出來的孩子印象不錯,于是,她將他不喜歡的能力封印,算是給小家伙一個見面禮。 幾天后,拾壹才姍姍回來,并帶來了君慕北的回信,而這封信卻是斷情信,信上說他已經決定隨師父修煉無情道,以后將放棄小情小愛,尋覓大情大愛。 而奇怪的是,夜歡在看到這封信之后卻沒有半點悲傷,仿佛這已經是她知道的結局。 她終于不再去屋頂,似乎是恢復了從前的日子,不過是身邊的人從君慕北變成了拾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移情別戀,而是哀莫大過于心死。 如果注定都要離開,那么她又何必在乎陪在身邊的人是誰,何必在乎他們什么時候離開。 前方戰事吃緊,魔王終于想起他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于是一封接一封的書信讓拾壹回去,可男人卻一封都沒拆開過,每封信他都直接燒了,看都不看。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拾壹徹底代替了君慕北的位置,甚至整個人搬進了夜歡的臥室,兩人徹底成了夫妻。 沒過多久,白澤也搬了進來。 夜歡每日過著調戲一黑一白的幸福日子,有了他們的陪伴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三年后,仙魔大戰終于告一段落,魔王重傷要接拾壹回去主持大局,而另一面妖界也派人來接白澤回去,兩人無奈只好先各自回去。 送走了兩人,夜歡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第一次感到了孤獨和寂寞,于是她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妙義仙尊法會的邀請。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所謂法會居然是一場驚天的陰謀。 依舊是她熟悉的小山丘,依舊是懶散悠閑的 眾散仙,臺上妙義仙尊講述的依舊風趣幽默。而夜歡看著身邊那空蕩蕩的位置,一時間居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法會剛剛開始不就,突然,夜歡就聽旁邊一個散仙小聲對另一個人說道:“我聽說,紫陽真人帶著眾仙已經將那人圍住,不知道怎么樣了?!?/br> 另一個人也小聲的回道:“都圍住多少次了,哪次抓到了,我看,這次還得跑?!?/br> “未必,我聽說,紫陽真人這次帶了仙界所有的精銳,就算不把那魔頭緝拿歸案大不了就是當場擊殺?!?/br> “魔頭?什么魔頭?”夜歡自從和拾壹再一起,對魔這個字十分敏感。 那兩個仙人顯然不認識夜歡,一見這么個漂亮的女孩搭話自然是知無不言,他們道:“你是不知道,最近幾年在仙界總有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出現傷人,他周身黑氣,修為奇高,神出鬼沒,不少人都中了他的毒手,聽說就是玄武長老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不,仙界帶人都追殺他兩年了,可偏偏就是這樣都抓不到他?!?/br> “那你可知這次是在哪里捉到此人的?”夜歡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問道。 那人報了個地址,夜歡覺得聽課無聊于是一個瞬行消失在了原地。 夜歡很快就到了那兩人告知的地點,結果剛靠近就看見了天上的異狀。 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已經烏云密布,冒著閃電的黑云鋪展羅列到目力難及的地方,遮住了一點僅存的天光。 天上地下無數身著白袍的仙族御劍而立,身上仙印泛著刺眼的光芒,滿臉如臨大敵,地上還有眾多修為低的小仙不明所以,也跟著起看熱鬧一起抬頭看天。 只見旁邊一個胖仙人,來回走動,幾不可聞地開口問身邊的人,道:“是那個人嗎?” 被他問道的是一個瘦仙人,那身衣服仿佛掛在他身上一般,那人回道:“就是他,看見沒,天雷都召出來了,今天肯定不會讓他跑了?!?/br> 夜歡抬眼望去,這時只聽空中一聲炸雷“喀拉”一下劈開了半個人間,一團濃墨重彩的黑氣如蒼龍入海般從空中劃過,她這才看清在眾仙包圍當中居然也站著一個人。 那人腳下踩著黑色的云朵,身披夸大的黑袍,臉上帶著一個怪異的銀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即便離得這么遠,夜歡依舊能感覺出男人那睥睨著云下眾生的眼神。 