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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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候府那邊一直在動作,只是非常隱蔽,皇帝也察覺到了,對信陽候府加大了監控,但表面上卻仍然一副看重信陽候的表情。君臣之間只差光明正大的撕破臉了。 就在信陽候府越來越囂張的時候,邊疆終于傳來了消息,神秘軍隊果然與聶家人有關,并且大部分盡數安插在邊疆大軍之中!剩下的一部分,則盡在燕涼!燕涼的部分軍隊都化作平民百姓生活,據藍戰藍晚傳回來的情報,其人數遠遠超過燕涼的御林軍!也就是說,如果信陽候選擇突然發難,最后這龍椅到底是誰的,還真難說!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了,信陽候也不再戴著那偽善的面具,他愈發的狂妄起來,再在皇上面前的時候,哪里還有那恭敬忠誠之色?看起來,倒像是想做個攝政王! 賀蓮房知道的,如果沒有聶靖,信陽候不可能這么快就動手。他哪里來的把握起事?所以說,聶靖一人,足足抵得上百萬大軍! 因為信陽候府的囂張,連帶著二皇子走路都開始帶風! 燕涼的形勢愈發嚴峻起來,信陽候暗地里早命人圍住了燕涼城,并且截斷了燕涼與邊疆的聯系。青王那邊傳來的信,除了最初的幾封外,剩下的全被信陽候截下,并且以皇上、賀蓮房等人的口吻暗地回復,想要騙得青王等人回燕涼,好將他們一舉殲滅!可如今大頌朝邊境情況危急,與大元朝的戰事愈發告急,青王根本就回不來! 回不來就回不來吧,未免夜長夢多,他們還是要早些商議好,速速舉事,等到扶持二皇子做了皇帝,再慢慢收拾青王與靖國公也不遲。最重要的是先逼宮,將傳國玉璽拿到手,這才是信陽候最看重的。 沒有什么東西比玉璽更重要了! 至于他是不是真心扶持二皇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聶靖這陣子非常的忙,他想要親眼看見賀蓮房絕望、崩潰,這是他的愿望,也是他一直以來事事親力親為,為聶家的大事勞心勞力的緣故。青王想要保住這大頌江山,那他便非要毀掉,他倒是要看看,是青王更勝一籌,還是他棋高一著。到那個時候,他要親自走到賀蓮房面前,問她,可否后悔。 然而聶靖知道,賀蓮房的回答只能是“不”。如果她說后悔了,他只會惋惜自己曾經的眼光,他看中的賀蓮房,決不可能說出“后悔”這兩個字;倘若她說不后悔,便是他的意料之中,可那樣,他便不能留她。 讓心儀的女子死在自己手上,只是想想,聶靖便感到無比興奮。 他與賀蓮房,注定要斗到不死不休呀。 對于信陽候府的愈發得寸進尺,賀蓮房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距離自己重活至今,還不到五載,這一世的政變,比上一世足足提前了兩年,難道都是因為自己重活一次的緣故嗎?是她的出現,改變了原本發展的軌跡?也罷,早來晚來,都是一樣的,只要這一次扛過去,日后她就再也不必擔心家族的覆滅,親人的離去了。 她也非常清楚,在這個時候,她是決計不能慌亂的,一旦她慌亂了,便會帶動整個局勢,青王臨走前將燕涼交給她,叮囑她要小心,要照料母后,那么,即便付出性命,她也必定達成。 他在邊疆苦戰,她在燕涼支撐,夫妻兩人,即便遠隔天涯海角,賀蓮房也不覺得遙遠。 聶靖愈發的明目張膽了,這從他在大白天,連拜帖都不送便直闖平原公主府就能看出來。很明顯,他已經將賀蓮房當做了囊中物,既然到最后她終究會成為他的,那么在這之前,他討些甜頭,總不為過吧? 賀蓮房坐在主位之上,看著下首端著茶盞優雅品茗,不請自來的聶靖,問道:“今兒個是刮了什么風,竟把六公子給吹來了?六公子要到公主府來坐坐,為何不先下個拜帖,也好讓本宮準備準備呢?” 