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鬼城
我們剛一坐穩,寧少商便開著車沖了出去,速度奇快都不用問都能猜到這家伙肯定是把油門踩到了底。 到了酒吧街門口,看到攔路的路障,他竟然一點停下來的趨勢都沒有,反而是越來越快,最后直接沖了出去。 “我靠,大哥,你能不能悠著點,會要人命的!”我在后座上罵了一句。 寧少商沒搭理我,全神貫注的開著車,看他這樣子我也不敢再打擾。 這樣的車速,如果他不能把握好方向盤,那可能真的就要人命了。 我拿出手機,又看了一眼時間,我們只剩下5分鐘的時間。 酒吧街里的那些人,現在還沉浸在酒色之中,他們根本就無法預料得到5分鐘之后會發生的事。 他們就這么看著我們的車從里面沖出來,可能還有人在那里罵我們是瘋子吧? 遠遠的望著那些燈紅酒綠,我有些感嘆、惋惜,更有些不甘心。 忙活著了這么多天,到最后竟然還是要倉惶的逃走。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也不會有什么痛苦。別想了?!睆垖幍氖执钤诹宋业募绨蛏?。 我沒回頭,也沒甩開她的手,只是靜靜的望著窗外,一路熟悉的街景轉瞬即逝。 這些地方都是我熟悉的地方,但過了今天他們可能將會變得陌生起來。 “你在這里,見到過狗嗎?”張寧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話。 我疑惑的看著她,問道:“什么意思?” “有很多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但現在瞞著也沒什么意思了。也許說出來,你的內疚會少一些?!睂帉巼@了口氣,把頭埋到了陳齊的背上。 “什么都別說,要說等出去再說。都抓穩了?!睂幧偕掏蝗婚_口道。 我往前方敲了一眼,這一瞧便瞧出了一身的冷汗。 前面是一條河,這條河圍繞著縣城,據說是古時的護城河。 要過河,就得過橋,然而擺在我們面前的那道橋,現在竟然從中間斷開了。 “你要干什么?!”我見寧少商一點沒有要停下的欲望,緊張的抓緊了頭頂處的把手。 寧少商笑了笑,說道:“我要死里求生!” 他這話剛說完,車就沖了出去,飛到了半空中,下墜感開始傳到我的身體里,車體在往下滑行。 我憋著氣,已經做好了隨時入水的準備,可回頭一看,張寧還被綁在陳齊的身上。 “糟糕!”我立刻扭過頭去準備要揭開張寧身上的繩子,但沒有成功。突然而來的震蕩感將我震得雙眼迷糊。 醒神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過了橋,寧少商還在開著車繼續往前走著,但車速顯然比之前要慢了許多。 寧少商一直把車開到了山頂上才停下來。 這個位置剛好可以把縣城的全貌凈收眼底,還有背后的八寶山,就連那片人們口中的吃人的森林都能看得很清楚。 11點整是戌時最中的時刻,張寧說那就是起陣的時候。 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離到11點整還剩不到1分鐘的時間。 “這里會變成什么樣?”我看著還算是平靜無波的縣城問道。 綁在陳齊身上的繩子被揭開,張寧順勢便坐到了地上。 “這里會變成真正的鬼城。說差也差不多哪里去,實至名歸吧?!彼f道。 “真正的鬼城?實至名歸?什么意思?”我問道。 她沒回答,寧少商搶先了一步,他說道:“剛才在車上,寧兒就問過你,你在這城里,這些年見到過一條狗嗎?” 我愣了下,同樣的問題,兩個人一人問了一遍,那是不是說這問題的答案可以說明很重要的事情? “沒有?!蔽一卮鸬?。 “道士驅鬼都會用狗血,黑狗血是邪祟最害怕的東西,所以在這城里,你是見不到有人養狗的,即便有恐怕還沒進城就被趕出去了?!睂幧偕陶f道。 “每月初三的鬼日,為什么會成為這里的重要日子?為什么這里的人不愛夜出?他們是真的不愛夜出還是去了哪里?這些你從來都沒去認真思考過。因為曾經的你即便去想了,也得不到答案。但現在可能不一樣了?!睂幧偕萄a充道。 沒有狗的存在,讓人不寒而栗的每月初三,鬧鬼的酒店,還有林老太的街巷,那天遇到的怪老頭,便利店的老太婆,還有警察局里那些怪相。這好像都在指向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這里,難道不是活人呆的地方?”我驚愕的問道。 寧少商點了點頭,說道:“這里就是一座鬼城,一座本來不該有活人生存的地方?!?/br> “可,可為什么會有學校?這些年我身邊那些人都不是活人?”我被這突然而來的信息嚇了一大跳。 與此同時,縣城的上空現出了異像。 一個血紅的鬼頭影子慢慢浮現出來,整個縣城圍繞著那條護城河我界線,被一層暗紅色的霧氣籠罩。 那些霧氣本身應該不是紅色的,應該是被那些來自城中的街燈照成了紅色。 我聽到城里有哀嚎的聲音傳出來,很凄慘,很痛苦,即便隔了這么遠我也能聽得很清晰。 張寧干脆用手捂住了耳朵,緊閉著雙眼。我知道她聽到的可能是更加清晰的聲音。 “不是,里面有活人!”我說著不停的搖著頭,聽著那些聲音,我心里莫名的覺得愧疚。 我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卻選擇了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無辜的人陷入黑暗之中。 “天理,說的不是正義,只怪他們命不好?!睂幧偕虈@了一聲轉過了身去一頭扎進車里。 這一刻,我覺得寧少商是個特別冷血的人。他不會去同情那些正在遭受磨難的人,不會替他們感覺到難過。 我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心?說沒有,可他偏偏這么在意張寧。 “什么是天道?什么是正義?見死不救就是天道,就是正義?”我朝著車里的寧少商大喊道。 寧少商沒理會,點了一根煙靠在了座位上,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