眾仙人們比夜歡想象中惜命,竟無人敢沖上前去,這時就見一個白須發的老仙人道:“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云上的黑袍男人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而各仙門中也陸續敢開口了,只聽一人,道:“邪魔外道,每次偷襲都使用卑鄙手段,現在你敢不敢真刀真槍的跟我們決個生死?” 那人還是沒說話。 但是,他周身突然爆出無數黑氣,那黑氣一個一個凝成和他一般大小的人形,黑云翻涌起無盡的戾氣與惡意。 鬼面掃了白發老頭一眼,似乎絲毫也沒將他放在眼里。那些黑影瞬間開始撲向了周圍的眾人。 前傳:圣女篇23 眾仙人于是紛紛揮劍欲迎戰,誰知那些黑影看似來勢洶洶,居然在觸碰到眾人面前時瞬間分崩離析。 同時,天空中的人突然渾身緊繃,似乎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居然硬挺挺從半空摔了下來。 四周的仙人不明所以,怕是誘敵之計,也沒人敢上前,這時就聽那人自言自語地低聲嘀咕了一段什么,隨后他突然對著什么都沒有的虛空發起脾氣,將地面砸得“砰砰”作響,整個人形似瘋狂,大叫一聲道:“你敢——!” 吼完,那男子又仿佛一尊木偶被陡然提起了線,僵硬了一瞬后,他驟然停止掙動,嘴里發出一串夜梟般陰森的笑,自問自答道:“我有什么不敢?” 這一幕幾乎讓所有在場的人毛骨悚然。 可卻讓夜歡覺得渾身冰涼,如遭雷劈。 她聽出,那正是君慕北的聲音。 而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帶著面具的君慕北突然飽含怒意地咆哮一聲,竟一掌拍向了自己胸口,掌心隱含風雷之聲,居然毫不留手,隨即,他又自胸口處涌起一團黑氣,與他砸向自己的掌力當胸撞在一起,也不知是他一掌傷了胸口,還是胸口上的那團黑氣撞傷了他的手掌,他踉蹌的退后兩步,“哇”地吐出了一口血來。 于是,夜歡完美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腿比腦子快,還不等她細想,人已經縮地成寸的一步到了君慕北的面前。 而還不等她去證實對方的身份,那人竟慌張地喊道:“我沒事,你快走!” 夜歡狠狠翻了個白眼,只覺得對方的腦子大概是放在了住處,沒有隨著他一起御劍出來。 而下一刻君慕北突然抬起頭,左手驟然往前伸出,五指成爪,直奔夜歡脖頸襲了過來,人也換了個語氣,陰惻惻地說道:“多管閑事!” 還不等夜歡還手,他的右手卻又死死地握住左手手腕,似乎在阻止自己這么干,君慕北的聲音又出來吼道:“快走,我撐不了多久!” 夜歡這時也才反應過來他的不正常,果然,她一抬頭就見君慕北面具下的雙目赤紅,隱隱可以看到那五官都已經被扭曲得變了形。 夜歡一把抓住君慕北的手腕,頓時,一股熟悉無比的感 覺透過皮膚直擊心臟。 混沌之力! 夜歡看守結界這么久,只知道那東西可以化形傷人,卻從未見過它可以如魔氣一般寄居人體。 “你……”夜歡剛要開口尋問,就見君慕北身上的黑氣竟陡然暴漲,整個人幾乎化成了一團黑霧。 隨后一道黑霧凝成的利劍從他手中飛出,沖著紫陽打了過去,男人側身一閃,那魔劍直直沒入另一名弟子的胸口,那人連哼都沒哼直接當場斃命。 “怎么,怕了?”面具后的君慕北陰惻惻的笑著,好整以暇地開了口,道:“若不是這家伙礙事,你們這幫雜碎早就魂飛魄散了?” “好大的口氣!”紫陽說著手中仙劍一抖又襲了上來,夜歡急忙抬鞭去擋,卻不想對方這次沒有與她硬碰硬,而是手腕一轉斜刺而出,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在夜歡耳邊飛快的說道:“快帶慕北去往西五里的仙山,妙義仙尊在那里等著?!?/br> 夜歡心頭微微一驚,下一刻就見紫陽的劍硬生生扭了個弧度,整個人似乎是被夜歡打的飛了出去,轉眼飛出一丈開外。 而這時,因為剛才那陣仗引來的各路仙人已經紛紛御劍而來,看著遠處飛來的人影,夜歡顧不得細想,伸手將人一攬,便消失在了眾仙面前,轉瞬便雙雙跌落在數里外的一座仙山之中。 夜歡正要開口詢問,身旁的君慕北突然伸臂一把拉住她,壓低了聲音對著夜歡道:“鼎,師父給我的那個鼎里有……” 他越說聲音越低,夜歡只好湊近耳朵去聽,誰知他眼中突然寒光一閃,下一瞬一掌卻已經襲上了夜歡的胸口。 