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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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浪費的時間已經夠了,賀勵也不想再繼續讓人看笑話。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尚有女兒未及笄,日后若是有心人拿這個做把柄,也是個不小的麻煩。所以今日這事必須得處理,而且得處理的令人信服。 賀綠意叫道:“爹爹,你要狠狠懲罰他才行呀!否則女兒的清白……女兒的清白豈不是——”說完,似是感到悲戚,竟嚶嚶哭泣起來。 上官氏聽到賀綠意要賀勵嚴懲上官悟,瞬間慌了。這可是兄長的獨生子,平日里捧在手心養著的。此番是自己親自傳信讓悟兒來幫忙,雖說這計策兄長也是同意的,可終究是失敗了,如今若是讓悟兒受罰,兄長對自己定會有怨,沒了娘家的支持,她如何還能扶正?當下搶在賀綠意又要叫囂之前道:“老爺,其實、其實此事只是個誤會!除了齊mama中間想了毒計要害蓮兒之外,綠意和悟兒……其實、其實早就心悅彼此了!還請老爺成全他們,將此事一并揭過了吧!” 聞言,上官悟還未反應過來,賀綠意便尖叫道:“我沒有!我根本就不喜歡悟表哥!娘,娘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能這樣對我?”她對上官悟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娘為什么非要將他們送作堆? 上官氏心里想的東西,怎么能當著大庭廣眾說出來呢?她歉意地望了女兒一眼,對著賀勵繼續懇求:“老爺,這事兒說出去也不好聽,只是先前婢妾怕您得知綠意小小年紀便與悟兒私定終身一事,所以才藏著掖著,齊mama陷害蓮兒一事,婢妾相信悟兒只是一時糊涂,還請老爺從輕發落呀!”若是她不把這事兒解決,莫說日后娘家會不會待見她,便是現在,她都怕管不住上官悟的嘴,怕他為了脫罪把一切都說出來! 賀勵的臉色仍然很難看,徐氏聽了卻頗為心動。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雖然漏洞百出,但明面上還是說得過去的。今日在場的又都是官員,沒有女眷,想來他們碎嘴的可能性也不大,只要好好敲擊一番,把這事兒完全蓋過去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想到這里,她清了清喉嚨,莊嚴道:“既是如此,綠意無辜,但上官悟與齊mama聯手要害蓮兒一事,卻是不能就此善罷甘休的?!鄙瞎傥虮仨毩P,否則豈不是在告訴別人,盡管來陷害我們賀府的嫡女吧,沒有關系的! 豈料賀蓮房卻開口求情了:“祖母,既然綠意meimei與上官少爺心悅對方,上官少爺又救了弟弟的命,一報還一報,如此,陷害孫女之事,也算是抵消了。倒是表兄妹定情,傳出去,也算是佳話。祖母還是莫要為了孫女的事情再動怒了,若是傷了身子,可沒人擔待得起呀?!?/br> “蓮兒素來是個好說話的?!毙焓细袊@,對賀綠意喝道:“還不快謝過你大姐?” 賀綠意哪里肯謝,還是賀紅妝機靈,替她道謝,賀蓮房頷首,并不在意對方的無禮。徐氏見這最大的丑聞就這樣算過去了,便對著齊mama道:“你是奴才,卻想著要害主子,今日有不少貴人在場,你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打個一百大板,同她家人一起發賣出府去吧!” 一百大板!齊mama臉色刷的慘白,她這把年紀,別說是一百大板,就是二十個板子也能要了她的命!若是僥幸不死,卻被發賣出府……老天!她除了去做乞丐還能做什么?難道還會有牙婆子愿意買她這個年紀的媽子不成?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人,所有罪名她已經一人扛下,為何還要累及家人? 乞求地看向上官氏,對方卻垂下眼瞼,并不為她說話。齊mama心一涼,她為了上官氏,可謂是殫精竭慮,想盡了一切法子為她做事,可如今,對方卻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肯為她說! “祖母,齊mama也是忠心為主,更何況我也沒受到損害,更是促成了綠意meimei與上官少爺這段姻緣,說起來,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不如便只打板子,過后依然留她在府中吧,畢竟她年紀也大了,若是出府,要如何生活呢?