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張寧醒來
陸風取出一只玉瓶,倒出十顆五色暖肺散,讓我給張寧用甘蔗汁送服。 就見張寧服下之后,臉色漸漸和緩,已經不那么泛青,嘴唇也漸漸有了紅潤之色,只是人還沒有蘇醒過來。 白天狂風暴雨,這會兒天空竟升起了一彎月牙,月光朦朦朧朧的,月面向西,在西半天空高懸著。 “這是上弦月,是新月。此時是天師修煉‘采日月之精華’的絕佳時刻?!标戯L在月光下站立說:“跟我做‘上弦月吐納法’,以采先天月華。此法是南天師道天師修煉的小乘站式,以自身人體小宇宙同上弦月相吸相合、相斥相抗,交互靈信,調節天師之陰陽,補益天師之元氣?!?/br> 我跟著陸風站立修煉??谥心畹溃骸霸聻樘?,先天坤卦,陰中有陽,后天坎卦??藏詾樗?,肝居陽位,目開為陽,目閉為陰?!毙屑{月氣行功。雙目射月,陽中之陰。雙目閉開,陰中之陽。陰坎陽離,坎離相交。 但覺得月亮就在一尺之內的眼前,又覺得自己身體在月亮里面,同時感覺自己身處宇宙的邊緣。 忽而達到看見月亮,月亮就到了身邊,身體內外都是月亮,與月亮的“靈信”達到合二為一。 修煉至月上正當空之時,收功靜立,但覺周身通透,輕松異常。 月上三竿,陸風讓我隨他出去挖五色土。 此時天已經漆黑了,我取出手機要打開照明功能,被陸風制止了說:“把手機留在屋里,隨我去。這五色土是天地之靈凝聚而成,使用手機會驚擾它,它見光遁形,就不好找了?!?/br> 陸風向房東借了把鐵锨,又到胡同口的小賣部里買了四個袋子,讓我跟著他向鎮外走去。我趕緊跟上去,此時的陸風就是張寧的救命醫生,他的安排對我來說就是圣旨。 鎮外的小路彎彎曲曲,深一腳淺一腳的。 我提著鐵锨走著,兩邊的竹林刷拉拉作響,還有“咔拉咔拉”竹節拔高的聲音,林梢間的竹枝上密密麻麻擠滿了烏鴉,一只只都瞪著血紅兇狠的眼睛,白天下了大雨,腳下一道道的小水溝,一步一滑。 陸風借著月光,不時走走停停地查看。 我只覺得腳下又是灰塵又是水,踩著踩著已經成滿腳的泥漿子了。 陸風突然停下腳步,面前一棵竹子,整根竹身紫黑色,發出柔和的亮光,綠葉如劍,在若隱若現的月光下,綺麗異常。 “就是這里了!”他小心地撥開稀泥和雜草,在那棵紫墨竹下清除出一塊土面來,用鐵锨刮了一層黃土。 我趕緊撐開一只袋子裝了進去。 接著陸風又刮了一層紅土、一層紫土,一層黑土,我分別裝進袋子里。 回來的路上,我一個人扛著四袋子土走得腳下生風。 “你慢點兒走,急什么,你把腳上的泥點子都甩我臉上了?!标戯L跟在我后面抱怨著。 也是,來的時候我跟在他后面,他四平八穩的,一個泥點子也沒甩起來。這會兒回去我看張寧心切,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泥水在腳下四濺。 “濺你一臉泥那是給你美容?!蔽倚那榇蠛玫卣f:“你沒見廣告上賣的泥巴,貴著呢,我這給你甩的,友情贈送不要錢!” “呦呦這么好的泥巴,你咋不糊你自個兒一臉?!?/br> 夜空此時是深藍色的,云朵層層疊疊的,月牙兒在云中穿梭著,照得路上清清亮亮的。我和陸風一路說著逗著回到了棧。 足足九九八十一天,我每天喂張寧服用五色暖肺散,中午將她抱到院子里的五色土上曬太陽。 平時我對陸風是言聽計從,端茶倒水鞍前馬后地伺候著,只求這位南天師道的醫藥高手能盡心盡力醫治好張寧。 張寧醒轉過來,她握著我的手久久地不說話,大顆大顆的淚珠如同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我一見,慌里慌張笨手笨腳地給她擦拭著說:“是不是哪里難受?張寧,忍著點,我叫陸風去?!?/br> 我一連聲地喊陸風趕緊過來,卻沒人答應,也不知道陸風跑哪兒去了。 張寧抿著嘴哽咽著說不出話,連連搖頭,淚水甩到了我的臉上。我緊緊摟著她輕輕拍著她,她漸漸平靜下來。 “張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仔細看著她。 她搖搖頭輕聲說:“謝謝你,王浩?!?/br> “謝我什么?卸胳膊還是卸腿???”我一聽她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流淚,心想可能是剛醒過來高興的,松口氣跟她打趣起來。 張寧破涕為笑地說:“我昏迷的時候身體不能反映,但是腦子是清醒的。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br> “咱倆誰跟誰啊,我昏迷七七四十九天的時候你不也一樣嗎?”我說:“咱倆那是過命的交情。以后這些套話就別說了,牙磣?!?/br> “去!什么牙磣,是你牙不好吧,大叔?!睆垖幋笮ζ饋?。 “來一粒益達?”我說笑著遞給她十顆五色暖肺散。 “不,是十粒!”張寧接過來一飲而盡。 這時陸風滿面春風地從外面走進來,說:“寧兒醒了?可以啊,我是神醫??!這剛用藥八十一天就準時醒了?!?/br> “表哥!”張寧一見陸風,驚喜地喊著。 “等等,怎么回事兒啊,張寧你這一病是腦子壞掉了?見人就叫表哥?”我一臉懵,張寧的表哥寧少商我認識啊,不是陸風啊,而且陸風是南方來的,這隔著十萬八千里呢,也沒聽說寧少商有個兄弟。 陸風張開手臂過來擁抱一下張寧說:“寧兒乖乖養病啊,要不大哥可拿我是問。為了找你,他可是天南地北廣撒網,硬是讓我從南方趕過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