這掌用了他十成功力,夜歡正在專心聽他說話,根本來不及反應,被一掌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正著,身體猛的被打飛了出去,摔倒在地,只覺得胸口翻涌竟也吐出一口鮮血。 “果然,無論是仙還是神,雌性都是愚蠢的?!蹦橇α克坪跻呀浲昕刂谱×司奖钡纳眢w,他冷笑著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夜歡,道:“只需要裝的柔弱一點,你們就會乖乖上當?!?/br> 說完,他憑空召出一柄魔劍對著夜歡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而這時,一股劍氣從天而降,硬生生將他的魔劍震碎,隨后夜歡手中的鞭子靈蛇一般將君慕北纏住,捆了個結結實實。 妙義仙尊從天而降,看著周身黑氣的君慕北眉頭緊鎖,轉頭看著夜歡道:“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如此了,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我們試過無數辦法,卻根本無法驅除,沒辦法我們只好將他藏起來,卻不想他還是逃了出來,無奈之下只好由紫陽以追捕他的名義帶著仙界眾人尋找,我隨時準備接應,好在他還算聽話,沒有以真面目示人?!?/br> “這是混沌之力,我也從未見過這東西會侵襲人身?!币箽g看著面目猙獰不停掙扎的君慕北道:“他剛才說是紫陽給他的那個鼎有問題?!?/br> 妙義點頭,道:“不錯,卻是那鼎出了問題,是被宋珉動了手腳,將混沌之力放在那鼎中,以至于害的慕北如此?!?/br> “不對??!”夜歡不解的道:“若是他動的手腳,為何之前慕北煉化的時候沒事,還有,宋珉又是如何得到這混沌之力的?這說不通……” 夜歡話還沒說完,就見幾條人影已經從天而降,正是紫陽真人以及八名弟子。 看著夜歡眉頭皺起,紫陽也不在意,上前對妙義行禮,道:“仙尊,是我無能,教出了宋珉那個畜生,如今又害了慕北,我萬死難辭其咎?!?/br> “師徒如父子?!泵盍x仙尊抬手扶住他欲跪下的身形,道:“父親又怎么可能對兒子設防,這不怪你,是他自己不爭氣?!?/br> “總歸是我教導無方,”紫陽垂著頭,道:“慕北是我最好的徒弟,又得仙尊您器重,待慕北好轉,我便將門派中事務教給他打理,自請卸下所有修為,入輪回重新修煉?!?/br> 卸下修為乃是仙界里相當重的懲罰,畢竟大家修煉一世不易,除了天賦和努力,更多的是機緣,沒人敢保證自己再修一次還能有如此好運,所以,重入輪回無疑等同于人界的自廢武功。 他這話說完就連一直對他印象欠佳的夜歡也不禁驚訝,不禁對他的敢作敢當另眼相看。 “這……”妙義仙尊不由得勸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若是真的累了,便隨我一同閉關修煉,這仙界就留給他們這幫年輕人鬧騰去吧!” 紫陽垂著眼,固執的道:“我意已決,還請仙尊成全?!?/br> 妙義見他心意已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 “我這事不重要,”紫陽真人抬起頭,看著君慕北道:“關鍵是如何救慕北,他如今的情況越來越重,我真的擔心他會永遠如此?!?/br> “可是你我查遍了典籍也沒有找到破解之法??!”妙義擔憂的道。 “要不,”紫陽真人開口道:“我們在試試引渡之法?!?/br> “引渡?”夜歡不解的問道:“可是引渡魔氣的那種?” “不錯,”妙義道:“這方法之前用在處理魔氣上,便是將化解不了的魔氣引渡到另一人的身上,再此之前需要將引渡之人的身上畫上相應符咒,待魔氣引渡過去便如同進了一個陷阱,慢慢便會消失?!?/br> 夜歡道:“那還等什么??!趕緊引渡吧!” 妙義道:“可是我們之前試過, 無論是我還是紫陽都不行,似乎這東西并不被仙骨吸引?!?/br> 說完,兩人都面露難色。 “那神族呢?”夜歡看著兩人道:“我剛才已經感覺到它對我有反應,若是可以引渡到我身上不就解決了嗎?” “不行?!泵盍x道:“你乃是神族,又是結界的看護者,若是你失了心智,六界豈不是亂了?!?/br> “不,我看可行?!弊详枀s開口道:“畢竟九溪專門對付混沌之力,自然有防止混沌之力的辦法,不然我們帶著他去九溪,讓他們看看……” 他話未說完,卻見那被捆著的君慕北突然摔倒在地翻起了白眼,隨后更是七竅流血,抽搐了起來。 眾人急忙上前,紫陽真人伸手探脈搏,驚呼道:“慕北剛才自殘導致元神受傷,那東西已經侵入他的元神了,再不救治就來不及了?!?