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
安皇子努力不讓自己低下頭去看:“你休要胡言亂語?!?/br> “是我胡言亂語嗎?”紅鸞看著安皇子的袍子下擺:“可以讓刑部大人看看你的袍子嗎?那上面如同細小雨點的紅色不是血是什么?嘖,那鞋尖上的暗紅色更是大塊,就算是德高望重的閣老們,不用過來細看也能看得到呢?!?/br> 安皇子看到眾人真得看向自己的衣袍下擺和鞋子,他不自覺得收了收腳:“絕不可能會有,你休想唬住我?!?/br> “本來就有,不然閣老和大人們豈不早就開口了?他們不說話就是因為您是殿下,皇上不開口他們如何能說什么,哪里像我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宮娥?!奔t鸞說得越發有鼻子有眼兒:“事實俱在,殿下您還想抵賴,還要把那個宮人之死賴到奴婢的頭上嗎?” 安皇子大叫:“不會,我的衣袍上絕不會有血跡,你再胡亂唬我,馬上就治你的罪?!?/br> “為什么不會有血跡?明明就有”紅鸞緊緊跟著就問了一句,同樣聲音不?。骸熬褪怯?,殿上眾人都看得到,不信殿下可以相問?!?/br> “不,不可能”安皇子起身看向衣袍的下擺:“她是立著死去的,血……”話到此為止再也沒有說下去,他的雙手都在顫抖。 唬他,他自己也說了紅鸞是在唬他,可是他依然上當了。 他貴為皇子,就算是不受待見不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一樣是嬌生慣養不曾吃過苦,更不曾見過血了;那個宮人也是他迫不得已命人殺掉,卻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他的面前,心神當然受驚。 雖然壓了下去但是那驚恐并沒有消失,此時正好被紅鸞利用了;紅鸞沒有殺過人,可是殺過狗,殺過雞,殺過魚:她第一次把繡跡斑斑的刀子刺入狗兒的身體,被狗血淋了一身后大吐一番,連著做了幾天的惡夢;最后,當然還是肚子餓得難受占了上風,之后再殺狗心里才慢慢的沒有了那種不舒服。 她相信,殺一個人是無法與殺只狗相比的,安皇子肯定不能做到心靜如水;她再故意的以假為真直逼安皇子,當然就讓他自己說出實情來。 安皇子很快就反應過來,就算他反應得快卻也已經晚了;看著紅鸞的眼睛血紅血紅的,咬著牙他道:“只要我不死,只要我不死?!彼皇禽p輕的說了兩遍,便沒有再說下去。 紅鸞遍體生寒,卻還是打起精神道:“奴婢是冤枉的,請皇上明查?!?/br> 福王卻在此時問道:“那遺詔之事,你又做何解釋?可有什么能證實你的確沒有動遺詔?”他問這話的時候低著頭,斜倚在椅子上看上去姿勢有些奇怪,應該不會舒服才對可是他就是那樣坐著硬是半晌沒有動一動。 紅鸞真恨不得咬福王一口,你們要爭大位就去爭,干嘛非要拉扯上我個小女子?我倒底哪里開罪于你了?她抬頭看向福王,直直的盯著福王:“遺詔之事奴婢真得不清楚,如果王爺不相信非要讓奴婢說的話,奴婢也不是不能說的?!?/br> 滿殿之人皆驚,難不成還真有隱情?就連皇帝的眉毛都動了動,看著紅鸞露出疑問,不明白她倒底想做什么。 謝謝親們的支持,咱們還是第二名哦,這全仰仗親愛的書友們的支持與錯愛。有人說女人驕傲了,是的女人驕傲了,難道有這么多親的支持與關愛不值的驕傲嗎? 女人信奉一句話,寫手的榮耀和存在只是因為讀者的支持 正文 442章維護443章 圣人誠不欺我 442章維護443章 圣人誠不欺我 紅鸞的話很清楚,她說:如果福王你不相信我沒有換過遺詔的話,非要我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那我也不是不能說的;最重要的在于她最后的幾個字——也不是不能說的。她說完后就看著福王眼睛一眨也不眨,不懼也不惱。 她是惱啊,惱火的很,可是人家是王爺、親王,她能怎么樣?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不能放在臉上不是?她靜靜看著福王,平靜如同一口老井。 可是福王的心一緊,不知道為何心底生出種不妙的感覺來,直覺告訴他此時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不然有點危險;他的目光也沒有和紅鸞對視,稍稍一碰后就避開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不敢和紅鸞的眼睛對視。 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他都是以逗弄、甚至是“欺負”紅鸞為樂,把紅鸞逼得到角落里,看著她張開的她的小尖爪,看著她露出她的小尖牙,就能讓他把心中什么樣的不快都掃掉:很有趣兒的宮人??墒墙裉焖灰f是逗弄紅鸞了,就連正眼看她都很困難,就好像他欠了紅鸞千八萬兩的銀子還不起似的。 福王很清楚他可是不曾欠紅鸞什么的,心底那股子別扭勁兒卻千真萬確,弄得他有些心煩意亂起來,感覺什么遺詔、什么大位,當真是煩死人了。 