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死人歸來
廠長接著說:“他心里憋屈啊,和魏鳳琴鬧離婚,魏鳳琴有兩個meimei,常常來看望魏鳳琴。結果李龍章這婚還沒離,他就和最小的小姨子混一塊兒了,魏鳳琴一氣之下,抱了兒子跳懸崖了?!?/br> “哎呦,真是……魏鳳琴也挺可憐的……”張寧說。 “李龍章是稱心如意了,想和小姨子安心過,誰知道他那個小姨子又和二姐夫勾搭上了,去年卷了李龍章多年積攢的全部財產跟她二姐夫跑了……所以啊,他是氣不順,脾氣大點兒……”廠長說道。 “哦,那他小姨子是不是跟江南皮革廠老板黃鶴跑了?”張寧順口調侃道。 憨厚的廠長拍拍自己的禿頭兒想了想,吃驚地說:“還真是,你咋知道?” 我忍住笑說:“全國都沒有不知道的了吧?!?/br> “這個李龍章還真是可憐,生生活成了一句咒語?!睆垖幗K于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李經理這么慘你還笑,真不厚道?!蔽冶镏?,真是生生憋出了內傷。 一路說著電動三輪車開到了神荼胡同口。 “這車子啊是廠里的,不允許開出去。而且這山村里,也沒路可開。所以啊,我就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睆S長下車送我們。 “廠長!有大事兒啦!”胡同口小賣店的店小伙一見我們就喊。 “賣個塊兒八毛的小零食兒,天天大呼小叫的?!睆S長責備店小伙說:“你這小店兒能有啥大事兒?” 店小伙神神秘秘地對廠長說:“李經理家來人了!” “李龍章家來人了?誰?他小姨子回來了?”廠長皺著眉頭問。 “你猜你猜你猜猜猜!”店小伙眉飛色舞,一副就怕事兒不大的八卦模樣:“你肯定猜不著!”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時間跟你在這兒磨牙?!睆S長不耐煩了。 “好好我說。不過,您老可站穩了啊——”店小伙大聲說:“魏鳳琴回來了!” “啥?!”廠長一驚:“瞎說啥呢?魏鳳琴跳懸崖死了都八年了!” “真回來了,這村里都傳遍了,都跑他家看去了?!钡晷』镎f。 “走!看看去!”廠長一臉凝重說:“這廠子里的事兒還沒素凈,李龍章家里又添亂……” 我感到胸前的雪符開始微微發熱,心里警覺,附近有陰氣。 廠長看著我說:“怕是又要勞煩天師幫忙看看……近來怪事太多了!” “好?!蔽尹c點頭,和張寧隨廠長一起向李龍章家走去。 路上我問道:“據說雪村的人姓氏都是天象類的,姓什么雪、風、云、雷、虹、霞、星、月…… 什么的,怎么李經理不是這類姓氏?” 廠長點點頭說:“你說的不錯,我就是姓雪,李龍章祖上也姓雪?!?/br> “那李龍章怎么改姓李了?”張寧快人快語地問。 “說來話長啊,我也是聽老輩兒人說的?!睆S長說:“聽說是李龍章小時候體弱多病快病死了,他娘生養又少,只有這么一根獨苗。他爹為保他性命四處求神拜鬼的,后來說是終于遇到一個高人,這個高人說只要他爹把孩子給自己,保孩子性命無虞?!?/br> “那李經理他爹就把他送給姓李的人家了?”張寧好奇地問。 廠長搖搖頭說:“他爹只有這一個兒子,哪兒舍得送人啊,死活不愿意。那個高人就折中了一下,說給他改個姓,保他性命,但是有條件?!?/br> “什么條件?” “這個條件也怪,那時候李龍章只是一個小孩子,那個高人就說,將來李龍章長大成家生了孩子,得把頭胎生的兒子給他。他爹一聽那是以后的事了,就答應了,高人就給李龍章改姓了李?!睆S長說:“都是老一輩兒的嚼舌頭,也不知道真假?!?/br> 越往前走,我的雪符越熱,漸漸發燙起來。 來到李龍章家,門口早就聚集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看熱鬧的村民,熙熙攘攘的趕集一樣。 走近一看,原來李龍章家就是先前在路邊磨一把大砍刀的老婆婆家。 那個磨大砍刀的老婆婆,和屋里發出呼嚕聲音被雪豹咬過的老頭兒,原來就是李龍章的爹娘。 “廠長來了!”有人看到我們喊了一聲,村民們閃出一條道來,我和張寧跟著廠長走了進去。 李龍章家的房子,門口就是一個低矮的雪洞洞口,我低頭彎腰才能不碰到門楣。 還沒進屋,就聞到一股惡臭,張寧冷不丁被撲面的臭氣熏得干嘔。 “寧兒,你就留在外面,別進去了?!蔽艺f著,看到張寧捂著口鼻,眼睛里已經被熏出了淚花。 張寧點點頭說不出話,又是一陣干嘔,趕快躲出去了。 我隨廠長走進低矮的雪洞土屋,里面陰暗潮冷,我感到胸前的雪符燙得好像要燒著一樣。 屋子的一角是一堆草墊子,墊子上歪坐著一團臭烘烘的東西。 我的眼睛很快適應了暗光,才看清那是一個老頭,頭上流淌著黑黢黢的膿血,沒有頭蓋骨,只剩大半個腦袋,臉還是完整的,胡子亂糟糟的看不清面目,正傻呵呵地看著桌邊的人傻笑著,嘴里流出粘稠的哈喇子,耷拉在胸前。 屋子很小,只有一張看不清桌面的油膩膩的桌子,桌前端坐著一個身穿艷紅底子大綠花的就像是結婚喜衣的女人,看不清臉,因為頭上罩著紅紗巾。 李龍章已經在屋里了。 平時高大威風的李經理,此刻跪在那個紅紗巾女人面前。 進去時,就聽李龍章頭點地對紅紗巾女人說:“娘,兒給你跪下,求你別鬧了!” 廠長走進去,想拉起李龍章,說:“龍章啊,這是怎么回事兒?她是誰?” 李龍章見廠長來了,沮喪地低下頭說:“我娘,她昨晚兒瘋了!” “我沒瘋!”紅紗巾女人突然發出年輕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尖利冷酷,如同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伴隨著嘶嘶的如同蛇吐信子的聲音:“我不是你娘,我是魏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