/br> “可……”還不等妙義說話,夜歡已經封住自己幾處主要靈脈,伸手按在君慕北的胸口口中念念有詞。 隨即,就見那縈繞在君慕北周身的黑氣突然像是有了目標,紛紛聚攏過來,纏上了夜歡的手臂。 前傳:圣女篇24 隨著那黑氣被吸入的越來越多,夜歡的眉頭也皺的越來越重。 妙義在一旁擔憂的問道:“如何?” 夜歡輕聲呢喃道:“……好吵?!?/br> 妙義眾人急忙四處觀看,除了時不時刮起的山風根本聽不到其他聲音。 可在夜歡的耳中,此刻卻已置身于一片嘈雜之中,四周仿佛有無數的尖叫嘶吼聲,像是一片屠殺之地,而那之中卻似乎有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叫著她的名字,似乎是在呼喚她一般。 吸入的混沌之力越來越多,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夜歡心頭一震,她聽得出,那居然是自己的聲音。 突然,她原本因為緊閉而漆黑的眼前突然閃出一副畫面。 一片翻滾的漆黑如墨的海洋中,一個身穿紅衣的身影若隱若現,她不由得仔細去看,終于那黑色的海水漸漸散開,一個雙目緊閉的女人漸漸露了出來,而那五官容貌竟然和夜歡一模一樣。 她似乎感應到了夜歡的存在,身體開始漸漸散發出七彩的光芒,突然,她猛的睜開眼,一雙烏黑中透著七彩光芒的眸子驟然和夜歡對視。 瞬間一股滔天的憤怒、不甘、失望以及殺意席上夜歡的心頭。 那人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緩緩的開口,雖然是夜歡的聲音,卻似從地獄里傳來一般,道:“殺了他們,殺了這幫螻蟻,他們不配活著?!?/br> “不!”夜歡在心里喊道:“他們不是螻蟻,他們有活著的權利?!?/br> “他們不只是螻蟻,還是螞蝗,趴在你身上吸血的螞蝗?!蹦锹曇衾^續說道:“他們將你吸干,最后什么都不剩的時候就會把你徹底拋棄?!?/br> “不,不是的”夜歡喊道。 “不是?”那人冷笑著道:“那君慕北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離開你?為何當初要幫他的師父不惜傷害你,他就是個負心漢,什么天長地久不過是他騙你的,他在你這里得到了神格,轉頭就會將你丟到一邊……” 心底最深處,最痛也最隱秘的痛處被人赤裸裸的撕開,夜歡捂著耳朵 “你閉嘴!閉嘴!閉嘴!”夜歡怒吼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卻見剛才跟著紫陽真人一起過來的人正拔劍指著她。 夜歡像是從一個噩夢中驚醒,她不解的看著幾個人,沙啞的問道:“你們要做什么?” 而這時,四周突然落下不少仙族,他們無不驚呼一聲“仙尊”之后迅速拔出佩劍,對準了坐在地上的夜歡。 夜歡的腦子還有點蒙,聽他們一說急忙扭頭去看,只見她身后,妙義仙尊緊閉雙眼,躺倒在地,唇邊和胸前儼然是鮮紅的血液。而紫陽真人跪在他面前,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他怎么……” 不等夜歡說完,只見紫陽語氣中帶著哭腔的道:“夜歡,就算我們仙族在你們神族眼中不過是螻蟻,你也好歹看在我們世代服侍你們的份上應該善待我們?!?/br> “紫陽,你什么意思?”夜歡不解的看著他,問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趕來的以為仙宮至尊也同時開口問。 “各位仙友,大家都知道,為了感激九溪一族,四界都會派出最優秀的子弟去九溪侍奉,我徒兒便是其中一個,我雖然不舍,卻也是高高興興送他過去,這一去就是將近二百年,可是三年前我徒兒偷偷寄信給我,說他發現了九溪的一個大秘密,要當面和我詳談,我便親自去了九溪。誰知他卻似失了心智一般對我動手,無奈之下我只能將他強行帶回,而帶回之后我才發現,他居然被人用魔氣控制了心智?!弊详栒嫒说哪抗庖频揭箽g身上,沉聲道:“……而那個控制他的人,正是這位圣女?!?/br> “什么?”一位至尊驚呼道:“你說身為神族的圣女居然用魔氣去控制別人?” 這時,被紫陽帶來的一名門生冷冷地道:“正是,不信你們看?!?/br> 說著,他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卻又渾身戒備的快步到了夜歡面前,伸手將地上君慕北臉上的面具揭開,頓時,君慕北那熟悉的臉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周圍立刻引起一陣驚呼聲。 