聶靖微微一笑:“蓮兒與我何須客氣,你我二人親如一人,我到這里來,難道還需要勞什子的拜帖么?” 他一口一個蓮兒叫的親熱,完全不顧賀蓮房愿不愿意這么被他叫。在他看來,賀蓮房當真已經是上了岸的魚兒,再也不能掙扎了。聶靖的確看得起賀蓮房,也知道她有那個能力與自己抗衡,可是情況如此嚴峻,她那樣柔弱,燕涼的軍隊又少,和聶家比起來,她又能怎么反抗呢? “六公子還請慎言?!?/br> “蓮兒,我有一事相商,不知你可否應允?”對于賀蓮房的拒絕,聶靖權當做聽不懂。他笑吟吟地望著賀蓮房,烏黑的眸子暖若朝陽。只看著他,當真是覺得如同神仙下凡,渾身佛光普照。 賀蓮房看著他,嘴角的笑容始終如一:“你且說來聽聽?!?/br> “如今燕涼形勢如何,想必蓮兒你是清楚得很?!甭櫨负敛粦岩赡侵衩氐男滦l隊就在賀蓮房手里,所以,燕涼的風吹草動,應該都逃不過她的耳朵?!澳闱?,事已至此,與其負隅頑抗,倒不如識時務,那樣的話,既能保住性命,又能留住面子,你說呢?” 賀蓮房笑了:“你會這么好心?我若是答應了你,怕到時候第一個遭殃的,便是我賀藍兩家!”這無異于是與虎謀皮,她何必做這樣損己利人的事?聶靖竟這樣認真地與她商量,難道真的認為她是個好騙的大家閨秀不成?上一世她跟在家人身邊,看到的懂得的,遠遠超出了一個閨閣女子應知的。這一世她重活,更是刻苦認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聶靖憑什么將她當做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信陽候對靖國公府仇視已久,若是你告訴我,他會放過我外祖一家,我可不信?!?/br> 聞言,聶靖嘆了一聲,方道:“難道蓮兒不信我么?” 他的表情是那樣真誠和單純,好像他真的是一心為她著想。賀蓮房笑了:“我可不適合做那被折斷翅膀的蝴蝶,關在籠子里養起來的生活,我可不喜歡?!?/br> 聶靖哪里是喜歡她呀,他那是想折磨她,摧殘她,讓她失去自我,做他俯首稱臣的奴仆。他字字句句,皆是陷阱,為的就是讓她上當,與他交易,然后親眼看著自己所在意的一切人事物被他摧毀,從而變成他掌心最聽話的奴。 “你若不喜歡,那便不做斷翅的蝴蝶,做我身邊,能與我并肩的厲鬼,如何?”聶靖繼續柔聲引誘,配著他俊美的要命的面孔,當真有種叫人連命都愿意搭進去的誘惑。 “厲鬼?”賀蓮房細細咀嚼著這個詞,問:“你見過厲鬼么?”沒等聶靖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我見過?!币驗槲冶旧砭褪?。 只是親人的呵護,愛人的深情,讓她的鬼氣漸漸隱藏在了表面下,但骨子里,她即使重生為人,也不能說是完完全全的一個人了。她心里頭的恨,一日不宣泄,便一日沉淪。 做鬼的那段日子,賀蓮房迄今都沒有忘記過。痛苦、心碎、絕望……這種種感情,她更是不曾忽略。她恨著那個無能的自己,所以相同的錯,便決不允許再犯第二回。吃一塹長一智,她又怎么會信任如此不真誠的聶靖呢? 第207章 走投無路,求助燕家 聶靖驚奇地發現,有那么一瞬間,眼前的賀蓮房,似乎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賀蓮房。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下一秒,她便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仿佛剛剛所見,都只是聶靖的錯覺?!耙娺^又如何,便是厲鬼,在我面前,亦要俯首稱臣?!?/br> 他的自信讓賀蓮房露出一絲笑意,但那笑意未到眼底。她往外看了一眼,開始委婉地下逐客令:“天色已晚,六公子想必也乏了吧?” “說的也是?!甭櫨更c點頭,站起身?!敖駜簜€的確是乏了,不知公主府可有客房,能暫時收留我一晚?” 