她的家人也都是在府中幫傭多年了,并無甚過錯,還請祖母慈悲,從輕發落吧?!辟R蓮房福身求情,她說話時語調溫和平緩,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反感,所以眾人聽了,都覺得她寬容大度,連這樣的下人都能原諒。 誰會知道,她這是在為下一步鋪路呢? 徐氏嘆了口氣:“你呀……這般心軟,日后可如何是好?” 賀蓮房低首淺笑,水蓮花般清雅動人:“得失隨緣,心無增減。祖母平日不也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么?孫女這是受了祖母的熏陶呀?!?/br> 徐氏要就此罷了,賀勵卻不同意。他冷冷地盯著齊mama,說:“大小姐為你求情,所以今日我也不為難于你,自己下去領板子,是死是活,皆有天定?!彪S后看向錢三?!爸劣谀?,膽大妄為,竟敢打暈小姐,挑斷了手筋,和他父親一起,領一百板子趕出府去!” 賀安忙命人將這二人帶下去,齊mama不住謝恩,錢三卻哭喊著求饒。賀蓮房靜靜地看著,一語不發。她對錢三,毫無慈悲之心。此人眼下痛哭流涕,仿佛已經知錯,但若真還有良知,上一世怎會擅闖佛堂毀她名節?這一世又哪里來的膽子要打暈自己?還有那錢管事,上一世他帶著錢三來退婚的時候,口口聲聲的恭敬話語卻包含諷刺嘲弄,又與上官氏走得那么近,這么多年,不知為其出了多少力,如今這般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更何況,想出此計的不是她,動手的更不是她,若要怨恨,他們也只能去怨上官氏了。 “從今日起,上官氏母女禁足三個月,上官少爺此刻便可回府,關于你和綠意的事情,還勞煩你請上官翰林親自過府一敘?!辟R勵沉聲道,“菡萏筑、茉莉苑以及幽蘭閣的下人,除了貼身婆子及大丫鬟外,全部發賣出府,賀府養不起這般背主的奴才!賀安,明日讓牙婆子過府一趟,蓮兒,你帶著弟妹重新選一批下人充斥院子吧?!?/br> “多謝爹爹?!辟R蓮房福身行禮,這樣的話,她院子里那些上官氏的人,就全都拔出去了。 “你祖母年紀大了,府中事務日后便由你來做主?!?/br> 聞言,賀蓮房微張小嘴,頗為驚訝:“可是爹爹,女兒從未管過事,如何做得了?更何況……府中大小事務都是由二夫人來執掌的,爹爹怎可一回府便將大權拿走?” “大小姐此言差矣?!逼顔栄峦蝗怀雎??!鞍次掖箜灣衫?,妾侍是沒有資格管事的,上官姨娘管事本就于理不合,如今賀大人將權收回,也是情理之中。先前本皇子聽得這位上官姨娘直喚幾位小姐芳名,難道貴府不知道妾侍是不得稱小姐少爺的名諱么?即便是她親生子女,也是要尊稱小姐的,若不是大小姐喚她二夫人,本皇子還當她是大學士府的正室夫人了哩!” “既然不合規矩,日后改了便是?!辟R勵看了上官氏一眼,又看向徐氏?!澳赣H,您還是要多多督促府內家眷的禮數,二殿下說得不錯,紅妝綠意不該喚上官氏為娘,上官氏更不能直呼他們的名字。日后蓮兒管事,母親還要多多提點她?!?/br> 徐氏面色有些訕訕,畢竟讓紅妝綠意直接喊上官氏娘的人是她,準許上官氏喚孫子孫女們名字的也是她。如今被二皇子這樣一指出,賀勵一強調,她便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當然,她并不覺得自己錯了,而是覺得上官氏不夠懂事,平日里私下叫也就算了,怎地當著這么多外人也要叫呢?這不是打自己的臉么?堂堂大學士府老夫人,在兒子不在府內期間,亂了禮法章數,說出去,定會有人認為她持家不嚴,沒有婦德?!笆抢仙淼倪^錯,多謝二殿下提醒?!?/br> 祁問崖瀟灑一笑,“老夫人只是一時疏忽,何錯之有?” 徐氏笑著又跟他寒暄幾句,便命人將上官氏母女三人送回各自的院落,加派人手嚴加看管,又讓人將上官悟送回翰林府,并將今日之事說與上官翰林知曉。隨后便以年老體衰為名,帶著魏mama回福壽園了。 第28章 巧對下聯得徐夫人 祖母及上官氏等人都已離去,她們自然也該告退了。賀蓮房與賀茉回相視一眼,正要開口,二皇子卻笑道:“先前咱們行酒令到一半便被琴聲吸引,不夠盡興,恰逢十三皇叔在此,賀大人,咱們繼續,你意下如何?”說完看向賀蓮房,邀請道:“賀小姐不如也一同加入?” 他們都是外男,叫她一個女子作甚? 見賀蓮房皺眉,二皇子忙解釋道:“小姐莫要誤會,只是方才見小姐言談之中書卷氣十足,想來是在賀大人的熏陶下飽讀詩書,燕涼才女眾多,本皇子也只是想討教一下而已?!?/br> 他都這么說了,她若是不應,豈不是不給皇家面子,又落了父親大學士的面子?這位二皇子,話說的滴水不漏,難怪上一世是由他繼了皇位。賀蓮房微微一笑,“既是如此,臣女恭敬不如從命,只是臣女才疏學淺,怕是要叫二殿下失望了?!?/br> “賀小姐肯賞光,自是再好不過?!