大家幾乎都是奔著這 個殺人魔來的,卻不想,那人居然就是君慕北。 那門生急忙逃回陣營,繼續道:“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二師兄發作時會自說自話,而且周身泛起黑氣,這就是被這個魔女控制的證明?!?/br> 在眾人的震驚之中,紫陽真人把手放在了劍柄上,緩緩站起,一抹臉,一雙眼睛幾乎噴著火,他瞪著夜歡怒道:“夜歡,你用魔氣蠱惑控制我徒兒也就算了,如今居然出手傷了仙尊,今日我等便是拼著魂飛魄散也要為仙尊報仇?!?/br> 夜歡一輩子離群獨居,從來不知道原來人撒起慌來,當真一派問心無愧、氣勢十足! 寥寥數句就已經將夜歡潑了一身的臟水,她氣的渾身顫抖,伸手召出鞭子直接抽了過去。 卻不想,她這一舉動看在外人眼里卻恰恰是惱羞成怒的模樣。 紫陽真人側身閃過,仙劍出鞘。 其余仙族見狀,紛紛將劍鋒對準了地上的夜歡,團團圍住了她,似乎是準備隨時參戰或者自衛,畢竟他們都在三年前見識過夜歡那強大到不講道理的力量,誰也不想上去當炮灰。 夜歡的眼神掃過周圍拔劍對著她們的眾仙人,這才猛地想起剛才的種種不對,如果是仙族的追殺行動,為何那些不問世事的散仙會知道,還那么巧在她面前提起。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紫陽的陰謀,那么他的目的絕對不是陷害自己這么簡單。 可現實已經容不得夜歡細想,因為紫陽的劍鋒已經劈了下來。 電光石火間,夜歡竄起身鞭柄一橫迎著仙劍擋了過去,兩者相撞的同時,整個地面轟然震動,這波動瞬間殃及無辜,天上幾名趕來的御劍仙人一時未來得及防備,居然被硬生生從劍上震了下來。 而這邊夜歡只覺得手腕頓時一麻,虎口處竟裂開了一條小傷口,她心頭大驚,不明白紫陽為何一瞬間變得如此強悍,而她卻也沒有露怯,反而硬是直接變招迎了上去。 手上的鞭子像是活了,鞭梢一卷彈向了紫陽。 金石之聲再起,紫陽一翻手腕,劍鞘在空中翻轉,正擋住了那打來的鞭梢,同時,持劍的手腕上用力,那威壓居然直接將夜歡壓制得踉蹌了一下。 夜歡兩側的頭發都叫冷汗浸透了,她突然壓抑地咆哮了一聲,吃力地將手中鞭柄翻轉了一個角度,抽出鞭子,身子往后一跳,隨即一記回馬鞭打了過去。 紫陽真人眉頭狠狠地一皺,利劍尖鳴出鞘,雪亮的劍光只一閃,兔起鶻落間,夜歡居然已經摔出了兩丈之外。 周圍頓時想起一片吸氣之聲。 紫陽冷哼一聲,道:“我一直看在你是神族的份上手下留情,如今看你們不過是一群欺世盜名的騙子,我便也不必留手了?!?/br> 夜歡一骨碌站起身,眼睛瞇起看向紫陽真人,手上鞭子呲呲的冒著火花。 她就知道,紫陽真人這種可以用徒弟給自己擋禍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輕松就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原來那鼎就是個陰謀,那么他要做的就不是簡單的拆散他們,而是要他們兩人六界不容,或者,他要的是整個九溪。 一股滔天的憤怒頓時像一股洪水一般直擊而來,夜歡眼中泛起紅光,那被神力壓制的心魔印的黑色印記混著被吸入體內的混沌之力一起爬上夜歡的臉頰,一時間她的面部扭曲的比真正的魔都要可怕。 “大家小心!”紫陽真人大喝一聲,對著身后眾仙喊道:“她身上的是魔氣,原來她早已經墮入魔道,如今已經是墮神了!” 眾人驚呼著紛紛后退。 “墮神又怎樣?”夜歡狠狠地盯著擋在他面前的人,咬著牙低聲道:“紫陽,我今天就是成了墮神,也要你死!” 說著,她一鞭揮出,只奔紫陽的面門。 紫陽急忙揮劍去擋,卻根本不是對手,他被震得后退兩步,吐出了一口鮮血。 而這時,地上的君慕北卻似乎是被這一震引來了內傷,居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額間閃過銀色的光芒,居然是要魂飛魄散的先兆。 夜歡急忙撲上去,卻只見君慕北的元神居然已經一分為二,儼然是已經開始散開的模樣。 她心頭一驚,顧不上管紫陽,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指點在自己眉心。 隨后,一股金色的絲線一般的東西從她眉心被拉了出來,居然是她硬生生從自己的元神里抽出了一絲。 生抽元神的痛苦絕對比rou體被凌遲還要痛苦上千倍,就連一向堅強的夜歡也受不住,痛苦的呻吟控制不住的從齒縫里溢了出來。 可她手上卻沒有半點停頓,硬生生將那絲元神從身體里往外拉。 只見那絲元神如同有生命一般,直直將君慕北那原本已經一分為二的元神串在了一起。 