賀蓮房瞇起眼睛,他太囂張了,似乎已經篤定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因此連表面上的功夫都不樂意再做,看那架勢,竟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傲舆@說的哪里話,小廟哪里容得下您這尊大菩薩,還是請六公子回信陽候府歇息去吧?!?/br> 聶靖哪里會走:“反正早晚我都會住進來,又何必在意這一時呢?” 他絲毫不尊重她,更沒有將她放在與他對等的立場上。似乎對聶靖而言,賀蓮房已經是他的囊中物,逃不掉了。從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如今的信陽候府,在燕涼是個怎樣的存在。怕是人人都要叫他們一聲土皇帝呢!“六公子,你留下來,難道就不怕我家王爺日后回來與你清算舊賬?” 聽聞此言,聶靖先是挑了下眉,而后笑吟吟道:“你就對青王這么有信心?” 賀蓮房但笑不語。 聶靖看出她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愈發地深了:“那可未必,說不定青王沒辦法活著從戰場上回來了呢?還有你那寶貝弟弟,以及那位一事無成的十六皇子,說不定,他們都會馬革裹尸,誰都回不來?!?/br> 賀蓮房隱隱覺得他話里有話,可是又不能確定:“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已經告訴你了不是么?”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精致的杯沿,聶靖深邃的眼睛始終凝望著賀蓮房,“蓮兒這樣冰雪聰明,難道真以為聶家會任由青王在邊疆與大元惡戰,卻不從中添亂?如今整個燕涼已被我控在手中,還有什么是我不能做到的呢?要知道,所有的重大決策,可都是要從這里發出去的呀!”說著,他低低地笑起來,“但愿青王能夠在沒有糧草藥材以及援軍的情況下,保住他自己的性命?!?/br> 聶家竟截了大軍的糧草?! 賀蓮房明白,一場戰爭之中,糧草兵需有多么重要,有時候往往決勝的不是雙方的戰斗力,而是后方的補給程序以及速度。如果照聶靖的說法……大軍應該已經開始斷糧了! “你瞧,多么簡單呀,不費一兵一卒,只要扣押住糧草,任憑青王有通天之能,不也得打敗仗?”聶靖低低地一嘆?!八腥硕加X得,要是想黃袍加身,就得掌握兵權,其實哪里需要那么麻煩呢?聰明人才不費這樣的功夫,只要控制住軍需,即便是戰神,也有戰敗的一天?!彼谘鄾?,安全得很,邊疆唯一能夠按時得到軍需的只有聶家軍,相比較而言,青王與靖國公府都太匱乏了,和聶家比起來,他們根本不堪一擊。青王的確是厲害,的確是有本事,可他難道會選擇拋棄將士們,一人獨自回來嗎?那男人自詡頂天立地,那就決不會允許自己做出獨自潛逃的事情來。再加上有十六皇子與賀蘭潛的拖累,青王即便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到那個時候,聶靖覺得,他還真的是很期待看到賀蓮房臉上的絕望神色呢! 一定非常、非常、非常的美妙。 他將已經部署好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跟賀蓮房說了一遍,滿意地看著賀蓮房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難看,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陣快慰。 賀蓮房明白,一旦聶靖將事情全部都告訴她,就表明這件事情,他已有了九成的把握,而且,能夠保證自己沒有辦法阻止。也就是說,信陽候府很快就要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