大位之爭,要么開始就不爭,爭到現在他想放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想想他的母妃,想想他的母家;就算是對新帝心中還有手足之情,他依然硬起心腸道:“你有話說出來給大家聽聽吧,最好是實話實說,也免得大家麻煩不是?” 他最后一句話是提點、是暗示,想讓紅鸞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到時候他當然能保得紅鸞平安;到了那時天下都是他的,紅鸞的功過是非只要他一句話就足夠,誰敢多言半個字?他說完之后難得看了紅鸞一眼,眼中也有暗示她順從的意思。 皇帝瞇起眼睛來:“二弟,紅鸞只是個宮人罷了,能知道些什么?有些事情,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為難她一個宮人?遺詔,朕再說一遍,是真的?!彼鲅詾榧t鸞解圍,并不是不相信紅鸞怕她說出什么來,而是不想她面對福王、開罪福王。 福王和安皇子不同,安皇子所為之事有目共睹,他當然不會放過安皇子;所以紅鸞和安皇子的對峙不會有什么真正的危險,但是福王不成,現在他還不能動福王,因為沒有把握且沒有借口。 如果放任紅鸞和福王對峙,讓福王在人前因為紅鸞失了體面,那紅鸞就當真有危險了;他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福王的挑釁是對他而來當然由他來接下。 福王微微欠身:“臣弟當然不敢懷疑遺詔是假的,但是遺詔皇上并沒有看過,又不是由皇上親自取出來的,而是由四弟的身邊人取出來,臣弟只是擔心被人動了什么手腳于皇上不利;”他抬頭看向皇帝:“臣弟認為,此事還是要詳查為好,萬一當真被人換過遺詔就是我等對父皇的不孝了?!?/br> 他的話不卑不亢,先是為皇帝著想后又抬出孝道來,由不得皇帝把事情就此壓下去;如果皇帝還是用他的威儀壓下此事,那么不用福王說什么,是人都會疑心皇帝對遺詔動過手腳了。 福王就是福王,一出手就讓皇帝不能再回避此事,且只能查下去。其實人人都清楚,遺詔之事查得越久對皇帝其實越無利:其它人可以做手腳的機會太多太多了。 皇帝聞言看和福王:“皇弟所言有理,那我們就問一問好了;秦大總管不是在這兒嘛,秦大總管,你把來龍去脈說個清楚明白,或許朕還可以為你網開一面?!彼哪抗饴湓谇毓纳砩蠒r冰冷,而連著兩句秦大總管也讓秦公公嚇得魂不附體。 皇帝會不會贏他不知道,可是安皇子卻已經再無機會他卻是看得極為清楚:不管是誰贏,都不會有他的好處;而此時要怎么說話才能真正保住性命,他是清楚的卻因為不知道結果而不敢存那等取巧的心思了。 時間并不多,皇帝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他只要略一遲疑皇帝馬上就會拿他立威;他一個太監罷了,殺掉不會有任何人覺的可惜。在聽到皇帝不耐的冷哼后,他就知道眼下真得只有實話實說一條路可以走。 他開口把安皇子吩咐他到御書房找遺詔的事情說了出來,同時說出他來了兩次,只不過第一次被紅鸞攔下了,所以安皇子再也等不及,雖然御書房里已經沒有內應,他還是孤注一擲,用他身邊宮人的死來陷害紅鸞,以便讓秦公公能有機會進御書房。 聽完之后福王道:“原來還來過一次??;那遺詔呢,你是不是已經換過了?” 秦公公連連搖頭否認:“小的還沒有來得及換過,就被人拿??;那份遺詔就是真的,假的還在、還在小的懷中的夾層里?!彼f話的時候沒有看安皇子一眼,無論怎么說此時他都是背主;他跟在安皇子身邊七八年,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他現在所為就是把安皇子往絕路推,心中愧意甚重。 福王點了點頭:“皇上,四弟所言是真的,我的確是聽說過遺詔之事;五弟,你呢?” 五皇子看看皇帝,輕微的、幾乎是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是四哥對我說的,只是當笑話說的,我根本沒有往心里去?!?/br> 福王看向皇帝:“知道父皇留有遺詔的人應該不只我們幾個,皇上您也是早就知道的吧?” 紅鸞終于明白她在御書房內外幾次遇上福王和皇帝,并不是巧合了;他們想要找的就是遺詔才對,她現在生出新得疑問來,不管是福王還是皇帝都不會把此事說給他人聽,那安皇子是如何得知的? 福王此時如此問的意思太過明顯了,等于是暗指皇帝有可能動手腳;他說完后,目光又有意無意的掃過紅鸞,他是故意這么做的,為得當然是讓眾大臣明白皇帝如何做得手腳。 紅鸞沒有想到事情繞了一圈又轉回自己身上,她盯著福王問道:“王爺當真是非要奴婢開口不可了?” 443章 圣人誠不欺我 福王轉頭看向紅鸞,可是在和紅鸞目光相撞的霎間他又看向了他處:“這秦姓太監所說如果是真的,那么遺詔的真假就要問問御書房的人了;不只是你,御書房的其它人也是要盤問盤問的。當然,就如四殿下所言,你這兩天到御書房來做什么?” 紅鸞氣得牙疼了,不知道福王今天發什么神經,真得沒有其它法子可想非要吊死這個歪脖樹上,緊咬著她個小宮人不放嗎?就因為未必,所以紅鸞才極為生氣。 “王爺真要奴婢來說……”紅鸞開口要說話時,皇帝那邊輕輕的擺手:“御書房的老人兒可并不是都不在了;周姓宮人呢,傳她進來?!?/br>