最后,那兩個元神終于被緊緊的捆住,緩緩落回了君慕北的身體里,而夜歡也似脫力一般,渾身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看著臉色漸漸恢復過來的君慕北,又看了看已經重整旗鼓揮劍沖過來的紫陽,夜歡此時卻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她躺在地上自嘲的想:從前覺得話本里的人真傻,愛人被綁架的時候明知道是對方的陷阱還非得要跳,如今算是明白了,一生中總有那么一個人,讓你不懼艱險,不畏死亡,即便明知是陷阱也要拼了命去救。 前傳:圣女篇25(完) 之后發生了什么夜歡已經不知道了,她是被一陣地動山搖驚醒的。 萬年練就的本能幾乎是讓她瞬間就推開了照顧她的白澤,提著鞭子就沖了出去。 那萬年不變的透明結界此刻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橫亙在永遠烏云翻滾的天空中,帶著七彩光芒的混沌之力從口子里傾瀉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只一只的混沌獸,更是有些體格健壯的混沌獸早在結界里形成,紛紛從裂縫里擁擠出來,逢人就咬。 九溪一族立刻安頓了老弱婦孺,男人們各自帶著武器沖了上去奮勇砍殺,夜歡熟練的結手印,卻發現她的神力已然消失殆盡,根本無法去彌補那不斷撕裂的裂縫,最后她大祭司的配合下勉強將那黑氣堵在了裂縫處。 九溪族長和諸位長老卻沒有責怪她,而是立刻對六界發出了召集令,動員其他四界出兵,共同守護結界。妖族的回信是最快的,妖王爽快的答應會派兵出征,白澤也領命回去集結部隊。魔族也回了消息,由王子鬿炎帶隊前來增員。隨后,人界和仙界也紛紛回信說會出兵增員。 九溪一族開始準備大戰的物資,而夜歡卻被族長安排繼續回到她的小屋等著。 夜歡拖著鞭子站在屋前看著那座她住了萬年的房子,此時的這里沒有拾壹,也沒有白澤,更沒有君慕北,空空蕩蕩。 一切的愛恨情仇仿佛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噩夢,夢境散去,了無痕跡。 夜歡踉蹌著走到門口,是無邊無際的野草和沼澤,遠處九溪營地里升起裊裊炊煙,隱隱傳來了陣陣歡聲笑語。 冷風將她的頭發吹的飛揚,天空中滾滾的烏云壓的人幾乎喘不上氣,這時她看了萬年的場景,熟悉卻讓人窒息。 她又成了一個人,面對著蒼茫的大澤,還有那似乎永無盡頭的寂寞。 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臉上一涼,抬頭去看,灰蒙蒙的天空中開始紛紛揚揚飄灑起了雪花。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大澤的雪,居然和六界其他地方一樣,潔白而冰冷。 伸手接住一瓣,那雪花卻在觸及皮膚的一瞬間化作了一小灘水漬,隨后消失不見,就像她擁有過的幸福和快樂。 那是大澤的第一場雪,下了三天三夜,而夜歡就這樣坐在門口看了三天三夜。 而三天后,她等來的不是任何一方的援軍,而是她記憶中最兇悍的一次混沌攻擊。 夜歡記得,那天,原本就日日烏云密布的天空中,更有無數烏云一片一片的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且越來越厚,越來越結實,烏云竟宛如凝成了實質一般,在半空中急速凝聚。 到得后來,整今天空已經只得一片墨黑色澤。 天空中烏云因為過度密集,低得幾乎只要伸手就能直接撕下一片來。 然而在漫天烏云的正中間位置,那一直橫亙在天上的封印裂痕卻猙獰的呲著獠牙,烏云繞著它旋轉,如同漫天波濤中間的漩渦一般。 隨后云層突兀一震,一道足有一座尋常民房那么粗細的巨大紫色雷電光柱驟然出現,在半空驟然一閃,天地皆為之一亮,隨即狂猛落下,卻又在半空中驀然消去,眾人分明清晰地感應到一陣天搖地動…… 九溪眾神族第一次見識了天地之力,一些膽子小的孩子已經撲進了母親的懷里開始偷偷抽泣。 隨即,震耳欲聾的天雷開始源源不斷的陸續響起,天空之中滿布的雷電越來越密集,從開始的一道兩道,逐漸增加到五道、十道、五十道…… 一時間,整個大澤都在因這突如其來的滅世雷劫而篩糠一般地顫抖了起來。 下一刻,那被封印在天空中的黑氣終于沖破束縛,像是決堤的洪水噴涌而出,這次不再是愚蠢的混沌獸,沖出來的居然是一個又一個周身漆黑,手持黑色長劍的人形怪物。 “這,這是什么?”