逼顔栄螺p笑,“諸位不如這就回到前廳入席,咱們繼續吧!” 按理說,主人家發生如此大事,是個有眼力的都會告辭而去,但二皇子非但不走,反而要繼續開宴,不知有何目的?賀蓮房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位始終冷冰冰不曾說話的青王殿下,對方此刻也正看著她,眼神犀利深沉,她嘴角仍然含笑,卻并未退縮,而是輕點了下頭以示禮數。 青王沒想到她不僅沒有移開目光,反而迎上了自己,頗為訝異,卻并未說話,只隨著眾人往前廳而去。賀茉回擔心賀蓮房一人,也跟在身邊,總不好整個前廳都只有大姐一個女子,那樣未免太過難看。 這里青王地位最高,所以他一來,除了賀勵主位不變以外,從二皇子開始,以左側第一賓席往下推,每人都退了一個。而賀蓮房由于是女眷,又是賀勵的女兒,則坐在賀勵右側,賀茉回賀蘭潛亦然。 前廳觥籌交錯,婢女們來回走動不停,賀勵府中沒有歌姬,所以無歌舞欣賞,眾人只聊天談笑,一派和樂融融。只是青王那塊的氣壓比較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而是一杯一杯的喝酒,十分的豪放恣意。而見他這般冷淡,其他人也不敢發出太大聲音,賀蓮房坐在前廳之中,卻覺得似乎比在幽蘭閣里聽到的聲音還要小。 還是祁玉河率先打破了僵局:“十三皇叔,你方才說皇上有賞賜,不知可否拿出來讓我們一觀哪?” 青王似乎才想起來一般,揮了下手,他身邊的侍衛便將賞賜呈上,賀勵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雕花的黑漆木匣子,發現里面竟是一卷素書! 雖只是薄薄一卷,但一瞧見,賀勵的神色便無比激動,他小心翼翼地將素書捧出,喃喃道:“竟是失傳已久的《太平尚書》一卷!竟是失傳已久的《太平尚書》一卷!”他連連重復了兩次,才又重新將素書放回匣子里,然后自己抱到案板之上,仿佛那是價值連城的珍寶一般。 這東西,在普通人看來恐怕并無多大價值,但對賀勵而言,便是給他一萬兩黃金他也不會去換!“王爺!請代微臣向皇上謝恩,多謝他賜予如此貴重之物!” “賀大學士一心向學,這東西也只有在你手里才顯現得出它的價值。再說上面的文字也早就失傳,怕是只有賀大學士才讀得懂了,放在皇上那里,除了落灰,也沒別的了?!庇质且槐迫敫?,青王舔了下唇瓣,只覺得這酒味道太淡,終是不及軍中烈酒。他已喝了三壺,卻仍然味如白開,想來也只有這些文人才愛喝。 賀勵對那一卷殘書愛不釋手,賀蓮房看著,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笑意,娘在世的時候常說,爹爹雖是朝廷一品大員,但骨子里也不過是個書呆子。如今看來,可真是沒有更貼切的形容了。僅僅是一卷殘書,便能讓他欣喜成這副模樣。 含笑看向弟妹,卻見賀蘭潛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順著賀蘭潛的視線看去,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青王腰間一把匕首瞧。那匕首瞧著便是不凡之物,僅露在外面的柄鞘就是由燕牛之角所制,價值連城。 許是這目光太過熾熱,所以引起了青王的注意。他回望賀蘭潛,揚聲問道:“賀少爺在看什么,莫非是喜歡上本王這把匕首了不成?”說著,從腰間取下,放到案面上。賀蘭潛的目光也隨著那匕首移動,還渴望的吞了口口水,看樣子是非常喜歡。 “賀少爺好眼光啊?!逼钣窈涌⌒愕拿婵咨蠞M是笑意?!笆适宓倪@把匕首名喚徐夫人,正是昔日荊軻刺秦所用,可惜最后雖圖窮匕見,卻功虧一簣。不過這匕首倒是好匕首,十三皇叔身邊從來不缺這些好東西。侄兒斗膽一言,賀少爺年少,不如十三皇叔將這匕首送與他,也權當是圓了他這念想?說不定日后賀少爺棄文從武,會有上陣殺敵的一日呢?” 他都這么說了,青王若是不送,反倒顯得小氣。但見青王放下手中酒樽,對著賀蘭潛道:“前些日子本王聽到一個上聯,直至今日都未能對出下聯,若是賀少爺能對出,這匕首,本王便送與你?!?/br> “王爺,這萬萬使不得——” “賀大人不必多言,本王心意已定?!毖粤T,直勾勾地看向賀蘭潛。 賀蘭潛平日里頑劣淘氣,雖然聰明伶俐,卻沒把心思放多少在學識上,當下便有點打怵,可又實在喜歡那徐夫人,于是一咬牙,道:“還請王爺出上聯?!?/br> “這上聯是,兩舟并行,櫓速不如帆快?!鼻嗤跏疽庀氯擞终迳弦槐?,這回他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慢慢抿著,黑漆漆的眼卻不時地從賀蘭潛身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