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宮商角徵羽
張寧沉默了。 過了許久,她問道:“你真的想要繼續下去?” “也許我們可以試一試?!苯Y果會是什么樣我無法想象,但在看到那些畫面感受到那種絕望過后,我不想就這樣視若無睹的離開。 “就算代價可能是付出性命?”張寧又問道。 我會猶豫,但猶豫過后我還是給出了一個堅定的答案:“是!” 雖然當失敗來臨的時候我可能會因為代價是生命而后悔、恐懼。然而比起這些,可能有些東西更加重要。 “我給你的那支笛子,拿出來?!睆垖幷f道。 我把笛子找出來遞到她面前,她沒接過推了回來,說道:“你只有7天時間?!?/br> “什么意思?”我問道。 張寧的手指點在我的額頭上,輕巧的一個動作,我卻感覺到眉間一陣刺痛,似乎有什么東西突然的撕開我的皮膚強行進入我的身體里。 我想說話,想問一問這是什么,可是開不了口,只一瞬間,我便完全迷失,迷失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空間里。那里面什么都沒有,我似乎能看見什么,卻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見。 宮、商、角、徵、羽。 我的腦海中莫名的印出這五個字,這是古時的五音。 正當我為此茫然之時,那個宮字突然亮了起來,比起其他的字顯得更加大了一些。 “宮,脾應之,聲漫而緩。屬土,縱剛猛之勢?!币坏缆曇羧攵鷣?,渾厚而有力,但我看不見那說話的人在何處。 “你是誰?”我問道。 聲音的主人沒回答,接著說道:“商,肺應之,聲促以清。屬金,縱堅銳之力?!?/br> 話語間,我腦中的商字也隨之亮了起來。 “角,肝應之,聲呼以長。屬木,縱衡護之威。徴,心應之,聲雄以明。屬火,縱暴戾之氣。羽,腎應之,聲沉以細。屬水,縱柔潤之意?!?/br> 每說到一個字,我腦海中相對的那個字就會亮起來。 我不能理解這些東西都意味著什么,聽上去像是古樂課。 當那道聲音停下,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一個穿著壽衣的女人。對,穿著壽衣。 我嚇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但卻發現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不用害怕,小伙子?!迸苏f道。 我沒敢說話,謹慎的觀察著眼前的女人。 “我認得你,雖然你不認得我?!迸擞终f道。 認得我?可在我的記憶中,從沒出現過這樣一位女人。 她看起來很漂亮,雖然穿著的這身壽衣看起來一點都不合身,她的臉很白,像個已經死去的人,或許本身就已經死去了也說不定。 女人蹣跚走來,朝我微笑道:“我叫陳秋云,說起來你應該叫我師叔?!?/br> 我一驚,眼前這人竟然是張寧的師傅。 “不用這么驚訝,你應該習慣的?!标惽镌频氖衷谖壹绨蛏吓牧藘上?。 我感覺到一絲冰涼,那是活人不應該有的溫度。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問道。 陳秋云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早了些,但既讓寧兒有這樣的選擇,我應該相信她?!?/br> 她說話的方式和張寧很像,有頭沒尾的讓人摸不清頭腦。 我想了想,把學校里發生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給了陳秋云聽,想著陳秋云若是能了然其中利害可能會說得明白一些。 果然作為師傅,陳秋云確實要比張寧明白事理得多。 “寧兒這么安排確實沒問題,只是我有點擔心你現在就接受這些,會吃不消?!彼f道。 我堅定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br> 陳秋云點了點頭,說道:“自在宗的王家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但是我還是得多問一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我再次肯定道:“準備好了?!?/br> 陳秋云手一揮,就如電影里那些仙人一樣,拂袖間場景立刻便轉道了另外一處。 河流山川盡收眼底,遠處有一小茅屋,孤零零依靠在小溪邊上,一條小道蜿蜒著指向那個地方。 “萬物皆有其道,我道稱陰陽,念往生行將死?!标惽镌七呑弑阏f道,“三十六門天門最尊,地門最深,玄門調和其間,這便是陰陽三十六道宗門?!?/br> 這些話聽起來高深莫測,若是換成從前,我一定覺得眼前著女人是瘋掉了、傻掉了,可如今經歷許多之后,對此我已深信不疑。 “三十六宗門,那在這三十六道宗門里,自在宗是在天門還是地門?”我問道。 陳秋云步履蹣跚,明明年輕看起來并不大,但卻活像個老太太。 “玄門正宗屬自在?!彼f道。 聽到這個答案,我心里還是有些小失落,本還以為自在宗應該屬天門。 “那這個天、玄、地門都是怎么分的?”我又問道,若是真要踏入其中,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我都需要去了解清楚。 陳秋云說道:“天門十二道,乃三十六道天門最尊貴的存在,這十二道宗門算仙,不算人。玄門十二道,自在門本是最首,但卻不得不礙于凡人的身份。至于地門……”說到這里,陳秋云冷笑了一聲。 我也大概猜到了這聲冷笑所代表的意思,問道:“地門十二道,莫不都是些欺世盜名之途?不恭世道之輩?” 陳秋云點了點頭。 此時她已將我帶至茅屋之側。 仔細看去才發現著茅屋竟和八寶山上的那一間一模一樣。 “來?!标惽镌蒲疫M屋。 我剛坐下,她便又說道:“你只有7天的時間,所以我們必須要馬上就開始?!?/br> 時間很緊,但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選擇接受。 陳秋云開始講課,是真的在講課,講述關于音律的事情。 這些東西并不是我的強項,聽起來自然會覺得無趣,還好陳秋云這個人還算能言善辯,愣是把握覺得無趣的事情講得很有趣。 她之所以會給我教授這些,恐怕便是因為那支名叫寒塵的笛子,雖然并不明言但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聯系。 說起來我算是音癡,音樂這種東西本身就一竅不通,就更別提古樂的五音了,然而陳秋云顯然是個很細心而且很有耐心的人,不管我聽懂了沒聽懂她都會特地把重點上的東西多次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