九溪族長善融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他死死握著手里的巨斧,狠狠的咬了咬牙,沖著后面的族人喊道:“接受過成人禮的男人留下,其他人馬上撤,去大澤外扎營?!?/br> 人們開始紛紛按照族長的安排準備,而接受過成人禮的男人們紛紛拎著自己的武器沖著那群黑色的人形怪物沖了過去。 那場廝殺是夜歡印象里最慘烈的廝殺,只打得天昏地暗,不知日月。 她和九溪族長帶著族人殺退了對方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卻發現這次的進攻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似乎無窮無盡,于是她們改變策略,將夜歡和大祭司保護了起來試圖強行修補裂痕,可她如今神力基本都用來壓制體內的混沌之力,能夠調用的已經所剩無幾,別說是封印如此巨大的結界。 她是九溪圣女,唯一一個能封印結界的人,可她此刻卻沒了神力,夜歡看著那如同野獸一般張牙舞爪的橫亙的裂痕,無邊的自責席卷而來。 而就在她自責之時,一柄烏黑如墨的利劍在年邁的大祭司胸口穿過,那形如枯槁的手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身邊的夜歡遠遠的推開。 “圣女,快走,用大澤封印,封印……”大祭司的聲音消失了,可隨后她聽到九溪族長的吼聲:“所有人,護住圣女!” 四面八法傳來應和之聲,九溪的勇士們紛紛聚攏而來,將她圍在當中,用自己的rou身和那已經被洗滌過無數次,神力已經微乎及微的元神擋住了那些黑影人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一個又一個的勇士倒了下去,他們的身體被黑色的霧氣吞噬,最后連元神那一點點光芒也消失無蹤,天地間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眾人飛快的向大澤邊界退去,可混沌大軍的速度卻更快,眼看就要追上來了,九溪族長善融腳步一頓,對著身邊的幾位長老喊道:“我們幾個留下墊后,大長老你帶著其他人護著圣女出大澤!” “父親!”善融的大兒子手握著一柄長刀,對著父親喊道:“你和幾個長老走,我們留下?!?/br> “對,我們留下?!币槐娔贻p人紛紛喊道。 “胡鬧!”善融怒道:“帶圣女走,去和你弟弟他們匯合!” 男人喊完,已經率先揮著戰斧沖了上去。 他的身影轉眼消失無蹤,而混沌大軍的速度卻終于慢了下來,善融的大兒子一抹臉上的淚水,手中長刀一揮,眾人飛快的奔到了大澤邊界。 “其他人都出去!”夜歡高聲說道:“我要封印了!” 看著其他人穿過那水泡一般的邊緣,夜歡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她轉頭對那名青年說道:“如果我被混沌之力侵蝕,就用你們的弒神槍殺了我?!?/br> 隨后,她不等對方反應,已經動手將大澤的邊界封閉了起來。 鋪天蓋地的混沌大軍黑壓壓的襲來,夜歡將孤火鞭掛在腰間,對著那洶涌而來的混沌大軍結下了手印。 這一刻夜歡心里沒有恐懼,反倒有一絲輕松,一種解脫。 她雙手掐了一個手印,嘴里無聲地念起來古老的咒文,那如黑云一般的大軍正在一點一點向他逼近。就在那些漆黑的劍尖幾乎要碰到她衣角的時候,突然,一陣刺眼的白光從那手印中噴薄而出。 刺目的光芒仿佛驅散了黑暗,又仿佛吞噬了黑暗,瞬間無數刺耳的鬼哭狼嚎聲響起,隨后鋪天蓋地的黑影全部被吸進了越來越熾烈的白光中,夜歡臉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那被神力一直壓制的心魔印和混沌之力同時爆發,黑霧籠罩了女人的周身,黑色的火焰爬上了她的臉頰和雙眼。 夜歡拼著最后一點清明將那刺目的光芒打在大澤邊界的封印上,下一秒那封印自她手掌開啟,迅速的蔓延出去,將幾個已經沖到結界便的黑影給打了回去。 她的唇角露出微笑,手掌慢慢的離開結界,身體卻向身后的黑暗里倒去。 可就在這時,一只手在結界要封閉的最后瞬間突然穿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從結界里硬生生拉了出來。 夜歡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隨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鋪面而來,拾壹的聲音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 那俊朗的臉上滿是血污,一身的黑袍都已經粘膩,渾身上下已經有無數的傷口,顯然經歷過了一場惡戰。 夜歡抬頭看他,從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她披頭散發,雙目全黑,臉上更是布滿了猙獰扭曲的黑色痕跡。 “是援軍,來援軍了!”不知是誰的聲音高喊了一聲,而下一刻,一聲慘叫隨之而來。 拾壹猛地轉過身,對著還不明所以的九溪戰士喊道:“仙族不是援軍,是來殺我們的!” 之后的事情夜歡已經不記得了,她只知道自己的眼前開始蔓延起了鋪天蓋地的黑霧,帶著滲入骨髓的陰寒,她整個人渾渾噩噩,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夜歡努力的睜開眼,似乎看見了君慕北,又似乎看見了紫陽真人,可他們都是一片血紅,莫名的熾熱燒灼著四肢百骸,體內那股巨大的力量已然失控,她想說話,但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雙眼開始模糊,漸漸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感覺有人向著她跑了過來,邊跑邊喊著什么,那個聲音如此溫暖,如此熟悉,她本能地想要靠過去,可是,身體卻根本不受控制,滔天的殺意涌上心頭,夜歡不記得自己在做什么,只覺得一股股粘膩的血腥濺在臉上,令她有點作嘔。 “夜歡,停下——!”是君慕北的聲音。 他似乎在哭求,夜歡用力的睜開眼,只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只見他一身白衣,卻似乎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看上去詭異而妖艷。 男人俊美的臉上滿是血污,一行清淚從臉頰上流下,他帶著哭腔道:“我知你恨,可是這樣下去你會魂飛魄散的?!?/br> 她的眼珠微微轉動,卻見周圍一個又一個剛才還在奮力保衛六界的勇士,倒在了他們誓死保護的人的刀下。 滔天的憤怒讓她的意識再次模糊,男人后面的話漸漸聽不真切,葉歡的神智再次被那股力量控制,當她再次睜開眼,就見君無涯捂著汩汩涌血的胸口,而她的手上滿是猩紅的鮮血。 男人努力用劍撐著自己要站起,可是他實在是太虛弱,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努力讓自己溫柔的笑著,對著她伸手,道:“歡兒,我帶你走,我們去天涯海角,去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哪怕你只是個凡人,我陪你生老病死,陪你輪回千年,我……” 隨即,夜歡看到自己的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揮出一掌,直接打在男人的胸口,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不!停下來!停下來! 她用力的尖叫,似乎想讓自己從這個噩夢里醒來。 突然,胸口突然傳來錐心的劇痛,她緩緩睜開 眼,只見一柄黝黑的槍已經刺進了她的胸膛,紫陽真人的臉帶著猙獰的笑容出現在她眼前。 世界終于安靜了,似乎連風都停了下來,夜歡只覺得痛苦的感覺漸漸輕了,混沌襲來,世界陷入一片虛無。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先是涌起一股溫暖,她那已經開始飄散的意識漸漸收回,耳邊是一陣陣奇怪的咒語,而周身的疼痛也隨著而來。 又過了不知多久,她感覺有溫熱的水滴一刻不停地落在臉上,耳邊是君慕北撕心裂肺的哀嚎悲鳴:“歡兒——” 下一刻,有人將她緊緊抱著,隨即,凜冽的風撲面而至,像一把利刃刺穿了身體,兩人像兩片蕭瑟的枯葉,一起在風中迅速下墜。 “我答應過你的,生死相隨?!笔耙嫉穆曇粽f著,低頭輕吻著她的面頰,柔聲道:“我在,別怕?!?/br> 隨后,葉歡看到自己緩緩的抬起手,指尖是一簇刺眼的金色光芒,她說道:“我以神的名義命令你,活著,等我回來!” 那金色的光芒迅速擴大,將拾壹團團圍住,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身體里。 風聲如海奔涌,響徹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